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老前輩，上刀山下火海，拋頭顱灑熱血，爭取國家民族的解放，不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子孫後代不用再承受那些封建遺毒的傷害嗎？」郭泰來不知道趙晏晏的爺爺是誰，但一定是參加過革命的老前輩，所以順著趙晏晏的話說到：「他一定不會同意的。」 「但爺爺老了。」趙晏晏微微的搖了搖頭：「我大姑知道了這件事，搶在我父親之前告訴了我爺爺，我爺爺很生氣。」 「生氣也是你爺爺。」郭泰來不知道趙晏晏的家庭情況有多複雜，但肯定不能說壞話不是。「 大姑知道這邊給了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來考驗你。」趙晏晏把下巴放在了兩個膝蓋之間，幽幽的說道：「就是那個囚徒困境，你化解的很好。」 「哈，小菜一碟！」郭泰來扭頭只看了一眼，就被趙晏晏那股無助的表情給徹底的驚艷了。 趙晏晏還從來沒有在郭泰來面前表現的這麼柔弱過，面對陀螺儀那種高精尖的東西，趙晏晏也一直表現的鬥志高昂，可面對家裡的一些親人的時候，卻顯得如此的嬌弱，惹人憐惜。 「他們覺得你是猜到了沒什麼事情所以才表現的這麼大無畏，但真正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時候還會妥協。」趙晏晏嘆了口氣，然後繼續慢慢的說道：「所以，大姑也給了我一個選擇，或者說，給了我們兩個人一個選擇。」 「什麼選擇，說來聽聽。」郭泰來坐起來，揪了個枕頭墊在自己背後，沖著趙晏晏問道。「 你置身事外，畢竟這次我是主犯，你只是從犯，責任並不大，可以酌情免於處罰。」趙晏晏也不拖拖拉拉，直接把選擇說了出來：「所有這一切都不記入檔案，但是你畢竟耽誤了畢業答辯，今年畢業是不可能了，只能開學後先跟著研究生上課，還算學分，明年跟著下一屆答辯，之後才能正式入學就讀。」 「對於耽擱了你一年時間的補償，我的克里斯蒂娜公司就補償給你。」趙晏晏說的很清楚：「你也知道，我在的單位不允許我再去經營一個私人公司。公司里現金不多，但是有二十幾個經驗豐富的員工，你要是再有什麼專利要註冊和買賣，他們都是熟手。」「 聽起來很不錯。」郭泰來啪的打了個響指問道：「那你呢？我置身事外了，你會怎麼樣？」「 記大過，作檢討，繼續參加工作。」趙晏晏苦笑道：「但是在有些事情上，就得聽家裡人的。」 「比如可能的聯姻？」郭泰來問道。 趙晏晏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過了一會之後才抬起頭來慢慢的說道：「當然，形式上的也可以，我可以暗地裡找自己喜歡的人，他們不會幹涉，但明面上我必須是某個人的妻子。」「 你家裡人好開放！」郭泰來一時之間忽然嘴賤了一下，看趙晏晏的目光不對，趕忙轉移話題，接著問道：「那另一種選擇呢？」 「我們兩個同時接受處罰。」趙晏晏瞪了郭泰來一眼，沒有糾纏剛剛胖子的那句話，飛快的回答道：「我是主犯，你是從犯，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鑿。你最輕也是管制幾個月時間，會留案底。」郭 泰來知道管制的處罰，管制是對罪犯不予關押，但限制其一定自由，依法實行社區矯正。判處管制的罪犯仍然留在原工作單位或居住地工作或勞動，在勞動中應當同工同酬。管制的期限為3個月以上2年以下，數罪併罰時不得超過3年。「 你也會因此而被學校開除，沒有畢業證書，連肄業證書都沒有。」趙晏晏再次把頭放到了膝蓋上：「我的處罰也會加重，可能管制兩年到三年，在管制期間，我不能回研究所上班，可能會安排我到最辛苦的一線部隊磨練幾年，甚至可能會安排海外任務，說不定會受傷犧牲。」 「兩個人一起扛居然越嚴重了？」郭泰來十分不理解這種邏輯：「那我們付出這麼多，能得到什麼？」 「你什麼也得不到，只有損失。」趙晏晏平靜的說道：「我會得到一個承諾，家裡人不會再過問我的生活。」 兩個選擇的對比太強烈的，一個是兩個人幾乎不會有什麼損失，另一個卻是代價高昂。也許趙晏晏的家庭絕不會不管她，可郭泰來的前途和人生卻很有可能被毀掉。不能不說，這個選擇題，幾乎就是沒有給人選擇的餘地。 「你怎麼想的？」郭泰來沖著趙晏晏問道。 「我不知道！」趙晏晏直接搖頭：「我不能連累你，不能那麼自私。」「 那就是讓我自私了。」郭泰來苦笑了一聲，想要代價最輕，恐怕郭泰來自私一下是最好的選擇，而且事實上，這個選擇依舊還是給郭泰來的，但是卻比上次的那個考驗更加的厲害，直指人心，讓趙晏晏更清楚的看清郭泰來真正面對截然不同的選擇時的自私態度。趙 晏晏沒有說話，臉上卻多了許多的不甘。「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堅持的？」郭泰來忽然問了趙晏晏一句。堅持什麼，郭泰來沒問，但他知道趙晏晏肯定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從我考上大學的時候。」趙晏晏果然知道，飛快的回答了郭泰來。 「你想妥協嗎？」郭泰來忽的又問了趙晏晏一句：「想改變自己嗎？」趙 晏晏有些驚訝於郭泰來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扭過來看著胖子的臉，一臉的震驚。郭泰來卻是滿臉的平靜，只等她的答案。 「不想！」趙晏晏很清晰的給了郭泰來自己的答案。「 那就不要改變。」郭泰來立刻斬釘截鐵的說道，這時候他忽然又想到了自己去年暑假死裡逃生從醫院出院後的那句話：「我們一路奮戰，不是為了改變世界，而是為了不讓世界改變我們。這句話我很喜歡，送給你。」「 我們一路奮戰，不是為了改變世界，而是為了不讓世界改變我們。」趙晏晏咀嚼著這句話，眼睛越來越亮，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忽的開口沖著郭泰來開心的問道：「胖子，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好啊！」郭泰來欣然應允，滿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