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泰來做的很多東西都是義務勞動。比如高精密陀螺，高精度車床，帶著李姐他們找鐵隕石，幫著陳志安證實隕石坑，拿出機械外骨骼控制模型等等，甚至於這次幫著趙晏晏製作了六台火箭發動機，都是什麼都沒要求就幫忙做了。至 於說後來從DARPA那邊騙到了兩百萬美元分給郭泰來五十萬，那是趙晏晏的堅持。甚至於之前趙晏晏讓郭泰來幫忙製作陀螺儀，都是單獨給了報酬的。之前做過的那些，也只有那個私企的萬經理和從美國回來的趙晏晏是堅持給報酬，學校也好，南方集團也好，就從來沒想過這些。 這也是這個年代很多人的想法誤區，為國奉獻就要講究無私，不求回報，這樣才顯得純粹。這也導致社會上出現一種造導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說法，新一輪的讀書無用論也就是從這個年代開始的。「 晏晏，為國奉獻怎麼能講這些？」趙向北皺起了眉頭，反駁了一句。他看出來了，胖子並沒有想太多，出主意的還是自己的女兒。 「爸爸，你是做企業，不是上政治課！」趙晏晏毫不客氣的將趙向北的話堵了回去：「你不是沒出國考察過的人，歐美的技術人員拿的是什麼報酬？你們的技術人員拿的是什麼報酬？你們真的看不到差距嗎？」 趙向北語塞，他當然知道外面是個什麼情形，國內是個什麼情形。可是大環境如此，他只是一個集團公司董事長，又能如何？「 憑什麼為國奉獻的人就得受窮？憑什麼做出了發明創造不能得到應有的回報？」趙晏晏面對自家的老子，一點都不客氣，小嘴叭叭叭的如同機關槍一般：「你們這樣做，分明就是讓真正為國奉獻的人寒心，甚至活生生的給還沒有進入這些領域的那些大學生們一個慘烈的榜樣，讓他們清清楚楚的看到為國為民是什麼下場。胖子，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流血又流淚。」郭泰來趕忙補充道：「上次審問我的那個大叔還質問我，憑什麼我發明的一個萬用扳手就能值二十萬美金，我覺得這想法不對，應該反過來才對。」「 怎麼反過來？」趙向北楞了一下問道。「 憑什麼只值二十萬美金？」郭泰來笑著回答道：「那個專利我賣給了師姐，對外的價格是三十萬美金。」 「你們知道那個研發預算是什麼數量級嗎？」趙向北苦笑了起來：「你們覺得，就算我是董事長，就有資格調動那麼大的資金給一個私人嗎？」「 那憑什麼胖子的設計就要白拿給你們然後給你們做升官發財的踏腳石呢？」趙晏晏面對自己的父親，針鋒相對的說道。「 我們沒想過白拿。」趙向北苦笑了起來。女兒和自己說話也這麼不講情面了。「 給胖子一個月工資，是吧？」趙晏晏冷笑著問道：「按照剛畢業的大學生的標準，一個月三百塊？他只幹了半個月，所以這是翻倍給報酬？」「 我沒辦法一個人做主。」趙向北面對女兒開始退卻：「得召開董事會和黨委會商量決定，而且還得上報上級批准。」「 其實胖子也可以不拿出那款設計的，對吧？」趙晏晏並沒有因此而偃旗息鼓，雖然她知道自己的父親說的是事實。「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胖子其實不缺錢的。」趙向北看出來了，趙晏晏根本就知道他的為難，也知道有些事情暫時不太可能，但她這麼說，肯定是想要別的好處，討價還價，侄女莫若父，趙向北直接問了出來。 「至少得給胖子一個保障吧？」趙晏晏沖著趙向北笑道。自己的意圖被看出來了，無所謂，那是自己的父親，又不是別人。 「什麼保障？」趙向北冷哼了一聲問道。 「至少保證胖子以後要是觸碰到這些方面的加工製造設計什麼的，不會因此而被抓的保障。」趙晏晏笑的如同一隻小狐狸一般說道。「 胖子不是不打算接觸軍事方面的東西了嗎？」趙向北面對自己的女兒也是頭疼，只能苦笑著問道。 「萬一呢？」趙晏晏捂著嘴笑道：「說不定胖子哪天看到你們公司的某個產品覺得丟人，隨便丟出個什麼全新的設計呢？」 趙向北呲了呲牙，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一臉老實模樣的胖子，心裡琢磨著這個可能性，腦海中忽的閃過了女兒曾經對他說過要重視胖子的設計的話語。女 兒肯定是了解胖子的，否則的話她不會繞這麼大個圈子給胖子要一個這樣的保障。趙向北開始權衡，這樣是不是值得。「 胖子拿出全部設計，你們短時間內迅速優化一下飛控系統和其他，設計定型一款射程200公里的火箭彈絕不是什麼難事。」趙晏晏開始給胖子加碼：「除非你們樂意拿著已經試射過摔變形的發動機逆向測繪。當然，你們經常這麼做，拿著低工資願意這麼做的人也很多，隨便你們。」 「胖子，你的火箭發動機還能改良嗎？」趙向北忽的很突然的咬牙問了郭泰來一個問題。 「能啊！」郭泰來下意識的回答道，等明白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還能改良？」趙晏晏滿臉驚訝的看著郭泰來，趙向北更用一種盯著妖孽的眼神看著郭泰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道。 「你打算要多遠的？三百公里夠不夠？」郭泰來一咬牙，反正說都說了，說一半掖一半有什麼意思，索性滿不在乎的問道。A100和A200都拿出來了，A300還會遠嗎？郭泰來甚至懷疑，這幾個型號數字就是標定射程的。 趙向北父女兩人，此刻全都是一副瞠目結舌的表情。大張著嘴，眼睛瞪大到了極限，盯著胖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郭 泰來卻是有些誤會，還以為兩人對此並不滿意，聽不到兩人的回應，胖子瞥了瞥嘴，忍不住搖頭道：「如果你們不在乎射擊精度的話，四百公里五百公里勉強也可以考慮一下，但那就得大改口徑和結構了。」兩 人依舊沉默。「 喂！別過分啊？再遠就該考慮導彈了，還做火箭炮幹什麼？」看兩人還是驚駭到無話可說，胖子終於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