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火力偵察（上） 山裡寂靜，老伍跟前能聽清電話里的聲音，這個什麼姓毛的副總竟也是個女的！這名娃厲害啊，認識的厲害人都是女娃不說，關係還都處理的這麼融洽。尤其那邊還那麼聽話，眨眼功夫就已經收到了。 「他名娃，電話里那毛總大還是咱孫董大？」老伍斜著眼看第五名手機里的內容，想蹭上幾道題。 「年齡上幾乎一般大；不過權利上毛總大些。」第五名客觀的介紹了一下，邊走邊將一些不適合山裡人的題目刪除。 老伍狗看星星，心裡就越敲鼓。竟然是比孫董權利還大的女娃，那不是比孫董還刁鑽了？那麼厲害的人出的題，自家娃可咋做啊！ 「那厲害的人，你和人家咋認識的？」老伍一邊有目的的瞎扯，一邊恨不得給臉湊到第五名手機上記背。 「哦，那是我以前的女朋友。」第五名知道嫂子曾經在村裡宣揚過自己的高檔省城女友，既然現在名義上換成小錢了，以前的事沒啥好隱瞞的。 老伍感覺腳下被啥磕絆了一下，便不敢再問了。電視里老說什麼人生贏家，那不是第五名還能是誰？前女友是領導，家裡還經常來倆領導，現任小錢是碩士加領導，想想自己那又老又丑還品行敗壞的胡領導，就有心從這山樑跳下去輪迴一下。但這只是個想法，自家那不成器的兒子還想進飼料廠呢，還得忍辱偷生活下去。 第五名看老伍邊走邊看那麼小的字辛苦，便將考題傳到了老伍新買的高檔大塊頭手機上。「伍叔也幫著看一下，畢竟到時候你出面主考的。」 這是該多大的信任？老伍感激壞了，一種神奇的責任感油然而生，「他名娃，這不合適吧？要不叔看完就刪掉，萬一晚上忍不住，把考題泄露給我家老大咋辦？」 那份淳樸惹得第五名開懷大笑，「那就發唄。」本來就是開卷考題，沒有什麼嚴格的對錯之分。是侯胖子出的題，跟文化課的關係不大，多是考察人性的東西，主要看判斷、理解、處理問題的能力，以此選取自己想要一類員工。 老伍那懂這些，認為這是第五名給自家開後門呢。一口氣打了倆電話，兒子和娘家三姑家人都通知到了，手裡的活都放下，都趕緊上微信領題。兒子還好說，娘家三姑連手機都沒有，就先給媳婦發過去，讓她三姑現在就去家裡取題。 這才是真正的好人好事！老伍願意感激第五名，這不光發自內心，連出村迎接的富強都感受到老伍周身那種對第五名的強烈愛護。 「你名娃再金貴，一頓飯也吃不死吧？」昨天富國美回來才知道自己做賊的事第五名心知肚明，第五名非但沒追究還給了那麼些珍貴的資料鼓勵女兒學習，當爸的就挺感激人家。一早知道第五名要來，就親自下廚，不吝倒了半鍋油炸了油饃，手藝差了點不好看，可滿滿的心意被老伍當做謀殺害命就生氣了。 「國美呢？」第五名山路走餓了，不客氣的就著稀飯先塞了一盤，這才發現少了個人。 「餵魚去了。自打村裡有了魚，國美主動照看的，風雨不差，可精心了。」富強滿心為女兒的上進心自豪，現在面對第五名則要表達的更上進才行。 「那你女子可發了，餵魚可不少拿錢呢。」老伍一邊拿著超級大塊頭手機看著上面考題顯擺，一邊拿墳包的例子來臭富強。 富強不是一點窩火，伍家溝里那小糖尿病餵魚高工資高獎金，自家國美兢兢業業還常被高矮倆人批評。可這是自己造孽，誰家的坑誰填，氣勢就沒老伍壯，主場優勢蕩然無存。 第五名示意老伍閉嘴，免得人家富強武力報復，倆人死成一堆。「高矮倆老闆現在也都在村上呢？」 「在，咋不在！」富強現在不願提起這倆人。以前倆人還輪班，可弄不清最近怎麼了，這倆人全身心守在董家寨，弄得自己渾身不自在。 「叫來嘛，一塊吃頓飯。」第五名大氣的又盛了碗小米稀飯，讓老伍也上桌吃，來做客的又不是來打架的。 自從上次一起被村裡暴打後，老伍就一直不願再見那倆人。可今天是替人第五名來辦事，就不能顯得太慫。坐了桌上連吃帶喝就給富強一大早炸的油饃全掃空，連一鍋小米稀飯也幹完，待富國美陪著高矮倆人過來時，滿廚房就只剩一鍋油了。尤其桌上還坐著個第五名，這哪像是叫人來吃飯的架勢？ 高老闆是帶腦子來的，倒忍住氣坐了桌上夾鹹菜吃，不想搭理。矮子是最深受害者，胳膊上還套著夾板就欲報仇，被富強和老伍架住了。 「上門就是客！」富強一邊解釋，一邊想給矮子按到凳子上。 「狗屁！要有這道理，為啥伍家溝就敢打人？！」矮子狂暴了，手夠不到，伸腳想踢卻踹歪了桌子，幾個空碗滾地上碎了一地。 「這說明董家寨的素質比伍家溝好！」富國美看不下去了，一邊臭老伍，一邊想拉第五名換個位置。卻被第五名客氣拒絕。 「在哪兒我都能弄你。」第五名幫著拾起個破碗，用力墩在桌上，咚一聲還飛出幾小塊瓷片，嚇高老闆趔趄一下。「富叔、伍叔，別拉他，讓他來。不習慣好好說話，那就先動完手再溝通。」說著，瞥了眼高老闆，一臉的不屑。 老伍聽話，說放手就放手了。富強猶豫一下，也鬆開。這一沒人拉，矮子就有點吃勁，衝鋒上去吧，自己就算不殘疾也弄不過精壯山民；可要是退縮了，自己這面子就一擼到底了，往後就算在富強面前都抬不起頭。人一急，本來那點智商也就變負數了，聲色俱厲指著高老闆嫌他不和自己一條心，見死不救？ 「你尋死，我有啥辦法？」高老闆明白矮子這神經病性格，用力給拽到板凳上，回頭看第五名，「第五老闆，你我倆家沒啥話說。石坎鎮上我兄弟倆弄不過你，可生意上咱得死一家。」 這話里透著至死方休的狠勁，不光老伍聽著都發憷，富家父女也覺得這是人家大老闆才有的氣勢，富國美不由替第五名擔心了。 「咋死？」第五名是經過孫婷訓練過的人，說起來也差點死過；還不至於怯場，「魚我們賣了，你就算抱俱樂部的大腿也沒機會報仇；莫非二位老闆想進軍飼料業，換個行當和我一較高下？」 一語雙關，除了蒙在鼓裡的老伍，在場所有人都緊張。富國美朝第五名使眼神，乞求別出賣她父女；高矮倆人心裡忐忑，回頭看富強以為泄露了消息。氣勢此消彼長，拿回了控場權，第五名就從容多了，表情也變得和善起來。 「前幾天聽說你們這邊的魚有起色，過來看看是不是我家飼料的功勞。」說著從口袋掏出個小本本，當著眾人面粗算一下上次俱樂部老闆拉走飼料的總量，一臉愉悅，「俱樂部老闆有從伍家溝買走的魚要養，能分給董家寨的飼料不多。我估摸著你們的飼料存量就快見底了，今天特意來徵詢下二位大老闆，要不要續訂呢？」 老伍趕緊認真的點了點頭，「他老闆，飼料廠現在產出有限，等貨的還多。不提早預定的話，估計春節前都沒現貨。」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第五名的飼料效果斐然，使用一段時間後，魚的花色明顯比之前鮮艷多了。這是觀賞魚的一大增值點，眼看一池子魚的價值激增，飼料決不能停。可因為和俱樂部合資，兩人投進去不少，又沒到獲利的時候；兼有自家的魚場和門店要經營，一時間周轉就變的困難起來。 這一池子魚眼見還得仨月才能長成，可這期間得小一百萬的飼料支出成了負擔。訂吧，一時拿不出這麼多錢；可不訂就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