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察的天分雖然在記名弟子中排不上前列，但也是相對而言的，比起普通廚師，素察還是屬於天才，否則也不會在泰國拔尖。 現在正好戳到了他可以領悟的點上，因此有所得。 眼前刀光閃爍，讓他想起了自己使用特別不完整的菊花分切刀，在腦中一步步地逐步完善。 素察的眼睛越來越亮，顯然已經是到了關鍵時刻。 袁州這邊倒是已經接近了尾聲了，鮮花綠草，加上翩舞的幾隻蝴蝶，既生動形象，又動靜相宜，著實很精彩。 「哐」 袁州右手用力一橫，瞬間就像是切豆腐一樣將多餘的冰塊切掉，看似十分粗狂的手法，卻讓剩下的一點毛刺跟剛才的畫面有效結合起來，很是合適。 「師傅下午好。」早了幾秒回過神的素察見袁州停了手，立刻上前問好。 就是手裡提著食盒又彎腰鞠躬的，這禮行得頗有些不倫不類。 「這次的功課感覺怎麼樣？」袁州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道。 素察連忙將食客放進小店，出來幫忙一起收拾道：「確實有點難度，最後的難點還是大石師兄提點了一下才想到的。」 素察雖不服氣大石師兄的名頭，但人還是老實聽話的，袁州問話自然就老老實實將日本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然他是不知道大石被暗算，準確的時間節點是素察走後，因此他並不知情。 剛接觸過大石秀傑的人都不清楚，自然袁州就更不知道了。 在日本範圍內都只是小範圍的報道，大石攔下了消息，第一是不想讓師傅把心思分到自己這邊，二是大石認為起訴報復激進分子也是一種激進的行為，反正會受到應有的裁決，沒必要利用媒體輿論，影響審判。 「看來大石進步很快，之前的作業完成得還可以。」袁州點點頭道，他收的記名弟子中，真就大石秀傑進步最快。 「悉悉索索」 師徒兩個干起事情來速度就很快了，不多時，剩下的冰屑這些歸攏乾淨，放進專門的桶里，省得化了以後變成水，弄濕街面。 等到回到店裡時，素察跟著一起洗了手才將食盒打開，將裡面綠油油的東西端出來。 那真的就是一片綠，而且隨著端出來，袁州敏感的鼻子就聞到了多種刺激的味道。 這次袁州給素察的題目：「能做出自己滿意的綠咖喱」，當然還有關鍵詞是酸辣自然。 在泰國，咖喱也是常見的佐料，雖說沒有印度那麼瘋狂，可也是很多菜都會加上。 其實剛開始素察拿到題目的時候，是覺得很簡單的，綠咖喱主料是南姜和綠椒，所以是本身偏酸還帶辣味的東西，要做成功簡直太簡單了，可真正動手的時候，才知道「讓自己滿意」這五個字多難。 這就跟有不少作家喜歡改文，無論改多少次，但下一次總感覺還是能改。 袁州對於泰國菜的研究已算是比較深入，畢竟曾經公費出行去過泰國的人，雖說早點對泰國菜感官不佳，但什麼東西都要去了解。 這次出題意思主旨，是要讓素察能夠在過程中，對自己廚藝有一個總結和改進，並且從中慢慢觸到屬於個人的調料方式。 「說說吧，小茴香和檸檬的想法。」袁州鼻子一搭就能將素察用的料說得七七八八，很明顯素察是把青檸檬皮青換成了檸檬汁和檸檬葉，然後本身綠咖喱是需要小茴香烘香，但素察所用的份量更多。 這真的是，你說嘗出來還是人做的行為，但聞出來……非人哉。 「一開始我看了很多名廚對綠咖喱的改進，一點點摸索，但始終不滿意。」 「做出了七八個版本，後來我去請教大石師兄，他告訴我，綠咖喱是為廚師本人服務，所以任何改動都是要符合自身廚藝。然後我就大概懂了，我擅長烹飪雞肉料理，所以青檸檬皮青實際上在烹飪時，會讓雞肉味有點澀，所以我做出了大改動，還有小茴香的數量，都是按照我自己目前的廚藝來的。」素察道。 這次他做的就是綠咖喱雞肉，切成小方塊狀，大小基本相同的雞肉沉沉浮浮地在綠色的湯汁里，本來該是瑩亮透白的雞肉穿上了一層翠色的紗衣。 接過素察遞過來的筷子，袁州乾脆的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裡，一股極致酸的味道在嘴裡散開，本來以為牙都要酸掉了以後，突然冒出一股子辣味綜合了酸的程度，似乎一下子就讓人接受了一樣，輕輕一咬雞肉，滑嫩嫩的，從裡到外很是水潤，似乎一抿就可以散開一樣。 沉吟了一下，袁州才開口道：「很好，有自己的想法，雖然在我看這個綠咖喱還有進步空間，但就這次的題目，是讓你自己滿意的綠咖喱，自我對廚藝的分析，因此你這份答卷是通過了。」 素察聞言點了點頭，心中大石頭落地了。 袁州作為老師，是希望自己的學生，有所求，並且從他這裡都能滿載而歸。 素察從身上摸出一個小本本，開始就這個月積攢的問題開始詢問。 師徒兩個一問一答，偶爾袁州還會站起來去到廚房做一些簡單的演示，時間就在這一分一秒中悄然流逝。 等到晚餐食材的準備時間的鬧鐘響起的時候，素察才算是如夢初醒。 他來小店的時候，袁州才雕了一個冰雕，等到雕好第二個的時候，不過是才三點，現在都已經五點了，確實不早了。 「謝謝師傅，辛苦您了。」素察朝著袁州道謝。 袁州擺擺手表示不在意，看素察基本沒什麼大問題了，就直接上樓洗漱換衣服了。 而素察則是趁著這點時間，將筆記整理了一下，看看記錄的有沒有疏漏的地方，趁著記憶還很完整的時候，查漏補缺。 等到袁州下來，素察才跟袁州告辭，並且表達了會留下來排隊吃晚餐的請求以後，就到了小店外面等候。 作為食客的時候，是一視同仁的，不能因為是弟子就會有所不同，這是袁州的規矩，不管是程招妹還是其他的記名弟子都是銘記於心的。 「咄咄，索索」 袁州將手洗乾淨以後，就開始準備各種食材，先要剁的就先剁，需要提前清洗的就提前清洗，一切準備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殷雅今天倒是難得來吃晚餐，主要是最近下班的時間偏晚一點，因此很少能夠趕上排隊的時間，因此只能等著和袁州一起吃的，難得今天下班早，來得巧，居然排在了毛熊後面。 周希今天不在。 自打烏海和毛熊官宣以後，周希就十次有五次是不跟在兩個人身後的，本來是一直跟著的，但是每天都要被秀恩愛殺一遍。 烏海是不懂什麼秀恩愛的，但毛熊擅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