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將自己懲罰霸凌者的視頻保存在了林思思的手機里，他不怕留下證據，他需要讓所有人知道這所學校里有人敢站出來對校園暴力說不。 為了視頻更有說服力，同時也更加逼真一些。 陳歌在拍攝的時候專門挑選好了角度，他並沒有拍到自己的員工，只拍到了自己和那些霸凌者。 不知道真相的人，如果光看視頻的話，恐怕還會以為是陳歌一個人在跟數倍於他霸凌者肉搏。 視頻拍完，所有霸凌者全部倒地，他們看向陳歌的眼神中滿是畏懼。 「這回你們應該長記性了吧？」陳歌沒有再去搭理那些霸凌者，他放下背包，躺倒在地，讓自己身上沾染上灰塵，然後又撕扯開外衣和褲腳，最後沾著被人的血塗抹到了自己的身上。 「英雄，總要悲壯的。」 周圍的員工早已見怪不怪，只是有些同情的看著那些霸凌者，遇到自己老闆算他們倒霉。 收好員工，陳歌扶著牆壁朝來時的路走去，他要回醫務室一趟。 沒跑出多遠，剛轉過一個拐角，迎面就有一個男生和陳歌撞了個滿懷。 「霸凌者的幫手？」不管對方是誰，陳歌在被撞到以後，順勢朝後倒去，拉開了距離。 「陳歌！」 映入陳歌眼中的是一張圓嘟嘟的胖臉，來人長相普通，帶著點嬰兒肥，眼中滿是擔憂。 「李炳？」這個男孩正是陳歌的同桌，之前在其他孩子欺負陳歌的時候，他一直保持著沉默，為防止被針對，他就算跟陳歌交流，也只是通過傳紙條來進行：「你怎麼來了？」 「我……」李炳看到陳歌狼狽的樣子，衣服被撕開，灰頭土臉，身上還沾染著血跡，一下慌了：「對不起，對不起！」 「你道什麼歉？我沒空跟你廢話，如果你跟那些霸凌者不是一夥的就讓開。」籠罩鬼校的血日出現變化，陳歌現在急著去醫務室。 「我是來幫你的！我已經告訴老師了！」李炳目光堅定，他身上發生的變化出乎陳歌的預料：「我只能幫你到這，希望你不要再去招惹他們了，那些傢伙跟學校外面的混混有來交往，他們的人很多，還有學習很好的朋友在老師身邊幫他們說話，你再這樣下去，會吃大虧的。」 「你能站出來幫我，我很感激，但有些事我是不會妥協的。」陳歌虛弱的站在牆邊：「我這個人認死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明明錯了，還要跟風說這是對的，我做不到。」 「不是讓你跟風！我是告訴你怎麼才在這所學校里更好的生活下去！」李炳苦口婆心，陳歌也明白他的好意。 「你的有道理，但是總要有人站出來才行。」陳歌擦了擦衣領上血跡，聲音帶著一絲沙啞：「跟霸凌團體對抗，幫助受欺負者出頭，大家都知道這是出力不討好的傻事，何必為了別人的生活，把自己給搭進去？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正因為每個人都是這麼想的，所以那一小部分心理扭曲的霸凌者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 陳歌聲音漸漸變大：「我始終相信，人心是善良的，絕大多數人都是沒有惡意的。可善良的人明明佔據絕大多數，為什麼還會被那一小撮混蛋欺負？」 李炳張著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來告訴你答案，因為善良很容易被當做懦弱，沒有人敢發聲，沒有人敢站出來，所以那些混蛋才會無法無天。」陳歌抓住了李炳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裡塗抹了大片校外混混的鮮血：「像我們這樣善良的人佔據大多數，大家只是不敢站出來而已，他們需要一個人來做表率。」 李炳終於明白了陳歌的良苦用心：「所以你才正面挑釁班級里的霸凌者？」 「無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霸凌都是不對的，他們沒有意識到錯，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去提醒他們。」陳歌伸手抓住李炳的肩膀：「我不能倒下，我必須要讓大家看到，那些霸凌者不過如此，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害怕他們！所有人都可以站出來，勇敢的批評他們，鄙視他們！如果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覺悟，那在霸凌發生之前，就會被阻止！」 坦白說李炳後面已經沒有在聽陳歌具體說了什麼，他只是感覺陳歌說的很有道理，讓他體內的血液變得熾熱。 「霸凌者一共有四個人，這次你站出來幫我，若是幫你其他的學生也像你一樣，那會有多少人來幫我？我們的人是不是遠遠要比霸凌者多很多？」 李炳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他可能依舊不敢當著霸凌者的面，站出來幫助陳歌，但至少他的觀念已經發生改變。 「走吧，跟我去一個地方。」陳歌想要帶著李炳一起去醫務室，他想到了一個很不錯的計劃。 「去哪？老師一會可能就過來，還有那些欺負你的人他們……」 沒等李炳說完，陳歌就將林思思的手機遞給了他：「這次我贏了，如果有一天我倒下，希望你也能做到不向他們低頭。」 看完視頻，再看陳歌滿是灰塵和血跡的衣服，李炳這次真的動搖了，絕望的意志被擊碎，他心底萌生出了一絲希望。 兩人一起朝醫務室所在的地方狂奔，走廊上沒有一個學生的身影，偶爾能看到了幾名行色匆匆的學校工作人員。 「跟我一起進去吧？」陳歌領著李炳進入醫務室，他直接走到閆飛床邊：「白布裡面，就是閆飛。」 對於閆飛，李炳心裡有些愧疚，他猶豫了很久才掀開白布。 看到病床上的閆飛時，李炳連聲說了好幾句對不起。 讓陳歌注意的是，原本一直都沒有反應的閆飛，看到李炳後，竟然手指彈動，視線慢慢移動到了李炳身上。 「他們兩個曾經應該是很好的朋友。」 時間有限，陳歌也不廢話，直接拿出林思思的手機，打開視頻讓閆飛去看。 「以後他們再也不會欺負你了。」陳歌把剛才對李炳說的話，又對閆飛說了一遍，他希望閆飛能夠理解自己，因為這就是他選擇的路，一條和畫家、常雯雨截然不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