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大帝……」大黑狗激動的跳了起來，渾身都在顫抖。 「狗狗……」小囡囡驚叫了起來，她差點被甩飛出去，幸好葉凡在身旁，一把將小傢伙抱住了，沒有摔在地上。 「真的是一道人影，他……他應該發覺了我們！怎……么辦？」塗大嘴巴平曰很能說，可現在卻口齒有些不利索了。 「你說他是大帝？！」李黑水驚問道，聲音壓的很低。 此時，距離悟道古茶樹已經不足三百丈遠，儘管有其他樹木阻擋，但是幾人眼力如電，自可見到那裡的一切。 那是一道迷濛的身影，看不真切，他繞著悟道古茶樹踱步，像是沒有見到幾人一樣，在他的頭頂上是一口混沌霧絲繚繞的大鐘。 它像是可定住時間，混沌洶湧，垂落下萬道絲絛，無比的神秘而朦朧，像是歲月的長河在流動。 「刷」 他盤坐在悟道古茶樹下，大鐘沉浮，讓他看起來一片虛無，像是融入了茫茫天地中，即將消失了。 不久之後，他若有所思，站起身來望天，而後一步一步遠去，他像是逆著時間長河而行，越過時間之門離去，回歸到了遙遠的荒古歲月前。 「大帝你不要走，帶上我一起離開吧！」大黑狗大叫，神情激動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就要向前衝去。 龐博趕緊探出一雙大手，揪住了它的禿尾巴，道「別亂跑，走錯一步，就可能會進入不死山中心去送死！」 葉凡也探出一隻金色的大手，按住了黑皇，避免它因衝動而出現厄難，他隱約間猜到了那個人是誰。 「大帝啊……你要進入仙域了嗎？帶上我！」大黑狗聲嘶力竭，要不是葉凡與龐博按住，它早已撲了過去。 「他真的是無始大帝？！」龐博心驚。 幾個人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最起碼有十幾萬年了，甚至更古老與遙遠，怎麼可能還有大帝活著？ 古之大帝身影消失，如歸青冥，那裡什麼也沒有留下，夢幻空花一場，唯有一點漣漪在波動，空寂而寧靜。 「汪！」 大黑狗呲牙，回頭差點咬到葉凡與龐博，它無比的懊惱，神色激動，難以平靜下來。 「又出現了一個人。」小囡囡被葉凡抱著，伸出一隻小手指向三百丈外的悟道茶古樹。 原本很暴躁的大黑狗，當見到這個人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直接趴伏下身子，如老鼠見了貓一樣，轉身就想開溜，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這個人更神秘，只能見到一個影子，他所立身之所是一個巨大的黑洞，一個刻有鬼臉的罐子在沉浮。 不光大黑狗蔫了，想要溜走，就是葉凡與龐博他們也都寒毛倒豎，轉身就要逃走，這主太懾人了。 光是那種氣機就是讓人渾身發寒，那口黑洞似是要將所有人都吞噬進去，僅有一點氣機溢出，天地都要大崩潰了。 「狠人大帝！」 幾人無比心驚肉跳，古往今來第一狠人，真的是他嗎？他難道也未死，讓人不敢相信，每個人都頭皮發麻。 尤其是葉凡，他可是聖體，這位大帝專門吞噬各種體質的本源，萬一瞄上他，別說是他，就是大成聖體來了也要飲恨。 這個如深淵一樣的黑影，連是男是女都無法分辨，他在悟道古茶樹前站了很久，思索了很長時間，最終也離去了。 「沒追過來，不可能啊，我挖過他的道場，刨過他的墳，按照他的姓情怎麼可能放過我？」大黑狗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嘀咕。 「消失了，怎麼回事？」幾人都覺察到了異常，兩位古之大帝先後出現，而後莫名不見了蹤影，這很古怪。 「不對啊，他們方才根本未看我們一眼，怎麼會如此呢？縱然是古之大帝，心態平和，也不能擋我們是空氣啊。」龐博不覺得疑點太多了。 「我明白了……」大黑狗輕嘆，道「那是荒古前的留影，古之大帝在悟道古茶樹畔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眾人心驚，如此說來，那最起碼是十幾萬年，甚至二十幾萬年前的影子了，保持到現在，依然不滅，駭人聽聞。 「古之大帝曾來這裡修行過，還真是可怕……」他們心驚，一般的人躲避還來不及呢，他們卻走到這裡來沉思。 看他們方才的樣子，似是在修行上遇到了難題，來此地尋找靈感。 「可惜可嘆，那些大帝終究還抵不住歲月的侵襲，縱然傲視古今，驚才絕艷，到底還是塵歸塵、土歸土了。」龐博輕嘆。 推測出那是兩位大帝在荒古前留下的影子後，他們都很感慨，那是昔曰天地間的無上主角，縱觀古今，有幾人可比？ 然而，他們即便震古爍今，俯視天地，也改變不了什麼。再偉大的英雄，再無上的豐碑，到頭來還是難以擺脫最終的宿命，終究要朽滅。 他們一起向前走去，距離悟道古茶樹越來越近，每一個人都空靈了下來，方才的浮躁、不安全都消失了。 縱然情緒波動最為劇烈的大黑狗，此時也安寧了下來，內心一片祥和，無喜無憂，忘記了一切煩擾。 這就是悟道古茶樹茶的不凡之處，臨近此地，一切都不一樣了，它像是大道滋養出的一樣，讓人感受到了平和與安謐。 三百丈並不是很遠，在小囡囡的指點下，他們穿過婆娑古樹，逐漸來到近前，真真切切見到了這株自古長存不枯的古樹。 樹皮乾裂，如龍鱗張開，樹榦不過半米粗，形似一條虯龍盤卧，蜿蜒伸展向半空，最高處離地面不足三米。 滿樹晶瑩，每一片葉子都不相同，流動道的光輝，它是如此的奇特，小鼎、神凰、仙人、神鍾、山河、雲朵、八卦……栩栩如生，每一枚葉子都像是一個小世界，代表了一種與眾不同的道，搖曳出夢幻的光彩。 各種葉子，奇形怪狀，皆有獨特而寶貴的道韻，一樹燦爛，分外耀眼，讓人迷失。 悟道茶樹榦是古老的，充滿了大氣與古意，而葉子卻是自然的，充滿了生命與道韻，交融在一起，神秘而玄奧。 「一、二、三……」小囡囡仰著頭，開始數上面的葉子，幾人也是心中一動，這株古樹葉子很少，不過百餘片而已，但卻並不顯得光禿，因為每一片都與眾不同，讓人忘了其他。 「共有一百零八片葉子，與傳說中一樣，每年都如此，不多不少，正好是這個數字。」塗大嘴巴驚嘆，忍不住擦口水。 此時，喜悅打破了他們空靈的心境，都難以平靜下來，所有人都心緒起伏。 大黑狗跟狼一樣雙眼放綠光，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蹭的一下子竄到了近前，探出一隻大爪子向樹上抓去。 「刷」 光芒一閃，一枚形如小葫蘆一樣的葉子墜落了下來，它渾身金黃，穿過大黑狗的爪縫，墜落在地，瞬間消失不見。 大黑狗很惱怒，又探出大爪子採摘到一枚形似真龍一樣的葉子，如青金一樣閃爍，可是依然如此，光芒一閃，滑落了出去，墜在地上，消失不見。 「黑皇你不要這麼浪費！」李黑水不滿，雖說有一百零八枚，但也不能如此揮霍。 「你以為本皇願意，實在是這些葉子邪門，自己會跑，我抓不住它們。」大黑狗憤憤不已。 「讓我來試試看。」龐博上前，拈住一片形似仙凰一樣的赤葉，輕輕摘了下來。 「刷」 在葉子脫離古樹的剎那，光芒一閃，一下子飛了出去，沒入大地中，與黑黃一樣，拿不住，任它遁走。 「邪門了！」塗大嘴巴也上前，伸手抓住一枚小八卦一樣的葉子，五色流動，神秘莫測。 然而，結果依然如此，只要摘下來，茶葉必會遁走，根本保存不住。 「別亂摘了，本皇想起來了！」大黑狗叫道，努力思索與回憶，自語道「對，是這樣。」 「怎麼回事？」幾人同時問道。 「悟道古茶樹，可孕生出道，但必須成熟後才能採摘，不然只要摘下來，它就會沒入根莖中，無法帶走。」 「為什麼會這樣？」幾人無比的失望，能夠來到悟道古茶樹前，可以說是天大的機緣，竟然無法採摘。 「除非有不死神根，同樣可以吸引葉子，才能定住它們。」大黑狗道。 葉凡心中一動，他從荒古禁地挖出了一些不死神葯之根，或許可以嘗試一下，不過他先取出來了麒麟神葯種子。 「刷」 輕輕摘下一枚形似小鼎一樣的葉子，它繚繞霧絲，一下子吸附在了麒麟神葯種子上，並沒有墜落在地。 「好，太好了，幾人全都欣喜！」 大黑狗更是興奮無比，道「全都摘光，只要遠離悟道古茶樹，封在玉器中就難以跑掉了。」 「這些葉子還沒有成熟，孕生的道有用嗎？」葉凡不想暴殄天物。 「放心好了，絕對有效，這樣的葉子，兩片合在一起足以抵得上一枚成熟的道葉。」大黑狗答道。 幾人全都大喜，足足有一百多枚葉子，兩兩合一，也抵得上五十餘枚，這是一宗絕世神藏！ 要知道，悟道古茶樹每年成熟後葉片都會自動衝天而去，飛離母株，等在不死山外的絕頂人物齊心協力出手，最多也不過能得到三十幾枚而已，整片東荒的聖主與大能根本不夠分。 「發了，天大的機緣啊，我爺爺費儘力氣，花費海量源，才從人家手裡換來一枚，我們卻將整株古樹都給摘光了！」塗飛咧著大嘴傻笑。 李黑水也哈哈大笑道「今年那些大能，若是守在不死山外，連一枚葉子也得不到，看他們到時候是什麼表情，哈哈……我很期待！」 悠悠鐘聲輕響，給人以大道成空的感覺，像是踏到了仙路的盡頭，古之大帝的身影再次顯化，無始大帝！ 黑洞無聲，湮滅一切，亦浮現在悟道古茶樹前，狠人大帝站在黑暗中，也重現而出。 不同的是，這一次是兩位大帝一起出現，讓人心驚膽寒，全都不由自主的定住了身形。 「這……發生了什麼，難道兩位大帝相見過？」 「不可能，古之大帝彼此從未相見過，他生他已死，他死他才生，這應該只是他們的印記相遇……發生了什麼？」黑皇驚疑不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