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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年 失蹤的孩子 第4章

所屬書籍: 失蹤的孩子
我哭了一場,後來我平靜下來了。我去找尼諾,我想告訴他我打電話的事兒,我想讓他安慰我。正要敲門時,我聽見他在和人說話,我猶豫了一下。我聽見他在打電話,但聽不見他在說什麼,我也聽不出來他在說什麼語言,但我馬上想到,他正在給妻子打電話。因此,每天晚上他都會打電話給妻子?當我回到我的房間里,為入睡做準備,他單獨一個人時,會打電話給埃利奧諾拉?他們想找到一種沒有衝突的方式分開?或者他們正在和解,在蒙彼利埃的這幾天結束之後,她會接受尼諾回到自己身邊? 我決定敲門,尼諾的聲音停了下來,一陣沉默,然後他又壓低了聲音,接著說話。我變得很著急,又敲了一次門,他還是沒開門。我不得不用力地敲了第三次,他才給我開了門。門一開,我就開始指責他,我直接說,他對我隱瞞他妻子的事兒。我叫喊著說,我給彼得羅打電話了,我丈夫再也不讓我見兩個女兒,我的全部生活都搭進去了,但他卻偷偷摸摸給埃利奧諾拉打電話。那是一個充滿矛盾和爭吵的夜晚,我們很難和好。尼諾用盡一切辦法想讓我平靜下來,他很神經質地笑著,他為彼得羅的態度感到憤怒,他吻了我,我推開了他。他嘀咕了一句,說我瘋了。但無論我怎麼逼他,他都不承認他在和妻子打電話,相反,他用兒子的性命發誓,說離開那不勒斯之後,就再也沒有和她打過電話。 「那你給誰打電話啊?」 「一個學者,也住在這家賓館。」 「半夜打?」 「就是半夜。」 「你撒謊!」 「這是事實。」 我拒絕和他做愛,抵抗了很長時間,但後來讓步了,因為我害怕他不再愛我。我獻身於他,就是為了不用考慮:這一切已經結束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後心情就很壞,這是五天的同居生活之後,我第一次感覺很糟糕。研討會已經接近尾聲,我們要走了,但我不希望蒙彼利埃只是我生活中的一個插曲,我害怕回家,我害怕尼諾回他自己的家。奧古斯汀和科隆布建議我們一起坐車去巴黎,他們甚至說,我們可以住他們家裡,我對尼諾說我想去。我希望他和我一樣,只想延長那段時間,推遲回家,但他很遺憾地搖了搖頭說,這不可能,我們要回義大利。他提到了飛機、機票、火車和錢的問題。我內心很脆弱,我既失望又惱怒。我看得沒錯,我想,他對我說謊了,他沒有徹底和妻子斷絕關係。他真是每天晚上都和妻子講電話,在研討會結束之後,他很著急回家,連兩三天也不能耽擱,但我呢? 我想起了南泰爾的出版社,還有我寫的那個關於男人捏造女人的故事。直到那時候,我從來都沒和任何人說起過我自己,我和尼諾也沒說過這家出版社。那幾天里,我只是一個面帶微笑、一聲不吭的女人,晚上和那個年輕有為的那不勒斯教授睡在一起,一個總是粘著他,對他無微不至、百依百順的女人。但現在,我用一種佯裝的愉快語氣說:「尼諾要回家去,我在南泰爾有點事兒;我有一本書正在出版——也可能已經出來了,那是一本介乎於小說和雜文之間的東西;我有點兒想和你們一起走,去出版社拜訪一下。」那兩個人看著我,就好像只有在那時候,他們才真的認識我一樣,他們問我做什麼工作。我對他們講了我的寫作,說來說去,我發現,科隆布認識那家小出版社的主編,這時候我才發現,那並不是一家不起眼的出版社。我整個人很放鬆,我想,隨他去吧!我有些過於熱情地談到了我的寫作生涯,也許有些誇大其詞。我並不是說給那兩個法國人聽的,而是做給尼諾看的。我想讓他記著,我的生活很有成就,假如我有勇氣離開我的兩個女兒和彼得羅,那我離開他也能活,不是在一個星期之後,也不是在十天之後,馬上離開他都可以。 尼諾聽我說完,很嚴肅地對科隆布和奧古斯汀說:「好吧,假如不打擾你們的話,那我們就搭你們的順風車。」但我們單獨在一起時,他跟我說了一通話,語氣很焦慮,內容充滿激情。他說,我應該相信他,儘管我們的處境非常複雜,但一定能理清,為了把這些事情處理好,我們要先回家。我們不能從蒙彼利埃逃到巴黎去,然後不知道要逃到哪個城市。我們需要面對各自的家庭,才能最後生活在一起。忽然間,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而且也很誠懇。我腦子很亂,我擁抱了他,嘟噥著說,好吧。然而,我們還是去了巴黎,我只想在外面多待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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