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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所屬書籍: 抱住錦鯉相公
    說話間,連接前院與此處的小門被人敲響,盧青看了一眼木頌清,小聲道:「方才回來時,為方便說話,我便把小門鎖了。」     木頌清道:「謹慎是應當的。」     盧青皺眉:「不過這個時候,誰來找您。」     還是個女子!聽聲音還有些耳熟。     木頌清嘆了一聲:「是陳燕婉。」     第八十八章     盧青將門打開,陳燕婉抱著一疊喜好的衣物站在門口,見著盧青,先是露出一副詫異的表情,隨後道:「盧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盧青本就對她沒有什麼好感,冷冷淡淡道:「剛回來,陳姑娘有事兒?」     陳燕婉尷尬道:「前些日子弄髒了木公子的衣服,如今洗好了,便想著給他送回來。」     「盧青,拿進來吧。」     盧青身後傳來了木頌清的聲音,盧青應聲道是,他雖奇怪這事情緣由,但也為多問,不由分說從陳燕婉手裡將東西拿來過來,但並沒有讓陳燕婉進門的意思。     他們本就趕時間,可沒有這個功夫與陳燕婉糾纏。     陳燕婉暗自咬了咬唇,她本想著今日葉柒不在,是個好機會,卻沒想到木頌清和盧青將她擋在了門口。     她見兩人都穿著妥當,不由又問了一句:「二位,是要出門嗎?」     盧青卻不答道:「陳姑娘,衣服已經送到,若是沒有什麼事兒先回去吧。」     「那、那好吧……」陳燕婉弱弱地回了一聲,向著盧青和木頌清的方向福了福身「那我,先回酒坊了。」     她轉身才剛走了幾步,身形突然晃動了一下,下一秒,盧青眼睜睜地看著陳燕婉在面前一頭栽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這……」     這是何套路?     盧青一直摸不準情況,瞪著眼睛愣在了原地,木頌清聽到動靜,輪椅轉了過來,見到了暈倒的陳燕婉,面上一怔,但很快冷靜了下來。     「盧青,把人抱進去。」木頌清道。     「可是……」     木頌清拉了一下盧青的袖子,盧青看了過來,木頌清給了他一個眼神,盧青頓時會意,不再多說什麼,按照木頌清的命令將陳燕婉一把抱起,走向南廂房。     酒坊內,李信正在算賬,卻見木頌清從別苑裡出來,向他走了過來,李信一愣,問道:「公子,你不是和掌柜……」     「陳燕婉暈倒了。」     木頌清開口打斷了李信的話,李信一愣:「她怎麼暈了?公子你怎麼知道的?」     羅輕在旁涼嗖嗖地出了聲:「她剛才拿了東西去了對面,怕是暈在那了。」     李信無語,話噎在口頭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此事。     他聽得木頌清問羅輕:「你如何看?」     羅輕冷笑了一聲:「是假。」     李信點頭,這酒坊內一直好吃好喝著,放在陳燕婉身上的工作也並不是很多,如今她突然暈倒,除非是有什麼隱疾突然發作。     木頌清笑了笑,吩咐道:「羅輕,托你件事,替我去尋一名大夫,再去齊水閣,替我與柒柒說一聲,我被絆住了腳,讓她等等再回。」     這話聽著奇怪,羅輕卻聽懂了。     正戲開始前,總有墊場為其鋪墊,為了後頭的好戲開鑼,木頌清則要和盧青一道,把這場前戲好好地配陳燕婉演下去。     天已然全黑了下來,齊水閣的露台上,點著竹製的落地燈,桌上的菜已然涼了一半,可木頌清依然遲遲未到。     李崢有些焦躁:「這木頌清搞什麼鬼,還來不來了?」     沈念妤坐在他身旁,溫柔安撫道:「或許,酒坊內有什麼事,木公子出來晚了呢?」     李崢不滿地嘀咕道:「能有什麼事兒,比赴心上人之約重要呢!念妤,我同你說,要是今日是我的話,我絕不會讓你等這麼久!」     沈念妤忙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看向一旁未出一聲的葉柒,李崢這才覺得自己方才說的話不對,心有戚戚焉地閉了嘴。     若說失落,葉柒不可能沒有,她不禁會想,木頌清把她放在心頭什麼位置,究竟有什麼事情,比她還要來得重要呢?     葉柒心中翻來覆去地咀嚼,可這越咀嚼越生出一分擔憂來。     要是木頌清確實被酒坊的事絆住,那會否與陳燕婉有關?     若真是,陳燕婉會做出什麼事兒了?這事會不會傷害到頌清。     她越想心裡越是慌張,不由自主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杯下肚,熱酒燒著心,暫且掃去了幾分焦慮,可在旁人看來,卻誤以為她是在借酒消愁。     其餘人相識了一眼,都不知該如何開口,戚雲璋暗自罵了一句木頌清,搜颳了肚裡能想到的話題,忽然靈光一現,想到了今日本來就要告知葉柒一件事情。     他開口道:「阿柒,先前你托我打聽毒醫之事,可還記得嗎?」     葉柒回了神,點了點頭:「可是有消息了?」     「沒錯。」戚雲璋道「胡不羈前些時日,外出雲遊一直未歸,倒是昨日突然回到了清潭山,又重新掛牌行醫。」     葉柒聞言喜上眉梢:「這幾日我們準備準備,上清潭山拜訪胡不羈。」     戚雲璋道:「不急,現下這胡不羈又多了一條規矩。」     「什麼規矩?」葉柒問道。     戚雲璋道:「便是,一日只接診一人,非疑難雜症不接。」     疑難雜症,木頌清身上的毒從杭州到京城,這麼多名醫都束手無策,應當是夠上了這一條標準,可難的反倒是前者。     等著胡不羈救命的,並非只有他們,多數人爭一天一個名額,這裡頭或許還有病急危重者……     葉柒心想,這限額比他們雪裡紅限購還狠。     「如何,還要去試試嗎?」戚雲璋輕飄飄地問道。     葉柒一咬牙,回道:「要,自然是要的,但凡一線機會,我都不會錯過。」     戚雲璋點頭:「既然如此,到時候,我便陪你們走一趟。」     葉柒想戚雲璋拱了拱手,感謝道:「多謝戚兄了。」     「小姐!」花雕一路小跑到了葉柒面前。     葉柒見她氣喘吁吁,不由問道:「怎麼了?是頌清來了嗎?」     花雕搖了搖頭,指著門口的位置,喘著粗氣道:「是、是羅、羅、羅輕!」     葉柒一愣,向門口望去,只見羅輕安靜地站在門前向她行了一禮。     葉柒起身,走了過去:「是頌清讓你來的嗎?」     「是!」羅輕應道,也不多作隱瞞,上前附耳將木頌清讓她告知的話轉達給了葉柒,其他人遠遠看著,見葉柒一愣,臉上露出幾分失望,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我知道了。」葉柒晏然自若,輕聲對羅輕道「別苑那,你們幫我盯著,若有什麼情況,先顧著頌清。」     「放心。」羅輕冷冷地回了兩個字,乾脆利落地轉身就走。     葉柒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嘆了口氣。     旁人或許會覺得,木頌清為何非要抓住這個時機,難道她葉柒不重要嗎?可葉柒卻知道,正因她重要,因此木頌清才想將安插在他們身邊的隱患儘早的拔除。     因此但凡有一絲一毫的機會,他都要把握住。     不過是一次生日而已,來年她還可以給木頌清過。     這般想著,葉柒回到了位置上,李崢和沈念妤、戚雲璋見葉柒雲淡風輕的樣子面面相覷,沈念妤小聲問道:「阿柒,木公子呢?」     葉柒拿著酒壺給每個人面前的酒杯都倒上了酒,道:「他來不了了,我們喝吧,別浪費了花雕做的好菜。」     李崢一拍桌子,罵道:「什麼玩意兒!」     他站起身就想往外走。     「回來!」葉柒喝道「你幹什麼去?」     李崢不滿道:「這混蛋浪費了你的一片好意,我去把他抓來向你賠禮道歉!」     葉柒皺起了眉頭:「不許去,你若是去了,咱們就絕交!」     李崢急了:「你怎麼還護著他啊!」     「這事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你若還當我是朋友,就坐下來好好地陪我吃這頓飯。」     李崢握著拳頭糾結了半日,才不甘不願地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沈念妤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像是在給小貓順毛似的,李崢這才逐漸放鬆了下來,彆扭道:「下回見他,我定給他好看。」     葉柒舉杯與他碰了碰:「這事兒他也不想的,你便給我個面子。」     倒不是葉柒不願意把事情說清楚,只是這齊水閣除了他們以外還有別的客人,到底不是個合適說話的地方,只好暫時按捺住衝動,改日再向李崢幾人解釋便是了。     羅輕請來的大夫已然白髮蒼蒼,在床邊隔著紗帳替陳燕婉把了好一會兒的脈,許久才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向一旁的盧青和木頌清拱了拱手道:「這位姑娘並沒有什麼大礙,許是因為疲勞導致的暈厥,身體有些小虛罷了。」     木頌清點頭道:「可需要吃些什麼葯?」     大夫背起了藥箱,聽得這話:「不用,好好休息,平日里注意飲食均衡便可。」     盧青看了一眼仍睡在床上的陳燕婉,道:「可大夫,她一直未醒,不如你給她扎一針,看看有沒有什麼效果?」     盧青眼見著陳燕婉擱在床上的左手小指不明顯地微微動了動,他心中暗想,這陳燕婉果真是在裝暈。     大夫抖著山羊鬍,慢條斯理地順道:「小兄弟,此言差矣,這針灸雖用處多,但也不可隨便扎,這姑娘本無什麼大礙,這一紮扎出問題來可如何是好,你便讓她在這歇歇便是,一會兒就能自己醒過來。」     大夫這話雖未說得太直接,但木頌清和盧青都聽明白了。     沒病,裝的。     木頌清忍笑道:「盧青,隨我一起送大夫出去。」     盧青應是,兩人付了大夫出診的銀子,將人送至了大門口,此時天已然很暗了,算著時辰也該是戌時了。     木頌清與盧青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盧青問道:「這陳燕婉要裝到什麼時候?」     木頌清嘆道:「方才我們都在裡頭,她不便找東西,現在多給她些時間,等她發現了,柒柒回來了,自然就會'醒'了。」     「可為何要等葉小姐回來?」盧青不解。     木頌清嘆道:「只有我和柒柒鬧得夠厲害,無暇顧及,才不會發現房內是否有被人動過或者少東西,這女子這算盤打得還不錯,只是她不知,我們早就懷疑她了。」     「原來是這樣…」盧青聽懂了話里意思。     巷道內遠遠傳來了馬蹄聲,盧青一愣,道:「難不成是掌柜回來了?」     薄霧中隱隱可見馬車的影子,木頌清卻在這個時候,回身往內院而去,盧青忙追了上去:「您不等葉小姐?」     木頌清道:「去後院里等,這戲總得演完整不是?對了…」     木頌清突然出聲,盧青看向了他,可木頌清忽什麼也不說,輕聲說了一句:「沒什麼。」     兩人回到園中,木頌清將輪椅停在了石桌前,盧青看了一眼南廂房,按著先前說好的,故意問道:「公子,為何不回房?」     木頌清泰然自若地回道:「陳姑娘在我房裡,一會兒柒柒若是回來,見我二人共處一室,定又要誤會了,我還是在此等她吧!」     盧青嘆道:「還是公子想得周到。」     屋內,陳燕婉本正在房間內翻找,突然便聽見了木頌清與盧青回來的動靜,床離她有些距離,若是木頌清突然開門,定是來不及回去的,她下意識地蹲下了身子,卻聽見兩人停在院子里說話。     待聽清楚木頌清與盧青的對話後,陳燕婉著實鬆了口氣,一轉頭卻發現書桌下頭似乎放著一個銅製的炭盆,只是被桌布遮掩,若不是她蹲在地上,視線較低,不然還發現不了。     陳燕婉心中一動,這東西為何會放在這兒呢?     她小心翼翼地挪了過去,掀起了桌布,果不其然在其中發現了些許紙灰。     陳燕婉用手撥了撥灰,發現了一小塊倖存的紙片,上頭隱隱寫著「酒麴」二字,其他的都燒沒了。     難道這就是恩公讓她找的酒方?可為何木頌清要燒掉它呢?     陳燕婉不解其中意圖,但又不該多猜,亂作判斷,便把這紙片藏入了貼身的荷包內,將炭盆又悄悄放回了原位。     而在這時,載著葉柒的馬車在別苑門前停了下來。     趕車的正是李崢,待車停穩之後,又幫著沈念妤和花雕,將葉柒從馬車上扶了下來。     葉柒喝得爛醉,走不到兩步,腳下一軟,連帶著沈念妤和花雕都往下一沉,險些站不穩。     李崢看不下去,半蹲下身讓沈念妤和花雕將人扶到他的背上,背著已經人事不省的葉柒往別苑內走。     才走到院中,就看到了木頌清和盧青,盧青忙上前幫忙,李崢冷哼了一聲,把人交給盧青,道:「把阿柒送回房間。」     木頌清皺了皺眉:「怎麼會喝成這樣?」     這事著實在木頌清的意料之外,醉成這樣,怕是喝了不少。     李崢道:「還不是因為你,阿柒覺得難受,便多喝了幾杯。     「我?」木頌清本有些納悶,後細想,或許因為環境不對,因此葉柒沒對李崢等人做解釋。     事事也確實如此,花雕本想告訴木頌清,是李崢幾人誤以為花雕難受,也不知是誰先提議了,這一醉解千愁,就變了法兒的給葉柒勸酒,花雕攔也攔不住。     這一圈兒下來,葉柒便醉了。     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南廂房的門被打開,陳燕婉衣衫微微凌亂,扶著額從裡頭走了出來,見著木頌清柔柔地喚了一聲:「木公子,我怎麼會躺在你的床上?」     這一聲一出,院子內安靜了下來,連花雕都一臉震驚地站在了原地。     「是啊……她怎麼會在你房間?」李崢咬牙切齒地迸出了一句,話語間火星四射。     木頌清還沒來得及解釋,李崢對了手,帶著虎虎拳風的拳頭一拳將木頌清的臉打偏到了一邊。     花雕和陳燕婉尖叫了一聲,花雕忙道:「李小公子!別打了!我家小姐會不高興的!」     李崢拽著木頌清的衣領,已是氣急敗壞:「我便是替你家小姐教訓這個混蛋!」     木頌清緩緩轉過頭來目視著李崢,嘴角邊火辣辣的疼。     他無奈道:「李公子你誤會了。」     「誤會?」李崢立刻就打斷了木頌清的話,冷笑了一聲道「那我問你,今日你失約,可是因為她?」     木頌清沉默了片刻,點下了頭。     這問題問得著實刁鑽,即便他心裡有著盤算,但如今要設計的人就在旁邊,他無法和李崢說出實情。     李崢得到了木頌清的答案,眼中的怒火好似要把眼前的木頌清燒成灰,他怒道:「這還不夠嗎?所以,你,我揍定了!」     在花雕的尖叫聲中,眼看著李崢又要一拳揮下,盧青突然出現,從後架住了李崢,將人拉了開來。     李崢怒吼了一句:「莫要多管閑事,當心我連你一起打!」     暴躁的李崢一邊掙扎,一邊對著木頌清放狠話:「姓木的,早知道你會這樣,當初就不該讓阿柒和你在一起,你記住了,你若是對不起阿柒,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李崢!」     在葉柒房前看了許久的沈念妤出了聲,她的聲音中,聽不出悲喜,也沒有怒意,波瀾不驚,瞬間讓如暴怒的獅子般非要咬死木頌清的李崢瞬間冷靜了下來。     李崢不知道沈念妤是何時站在那的,他在腦海中瘋狂地回憶著自己剛才所說的話,是不是有哪一句話說得不好,會傷到沈念妤。     可這一想,他恨不得打死自己。     方才說的每一句話,都容易會讓人誤會,他對葉柒還余情未了。     李崢害怕了,氣焰銳減,不敢直視沈念妤的眼睛。     沈念妤安安靜靜地看著李崢,平靜地開口道:「盧大哥,把阿崢放開吧,他現在應是冷靜下來了。」     盧青猶豫了片刻,見木頌清向他點了點頭,便鬆開了李崢。     李崢徑直走向沈念妤,無意捕捉到她臉上透出一絲的失落,他在幾步之遙停了下來,躊躇著不敢上前,李崢小聲道:「念妤,你莫要誤會,我心中只有你,我對阿柒只有兄妹一之誼。」     沈念妤嘆了口氣:「你我之事,回去再說。」     沈念妤蓮步輕移,走到陳燕婉的面前,向她福了福身,陳燕婉微微一怔之後,也回以一禮。     沈念妤淡淡道:「陳姑娘,我雖不知你放在是有意還是無意,但眼下此處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陳燕婉咬了咬唇,她今日的目的本就已經達成了,只是沒想到事情鬧得有些大,她自己一時都被李崢給嚇到了。     沈念妤看起來柔柔弱弱,說出的每一句話卻無比的堅決,陳燕婉也無心再糾纏下去。     柔弱又掛上了眉梢,她面露憂鬱道:「對不起,是打擾大家了。」     說著便告辭離開了。     盧青一路送她出去,又將門關上,這才折返回來,告訴眾人,人已經送走了。     沈念妤這才對木頌清道:「木公子,我相信你不會平白無故做此事,可否同我們解釋一下?」     木頌清驚訝於沈念妤的敏感,苦笑了一聲,便事情原委一一同沈念妤和李崢解釋了一番,李崢這才明白,原來這件事並沒有他想得這般簡單,而木頌清和葉柒心中都自有考量。     可人已經打了怎麼辦?     讓他在這個時候拉下面子,在眾人面前和木頌清道歉,李崢又覺得面上過不去,心裡總覺得有道坎兒攔在那裡,怎麼都說不出口。     他哼了一聲,將頭扭到一邊,僅僅說了一句:「是我誤會你了。」     抱歉兩個字,在嘴邊徘徊著,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木公子……」沈念妤看了李崢一眼,將他的糾結全看在了眼裡,她盈盈向木頌清福了福身「方才是阿崢衝動了,還望您大人大量,莫要和他計較。」     「你幹嘛要替我道歉。」李將沈念妤拉到身後,他自知理虧,語氣都未再有先前的強硬。     沈念妤嘆道:「做錯了事自該道歉。」     她依舊是往常那樣溫溫柔柔,說話細聲細氣,並不給人說教的感覺,李崢卻最是拿這樣的沈念妤沒辦法,聳拉著腦袋,沒好氣地對木頌清說了一句:「抱歉。」     他對著沈念妤,又軟上了幾分,拉著沈念妤的手道:「人既然送到了,我們先回去吧。」     「嗯。」     沈念妤輕輕應了一聲,也沒有別的表示。     李崢心裡煩躁得很,但仍是緊緊握著沈念妤的手,他側身對木頌清道:「阿柒,我們就交給你了,你既然選擇與她在一起,那便照顧好他,可莫要做對不住她的事。」     他比了比自己的眼睛:「我會盯著你的!」     木頌清無奈,心想,李崢這缺心眼,沈念妤還在旁站著呢,怎能又說這樣曖昧不清的話。     果不其然,木頌清往沈念妤看了一眼,不難發現,沈念妤雙眸中的光又暗淡了一些。     「走吧。」     沈念妤淡淡地開口,李崢忙應了一聲,回瞪了木頌清一眼,這才牽著沈念妤離開了。     月色正濃,早睡的人家熄了燈火,夜空下的巷道,多了幾分靜謐。     沈念妤低著頭,看著地面上一前一後的兩道身影,從葉家別苑出來之後,她與李崢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牽著手走在這夜色之中。     先前那一絲悵然若失似乎在這安靜的氣氛中被驟然放大了,她彷彿被籠罩在一種不知該把自己放在什麼位置的恐懼中,愈發的不知所措了起來。     心中的不安作祟著,她看著眼前背對著她的李崢,委屈不知何時涌了上來,她呼吸微微顫著,開口喚了一聲:「阿崢。」     「嗯?怎麼了?」     李崢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帶著些許小心翼翼地凝視著沈念妤。     月光下,沈念妤的雙眼凝著淚,李崢心頭一顫,慌忙上前,將沈念妤攬進了懷裡。     「為何哭了?」     沈念妤埋首在李崢的懷裡,從李崢身上直接傳遞來的溫度,讓她那份委屈再也藏不住了,哽咽了一聲,便小聲啜泣起來。     李崢方才從別苑出來時就有些慌張,他知道自己似乎又讓沈念妤不開心了,可一時不知該如何做如何說才好,便不敢再開口,生怕又說錯了什麼。     哪知沉默帶來的,卻是情緒的爆發。     沈念妤瘦弱的雙肩微微顫動著,愈發顯得弱小可憐,李崢覺得,自己可真不是個東西啊,前腳說著讓別人別傷害自己喜歡的人,可後腳他就讓沈念妤難過了。     怎麼能這樣呢?     他六神無主,只得將沈念妤抱得更緊了一些,一邊小聲不停地向沈念妤道歉道:「是我不好,是我的錯,你別哭,哭得我心都顫了,你若難過,不如罵我吧,還不解氣,打我也行啊!」     這般說著,李崢抓著沈念妤的柔薏便往自己臉上狠狠糊了一巴掌。     沈念妤倒吸了一口冷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做什麼呀!」     李崢的左臉辣辣得疼,老老實實地回答道:「讓你解氣。」     「誰讓你用這樣的方式!」沈念妤惱怒,哽咽著罵道。     「那、那怎麼做才能讓你消氣,你說,我都願意的!」     李崢自長這麼大,還沒有這麼心慌過,他隱隱覺得,若是處理不好這事,恐怕沈念妤往後再也不願意理他了。     一想到那畫面,李崢眉眼間皆是交集,拉著沈念妤的手就是不放,生怕一鬆手,人就跑了。     沈念妤低著頭,淚如雨滴一般滴滴落在了地面上,她努力地調整著呼吸,忍著心中一圈圈像漣漪一般盪開的難受,擦乾了眼淚,帶著些許顫抖的哭音,對李崢說道:「阿崢,你與我說老實話。」     「你要我說什麼?」     沈念妤笑凄然一笑,鼓起勇氣,問出了盤旋在心頭的疑問:「你心裡頭,是不是還喜歡阿柒,選擇我……只是因為前陣子,我陪著你,你被我所感動,而非真的喜歡我?」     她說到這頓了頓,眼眶又紅了起來:「若是這樣,我可以退出,退回到先前的位置上,你便可以從心地去喜歡阿柒,追求阿柒,不用顧慮我……」     沈念妤越說聲音越小,李崢惱怒道:「你在胡說什麼?」     沈念妤聲音幾乎囁嚅不可聞:「我只是覺得,你心裡的人,從來不是我……」     這話里有幾分賭氣,沈念妤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方才見著李崢將她置於一邊,處處維護葉柒時,她若說不吃醋,那不可能。     可這醋,她又覺得自己吃著沒有意思。     如果李崢心裡頭從頭到尾,實際上都沒有她的位置,她有再多的情緒都是無處安放的,這又是何必呢?     也正是這心理作祟,她才會愈發地生自己的氣,為何要去爭取一個從頭到尾都不可能屬於自己的人呢?     李崢沉默了,也是到了這一刻他才明白,沈念妤獨自一人藏下了這麼多的不安,長久以來,她一直默默在背後看著自己追逐著葉柒的背影,把當時他每一分的流露都記在里心裡。而李崢自己放下了,卻忘了告訴沈念妤一個無比確定的答案,以至於,沈念妤的心中仍有那副過去的畫面,難以拋卻。     今日的事情,是導火索,點燃了沈念妤關於過去的不安。     李崢嘆了口氣。     這一聲嘆在沈念妤心裡,惶惶而不安。     她垂下了眼來,睫毛顫抖著:「我、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耳邊是李崢難得溫柔得能掐出水來的聲音,沈念妤一愣,下一刻,她的下巴被李崢輕輕抬了起來。     李崢在她耳邊輕聲道:「閉上眼睛。」     沈念妤眼中還有未落下來的眼淚,聽著李崢蠱惑般的話語,鬼使神差地就閉上了眼,而就在這時,她感覺唇上微熱,有兩瓣溫軟的東西帶著幾分珍惜地覆上了她的唇。     她心頭一顫,一行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到了鬢角。     這一吻如蜻蜓點水,沈念妤卻猶如身在夢中,不敢將眼睛睜開。     她的手被李崢拉著按在了他的胸膛,沈念妤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胸腔內那顆心狂熱地躁動著。     這……是因為她的緣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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