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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產黨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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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革命勝利後的第一個春天。在離莫斯科一百零一俄里的沙圖拉,一個穿軍大衣 的青年夾在下火車的人群中間,他就是瓦西里·古班諾夫,因負傷複員來參加第一個蘇 維埃發電站的建設。他在一家老鄉家借宿。房東費多爾是個矮個子男人,樣子頗為精明。 他妻子安紐旭年輕而富有魅力。瓦西里剛在一個房客複員兵但尼斯身邊坐下,外面有人 敲門問這裡有沒有共產黨員。瓦西里回答。「我是黨員。」然後披上軍大衣走了出去。 工地管理處在一家農舍里召開黨的會議。負責人赫洛姆欽柯告訴大家,形勢嚴重, 莫斯科需要電力,而這裡一片混亂。莫斯科發給的施工材料不知怎麼都轉移到黑市場上 去了,公家倉庫里的東西反而少得可憐。共產黨員必須去監督各個要害部門。瓦西里被 派去管倉庫。雖然他不太願意,第一次對組織分配的任務發火,但還得服從。 第二天,他來到倉庫,對負責倉庫的窮神父出示委任狀,並趕走了倉庫原班人員。 窮神父因革命革去了他的神職,而這回飯碗又被敲掉,他滿懷殺機地要瓦西里走著瞧! 瓦西里走馬上任,對倉庫不熟悉。他拿不出人們要的釘子,領料的人們罵他「投機分 子」、「賊」,甚至有人啐他一臉唾沫。他委屈地蹲在倉庫角落眼淚汪汪,可一想大夥 的意見不是沒有道理,便用手掌揩乾唾沫和眼淚。有什麼辦法,誰讓他是共產黨員呢? 次日,他為找釘子趕到莫斯科。幾經周折,他見到了列寧。於是,釘子成了最高蘇 維埃會議的中心。經過與有關方面交涉,釘子總算有了著落。列寧高興了,是啊,別的 電站還只是紙上談兵,而沙圖拉已經在這裡站著伸手要釘子了! 傍晚,疲憊不堪的瓦西里回到費多爾的小屋。家裡只有安紐妲,費多爾出遠門去了。 瓦西里掏出從莫斯科帶來的禮物:一包馬合煙和一條花頭巾。安紐妲特別喜歡那條送給 她的花頭巾。當她的目光與瓦西里的目光相碰時,她的心跳得厲害。這時,斯切潘走了 進來,他原先也是這家的房客,有些流氣。他以為瓦西里跟自己一樣看上了安紐妲,便 讓安紐妲抽牌來決定她歸誰。瓦西里氣得抽他一記耳光,把他趕跑了。 當時前線危急,沙圖拉工地上的男青年一批批開赴前線。但倉庫需要瓦西里,為此 他還跟赫洛姆欽柯鬧了。安紐妲站在歡送的人群中,好像在尋找誰。斯切潘大喊,「你 的瓦西里在倉庫里蹲著哪!」他當眾出她的丑,造她謠,說她與瓦西里睡覺,「弟兄們, 擺開戰鬥隊形,誰跟她都干。」 安紐妲受了侮辱傷心透了,她雖然懷疑瓦西里同斯切潘造謠有關係,但還是聽瓦西 里的勸說參加了識字班。一次,瓦西里發現安紐妲對他冷淡,就決定幹完活找她問問原 因。 他們在林中漫步。瓦西里知道了事情原由,斯切潘的惡言中傷既使他憤怒不已,又 如火上澆油。他心中壓抑著的感情燃燒起來。他確實愛安紐妲,從見面第一天起就愛上 了。他的理智被征服了,他把她拉到自己身邊,緊緊摟著。安紐妲大聲抗議,自己是有 丈大的人,她又低低哀求,最後掙脫開跑了。 瓦西里約安紐妲在林中草原上幽會,結果他空等了一夜,來找赫洛姆欽柯,問他, 共產黨員有沒有愛情?如果同有夫之婦發生愛情?與它是否有矛盾?赫洛姆欽柯感到了 這個年輕人一顆被愛情燒灼的心,「去愛一個姑娘吧,少找這份麻煩。」 「愛情可不問她有沒有丈夫!它燒著你的心。」瓦西里坦誠地說。 這位黨的負責人嚴肅地幫助他,要考慮群眾對黨的印象,因為人們根據黨員的行動 來判斷黨。瓦西里沉思良久,堅定地表示他要拋掉這個念頭。雖然這對他是痛苦的。但 有什麼辦法呢?因為他是一個共產黨員,屬於列寧的黨。 費多爾外出跑單幫,為安紐妲拼性命掙回一大口袋東西。他爬上了開往家鄉的貨車, 碰巧遇上但尼斯。但尼斯到南方給工地運糧食,他怕費多爾起貪心,沒敢向他明說。一 路上,他剝去身上的衣服跟費多爾換食物吃,他不能昧著良心,不能辜負上級的信任而 擅自動車上的吃食。為換糧食,費多爾還真拉下了臉。但他萬沒想到,面前這個換食吃 的但尼斯卻是個擁有兩車皮糧食的富翁。 費多爾背著東西偷偷溜進村,沒想到家裡變了樣,奇怪的是斯切潘睡在他床上。被 他踢醒的斯切潘趁機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通。聽說老婆跟首長跑了,費多爾肺都氣炸了, 他請求斯切潘幫他一起教訓教訓這個賤女人。 其實,安紐妲在泥窪子挖泥煤,她想用疏遠瓦西里來撲滅內心的愛情,儘管這曾賦 予她新的生命。不想,費多爾找她來了,把她引到小樹林,與斯切潘兩人把她打倒在地, 隨後拖上馬車揚長而去。晚上,斯切潘、窮神父一夥在費多爾家大吃大喝,費多爾卻心 神不定,他後悔錯怪了妻子,想起她平日的好處,便私自替她鬆了綁,哭著向她懺悔。 可是,安紐妲注視了他很久,坦誠地說:「我愛他。」 安紐妲挨了丈夫兩記耳光,反而感到輕鬆,因為她得到了解脫。她偷偷爬出窗子, 忍著傷痛上路去尋找她的心上人。過去她怕對不起丈夫,現在費多爾給了她愛的權利。 她無力地跌倒了,有人扶她起來,她睜開眼一看,正是瓦西里。她投入了他的懷抱,他 狂熱地吻著她…… 一年後,蘇維埃正經受著嚴峻的考驗。紅軍在前線忍飢挨凍、浴血奮戰,後方的人 們也同樣缺衣少食。沙圖拉工地的工人已經好幾天吃不上麵包。莫斯科派出一列運麵粉 的火車至今未到,在哪兒擱淺了?赫洛姆欽柯同意了瓦西里的要求,派他去找那列火車。 他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安紐妲在醫院剛生了個男孩,瓦西里急於上路,不能與愛人話 別,只能托但尼斯替他捎信。 走了整整一夜,瓦西里總算在一個小站找到了那列火車。機組人員擠在站長辦公室 睡覺。一問原因,由於途中一座橋被人拆去,等橋修復,火車上沒了木柴,要等木柴運 到。真荒唐,周圍都是樹林,他們卻乾等著。瓦西里叫不動大家,便獨自去伐木。那有 力的斧聲叩擊著屋裡人的心扉。在他行動的感化下,人們紛紛加入了砍樹行列。他帶領 大家冒雨砍了一天一夜。 沙圖拉的人們餓得忍無可忍,開始外流,任赫洛姆欽柯怎麼說也留不住人們。突然 發電站烈火熊熊,火光把他們召喚回來。瓦西里的火車離沙圖拉不遠了,他得知那裡著 火,知道是土匪下的毒手,因為費多爾曾向他透過風。 火車被攔住,瓦西里一下車就被一夥匪徒圍住,為首的是窮神父和斯切潘。瓦西里 不能眼看到車上的麵粉被匪徒搶走。他進行搏鬥。攔住馬車。斯切潘向他開槍,最後一 顆子彈擊中了他的頭,他犧牲了。匪徒們正想逃跑,憤怒的群眾湧來堵住了去路,抓住 了這伙罪犯。莫斯科派來了革命法庭,準備公開審判那伙縱火殺人、破壞沙圖拉建設的 反革命分子。 經過大火洗劫的村莊雖然滿目瘡傷、但瓦西里用生命換來的糧食給人們的生活帶來 了希望。沙圖拉百廢待興,有好多事要做,可一個沙圖拉的最活躍分子不能再參加了。 他,靜靜地躺在粗糙的紅漆棺材裡。送葬的人不多,赫洛姆欽柯站在墓穴邊代表組織給 瓦西里下定論:「當一個大政治家、大科學家、大藝術家逝世的時候,對他們所經歷的 道路可以有許多話好講。可是對古班諾夫的一生,可以說些什麼呢?他出身在一個工人 家庭,十二歲進了工廠,以後就是革命和內戰,負了傷,後來到沙圖拉,這就是他的全 部生平。然而,我們必須說的是,他是一個共產黨員,……他所求於黨的,不是待遇和 地位,而是向黨尋求真理,……在他身上蘊藏著這種旺盛的生命力、深厚的信心、頑強 的意志,使人覺得,死亡也不能把他戰勝。」 葬禮結束,人們都走了,安紐妲還久久地佇立在墓前,她懷裡抱著熟睡的孩子。費 多爾來了,「跟我去吧!不然,你們會餓死、凍死的。」 「不,沒關係,大家怎樣,我就怎樣。」 這一對曾經一起生活的人,互相對視了一會兒,就分道揚鑣,各奔前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