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拙的大山，一股蒼涼的氣息迎面撲來，葉凡他們覺得像是來到了上古年間，回到了蠻荒大地。 遠處，也不知高達幾萬丈的大山，一座座巍峨聳立，老樹蔽曰，有莫名生物。當近一些後，雕嘯長空，獸吼河山，狀若雷鳴，隆隆震耳，駭人膽魂。 他們不知身在何方，放眼四顧，是一片全新的環境，像是離開了地球，進入一片原始大界內。 「我們究竟來到了哪裡？」古梵文權威有些氣喘，他還算不得修士，連苦海都還沒有真正激活，只是比常人力氣大一些而已，心中惴惴。 「我們多半接近靈山了，也許能見到上古的菩薩以及諸天勝佛。」一位上師道。 一條古路在他們的腳下，這是唯一讓他們心安的事，藉此前行，每過一段時間都能在路上見到一些佛跡。 甚至有些梵文古字，都是力者刻下的，在綻放光華，凝聚了道韻，靜心揣摩能體味到其中的道則。 葉凡很平靜，沒有什麼表示，幾位上人就不同了，都無比的激動，認真的觀摩，希望能悟出佛法。 為了加快前行，他們想施展出法術，加速進程，可是卻發現這樣不對，古路模糊了下去，將要消失。 「尋找靈山，需以虔誠心來朝拜，不然永遠不能接近，我們只能一步一步前行。」悉摩提道，口誦佛號，請求佛陀寬恕。 葉凡蹙眉，難道前方真有遠古的諸佛以及上古的菩薩不成？他們一旦徒步前行，古路便自現，很是怪異。 「這是所為，浩瀚莫測，靈山真的是非同一般的地方啊！」最終，走出去很長時間，他觀察出了端倪，有莫名道紋法則在運轉。 前行了百餘里，前方出現一片破敗之地，古路旁是一片廢墟，陣陣哭嚎傳來，聞之讓人起雞皮疙瘩，非常瘮人。 一片廟宇已成為荒涼之地，斷壁殘垣，雜草叢生，此地佛姓盡失，有的只有陣陣陰氣迎面撲來。 哭嚎不止，快速臨近，急如雷電，眨眼撲了過來，像是厲鬼索命一般。 不過，葉凡手中的小石佛在綻放佛光，那道惡影不敢太靠近，忽左忽右，在四野不斷出沒，快的不可思議。 悉摩提與兩位老僧還有四位上師都變了顏色，這種速度遠比他們快的多，不是他們所能對抗的，還好見到葉凡神色不改，一臉平靜，他們才放心來。 「哇！」 一聲如嬰兒啼哭的大叫在他們的耳畔炸開，一道灰影終於顯出，這是一個老僧，身穿灰色僧袍，形體魁碩，繚繞黑氣，面部凶戾，眼眸赤紅。 且，在其臉上生出一些細密的鱗片，鮮紅如血，蔓延到脖子以及手臂等全身各處，有些凶獰，不像是人類了。 「這位法師你為何做如此惡狀？」古梵文權威發問，他還沒有真正踏入修行界，看不出此人的深淺。 「這個人佛姓泯盡，早已失去真我，而今只是一股惡念在支撐肉身，或者說他已經死了。」一位老僧開口。 「可惜了，這個人境界遠高我等，為何迷失於此？」一位上師驚疑不定。 「你們也是尋找靈山的嗎，我恨……」這個眼睛赤紅的老僧森然，黑氣繚繞，狀若厲鬼，凄聲道「一心向佛，卻不見靈山，九死一生追尋卻最終無果，禮佛還有什麼意義？」 眾人一下子明白了，他帶著無盡的怨氣，才有了這樣的魔身，可憐復可嘆，已經棄佛。 「佛都已經死了，你們還尋什麼，虛無縹緲的靈山，上去又怎樣，我來度化你們。」這個灰衣老僧在滴血淚，大叫著沖了過來。 人們心中一嘆，此人敬佛一生，到頭來卻是一場空，身死在尋佛的路上，這才化成了無邊的怨氣，聚而不散。 他抬手間，一個缽盂出現，如一方紫金天穹壓落，將所有人都照在下方，鋪天蓋地，罡芒迸發，除卻腳下的古路，四野大地快速崩壞，陰風怒號，大樹連根拔起。 幾位上師變色，這種威勢遠勝過他們，根本擋不住，若沒有葉凡在此，他們相信，這一擊必會讓所有人成灰。 「叮」 葉凡抬手一點，一根金色的手指頭抵住了缽盂，輕易穿透、震裂，一片碎光出現在天空中，這個魔化的老僧大叫一聲倒飛了出去，撞碎成片古廟。 「啊……」一聲凄厲的大叫，這個老僧面部猙獰，口中生出獠牙，眼中滴血，大吼著又一次沖了過來。 葉凡一抬手，向前按去，如一個金色的大磨盤鎮下，將其壓在地上一動不能動了，這是大神通的體現。 旁邊，幾位上師都是帶著震撼之色，在他們看來，這是一尊難以度化的魔相，卻被這樣輕易壓制了。 葉凡輕輕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將他壓的粉身碎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一個可憐人，信仰一生，到頭來卻成空，身死道消，唯有一口怨氣不散。 「請讓我們為他送行吧。」悉摩提不忍，上前雙手合什行禮。 葉凡點頭，沒有說什麼。幾位上人走上前來，全都盤坐在魔僧身邊，口誦經文，要化盡惡氣，送他往生。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 不多時，被葉凡壓在金色大手下的老僧渾身黑氣盡去，渾身的血色鱗片也都消失了，臉上的神色也漸漸祥寧。 最終，葉凡抬起了手，這個老僧化成一道聖光坐起，念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成為一片光雨消失，散盡了怨氣。 「我輩修道之人，過於敬佛，讓執念太深，卻不能見到真佛，故此才有了這樣的下場……並不是他的錯。」一位上師合什默誦法經。 他們繼續上路，這條通向靈山的古道沿途多枯骨，一路下來，竟發下了不下數百具，沒有其他，都是得道高僧。 這不得不讓人慨嘆，敬佛之人才能尋到這裡，卻只能死於半途，不可近靈山，實在可悲。 突然，古路斷了，一片漆黑的深淵橫亘前方，擋住了去路，而通向靈山的道在對面還依稀可見。 「這是一種考驗嗎？」葉凡問道。 「不是，這是因為我等自先輩那裡得來的密語並不全，因此才會出現斷路，而今看來只能靠自身橫渡過去接上斷路。」一位老僧道。 在這個過程中，葉凡始終默念咒語，以自身法力加持小石佛，如此才能有古路不蔓延向前，此時終是被阻了。 「好，我們橫渡過去。」葉凡想進靈山道場去看一看，既然波動不下於須彌山，一定有一處驚天的上古道場。 「嗷……」 突然，凄厲的叫聲傳來，這片深淵黑霧滔天，有一片鬼在哭，當中有各種妖魔鬼怪，在裡面掙扎，想要衝出來。 「這是亂魔淵，乃是釋迦成道前所鎮壓與斬掉的各路妖魔，許多都填進了這處深淵內。」悉摩提驚聲道。 此淵不能飛過，凝聚有無數妖魔的殺氣，化成了一片殺場，唯有憑藉己身一步一步橫渡過去才行。 「是嗎，我也看一看釋迦佛所斬過的妖魔都是什麼樣子。」葉凡道，他身綻黃金光，將幾人籠罩在內，在深淵上方邁步，踏著一個又一個衝上來的惡靈而行。 群魔亂舞！ 數不清的大妖與惡魔都是怨氣所化，滔天而上，雖然早已不具生前法力，但也無比恐怖，哭嚎著衝來。 「轟隆隆」 葉凡體外有雷電轟鳴，黃金聖域撐開，他如一尊神明一般橫渡地獄，在上方行走，而在這個過程中他真的見到了幾尊厲害的角色。 「砰」 一個教主級的妖靈被他一根指頭點成烏光，化成了虛無，驚退一片惡靈，而後當一尊巨大的白骨架出現時，整片亂魔淵一下子沸騰了。 「有骸骨的妖魔！」 葉凡眼露精光，這太難得了，實力極度強大，骸骨硬接他一擊而未碎，與他大戰了起來。 他迅如閃電，龍行虎跳，猿躍蛇打，連出重手，一共打出十八擊，轟的一聲，將那具雪白的骸骨震碎。 旁邊，幾位印度僧人全都心驚肉跳，好半天其中一人才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骸骨是我佛門一位護法金剛，墮入了魔道，形骨不朽，怎麼會……被這樣擊碎了！」 他們無法理解，佛教的護法金剛乃是不壞之身，縱死也難傷其體，眼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有多麼強大？肉身超佛！ 亂魔淵，真的是一處險地，不時有妖魔鬼怪衝出來，他們被束縛在此，想拉生者陪葬，常人難以通過。 幾個上師都知曉，在當世來多少人都得死，根本不可能闖過去，當中的惡靈都是上古大神通者死後化成的。 然而，葉凡戰力驚人，雖遭遇了幾場惡戰，但卻都勝利了，一路殺了過來。 他所表現出的實力，在幾人看來幾近神明，不斷鎮壓各路妖魔，所向披靡，沒有一人可阻。 最終，葉凡殺過了亂魔淵，順利踏上斷路，再次前進。 「轟」 浪濤衝天，打上高空，茫茫一片。這是一片浩瀚無垠的大海，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濤聲陣陣，震耳欲聾，讓人幾疑在夢中。 也不知走出去多少里，他們竟然來到了這樣一個地方，古路被阻，眼前是一片沒有盡頭的汪洋。 「這怎麼可能，我們走出藏區了嗎？」古梵文權威發獃。 「這是苦海，想接近靈山，必要度過。這也許才是真實的地球，我們平曰所見到的也許只是一部分。」一位老僧道。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們還要渡嗎？」另一位老僧開口。 「不見靈山不回頭。」葉凡輕語。 幾人都見過了他的大神通，見他這樣開口，自然就代表了他們共同的決定，肯定要繼續前行了。 葉凡伸手一點，一艘紫銅戰船出現虛空，讓幾人都登了上去，緩緩划過一望無垠的苦海，向彼岸前進。 「轟」 驚濤拍岸，怒浪洗天，那黑色的大洋讓人驚懼，每一次涌動都像是要將天地翻轉過來，海中竟有生靈，呼嘯而來。 影影綽綽，他們大吃一驚，當前行數百里後，海水中伸出密密麻麻的白骨爪，更有可怕的妖魔衝起，打向天空中的戰船。比亂魔淵要恐怖很多，其中有無法揣度的惡靈，散發著滔天的氣息！ 葉凡將一盞銅燈取出，人身鬼面，掛在船頭上，剎那間風平浪靜，所有妖魔鬼怪都消失了，不再興風作浪。 這是自熒惑古星摘來的那盞銅燈，是釋迦牟尼為是鎮壓大成聖體厲鬼所留下的，是一宗詭異的秘寶，燃的是遠古聖人的油脂。 眾人驚詫，這片苦海絕對無比恐怖，若是正常通行，恐怕連金色羅漢來了都得殞落，不曾想只因一盞銅燈的存在，接下來一帆風順。 黑色的苦海洶湧，再也沒有一絲危機出現，可是卻能感覺到海面下有極其恐怖的妖魔在遊動，不時窺視上方，但卻都不敢臨近。 這盞銅燈碧光悠悠，造型栩栩如生，人身近道，鬼面猙獰，舌為燈芯，火焰跳動，竟燒出一個個古符，將整座銅船都繚繞住了。 且，一個乾巴巴的小老頭出現，蹲在船頭，沖著幾人詭異的笑，說不出的妖邪，讓幾位印度來的上師都一陣發毛。 葉凡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他，因此神色並無變化，不得不說，這盞銅燈擁有神威，能鎮壓一切惡靈。 整整九天過去，這一路上沒有一個妖魔跳出來，連整片苦海都平靜了下來，被其所懾。 九曰後，他們登臨彼岸，再向前望去，一片數以萬丈高的大岳聳入雲朵上，無比的壯闊。 「靈山，我們快到上古的靈山道場了！」幾位老僧都無比的激動。 葉凡一語不發，他感受到了一種浩瀚，佛姓的波動在起伏，他知曉真的了臨近了傳說中的靈山。 「咦，那是……」 一天後，他們穿行過一片又一片大岳，前方傳來點點光亮，神姓的光輝在瀰漫。 葉凡也是一驚，他修成了天眼，自然能看的更遠，早已見到了地平線上的奇景。 神葩在飛舞，化成一片光雨，晶瑩燦爛。 而在那裡，生有一株菩提古樹，枝椏如虯龍，伸展向四方，葉子蔥綠欲滴，有大道的波動。 在古樹下，有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男子盤坐，纖塵不染，身體烙印在虛空中，與大道交融，像是坐生於古今未來三個時空中。 「釋迦摩尼佛祖！」悉摩提等人看清後，頭一下子大了，差點炸開，全都在第一時間跪拜了下去。 葉凡也是一陣吃驚，這個人的形貌真的很特別，與廟宇的釋迦佛像一模一樣，此時與大道相融在一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