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佛門弟子(下)
這種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說是水火不容的屬性,居然就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如果不是眼前看到一個活生生的秦小玲,在座的各位大師們,差點就以為這是哪裡傳出來的無稽之談了。
要說養氣的功夫,還真沒有什麼人能比得上這些修佛的高僧們,只是略微的一個驚訝的語氣,隨後就恢復了正常。再看秦小玲的時候,依然還是那般的淡定。
只不過,見識並不是能靠養氣上的修為來決定的,智善大師看了看周圍的幾個師兄弟,大家都是很為難的搖頭。誰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更加不會知道,秦逸凡要讓他們診斷什麼。
「如此,我去稟報師尊,悟明,你招呼貴客到禪房暫歇。」智善大師立時吩咐悟明,在這裡,悟明可不敢自稱大師,乖乖的如同一個小沙彌一般領著秦逸凡和三女歇息。
智善大師的至尊,也就是悟明大師的師祖,已經雲遊天下,普度眾生,並不在寺廟當中。智善大師也只是通過特殊的傳訊手法,讓遠在天邊的師尊能夠得到這裡的消息,至於什麼時候回來,卻要等師尊的回話。
在此期間,秦小玲則像一個十分勤奮的好學生,很是殷勤的向幾位大師請教佛法。本身秦小玲就是修鍊佛家武功,對於佛法的領悟雖然不敢說專業,但也是有一定的基礎。而且,從秦小玲單純善良的角度出發,對佛法的解釋還是別有一番看法,有時候也能讓智善大師和其他的幾位頻頻點頭。
秦逸凡有些低估了羅漢金身對於佛門弟子的誘惑,本以為這次會耽擱十幾天甚至一兩個月的時間,沒想到,第三天,就有幾個看起來精神十分健旺的老和尚聯袂返回了廣元寺。
見到秦逸凡和三女,幾個眉毛鬍子一片白的老和尚,居然是以晚輩之禮拜見,讓秦小玲很是不安。不過,秦逸凡顧不上這些俗世的規矩,直截了當的向幾位老和尚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當然,主要的問題還是秦小玲這樣的狀態是否有恙,其次才是雙修的問題。幾位老和尚聽到秦逸凡說雙修,卻沒有一個人表現出有什麼特別奇怪的表情,想想他們的弟子輩都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幾個老和尚更加不在話下。只是有些奇怪,他們的徒孫悟明大師已經是一個耄耋老者,不知道他們幾位到底有多大的年紀。
幾位大師,自然要仔細研究一番秦小玲為何變成這樣的狀態,當聽到秦小玲為度化那許多的怨魂,居然忍受那種陰屍被佛光烘烤的痛苦,個個都是低頭一聲洪亮的佛號,阿彌陀佛。
想來,秦小玲這一番得證羅漢金身,完全是因為她的善行善舉,金身證果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畢竟,上千萬的怨魂,不知道那原本佛珠的主人,到底造了多大的業,才拘禁了那許多的怨魂,被秦小玲一一度化,此等功德,就算是羅漢金身,也還顯得有些低了。
對秦逸凡的擔憂,幾位大師商討一番之後,又挨個上前仔細的診斷了一下秦小玲的癥狀。說實話,秦小玲的身體,沒有絲毫的問題,僅僅是秦逸凡在應劫前輩的提醒下有一些擔憂,擔心冰炭不同爐,怕出問題才出來請教,實際上,即便是幾位高僧當面的查看,也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來。
仔細的詢問秦小玲對身體的控制,其他方面有沒有異常等,最後,幾位高僧還是含笑得出了結論:「女施主身體並無不妥,幾位施主不必擔心。」
這話多少讓秦逸凡和三女都有些心安,不過,畢竟還是心中有些擔憂,不是這一兩句話就能夠抹殺的。幾位大師也注意到了他們的臉色,為消減他們的擔心,開始慢慢的為他們解釋。
「佛門弟子,本就沒有什麼秘法,佛經遍及天下,哪個識文斷字之人,都能讀通。就算是不通文字,也能口口相傳。」智善大師的師尊代替幾位大師為秦逸凡解釋。
「佛門修行之要,也在平日行善積德。一念至善,便能得證菩提。所以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說。」大師解釋起來,淺顯易懂,大家聽的很是明白。
「心中持有善念,便是十惡不赦之輩,之要能潸然悔悟,從此不再作惡,也能脫離苦海。女施主並不是自己要作惡,心中從來沒有過惡念,而且積下天大的功德,自然佛祖也會感念,羅漢金身,名符其實。」大師還是盡量的打消眾人的疑慮。
「只是,大師,小玲雖然心地善良,從未作惡,但是卻從來沒有吃齋念佛,持戒修身,會不會……?」畢竟事關秦小玲的安危,秦逸凡也不介意自己變得羅嗦一點,還是把很多的疑點問清楚為好。
「施主怎的也落入俗念?」大師看了一眼秦逸凡,顯然有些責怪:「吃齋念佛,持戒修身,不過是普通小修行之人約束自己的手段。只是,真要如此這般之人,想來也不是大乘之人。一念之善,比得上空念百萬佛號,及的過持戒萬年,施主何必執迷不悟?」
「素來我佛門教誨,都是三歲小兒識得,八十老翁行不得,女施主早已得證金身,難道還執著於此嗎?只要心存善念,行善積德,陰屍又如何,便是地獄惡鬼,也能修一個羅漢大道,也能證一個金身菩提。」
「多謝大師教誨!」只要秦小玲沒事,秦逸凡就不會在乎任何的指責,何況大師只是說他有些落入俗套。莫說只是落入俗套,便是讓秦逸凡殺入地獄,估計秦逸凡也是心甘情願的。
「不知道女施主可有意皈依佛門,成就金身菩薩?」大師的下一句話,卻陡然的讓秦逸凡緊張起來。心中也是有些腹誹,之前才說了,要請教一些雙修之法,怎的這老和尚上來就是讓秦小玲皈依佛門?如果小玲真的皈依了佛門,那還有什麼雙修可言?
「大師厚愛,小女子愧不敢當。」秦小玲卻是有些落落大方的施禮:「小女子在紅塵中已經習慣,皈依佛門,可能受不得清規戒律之苦,還望大師海涵。」這已經是變相的拒絕。
「女菩薩不必如此。」大師畢竟有大師的胸襟:「即便女菩薩皈依佛門,也一樣可以不用吃齋念佛,持戒修身,只要堅持女菩薩此前的修行,足矣!」看起來,好像大師並不是想要秦小玲剃度,只不過,這般的皈依之法,卻是有些聞所未聞。
「施主不必緊張,女菩薩皈依佛門,施主未嘗不可同樣皈依,雙修之法,雖然我等並未曾修行過,但想來向密宗弟子討要一些並不是什麼難事。如此,也能消弭施主身上的煞氣,保一方黎民百姓平安。」大師的本意,還是以秦小玲來影響秦逸凡,誰都可以看出來,秦逸凡身上的煞氣,彷佛已經深入骨髓,能度化一個此等的惡人,自然是莫大的功德。
秦小玲安然無恙,秦逸凡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小小的誤解:「大師說笑了,秦某自問還不算是禍害一方之輩,承蒙大師關照,這裡謝過了!」
「施主想必就是今日風傳煉獄之主,老衲有禮。」大師一個揖首。
秦逸凡也是拱手為禮:「不敢,大師有禮,在下秦逸凡,忝為煉獄之主,另外,也勉強執掌武宗門戶。」按道理,知道他是煉獄之主,也應該知道他就是武宗的宗主。不過秦逸凡還是提了一下,至少,這樣不至於讓人有什麼誤會,在這裡來上一出除魔衛道的演出,可就有些得罪人了。
可能大師是在外雲遊,沒有聽說過近期的事情,什麼時候冒出一個武宗?等到秦逸凡給他解釋一番,這才明白:「原來如此,秦施主居然另闢蹊徑,以武入道,也算是造福習武之人,堅定他們向道之心,也間接減少了無數的殺戮,此番功德,卻是讓老衲汗顏。」
大師就是大師,一聽自己有所誤會,立時道歉。秦逸凡怎肯接受他的歉意,又是一番推脫。末了,大師還是向秦逸凡請教這一身煞氣,秦逸凡不得不將湖中的太歲老兄搬了出來,自然,給幾位前輩的那番命犯太歲的說辭,又說了一遍,引得大師唏噓不已。
「施主高見,一念之下,天壤之別。用之善則善,用之惡則惡,如此的因緣果報,卻是天理昭然。如此,老衲倒是著相了。」大師再一次的向秦逸凡表示了歉意,對秦逸凡的豁達,卻是更加的佩服。
「大師,我等此來,一是為小玲的身體,二來是求一個雙修之法,不知大師可有見教?」秦逸凡終於再次提出了自己來的目的。
「見教不敢,不過,我密宗的雙修之法,卻需要同時佛修之人,這也是老衲苦勸施主皈依的本意。不知道施主可願意皈依?」大師依舊是原本的態度,再次問秦逸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