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試煉任務完成度超過百分之九十，陳歌懸著的心總算放回了肚子里。 這個尖叫指數二星的恐怖場景要比他預期的簡單一些，可能也是因為暮陽中學裡的鬼怪，沒有特別針對他的原因。 任務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已經發現，暮陽中學裡的鬼怪並非惡靈和厲鬼，包括筆仙在內，它們大多都沒有害人的心思。范郁的父親之所以會被它們威脅，也是他咎由自取，自身犯錯在先。 整個試煉任務里最難的部分是教室和深井兩個支線任務，最後一間教室的謎團他至今沒有解開，只是進去體驗了一圈，幸好那一班級的鬼魂高抬貴手，沒有為難他；深井任務的難度絲毫不亞於教室，就算是在警察的幫助下，也足足挖了一個晚上，才在天亮前找到井口。如果只靠他一個人的力量，這條支線任務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試煉任務完成，新場景解鎖，陳歌心滿意足，至於最後獎勵的隱藏道具，他其實並沒有太在意。傳說筆仙可以預知未來和凶吉，但那只是傳說，自家的這個筆仙似乎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很沒有原則和節操。 下了一夜的雨總算停了，西城派出所的民警也沒有虧待陳歌這個功臣，在做了簡單的筆錄後，載著他一起離開。 緊急出警，車上的民警累到直接睡著，陳歌挪動身體盡量給對方騰出更多的地方，一路上也沒人說話，十分安靜。 早上六點，陳歌回到了新世紀樂園。 也不知道是陰瞳的原因，還是長時間和邪祟接觸的事，陳歌總覺得身體有些冷。 毫無困意，他躺在員工休息室的床上，一打開自己手機才發現，裡面有好幾個未接來電和十幾條簡訊。 大部分都是鶴山打來的，主要詢問陳歌是不是出現了什麼意外，用不用報警之類的。 翻到信箱最下面，陳歌意外看到了一條高醫生的信息，對方留言說范郁的病情很可能和身邊親人有關，讓陳歌多注意一些。 簡訊是晚上十二點半發來的，那時候范郁的姑姑已經向陳歌攤牌。 給鶴山和高醫生回了簡訊，陳歌打開短視頻平台，點擊自己的個人主頁。 「直播四個小時，全程沒有和彈幕交流一句，中間任性關播幾次，這下人氣要掉慘了。」 控制住范郁姑姑後，陳歌考慮到會涉及范郁這個孩子的隱私，所以直接關掉了直播。 他沒有來得及跟水友解釋，當時那個情況也不允許他分心。 主頁載入完後，陳歌隨便掃了一眼，忽然發現自己直播間的收藏量暴增到了三萬九。 「我記得開播之前，收藏還不到一萬，昨天晚上直播間里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一直忙著支線任務，完全是佛系直播，本著能騙一個入坑就騙一個，反正不虧的原則，沒想到竟有了意外收穫。 在陳歌搞不清狀況的時候，鶴山的電話打來了，剛一接通，就聽見那邊吵吵嚷嚷的聲音：「老大！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陳歌直接忽略了鶴山的感嘆，開口問道：「昨晚直播間里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收藏和關注都漲了那麼多？」 「昨天你剛一開播，人氣就漲了起來，不過速度很慢。直到你開始玩筆仙遊戲的時候，有人在平台貼吧爆料秦廣抄襲，然後還把你的第一次直播錄像傳了上去。」鶴山聲音慢慢變大：「秦廣在直播間模仿你的推理過程，請演員來扮演兇手，場景布局和部分台詞都跟你上次直播如出一轍！已經算是實錘了，但是秦廣的粉絲還拒不承認，他們在帖子下面詆毀你，反誣陷說是你在跟風模仿。」 「那應該是請的水軍吧，後來呢？」 「很多人去秦廣直播間詢問，秦廣裝做看不見，不僅沒有給出回應，還把所有提你直播間的人給禁言了。不過昨夜他開播的時候人氣高達八十萬，全平台資源為他推廣，彈幕飛快，總有漏網之魚，其中有少部分好奇的人看到後，就跑去你的直播間了。」鶴山越說越激動：「別看你昨晚人氣最高只有五萬，但是裡面聚集了路人、水軍、噴子、秦廣粉絲還有你的水友，那真是一場混戰啊！你直播間也沒有房管維持秩序，停播半個小時了，直播間各種彈幕還在刷屏。對了！就因為這場混戰，你好像上了午夜時段的直播熱度榜，那個榜單很少有新人能擠上去。」 陳歌能想像出昨晚自己直播間的混亂場面，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收藏和關注數量確實暴漲了一大截。 他現在不缺好的內容，缺的是曝光度。 「慢慢來，這才是我的第二次直播。」陳歌又和鶴山聊了幾句後，掛斷電話。 他翻看短視頻平台上水友的私信，大多是無意義的咒罵，也有部分看不慣秦廣的路人，堅定站在陳歌這一方，出言力挺。 看到最後，陳歌發現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小號，頭像和當初那個工作室的賬號一樣。對方給他留言，警告他不要背後搞小動作，否則就讓他在這個平台混不下去。 這要是其他主播看到估計會害怕焦慮，但陳歌不一樣，直播、短視頻都只是他宣傳鬼屋的手段而已。 隨手將這個小號刪掉，陳歌退出短視頻頁面，拿出了黑色手機。 「暮陽中學（尖叫指數二星）：此場景已布置完畢，可前往地下一層進行參觀。」 「注意：暮陽中學為四星恐怖場景通靈鬼校分支場景，面積相當於普通恐怖場景兩倍，請在熟悉內部機關後再投入使用。」 看了黑色手機上的提示信息，陳歌從床上坐了起來：「面積是普通恐怖場景兩倍？該不會把小半個暮陽中學都給搬進來了吧？」 他穿上鞋子跑到一樓殭屍復活夜場景旁邊，搬開木板，向下看去。 廢棄的地下停車場已經完全變了模樣，樓梯殘留著大火焚燒的痕迹，陰暗的走廊上飄散著未寫完的試卷，一扇扇教室的門半開著，桌椅傾倒，隱隱有黑影穿梭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