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許夢安他們都走了，老賈搬出足浴盆，要給岳父大人泡泡腳。 這個全自動足浴盆是老賈給許父買的，非常高檔。又因為太高檔，許家二老總是忘記該摁哪些按鈕，使用率並不高。 「媽，你下次記好了，先摁這個紅色的，這個是總開關。」老賈一邊將許父的雙腳往盆里搬，一邊囑咐著站在他們身旁的許母。 許母笑著：「我這記性……不過，你們住在這了，我也就不用費心記了。」 「我們還能住在這一輩子呀？」老賈也笑了笑。 「是，是，瞧我……你早晚還能賺大錢的！」 「浩文，能人！」許父豎著大拇指。 「那是！爸，水溫可以嗎？」 「可以！好！舒……舒服！」 許夢心哄睡了小西瓜，正準備去洗漱，老賈進門了，手裡還端著杯牛奶。 「剛熱過的，小心燙。」老賈把牛奶遞給妻子。 許夢心將牛奶擺在一邊，看著丈夫：「大姐也是為咱們好，今天的事，咱倆確實有錯。」 「我不是認錯了嗎？」 「嗯……」 「心心，我想過了，我還是得自己干。給別人打工，什麼時候都出不了頭。」 「可是……」許夢心沉默了一會兒，「不管幹什麼都需要本錢，咱們家現在哪有錢……」 她說著，拆開了剛才許母給兩個孩子的紅包，兩個紅包加起來得有小几千。換做以前，幾千塊錢在她這裡根本不算錢。可是現在，這些錢，可以給小西瓜買不少尿不濕了。 「我媽這哪是給所有小輩發紅包啊，這是想盡辦法幫我們呢。怕我們塌台，才給孩子們全都發了紅包。」許夢心有些哽咽了。 「等我賺了錢，百倍千倍還給她。」 「錢錢錢，你眼裡只有錢么？我欠他們的不是錢……」 「可我們現在缺的就是錢，不談錢，談什麼？」 「你剛才說想要自己干，那你打算做點什麼呢？」 「生意上的事，跟你說了你也不懂。資金的事，我會想辦法搞定的，你就等著我東山再起吧。」 許夢心抓過了丈夫的手：「你也別太拼，還是先緩緩……」 「我能緩，你能么，孩子們能么……熊熊的私立學校，學費一年就要十幾萬，還有小西瓜，小西瓜現在哪哪都需要用錢。心心，我自己苦點沒事，但是我不能讓你們受苦，不行，一點點都不行！」 「熊熊可以換學校的……」 「不可以！」老賈很是激動，被妻子握著的手捏成了拳頭。 許夢安洗完澡，胡亂往臉上塗了點護膚品，就想往床上躺了。最近，她很容易疲勞，犯困是種常態，覺得自己怎麼都睡不夠。 這時，有人敲門。 「媽，我能進來嗎？」 是女兒的聲音。 許夢安開了門，小姑娘眉開眼笑的。 「媽，給你的！」李雲階將手裡的小盒子遞給了許夢安，「算是新年禮物吧。」 「是什麼？」 「你拆開看看嘛。」 許夢安拆開盒子，看到了一管口紅。 「何璐幫我買的，說是孕婦口紅，你可以塗。你看你最近……你都沒怎麼化妝了……」 女兒說的沒錯，這段時間，許夢安真的有些疏於裝扮了。肚子越來越大，她的行動也愈加不便起來，整個人的狀態都有些慵懶。 「謝謝寶貝。」許夢安一面感動，一面卻又自責，「媽媽都忘記給你準備禮物了。你想要什麼，跟媽媽說，媽媽回頭給你買。」 「我想要……我想要你美美的。」李雲階想起了那個濃妝艷抹，穿著超高高跟鞋的梅阿姨，「你別老穿那麼素，也買幾件好看的衣服穿穿嘛。」 「你嫌媽媽難看啦？」 「沒有沒有，媽媽，你買幾件鮮艷點的衣服嘛，裙子什麼的。總之，好好打扮一下自己。」 「行啊。」 「還有個事，我想了解一下。」女兒的小表情變得非常認真。 「什麼事？」 「咱們家是你管錢，沒錯吧？」 「對啊……你是要買什麼嗎？」 「我就是了解一下嘛。你管錢就好。你得管好了。」 何璐跟李雲階說過，只要女人掌握著家裡的經濟大權，男人就不敢胡鬧。嗯，既然是老媽管錢，李雲階就放心了。 「神神叨叨的。」許夢安笑著。 「媽，我給你塗上口紅試試吧？」 「好呀。」 李雲階給老媽塗了口紅，老媽的氣色果然好了許多。 「老爸，你快來看！我媽可漂亮了！」李雲階拉來老爸。 李臨也笑：「你媽漂亮我知道啊。」 「但願你知道吧。」李雲階說著，走出了主卧，回頭一笑，「爸爸媽媽新年快樂！」 蘭香聽了李靜的建議，決定跟大萍去她和小樹的小店看看。 捨不得打車的小樹，還是頭一回用叫車軟體，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叫到車。 「阿姨，您上車，小心著點。」小樹幫著拉開了車門。 「花這錢幹嗎？」蘭香嘴裡是這麼念叨，臉上卻是帶著笑的，美滋滋地鑽進了車裡。 車子七拐八拐，進了一個半舊不新的開放式小區，大萍他們的店就在這個小區里。 小樹拉了捲簾門，店子雖小，卻也搞得整整齊齊。除了廚具等，靠牆擺了兩張摺疊小餐桌。 「你們就住這？」這是蘭香最關心的。 「哪能住這呀，我們住樓上。」大萍牽著蘭香的手往樓上走。 木板樓梯搖搖晃晃，到了樓上。 蘭香個子不高，但仍舊站不直身體，一站直就會磕到腦袋。樓上也不大，擺著張床，擺著張寫字檯，邊上還有個簡易衣櫃。衣櫃歪歪扭扭的，都快散架了。 「連窗戶也沒有呀……作孽……」蘭香都快掉眼淚了，「萍啊，你受苦了。」 「沒什麼的，小樹說了，等我們正式開張，賺了錢，給我買個空氣凈化器。」 「那東西多少錢？」 「好一點的也要一千多吧。」 「一千多啊……」蘭香抿抿嘴唇，「要不媽給你買一個？」 「你？拉倒吧。我可不敢指望你。」 「你……」 「大萍，快下來，你看誰來了！」是小樹的聲音。 「誰啊！」大萍吼了一嗓子。 「你弟弟來了！」 大萍和蘭香異口同聲道：「大明？」 母女倆下了樓，來人果然是大明。 那大明笑嘻嘻地：「媽也在這？」 「你這死孩子，你怎麼來了！」蘭香責怪道，「也不提前跟我說，我好去車站接你去！」 「我是來給姐姐送好東西來的。」大明很是得意。 「什麼啊？」大萍詫異。 大明從書包里掏出了個信封：「戶口本啊！沒有戶口本你怎麼結婚？我偷了家裡的戶口本，給你送來了！」 屋裡那幾個人都愣住了，蘭香最先反應過來，一拍大腿：「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