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另一個吳邪
見幾個人散了,吳邪就對王盟打了個眼色:「把所有照相機的型號和數量都給我統計出來。然後把最近一年來過這裡的所有旅行團的資料都給我調出來。」
「一年,那肯定不少啊?」
「機靈點,來古潼京的旅行團在規模上和行程上肯定都很特殊,不會太多的。」吳邪說道。
黎簇縮在邊上,不知道此時自己是否可以自由活動了,吳邪抽完了那根煙之後,立即抽下一根煙。此時,他才發現黎簇還在邊上,就問道:「怎麼回事啊?資料一點也沒看?剛才一問三不知。」
「您應該知道我不愛學習。」
「可是,這怎麼可能?這違反物理定律啊。」黎簇說道,「人之所以看到東西,照相機之所以可以成像,全部是因為有東西能反射光線。但是,不可能有些東西可以反射進人眼,但是無法反射進照相機啊。」
「我當盜墓賊,是因為血統問題,也是因為一個承諾,因為我一旦離開了這個圈子,很多事情我就沒法兒去做了,很多人我也不可能去幫助了。」吳邪道,「有些人做一些小惡,是因為他知道,如果他離開了,這些小惡都可能變成真正的大惡。」
而且,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很可能是這個旅行團中,沒有人帶卡片機,全部是清一色的專業相機。
吳邪接了過去,王盟在邊上道:「你一個人質,有什麼資格叫老闆?別他媽給我套近乎。」
「什麼啊,好歹我也是老闆花錢請來的!」黎簇對人質這個稱呼有點小不爽。
「那你愛惜生命嗎?」吳邪問他,「如果明天還這樣,我就對你不客氣了。你覺得我人太隨和了還是怎麼著?表面上是我請你過來幫忙的,可你也要有點自覺。作為半個人質,到了困難的時候你就是我們的食物,你能活得有點覺悟有點價值不?好讓我們在餓得不行的時候,能找個理由不吃你。」
他看了看吳邪,看了看照片里的人,心中十分奇怪。因為,他在照片里看到一個笑得很開心的年輕人,這個人,和他面前的吳邪長得很像。不,不是很像,簡直就是吳邪。
三個人坐下來,王盟問吳邪:「老闆,你要這些幹什麼?」
他心裡咯噔了一聲,這段時間來,只要是查那件事情,每次看到這張臉,他總是會心裡抽搐。
「我今天晚上就去補習好。」黎簇說,「可是,那些相機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琢磨著,王盟拿著幾疊資料回來了,資料上面全都是最近一年到過古潼京的旅行團的信息。
黎簇接過照片,看著王盟統計的數字,發現上面數量最少的,就是普通彩色殼子的卡片機,就道:「主要是找有顏色的照相機,對比顏色和型號。旅行團不多,不太可能有兩個團的人帶著同樣顏色同樣型號的相機的。」
不過,在這種旅行團中,有人帶兩部或者兩部以上的相機的概率也非常大,畢竟卡片機和單反機的作用不同。但是,按照一般常理分析,還有一個旅行團無法被辨認出來的概率更大。
吳邪點頭,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這個時候,黎簇忽然看到自己手上的照片里有一個人的臉讓他很不舒服。
「因為本來就沒有叨叨,叨叨在現實中是不存在的。」吳邪解釋,「會不會是叨叨在古潼京出了什麼意外,她並沒有隨著旅行團回來呢?隊伍中原本就沒有叨叨,但是藍庭卻產生了幻覺,以為自己看到了叨叨。這種事情並不是不可能。」
「你們仔細看這些照片里的人,看他們的照相機的牌子、數量,我相信能分析出來到底是哪幾個旅行團在這裡遺失了照相機。」說著拿了幾張照片給黎簇。
王盟湊了過來,看了看照片,說道:「老闆,又是他。」
「什麼?」黎簇心說不可能啊。
黎簇恍然大悟:「你是說,那些毀掉相機的人有可能和當初那個叨叨一樣,在照片上不能成影?」
這個老闆以前跟團來過這裡?
「是的。」吳邪道,「看到這些被毀的相機,不能成像很有可能是真的。」
吳邪點頭,黎簇問道:「這不是你嗎?」
「老闆,你看。」他一邊指著照片一邊盯著吳邪道,「這個人,你覺得像誰?」
當這個方向走不通之後,他們又根據時間去查,因為吳邪覺得,這三個團一定是同期的。但是在王盟的資料里並沒有同期的團。
吳邪看了看四周,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團紙遞給黎簇。黎簇接過來打開,發現那是一份報紙。上面的一篇報道開頭寫著:蘋果日報關根。
王盟道:「要不我先從這兩個團查起?」
「還記得出發之前你問過我目的嗎?」
三個人研究著那些照片,很快他們就確定了兩個遺失相機的旅行團,但是只確定了兩個。按照照相機的數量,除非兩個團一半人都帶了兩部以上的照相機,否則,肯定還有一個團沒被辨別出來。
資料里一共是十一個團,目前找到的兩個,一個是青島的,一個是北京的。北京的團就是藍庭的團,他們在照片里看到了藍庭和叨叨。而這兩個團到達古潼京的時間相差一個星期。離這兩個團最近的團,一個相差兩個星期,一個相差一個月。時間似乎有些長了,而且,如果青島和北京的團本身就相差了時間,說明這裡的照相機並不是一次銷毀的,他們只是把這裡作為一個固定的銷毀場所而已。
黎簇看了看這個小老闆,覺得這個小老闆的話里總是在提醒他什麼似的,好像一直在教他,心中越發覺得奇怪。
「這是很多蹩腳美國電影里的情節,而且最後不是證實她自殺了嗎?」
他本來以為這輩子都不太可能見到這個人了,但是,顯然這個人一直都在很積極地活動。也就是說,他以為結束的那件事情,也許根本還沒有完結。
「其實,是可以的。」吳邪說道,「當時,我也覺得那是藍庭的無稽之談,但是後來我想了想,叨叨之所以在照相機中不能成像,其實是有一種可能性存在的。」
「別妄下定論。」吳邪說道。
吳邪搖頭:「不是我,或者,這個才是真正的我。」
「我給你們說了你們就知道了。」吳邪翻動裡面的資料,每一份資料里都有一張照片,那是那些旅行團在機場會合之後,領隊為他們拍攝的大合照。一群人背後拉了一個橫幅,寫著:X X考察旅行團。這張照片一方面是留在檔案里的,另一方面是要拿來賣錢的。
黎簇還是不懂,不過他覺得吳邪抽煙的樣子讓他有點崇拜了,這他媽難道就是真正的男人的魅力?
除此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獲。
黎簇看著吳邪的眼神,覺得這傢伙不像是在騙人。這人的眼神中有一種常人沒有的光澤,這是一種潛意識裡的藐視。顯然,這傢伙肯定經歷過太多常人不可能經歷的事情,所以對於黎簇,他似乎看著的是另外一種低等的生物,是可以被食用的。
黎簇似懂非懂,覺得似乎也不值得和這樣的人辯論,只好轉移話題:「你不是盜墓賊嗎?為什麼會給女作家當攝影師,還寫東西?」
吳邪沒理他們,而是專心看著黎簇手裡的照片,一看之下,他也皺起了眉頭。
按照這個推測方向他們繼續找下去,但是,按照這種假設推測下去也是一條死胡同。因為在生活日益富裕的今天,出去旅遊不抬一個大炮,似乎就不算是旅遊了,所以即使某個團全部是專業單反相機也不容易被區別出來,這根本不能成為突破口。
「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沒有什麼事情是無法解釋的。」吳邪告訴黎簇,「也許,你解釋出來的東西和真相完全沒有關係,但是,有解釋會比沒有解釋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