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很大，讓院子的里的眾人立刻看了過去。 院子外站著一個穿著普通的中年男人和一個樸素的老人，這個男人還帶著一副普通的黑框眼鏡，看起來就很是嚴肅的臉上現在帶著難以掩飾的驚訝表情。 而那位老人也驚訝的看著院子里的三人，久久沒有說話。 殷雅最先回過神來，語氣肯定的開口道：「是的，的確存在，並且我已經實地考察過了，很適合苗苗。」 「這太好了，太好了。」那個滿臉嚴肅的中年男人露出喜色，連連念叨著。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是好事情啊。」這時候那個院子外的老人也反應了過來道。 「可是，這是不是需要很多錢啊？」只有田苗的爺爺奶奶互相看了看，然後躊躇的開口問道。 「我可以資助一部分。」殷雅還沒開口，那個帶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立刻開口了。 而邊上那個老人則拿起手裡的旱煙抽了口，粗聲粗氣的開口道：「我讓村子裡的人也湊一湊，看看能行不。」 這話一說殷雅立刻就知道老人的身份了，他就是這個村子的村長。 「謝謝關老師，謝謝田村長。」田苗的爺爺奶奶立刻轉身沖著兩人作揖，臉上充滿了感謝。 這倒不是兩位老人打蛇隨棍上，而是他們太希望田苗能讀書，將來能有個好的前程了。 他們倒是無所謂了，反正人生過去了一大半，已經無所謂了，但田苗才只有十歲，還太小了，不能因為某些事，讓小孫女學習落下了。 再窮不能窮教育，這是不少老一輩人的觀點，他們可以留在這裡做活供養苗苗然後還債，他們只是希望田苗能更好。 「沒事，我是苗苗的班主任，應該的。」被稱為關老師的中年男人恢復了嚴肅的表情，認真的說道。 「這有什麼，咱們其他也幫不上。」老村長更直接，擺手就道。 而殷雅這時候終於有插嘴的餘地，連忙道：「爺爺奶奶，還有關老師和村子，是我沒說清楚，這個學校是公益性質的，並不需要學費和醫療費，只需要自備生活費就可以了。」 殷雅沒說的是，如果是孤兒連生活費都不需要，學校會負責到他們成年。 但田苗情況不同，她不算是孤兒，所以需要自備生活費。 「這真是好人多啊，還有這麼好的大善人。」田苗的爺爺奶奶有種被驚喜砸暈的感覺，止不住的念佛，一聲聲的把沒見過的那位校長念成了活菩薩一般。 「那位校長真是個無私又偉大的人。」關老師肅然起敬的說道。 「是啊，是個大好人，這外面的好人也不少。」老村長也感慨了一句。 「那位校長是個非常值得尊敬的好人。」殷雅肯定的點頭道。 「並且那裡可以提供給爺爺奶奶住宿，你們可以在學校里找些夥計掙些生活費陪著苗苗一起。」殷雅再次道。 「啊？這太麻煩了，我們都這麼老了哪裡能給錢，那不行，不能耽誤人家校長，那不行。」田苗爺爺奶奶本來一聽可以陪著苗苗都很高興，但一聽說還給錢立刻就搖頭拒絕。 「是可以的，那個學校里也有像苗苗這樣的孩子，並且那個學校在魔都，在省外。」殷雅道。 「啊？魔都啊，好像很遠。」田苗的爺爺奶奶猶豫道。 「苗苗一個人能行不？」田苗奶奶有些擔憂的想著。 「難怪我沒聽過，原來是在魔都。」關老師心裡嘀咕。 而老村長則吧嗒吧嗒抽著旱煙，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沒開口說話。 這時候殷雅也沒開口了，等著兩位老人思考，一停下來殷雅就看見站在屋子門口的田苗。 小丫頭站在那裡眼睛有些紅，也不知道聽見了多少，站在那裡沒動。 「苗苗過來。」殷雅招手呼喚道。 「嗯。」田苗點頭，然後往院子里走來。 走到中間的時候，田苗先是沖著院子外站著的關老師彎腰鞠躬道：「謝謝關老師，謝謝您。」 「你這孩子客氣什麼，我是你的班主任。」關老師還是那句話，推辭了田苗的感謝。 而田苗繼續開口道：「但是您幫了我們很多。」 說完，田苗轉頭又沖著老村長鞠躬：「謝謝村長爺爺，謝謝您，也謝謝那些沒來的叔叔阿姨們。」 老村長臉上有些愧色，微微側身避開了田苗的感謝，放下旱煙吶吶的開口：「我知道苗苗你是個好孩子，只要你別記恨那些人就好，其實他們也是沒辦法，委屈你們了。」 說著老村長忍不住嘆了口氣，側過臉不說話了。 老村長說的自然是村裡人兩次逼得苗苗沒法上學的事情。 第一次是苗苗剛剛被查出得了HIV的時候，村裡聯名抗議苗苗和自家的孩子一起在一個班上學。 那時候苗苗才剛剛二年級，那次苗苗被迫輟學在家，還是她的爺爺奶奶去學校求了許久，學校沒辦法只能請了衛生局，醫院的領導來學校開設預防的專題講座，這才稍稍好些。 但隨著苗苗年紀越大，顯露的病情越多後，村子裡的人再次聯名抗議，這次甚至是全校家長的抗議，還有外村的人。 畢竟那個小學並不是只有這個村子的小朋友在那裡讀書。 就是這次苗苗徹底失學了，就是在上學的尾聲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而老村長的孫子也在那個學校，就是那個曾經幫苗苗拿紙盒的那個高個子男孩。 所以老村長自然是愧疚的，不敢看苗苗純粹充滿感激的眼睛。 「村長爺爺，不是這樣的，苗苗不會記恨叔叔阿姨，其實叔叔阿姨們說的很對，苗苗還是小孩子，有時候不懂如何控制自己不受傷不流血，如果是苗苗的話，苗苗也會害怕的，所以叔叔阿姨害怕是應該的。」田苗認真的解釋道。 「唉！」聽著這樣的話老村長心裡震動，面上不忍，只能嘆了口氣。 「對啊，我們都不怪別人，村子你也別想太多了，這都是命，是咱們的命。」田苗奶奶道。 「對。」田苗爺爺也點頭附喝。 一時之間院子內外的氣氛有些沉重，這時候關老闆皺了皺眉開口了。 「苗苗，你想繼續上學嗎？」關老師問道。 田苗看了看殷雅鼓勵的笑臉，自己爺爺奶奶期盼的目光，重重的點頭道：「想。」 「好，我們都會幫你的。」關老師也承諾似的點頭，然後期待的看向殷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