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老闆站在原地良久，一時之間有點退卻，就像要早起背英語單詞，從被窩離開那過程，是相當難以下定決心。 已站在門口了，就差這臨門一腳了，袁州覺得這時候他應該幫忙推一把。 「老闆來兩碗豆花。」袁州揚聲道。 「來了。」蒼老有力地聲音傳來。 接著就是一陣『踏踏踏』地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一個穿著舊中山裝，收拾地乾乾淨淨的老頭就出現了，不是墨昀是誰。 「客官兩份豆花……」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的墨老頭直接愣在當場，好半天才哆嗦出兩個字：「蘭蘭……」 沒見面的時候，墨昀曾經想過見到童蘭的時候要說些什麼，要說好多好多話，畢竟他們已經很久沒見了，為此他還破天荒地差點當了一回變態，跟著童蘭走了一路。 但是現在真的見到了，墨昀覺得之前所有的想像都是錯的，現在這樣的場景，他除了一個名字，居然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相顧無言大概就是此時最佳的寫照。 童老闆噏動了幾下嘴唇都沒有成功吐出一個字。 「老闆就是兩碗豆花。」袁州再次重複了一遍。 「哦，兩碗哈，知道了，你們先坐先坐。」墨昀如夢初醒。 立刻跳起來引著袁州和童老闆到了位子邊上，對著一張板凳擦了又擦，直到確定已經一塵不染了才請童老闆坐下，然後立刻就去了灶台邊舀豆花。 袁州見墨昀忙忙碌碌的，摸摸鼻子並沒有說話，他知道他今天的角色就是一個陪客，安安靜靜當個美男子才是他今天的任務。 「當」 墨昀的速度很快，不過就是幾分鐘的時間就將兩碗雪白的豆花端了上來。 袁州眼神好，一下子就看到了一碗一看就是很是用心的一勺一勺精心挑選的，不論是大小還是顏色跟另外一碗看起來差別都很大，當然這是袁州看的，其他人也就覺得差不多。 童老闆看著端上來的豆花和蘸醬，並沒有多話沉默了一會才拿起筷子來夾了一塊。 袁州也默默拿起筷子來吃，跟之前吃的味道差不多，水平並沒有退步，細品還會發現有一點進步。 快速吃完以後袁州就直接道：「童阿姨，我先出去喊車，你慢慢吃。」說完立刻就出去了。 「我真是機靈。」袁州一邊往外走一邊拿出手機準備喊車。 將車安排好，又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袁州估摸著差不多有什麼話應該都說完了就往裡面走。 袁州進去的時候，氣氛很正常，童老闆坐在桌前慢悠悠地吃著豆花，臉上沒什麼表情，墨老頭搓著手站在桌子不遠的地方，臉上帶著點滿足的笑容。 「童阿姨，車已經喊好了，就快來了。」袁州道。 「知道了，就好了。」童老闆動作一頓，然後道。 隨即就將最後一塊豆腐花放進蘸碟里的辣椒醬里蘸了以後放進嘴裡，細嚼慢咽吞下去之後就站了起來道：「小袁我們走吧。」 「我們走了，再見。」袁州對著墨昀打了一聲招呼。 童老闆似是沒有聽到，直直地就朝外面走去，就跟普通的食客一樣，餐費放在桌上。 墨昀朝著袁州點點頭，目光直直地追著童老闆遠走的背影，定在原地動也不動。 回程路上，童老闆也沒有多說話，只是讓袁州將她送回酒店就是，袁州大概知道她心情起伏比較大，也不多做打擾。 到小店以後，袁州注意了一下時間已經快五點了，就速度很快地回到二樓換衣服，然後回到廚房開始準備晚餐食材。 這邊袁州忙著準備食材，那邊程招妹一家也在忙碌著。 「爸，我覺得這個比較好，明天帶上嗎？」程瓔拎著一袋東西問道。 「這個是那個誰送的松露吧，好像是野生的，帶上，師傅就喜歡收集少見的食材，我記得這個是少見的藏區出產的，可能師傅會感興趣。」程招妹百忙之中抬頭撇了一眼立馬道。 「老程這個怎麼樣，要不要帶上？」程技師的夫人拿著一串賣相極佳的葡萄問道。 這個葡萄是她花大價錢去買的是那邊水果店最好的了，就是為了過年招待親朋的，不過現在肯定是程招妹的師傅最大，得先緊著他才行。 「不用，師傅那裡的葡萄比這頂尖多了，帶了不好。」程招妹一臉的嫌棄。 「……」夫人瞪了一眼程招妹沒有說話。 雖然只是去年拜年的時候去了一次見過袁州，但是對於袁州她的印象是十分深刻的。 「叮鈴哐啷」 嫌棄完葡萄，程招妹立刻就埋頭找起了東西，為了給袁州拜年，他是煞費苦心，這可是給他最尊敬的師傅準備年禮，當然不能馬虎。 時間一晃眼就過去了，到了第二天，說是早上過去拜年，也是要等袁州早餐營業時間結束才可以的。 程招妹一家那是早上六點就起來準備了，帶的東西不多也就是六樣，取個六六大順的意思，每一樣也不是很多，就是表個心意，不然要是準備多了袁州會不高興的。 「師傅，新年好，祝您新的一年裡，福壽安康，廚藝越來越高，生意興隆。」程招妹踩著點來的。 來的時候袁州正好洗漱完換完新衣下來。 「師公，祝您和師奶在新的一年裡甜甜蜜蜜，幸福美滿。」程瓔那是小嘴抹了蜜一樣。 「祝您新年快樂。」程招妹的夫人緊隨其後。 「都好，你們過年也好，希望你們新年身體健康，招妹你廚藝越來越進步，程瓔能夠找個好歸宿。」袁州的確是把程招妹一家當成自己人看待的。 「借師公吉言了。」程瓔有點無語，這是過年被催婚了是吧？ 「師傅我會努力的，一定帶領川菜走向世界！」程招妹一臉嚴肅。 「你們進來坐。」袁州說著就轉頭往小院的方向走去，那邊他已經準備好了茶水。 「來這是你們的新年禮物，收好。」 等到大家坐定，袁州就將桌子上放著的幾樣東西一一放到三個人的手裡。 程招妹拿到的是一個檀木的盒子，裡面裝的是一些袁州對面點的見解。 禮物都不同，程瓔的則是一個草莓的小蛋糕，是她之前垂涎了好久的，袁州記在心裡，趁著過年就補給她了。 「師公你真好，這就是我的最愛。」程瓔捧著小蛋糕，笑眯了眼。 程夫人的則是一盒雪白如玉的糕點，之前曾經聽程招妹絮叨過一句，說程夫人是粵省潮州那邊的人，因此袁州才想著做這個的。 拿到的時候，程夫人眼睛一瞪，顯得十分吃驚和喜悅，手裡小心地拿著盒子，這個糕點十分得她的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