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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高醫生!(4000)

血液從窗框當中滲出,在手繪的風景畫上流淌,非常顯眼。 「就算要面臨死亡,我也不會剝奪你的自由,再說我這麼多年都沒有影子,不也活的好好的嗎?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有解決辦法的。」陳歌性格樂觀,他雖然長相普通,但是身上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感染力,總能帶給人希望。 小布依舊面無表情,牆壁上血液一遍遍書寫著那句話,她似乎是想要陳歌考慮清楚。 對於受過很多傷的人來說,他們寧願承受身體上的痛苦,也不願去輕易相信別人,因為他們心裡清楚,那種付出了信任,然後發現一切只是謊言的感覺,要比刀割在身上疼的多。 「咱們先不談這個,你見過我父母,他們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比如他們準備去幹什麼?接下來會去哪些地方?」 陳歌當初往裡搭錢也要維持鬼屋,就是想要給自己留個念想,這是父母留給他的唯一一件東西,他想要好好守護。 尋找父母已經成了他的執念,所以現在一有線索,他就會緊緊抓著不放。 小布似乎知道陳歌會問這些,窗框滲出更多的血跡,又有一行血字浮現出來——他們沒有告訴我接下來會去哪裡,但是他們在談話中提到了新海中心醫院。 「那所被詛咒的醫院?黑色手機上新出現的兩個四星任務之一?」 陳歌靠在牆壁上,陷入沉思:「影子和冥胎有關,我父母失蹤又和新海中心醫院有關,這兩個場景都是四星,但我暫時並不准備去碰它們。另外那個在西郊的四星任務——通靈鬼校快到期限了,等離開荔灣鎮後,首先要去完成它才行。」 黑色手機里的試煉任務,每升一星,難度就會暴增數倍,陳歌其實自己心裡也沒底。 「算了,不想那麼多,先把眼前這關過了再說。」陳歌朝小布那邊挪動了一下身體,他已經靠的很近了,小布並沒有躲閃,或者不耐煩,這一幕看的范聰也捏了一把汗,畢竟那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紅衣厲鬼。 「我父母有沒有給你說什麼關於影子的事情?像他有什麼弱點之類的?」陳歌還想要從小布身上獲得更多有用的信息,可是小布的反應讓他略有些失望。 牆壁上的血跡融合變化,最後又開始重複一開始的那句話——沒有影子的人,活不長的。 「這孩子應該知道些什麼,但是她不願意說。」陳歌站起身,聽到他稱呼小布為孩子,旁邊的范聰又是一驚,但仔細想想這個紅衣確實只是個孩子。 「現在該怎麼辦?」 陳歌扭頭看向范聰,范聰滿臉苦笑:「別問我,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平時都是我對你說的。」 遊戲里的東西范聰都已經告訴了陳歌,現在還需要他來拿主意。 「那些人形污漬是個大難題,相比較鬼怪,它們更像是被人故意提取出來的惡念,由純粹的惡意組成,不保留一點人性。」 這種東西沒有任何吸收的價值,鬼怪觸碰到自己也會被同化,所以陳歌才不願意讓自己的員工來冒險。 「厲鬼可以容納、消化它們,越是強大的厲鬼就能消化越多的詛咒,如果你是在擔心這個,我可以為你們開路。」牆壁上的血跡組成了一行字,小布提出了一個解決的方法:「少量詛咒可以被壓制,過量的詛咒才會被它們同化。」 「你管它們叫詛咒?」陳歌沒來由的想起了黑色手機里那個四星場景——被詛咒的醫院。 「人死後會留下的念想,會變成幾種不同的東西——執念、詛咒、詭異等,那些污漬就是詛咒,一個個由厄運和惡意組成的詛咒。」 「如果吸取詛咒過多,被同化後會發生什麼?」陳歌詢問道。 「成為新的詛咒,越恐怖的厲鬼,形成的詛咒就會越無解。」牆壁上的血跡不斷變化,小布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和陳歌溝通。 「詛咒這東西可以控制嗎?照你所說,這些詛咒會毀掉看到的所有東西,它們根本沒有辦法控制,那影子又是如何操控他們的呢?」 「我不知道,可能影子有自己的方法,也可能影子本身就是一個詛咒。」牆壁上的血字再次帶給陳歌驚訝。 「影子本身有可能是一個詛咒?」陳歌想想也覺得有可能,自己的父母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把自己影子給弄丟,估計是小時候自己中了什麼詛咒,然後父母將詛咒弄進了自己的影子當中。 不過這些東西他沒有說出來,只是自己心裡明白就好。 「如果影子本身是一個詛咒,那他挑選荔灣鎮就很容易理解了,他想要利用這座小鎮下面埋藏的深深的惡意和詛咒。」詛咒是影子的底牌,這是擺在陳歌面前的問題。 「你也不用過於擔心,就算是詛咒本身都無法控制自己,所以影子的操控更多只是一個開關,他沒辦法具體到去控制個體的行動。我剛才說過,詛咒滿懷惡意,它們會攻擊看到的所有東西,直到將他們全部變成詛咒為止,荔灣鎮里有很多西稀奇古怪的東西,他們可以幫我們分擔一部分壓力,在他們全部成為詛咒之前,我們逃離出去就可以了。」 陳歌看著牆壁上的血字,眼神竟然慢慢變得柔和了,小布能給自己說這麼多,這說明自己和她之間的距離已經拉近了很多。 「好的,我們先離開這裡,去外面看看情況再做下一步決定。」 屋子裡,范聰望著陳歌和小布,身上的肥肉止不住的顫抖。 他心裡清楚陳歌是自己人,但就是控制不住的害怕,眼前這一幕實在是太過詭異。 一個提著兇器的男人,身邊站著一個沒有四肢的紅衣厲鬼,厲鬼在沉默,男人望著牆壁上不斷出現的血字,一臉的溫柔。 「哎,好想回家……」 在陳歌的帶領下,幾人走到電梯旁邊:「地下房間這麼多,你們有沒有遺漏什麼東西?」 朝那些閉合的房間看了看,陳歌臉上帶著笑容:「小布,你在這裡呆了那麼久,有沒有鄰居啊?我們可以帶他們一起走。」 小布搖了搖頭,她還不習慣陳歌的過分熱心。 按下電梯控制按鈕,等電梯打開的時候,范聰捂住了口鼻。 老式電梯中滿是血漬和劈砍的痕迹,剛才上去的那幾個人已經全都不見了。 「沒事,習慣就好。」陳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去安慰范聰。 幾人進入電梯,慢慢靠近地面,但是地面上那些異響卻消失了。 重回一樓,陳歌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就把碎顱錘橫在身前。 大廳里靜悄悄的,沒有聽到慘叫和哀嚎,也沒有看到屍體和血跡。 「人呢?」 陳歌使用陰瞳朝四周看去,血霧變得更加稀薄,街道上偶爾能看見黑影在晃動,但是它們好像都在往某一個方向趕。 「有東西在吸引那些人形污漬。」 「所有詛咒都在朝著門移動。」小布依舊沒有說話,她抬了抬手,血霧直接匯聚成了幾個字。 作為推門人,她其實才是血霧真正的主人,只不過這一切都被影子竊取。 「你現在能從影子手裡爭奪到多少霧氣?」陳歌心裡有了一個計劃。 「一半,我的四肢和頭顱被影子藏到了荔灣鎮外面,那是我影響不到的地方,而我的心也在影子手裡,他要用那顆心操控失控的門。」每一個血字都蘊含著小布的痛苦,看的陳歌和范聰都有些揪心。 「怪不得影子非要在荔灣鎮外面再修建一片鬼樓,荔灣鎮用來收集絕望和負面情緒,明陽小區用來鎮壓小布,讓小布乖乖聽話,他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陳歌讓小布先不要操控血霧,以免引起影子警戒:「我的幾個朋友已經離開了荔灣,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把你的四肢和頭顱帶回來,等到那個時候,你再突然爆發,我們合力幹掉影子。」 陳歌的計劃很不錯,但是小布卻興緻不高:「你殺不死的他的。」 「為什麼?」陳歌追問小布原因,但是小布卻沒有回答,後面陳歌再問其他問題,小布也不再開口了。 幾人走在荔灣鎮的街道上,小布對荔灣鎮非常了解,這是她推開的門,正常來說門後世界就是根據她的記憶來編織成的。 在小布的幫助下,陳歌和范聰避開了所有危險,來到了范聰居住的小區外面。 整個荔灣鎮五分之四的血霧都集中在此,更可怕的是,荔灣鎮里不知積攢了多久的詛咒也全部湧入血霧當中。 它們化為黑色的絲線,纏繞上血霧中心某一道身影上,硬生生阻礙了那人前行的腳步。 「小布,紅衣厲鬼最多能夠承受多少詛咒?」陳歌怕小布不回答,又補充了一句:「現在正在和影子交手的,可以說是紅衣當中最恐怖的厲鬼,他曾背負起一扇門後所有的負面情緒,這樣的存在能不能承受荔灣鎮全部的詛咒?」 小布搖了搖頭:「不能,但是應該可以撐一段時間。」 「明白了。」陳歌招呼范聰往後走:「讓他們先打吧。」 「我們就在旁邊干看著?」范聰有些不解:「他們現在僵持不下,這對咱們來說是個機會,不管是逃走,還是偷襲,好歹要做點什麼啊!」 陳歌氣勢洶洶的過來,然後看了眼情況就準備找個安全的地方圍觀,這做法實在有些不上檯面。 「等他們分出生死,我們再動手,這兩個傢伙底牌眾多,千萬不能大意。再說拖得越久對我們來說就越有利,等找齊了門板缺失的地方,到時候主動權就完全在我們這邊了。」陳歌望著聚集了大半個荔灣鎮的血霧,非常冷靜:「他們都不是我的朋友,所以只有通吃,才能算贏。」 「你準備把他們都幹掉?」范聰捂著自己心臟,不敢說話,也不敢再繼續問。 「影子藉助荔灣鎮的血霧和地下深埋的詛咒,這才能和高醫生僵持,如果他沒有其他的底牌,最後一定是他先扛不住。」陳歌明白詛咒爆發需要一些時間,而在這個時間內,高醫生應該可以解決掉影子了。 「影子?高醫生?合著全是你熟人啊?」范聰也指望陳歌回答,聲音很低。 怪談協會宣傳單在許音身上,可能是高醫生感覺到宣傳單在靠近,他變得更加暴躁了,血紅色海洋當中,鐵索橫欄,發出嘩嘩的聲響。 「高醫生怎麼變得這麼強了?他在門後經歷了什麼?吞吃了很多紅衣嗎?」陳歌想不明白,當初在活棺村的時候,那個投井紅衣也在門後變得很強,只不過她和高醫生不同,一心想要重新做人,並沒有把全部心思放在增強自身上。 心裡正想著事,陳歌自己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他趕緊拿出來查看,上面是一條的未讀簡訊。 「童童發來的?它們得手了?」 滑動屏幕,看到信息後,陳歌皺起了眉。 簡訊上只有一行字——好多孩子!速來! 「看來那邊出事了。」陳歌收起手機,沒有耽誤任何時間,叫上范聰和小布開始往荔灣鎮外圍奔跑。 就在陳歌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們身後的血海猛然炸開,一道和陳歌體型相似的影子從中竄出,直奔荔灣鎮外圍的冥樓而去。 血霧四散,一個彷彿從地獄深處飄出的聲音響在所有人耳邊:「陳歌……」 白大褂被染成了紅色,那種紅比鮮血還要刺目。 一條條深黑色的鎖鏈纏繞在「白大褂」上,那人半邊身體不斷溶解,滴落出黑紅色的血,他受了很重的傷,但他似乎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緩緩抬頭,那雙曾經平靜深邃充滿智慧的眼睛,現在變成了赤紅色,瞳孔之中映照著陳歌和影子。 「陳歌……」 高醫生! 加快腳步,陳歌朝遠處狂奔:「他看起來應該是喪失理智了,但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還記得我?是我給他留下的影響太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