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鄭仁又囑咐小趙一些瑣碎的事情。比如說有人去世，你千萬別靠前弄直播，趕上脾氣大的，或許得去跟死人一起手牽手過奈何橋。 小趙對鄭仁的囑咐深以為然，兩人很快來到市一院。 鄭仁也是第一次做電動車，他忽然有了些興趣。速度快不快就不說了，單說不堵車這一點就挺吸引人。 到了市一院，鄭仁和小趙分開，先去急診科找老潘主任。 急診科不出意料的亂，打架的、摔倒的、大量飲酒洗胃的……鄭仁就不明白大中午的喝什麼酒呢？還要喝這麼多。 越過一干吃瓜群眾，直接奔著老潘主任的辦公室走去。 路過急診搶救室，鄭仁聽到哮喘急性大發作的拉風匣子一般的聲音傳出來。 搶救室里的醫生護士在忙碌的進行搶救。 「二羥丙茶鹼兩毫升靜脈注射！」 「加一支腎上腺素！」 「氣切設備備好，通知外科，隨時進行氣管切開。」 鄭仁改變主意，先去換了衣服，然後直奔搶救室。 沒人和他打招呼，都在忙著搶救。 患者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性，躺在急救床上。旁邊一個拉著他的手痛哭的女孩看樣子應該是他的女朋友。 鄭仁觀察患者，視野右上角給出了患者癥狀與診斷。 看到診斷，鄭仁攤手，表示很無奈。 「患者家屬出去一下。」鄭仁沉聲道。 穿著紅色衣服的女孩回頭，淚眼蒙蒙。鄭仁的話在她聽，是病情加重，要搶救、進監護室的代名詞。 「大夫……」女孩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沒事，你先出去，我一會去和你做交代。」鄭仁道。 女孩戀戀不捨，拉著男孩的手說什麼不忍心放開。 美好的愛情啊，怎麼就沒人這麼喜歡自己呢？不過最近有了系統，鄭仁心裡特別有逼數。 沒錢、沒顏、忙起來三五天連衣服都不脫，一身酸臭，誰會喜歡自己呢？ 「趕緊出去，你已經耽誤搶救了！」鄭仁見女孩還不出去，男孩的情況已經加重，視野右上角的字體隱約出現紅色。這是患者病情加重，接近病危的表現。 鄭仁毫不客氣，言語生硬，「要搶救，趕緊出去！」 絲毫不憐香惜玉，活該單身狗。 女孩被拎出去，哭的更凶了。 來急診科就診的病人、家屬見到有八卦，只要能動的都圍了上來。小趙這時候也出現在人群里，手裡拿著手機，直播已經在進行。 「你在這裡等著，我一會出來跟你交待病情。」鄭仁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到，然後就進了急診搶救室，把大門關上。 雖然簡單、粗暴了一些，但這時候和家屬講道理是絕對講不通的。 「藥量控制一下，患者很快就會好轉。」鄭仁道。 「鄭總，患者已經有喉頭水腫跡象。」搶救的護士拿著手電筒，掰開患者的口腔，看過後彙報到。 「沒事，用10mg地米靜推，然後給250ml鹽水，加三支喘定，一分鐘六十滴維持靜點。心電監護先安上，注意一下血氧飽和度。」 按照鄭仁的要求，很快點滴被掛上，心電監護上患者心率132次/分，脈搏氧到了80，是急性呼吸窘迫的癥狀。 在場的醫生護士都在等鄭仁接下來的安排，可是鄭仁抱著膀，站在患者身邊，一句話都不說了。 「搶救呢，鄭總怎麼給了三支喘定就算完事了？」 「別說話，這是新來的老總，聽說老潘主任可喜歡他了。」 「那又怎麼樣，該搶救得搶救啊，這麼看著，等患者死嗎？」 鄭仁聽到護士竊竊耳語，似乎在系統空間里時間長了，自己的聽力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沒事。」鄭仁回頭，微笑，「患者的病情比較特殊，估計再有三分鐘，癥狀就能得到緩解。要是推注過多的藥物，代謝起來慢，會出現其他併發症。」 鄭仁態度好，說話語氣信心十足，在場的醫生護士也就不再議論了，畢竟上級醫生是要扛責任的，出了事兒面對家屬的也是上級醫生。 不說話歸不說話，不信任的情緒還是存在，大家都在看病人狀況。 一個已經有喉頭水腫的病人，點瓶喘定（二羥丙茶鹼）就能解決問題？開玩笑！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幾分鐘後患者呼吸漸漸平穩，心率也逐漸下降到110次/分。 口唇發紺的狀況已經緩解，狀況明顯見好。 這……這是怎麼個說法？醫生護士們發現自己什麼都沒做，患者狀況漸漸改善，一個個滿滿的不相信，轉頭看著鄭仁。 「小夥子，醒了么？」鄭仁拍了拍患者的肩膀。 年輕男患動了一下手，示意自己知道。 「把氧流量降到3l/min，我去和患者家屬交代病情。」鄭仁又拍了一下男患的肩膀，以示安慰，轉身出門。 「你，起來說話。」鄭仁出門，見女孩子蹲在地上正在啜泣，便略顯強硬的說到。 「大夫，怎……怎麼樣了？」 「啥事沒有，你哭什麼。」鄭仁道，「患者已經平穩，我是來跟你交代病情，需要你的配合。」 「嗯嗯。」女孩子聽鄭仁說沒事了，連忙擦掉眼淚，使勁抽了一下鼻子，站起來。 女孩大概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短髮，皮膚略顯粗糙，顯然家庭條件不是很好。粗劣的眼影已經哭花了，黑乎乎的散落在眼睛周圍，看起來像是一隻大熊貓。 她穿著大紅色的衛衣，還能聞到廉價服裝特有的刺鼻的化學品味道。 有錢沒錢，在醫生眼裡沒有不同。當然，在醫院機關領導眼裡，肯定是不一樣的。 「患者病情平穩，估計留院觀察一夜，明天就能回家了。」鄭仁先給女孩一顆定心丸。 「啊？」幸福來得太突然，女孩子不敢相信。 小趙已經擠到人群最前面，佔據了一個視野良好的位置，直播進行中。 周圍圍觀吃瓜群眾也很驚訝。 「剛剛看人抬進去的時候臉都紫了，是不是人已經死了，醫生安慰家屬呢？」 「醫生應該不敢這麼做，不會真的好了吧。」 「開什麼玩笑，這才幾分鐘，以你為吃仙丹啊，死人能救活。」 壓抑的竊竊私語此起彼伏，小趙專心直播。因為不確定鄭仁說的是不是真的，所以他沒有評論，只是把攝像頭轉了個圈，把在場眾人的情緒都錄製下來。 「你把這件衣服脫了，患者就沒事了。」鄭仁說到。 「轟……」圍觀群眾炸了！ 這特么是流氓醫生嗎？讓患者家屬脫衣服！真特么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