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第五特殊部隊繼承人(中)
戰俠歌直勾勾的盯著眼前這個「楊振邦」,他的聲音中突然多了一種比身後那座冰山更冷、更硬的氣息,戰俠歌厲聲喝道:「你到底是誰?!」
「我姓楊,但是……我的名字不是楊振邦。」
「楊振邦」臉上的笑容更苦澀了,他幾乎不敢面對戰俠歌那雙眼睛,他低聲道:「我叫楊繼英,也是第五特殊部隊的一名軍人。你隸屬於戰鬥系列的部門,而我屬於科研系部門,所以我們以前才沒有見過罷了。」
聽到這裡,雅潔兒和黃志鵬幾乎同時跳了起來,他們兩個人也象戰俠歌一樣,重重摔倒在地上,但是他們又快速掙扎著爬起來。
戰俠歌咬緊了牙關,一字一句的問道:「那麼,我從中科院下轄的那個地下研究中心裡,背出來的人,是誰?」
「也是我!」
楊繼英輕聲道:「但是有一點,我必須需要向你說明一下,那天李向商校長帶你進入的那個地下基地,並不是什麼中科院下轄的研究中心,而是第五特殊部隊專屬的一個人體潛能研究中心。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擔心你在那裡做的事情,你還是中國第五特殊部隊的軍人!」
雅潔兒和黃志鵬都靜靜的凝望著戰俠歌,他們兩個人突然一起轉開了頭,因為他們都不想讓戰俠歌看到自己眼睛裡,那縷緩緩升起的憐憫。
戰俠歌獃獃的站在那裡,他的身體就象是在暴風雨哀號的樹葉,終於開始不勝負荷的劇烈顫抖。在這個時候,戰俠歌想放聲狂笑,在這個時候,戰俠歌更想放聲痛哭。
他帶著黃志鵬,兩個人在上海那個擁有一千多萬常住人口的大都市中來回穿梭,他們在那個大都市裡撒下了只能用天文數字來形容的鈔票,將鋪天蓋地的尋人廣告啟示送到了每一個人的面前;他只是為了見他最尊敬,最關心的英雄大哥最後一面,他在這種海拔五千多米,往往一天到頭看不到一輛汽車的康西瓦烈士陵園,痴痴傻傻的等了整整半年!
結果,楊振邦大哥終於回來了,連同他一起回來的,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
戰俠歌的喉嚨里猛然發出一聲受傷野獸般的狂嗥,楊繼英只覺得眼前一花,他的脖子就猛然被戰俠歌死死扣住,緊接著森冷的刀光一閃,陪伴戰俠歌縱橫天下殺人無數的那把虎牙格鬥軍刀,甫一出鞘,就帶出一股最慘烈的殺氣,帶著戰俠歌最歇斯底里憤怒,狠狠劃向楊繼英的喉嚨。
在這個時候,戰俠歌已經氣瘋了!
在這個時候,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無法救出楊繼英,站在四五米外的李向商也不能!在雅潔兒和黃志鵬的齊聲驚呼聲中,李向商校長放聲狂吼道:「戰俠歌住手,他是楊振邦的後代啊!」
「刷……」
虎牙格鬥軍刀,猛然停滯在楊繼英面前,楊繼英脖子上的皮膚,已經可以感受到虎牙格鬥軍刀刀鋒上,那股刺骨的寒意。但是最冷最寒的,還是戰俠歌身上那突然迸射出來的最可怕殺氣,在這個人這把刀面前,小米粒大小的雞皮疙瘩猛的從楊繼英的身上豎起。
冷汗,瞬間就浸透了楊繼英的內衣。
「呼……呼……呼……」
粗重的呼吸就在楊繼英的耳邊響起,楊繼英獃獃的望著站在他面前,連男人驕傲的腰肢都無法再挺直,眼睛裡冒著血紅色的光芒,在呼呼有聲中,嘴角已經滲出幾縷白沫的戰俠歌。在這個時候,楊繼英的心裡突然有了一個錯覺,站在他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頭已經徹底發了瘋,徹底發了狂的猛獸!只要他稍有輕舉妄動,這頭人形猛獸,就會毫不猶豫的把他撕成無數碎片,再也不會有其他任何結果!
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在這個時候,戰俠歌就是一頭失去理智的猛獸,就是一桶隨時會爆炸,帶著所有人同歸於盡的烈性炸藥!
戰俠歌用他發紅的雙眼,死死盯著眼前這個面對死亡威脅,一開始明顯露出驚惶神色,但是慢慢又恢復平靜的男人,死死盯著這個欺騙了他的感情,欺騙了他的尊敬,欺騙了他的信任的男人!
漸漸的,楊繼英恢復了平靜,他的祖先可以抱著紅旗含笑九泉,站在康西瓦烈士陵園裡,站在長眠於此的親人面前,吸汲著這些革命先烈遺留在這裡的浩然正氣,他還有什麼資格去害怕?!
漸漸的,戰俠歌眼睛裡那股血紅色的瘋狂殺氣,一點點消退。是因為戰俠歌打心眼裡尊敬一個可以坦然面對死亡的男人;還是因為,在這個叫楊繼英的男人身上,戰俠歌又看到了兩位英雄大哥相互偎依在一起,彼此用體溫取暖,在凍死前,從他們嘴角綻放出的,那縷無怨無悔的微笑?!
戰俠歌真的不知道!
他只知道,假如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楊振邦大哥的子孫,他就絕對不能傷害這個男人。戰俠歌略略放鬆了自己扣住對方咽喉要害的右手,用他在青藏高原上呆得實在太久,已經有些乾澀的聲音,問道:「你……叫楊繼英?」
「是的!」
「你是楊振邦大哥的後代?」
「我是他的第四個重孫子。」楊繼英凝望著戰俠歌,誠心誠意的道:「謝謝!」
楊繼英不是在謝戰俠歌聽到「楊振邦」這個名字,最後放了他一馬。楊繼英謝的,是戰俠歌在幾年前,單槍匹馬的爬上了他們面前那座猿猴和野山羊都不可能征服的冰山,在長達七個晝夜的孤獨奮戰中,將楊振邦他們的遺體,從那座冰山上刨了出來!
戰俠歌的目光跳過了楊繼英,落到了李向商校長的身上,到了這個時候,戰俠歌已經知道,就是這個一手把他帶進中國第五特殊部隊,從來都是他的後盾和良師益友的李向商校長,為他精心編製了這個陷阱。
戰俠歌澀聲問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