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結果，出乎所有普通罪犯的意料之外，但又完全在重犯們的意料之中。連趙立有時候都很詫異，這些人憑什麼會在這樣的罪名面前還沒有被判處死刑？以前的不知道，但這可是發生在眼皮底下的謀殺啊！當然，既然上面沒有判處死刑，那一定是有他們的道理，趙立不會深究，但總之還是會感覺奇怪。 趙立假裝了兩天，享受了最好的醫療服務之後，就又神采奕奕的回到了工作崗位。說也奇怪，新換了一批獄警，那些人還在從頭熟悉這些罪犯，這個時候，那些傢伙也不是什麼省油燈，總是在這裡那裡出點什麼問題。但趙立一出現，帶著警拐站在重犯們中間，只有走動幾下，就連雙層鐵柵欄那邊的那些囚犯們，也好像一個個突然變成了乖巧的小學生，要多乖有多乖。 沒辦法，趙立當時的戰績實在是太驚人，如果說一個真氣高手對付五六百真氣被封印的罪犯還勉強算是正常的話，雖然這一點都不正常，但連續的又打倒四五十個獄警，這可就不是運氣使然了。那是絕對的實力，以及能夠鎮住場子的氣勢。 趙立現在就是在不知不覺中擁有了這樣的氣勢。使得他的巡邏工作異常的順利。就算有人心中還有什麼不滿，但也只敢在趙立不出現的時候稍微的嘟囔幾下，面對趙立，誰也不敢放肆，誰也不想像那個傢伙一樣無法動彈躺著哼哼！即便是在監獄，也是軍方的監獄，能一力服眾的人，就有這樣的氣勢！ 在重犯這邊，趙立還是一如既往的表現，好像那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該打招呼的時候打招呼，該聊天的時候聊天，一切都很正常。 唯一不一樣的，就是那些同伴們的態度。似乎一夜之間，大家就忘記了那次他一個人做出那種和所有人不一樣的選擇。也許是趙立的表現給所有人都長了面子，現在大家已經慢慢的開始再次接受他，江昊已經開始和他一起巡邏。 一切都很好。但趙立還是很有些困惑。他不知道，自己以後到底想要怎麼樣？從軍隊退役然後考取清華大學？自己努力一些再加上軍隊的加分？似乎這個也太簡單了一些。如果放在沒有到蒙巴頓監獄之前，趙立絕對會滿足。但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覺得這個很好笑，或者說，很短視。 這一切的變化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呢？這一連串的心態變化，連趙立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因為那天被老監獄長的刺激，還是說後來學習了無名功法和分筋錯骨手以後才產生的變化。 那麼自己到底應該追求什麼呢？升職？還是其他的？突然之間要讓趙立確定一個目標，也是一個很困難的事情。平常沒有仔細的考慮過，頭腦里竟然沒有一點的頭緒。 既然一時之間想不出來，那麼就暫時先不考慮這些。有空也可以再到康洪元那裡去討教討教，康洪元那個老小子好像肚子里還有不少好貨色，可以好好的聊聊，聽聽他的不同見解。 監獄發生的騷亂，算是徹底的平息，很快負責監管的一個營的士兵和一個大隊的醫療人員在收拾完這個爛攤子之後也全部撤走。這裡依舊保持了一個監獄的框架和管理機構。 老監獄長就在這個時候回到了監獄。對於這裡發生的騷亂，他當然早有耳聞，不過，自己的下屬沒有出事，而且還大發神威，解決了那次騷亂，儘管給那些人造成了一些小的傷勢，但相對出動軍隊強力鎮壓的後果，還是可以接受的。尤其這個人還是他一直關注的趙立，更加讓他滿意。 「你腦子裡長了狗屎嗎？怎麼會出現那樣的情況？」老監獄長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臨時負責監管的中校劈頭蓋臉的一通臭罵：「別跟我說你沒有發現那些異常，別給我說你沒有注意到管理上的漏洞，說，你到底在想什麼？」罵完，似乎還覺得不解恨，咕咚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紅酒，氣呼呼的轉了兩圈，這才轉過來看著中校。 「長官，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的中校啞口無言，總不能說，大家為了排擠趙立，讓他吃點苦頭，所以故意利用那個漏洞，而且平常有意無意的調撥雙方待遇上的問題。身為獄警，煽動囚犯鬧事，除非是自己已經不想在這裡幹下去，否則的話，最好還是閉嘴。更何況，當時被他挑逗的那個傢伙已經在第一輪的衝突中就被那些重犯幹掉，死無對證。現在也沒有必要自己揭開自己的瘡疤！ 「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老監獄長早已人老成精，什麼時候該問，什麼時候不該問，早就掌握的爐火純青：「趙立呢？據說那次表現很不錯？」 「是的，長官，趙立的表現讓我們都很震驚！」這是真話，趙立的表現確實很讓人驚訝，包括他們這些自以為熟悉趙立的人在內。事後他們已經把趙立出手的那一段監控錄像複製了下來，平常沒事自己看，從中琢磨。這會當然馬上呈給老監獄長觀看。 錄像當中，場面就如同一個最優秀的動作導演大師拍出來的流暢的武打片，而趙立的表現則是那個最佳男主角。一舉一動，都讓人感覺賞心悅目的同時，還能感覺到其中的力量和破壞。 老監獄長第一次看到，津津有味的從頭看到尾，一句話沒有說。不過，眼角眯著的縫隙卻說明了，老監獄長在看著這監控錄像的事後，心情很不錯。 「嗯，好身手！你說，他這身手在你們當中，能排到第幾？」老監獄長在興奮之餘，突然的問了一句。 「不好說，長官，畢竟大家專精不一樣。」沒有正面回答老監獄長的問題，中校轉移了一下話題。但這話的確是有道理的，這個世界，不是武功好就是一切的。他們在特種部隊的時候，練的可都是殺人手法，這種制服人犯的功夫，也是後來才接觸的。 「嗯，從現在開始，你要老老實實的盯著這裡的所有事件，不要放一件過去。監獄那邊盡量維持好融洽的關係，畢竟我們在用人家的囚室。」老監獄長開始宣布他的指示。 「是，長官！」中校經歷了這一番，自然知道老監獄長的心思，什麼話也沒有說，就帶了過去。 「還有，趙立你們最近不要和他打交道，他現在的性格還不穩定！」剛要離開的時候，長又在後面叮囑了一句。 「是，長官！」對老監獄長的命令，從來都是毫無保留的執行的。 看著中校離開，老監獄長臉上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嘴裡一邊笑，一邊輕輕的哼著趙立的名字。 出了這樣的事情，上面也覺得，再將重犯們和普通囚犯關在一起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所以，那邊也加快了施工進度，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接到通知，可以轉到最新的監獄去服刑了。 不光是囚犯，就連獄警們也很開心，終於不用再這樣寄人籬下了。新監獄不知道什麼樣子，但是至少還算是自己正式的老窩，想必就算是住進去，也覺得開心。 押運還是那般的大張旗鼓，所有人都是重銬在身，除了康洪元和漢斯教授，就連班韻嬋也不例外。獄警沒有和囚犯們一起走，而是走的另一艘戰艦。 「趙立，你過來！」就在趙立準備登艦的時候，老監獄長突地叫住了他。趙立不知道老監獄長什麼意思，疑惑的跟過來。 「長官！」趙立很自然的立正敬禮。 「稍息！」老監獄長似乎有話要說，先讓他在身邊呆著。 眼看著所有人都登上戰艦，連獄警們也都上了另一艘，老監獄長才一揮手，讓趙立跟著到了另外的一艘戰艦上。 這應該是老監獄長的戰艦，裡面更加像是一個空中的辦公室而不是戰鬥單位。趙立以前從沒有見過這搜戰艦，看來應該是在蒙巴頓上發生了海嘯事件以後老監獄長特意配備的，這樣就不會佔用其他的資源。 「坐！」在豪華的辦公室當中，老監獄長還是一如既往的讓趙立坐下：「果汁？」 「謝謝！」趙立正在被這辦公室震驚。整個辦公室，就和老監獄長在蒙巴頓特種監獄的那個辦公室幾乎一模一樣，就彷彿整個的把那裡搬上來一樣。但趙立知道，這不是原來的那個辦公室，那個辦公室已經和裡面的那些奢華的東西一起消失在海浪中。 老監獄長卻好像絲毫沒有看到趙立的表情，依舊是很利落的給趙立現榨了一杯鮮紅的果汁，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美酒。輕輕的做了個乾杯的示意，腳下微微的一晃，戰艦應該是起飛了。 和趙立初次到蒙巴頓星乘坐的那艘「過山車」相比，這艘豪華戰艦簡直就是極品，趙立甚至沒有感覺到很大的加速度，這完全就是一艘以舒適和豪華為宗旨的享受型的戰艦。起飛的時候，老監獄長和趙立杯中的液體都沒有多餘的搖晃。 「告訴我，上士，你那天挺身而出，把所有的傢伙都帶回來的時候，到底心裡是怎麼想的？」喝了幾口，老監獄長似乎轉入了正題。如同正常的談心一般，開始和趙立交流。 「長官，我那會沒有別的想法，只是覺得，既然法庭沒有判處他們死刑，那他們就有權活下去。或者，就算是要死，也至少應該有知情權。」趙立對這個問題已經想過很多次，還是沒有什麼特別的答案，難道，自己真的是因為那雙明亮的眼睛嗎？ 「那麼，在這次監獄的騷亂中，所有人都在旁觀的情況下，你為什麼會衝出去？」老監獄長又問了一個最近發生的事情，依然還是趙立表現的很獨。 「長官，發生監獄騷亂，每一個獄警都有責任將騷亂平息。其他的，我沒有想那麼多。」趙立低下頭，老實的回答。實際上，在一開始的時候，趙立的確是這麼想的，可能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吧！ 「那麼，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陷身在裡面，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景？」老監獄長眯著眼睛享受了一口美酒，好像漫不經心的問趙立。 「出去的時候沒有想，不過出去以後，就有點害怕，所以我拚命下狠手。」面對老監獄長，趙立似乎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而且自從那次他老人家把趙立家裡的問題全部解決後，趙立就知道，老監獄長只是一個面硬心軟的好人，有什麼話，也願意和他說。尤其是在班韻嬋指點他分享別人的經歷之後。 「擒拿手練習的不錯啊！」老監獄長看了看他，聽他自己承認害怕，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誇獎了趙立的擒拿手。 「這還要謝謝長官！」這是老監獄長交給他的，如果沒有那天的騷亂，趙立也不可能有四五百人的試手靶子，也不可能發現其中的奧秘。現在有事沒事，趙立總是在心裡把一些招式過上一遍，甚至該怎麼發力，也都模擬一遍，每次都是有新的認識。 「很好，上士，如果讓你管理一個監獄，嗯，比如類似蒙巴頓監獄，也是那樣的囚犯，你會怎麼做？」猛地，話鋒一轉，老監獄長突然問了趙立這樣的一個問題。 趙立也被這個問題所困惑，發獃一樣看了看老監獄長。老監獄長點點頭：「我說的是如果，你儘管可以模擬一下。」 「我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囚犯的待遇會那麼高，也不知道上面為什麼會容忍他們殺了人以後還逍遙自在，但是我想，肯定有他們的理由。」趙立也不客氣，在老監獄長面前客氣或者隱瞞，這是浪費機會。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趙立就對老監獄長背後的勢力很是感興趣，可能也是受了康洪元的影響。 「在我看來，這座監獄與其說是讓他們在服刑，還不如說一方面拘禁他們，一方面保護他們來的更貼切。」趙立繼續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監獄很好管理。」 在老監獄長鼓勵的目光注視下，趙立說出了自己的方法：「首先，找一個能夠完全鎮得住他們的人壓陣，比如長官你這樣的，只要您出現，他們決不敢有別的想法。」話語間，也稍稍的拍了老監獄長一個小馬屁。看起來，對趙立的恭維，老監獄長相當的驕傲。 「這是主要的，其他的就相對簡單，在差不多的位置安排一個應急響應中心，保證足夠的武力和震懾力。監獄內部管理還是採用鬆散的結構，由得他們鬧騰，只是限制他們的自由。說不定有一天，他們中的某些人會厭倦這樣的生活，那麼我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