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月票61500加更×123)
毛處長躺在病床上,看著白花花的天棚,在發著呆。
經過大劑量的皮質激素衝擊治療,她的乾燥綜合征等疾病已經見好。
只是滿嘴的牙齒都因為肆虐的齲齒看的沒法看了。
在生病之前,她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身材。雖然四十多歲了,看起來還像是剛剛三十的少婦一樣。
現在……根本沒法看了。
皮質激素衝擊治療,副作用明顯,加上一直躺著不下地活動,身上胖了一圈。
她的生活,已經從五彩斑斕變成了灰白色。
什麼富貴榮華,什麼王圖霸業,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親愛的,喝口水吧。」她愛人輕聲說到。
毛處長一動不動,她已經放棄了所有的想法,這段時間頻頻遭遇到的打擊讓她瀕臨……已經開始崩潰。
「親愛的……」
「別叫我親愛的,你昨天接到的沒有提示音的微信,到底是誰的?」毛處長躺在床上,啞聲說到。
她只是在說一個事實,沒有悲歡喜怒。要不是眼珠子還會不時的動一下,就像是會說話的殭屍一樣。
「……」毛處長的愛人怔了一下。
「看我身體不好了,出去找小浪蹄子了吧。」毛處長道:「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希望我直接死了,省得拖累你?」
「……」
這話說的,她愛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就算是自己想,也不能說不是。
過了幾秒鐘,他馬上解釋道:「我沒收到什麼微信啊,可能是關了提示音的同學群吧,你誤會了。」
「誤會了?!」毛處長一直壓抑的情緒瞬間到了另外一個極端,「我都病成這樣,你每天都刮鬍子,打領帶!要不是外面有小浪蹄子,你飭什麼!」
她的愛人愣住了,隨即苦笑,「我總要去上班吧,見客戶的時候不……」
「客戶!」毛處長怒道:「是女客戶吧,你們是不是還打情罵俏的!」
毛處長的愛人無語,就像是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自己永遠都無法和她講清楚道理。
從前是這樣,現在她病了,脾氣更火爆,自己連插句話進去都很難。
講道理?毛處長的愛人從來都沒有這種奢望。
要是能講道理的話……算了,忍一忍就過去了。或許她病情好點,脾氣也能好點。
「喝口水吧。」他讓自己的聲音盡量溫和一點,不要刺激到毛毛。
「你想嗆死我吧。」毛處長看著他愛人,一張嘴,滿口的齲齒,讓她顯得是如此猙獰。
「……」
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毛處長的愛人嘆了口氣,心裡憋屈,一口老血含在嘴裡,就差噴出去了。
可是他真的沒有和別人眉來眼去,聽毛處長這麼說,他心裏面那叫一個憤懣。
生病的人都心焦,毛處長的愛人自己安慰自己。可能過幾天就會好,很快,很快。
雖然他也知道這根本就不可能。
自己愛人什麼樣,他心裡一清二楚。這麼多年,都很少有給過自己好臉的時候。
沒提上去的時候,說自己嫌棄她。等她提上去了,看自己的表情充滿了各種不屑,認為自己無能,拖她後腿了。
唉,誰讓自己當初見色起意了呢。
那時候還是太年輕,認為顏值能讓自己一輩子容忍她的脾氣。
可這一輩子過的真是憋屈,憋屈的想死,如果有下輩子,自己一定不能這樣了。
毛處長見她愛人一句話都不說,被氣的渾身發抖,指著她愛人怒斥:「你不說話!果然是被我說中了,你還真敢在外面有人!」
「沒……」
「沒什麼沒!還敢頂嘴!沒有為什麼不說話!」毛處長很快把說話的邏輯轉換到自己熟悉的節奏上來,並用豐富的經驗瞬間把她愛人給擊潰。
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怎麼說都是錯。
毛處長的愛人低著頭,看著手裡的水杯。杯子里的水輕輕蕩漾起漣漪,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手有點抖還是因為她的話語聲有點大。
「你倒是說話呀!」毛處長的聲音漸漸尖銳。
她乾燥綜合征剛剛見好,說話一多,嘴裡又乾燥起來,像是含著一嘴的石頭子似的。
「你……別生氣,喝口水,喝口水。」毛處長的愛人沒什麼好辦法,只好說點有的沒的,緩解一下尷尬。
被她指著鼻子罵了一輩子,毛處長的愛人也是很無奈。
「喝水!水裡面是不是下了葯!」毛處長尖聲厲吼道:「我喝,死了你就省心了,去找你的小浪蹄子去。」
說著,毛處長一把搶過水杯。
半杯水灑在床上,她更是憤怒,「你!敢用水潑我!」
「……」
毛處長的愛人心裡苦啊,這都哪跟哪,啥跟啥。
他木然看著眼前明晃晃的一嘴齲齒,忽然心頭生起一股子噁心。
毛處長越說越氣,拿著水杯的手不住顫抖。她努力想要控制一下,可是她發現自己越用力,顫抖的就越是厲害。
右手像是不聽使喚了一樣,自己抖的跟篩子一樣。
「啊~~」毛處長發出一聲尖叫!
毛處長的愛人怔了一下,她要幹什麼?就算是自己潑她,也不至於把水都弄灑了吧。
這下可好,又要折騰護士給換床單。
已經沒有保姆、護工願意來了,就算是院里強制性的,人家來半天后都寧願辭職也不願意繼續在這兒遭罪。
自己是沒辦法。
想著想著,毛處長的愛人走神了。
眼前毛處長的手越抖越厲害,很快神志不清,眼睛往上一翻,暈了過去。
呃……
毛處長的愛人先怔了一下,他第一意識並不是喊人來搶救,而是她這又作什麼呢?
難道說是她要證明水裡有毒?
一想到這點,毛處長的愛人的心猛的顫了一下。
他差點哭了,兩口子之間罵兩句也就算了,不能說自己投毒啊!
這可是犯罪。
但只過了幾秒鐘,毛處長的愛人就反應過來,自己想錯了。
「毛毛!」毛處長的愛人輕輕的喊了一聲。
他不敢大聲說話,要不然一會毛處長會指著他的鼻子說,「你敢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