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經驗的重要
不等杜懷傷和孟奇回答,苗虎繼續道:「吾兒身落敵手,老夫投鼠忌器,不敢妄動,生怕壞了他的性命,然上師能在強者環繞、神兵列旁的大營誅殺影王並飄然離去,必能從宵小之輩手中救回吾兒,還請上師相助。」 他坦承自己沒有冒失去兒子風險的實力,所以請剛完成一件不可思議事情的孟奇出手。 作為上三品強者,他非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可誅殺影王這件事情委實太高難度,能夠完成它的都會被高看許多。 孟奇沒有當即答覆,而是看向杜懷傷,見他有求肯之色,才緩緩頷首:「某之同伴身懷秘術,或許能夠找到苗公子的下落。」 自身營帳內,孟奇的分身傳音齊正言和江芷微等人,講事情說了一遍,並請齊正言過去。 齊正言背後虛空浮動,似有什麼事物脫離而去,本身依舊靜坐,不現端倪。 中軍大營,禁法暗消,孟奇左側血光一閃,旋即收斂,齊正言出現,氣息沉穩,讓人分不出是本尊還是化身。 他沒有啰嗦,直截了當道:「我確有秘術,但得以親人血脈為引。」 「好說!」見杜懷傷和孟奇都望了過來,苗虎臉現急切之色,毫不猶豫首肯,沒有握拐的左手伸出,皮膚崩裂,幾滴鮮血飛起,自成圓球模樣,顆粒分明。 齊正言將血液抄於手中,緊緊握著,眼中幽光大盛,似有無數血色細線凸顯。 「西側軍營……」齊正言沉聲說道。 「孩兒軍?劉順水這狗賊!」苗虎暴怒,一副準備衝過去與「大天王」劉順水對峙的模樣。 「苗侯稍安勿躁,或許是姦細嫁禍。」杜懷傷沉穩說道。 沒等苗虎回話,他看向孟奇和齊正言:「還請兩位上師跑一趟,言杜某已然蘇醒,請大天王過來商討要事,到時候,孩兒軍群龍無首,你們便可以借口姦細混入,請幾位小將軍幫忙搜查。」 說話間,他拿出了一塊上龍下虎的黃銅令牌,這是義軍首領的象徵,有杜懷傷氣息內蘊。 苗虎好歹也是宗師,雖然不過錘鍊血脈的路子,但終究經歷豐富,對情緒的控制還算不錯,收起怒火,誠懇道:「有勞兩位上師了。」 孟奇和齊正言稍微喬裝改變,以紅衣軍頭目的身份走向了西側孩兒軍大營,求見「大天王」劉順水。 劉順水是位儀錶堂堂的中年男子,身著玄色寬袍,氣度沉穩,實力內斂,不像朱壽和苗虎那般張揚,恨不得每個人一眼就能認出他們乃上三品強者。 「義父,就是他們求見。」引孟奇和齊正言入內的英武男子恭敬行禮。 而劉順水身邊,還立有幾名或風姿不凡或器宇軒昂的男女,氣息勾動天地,皆有外景水準。 他們都是劉順水的義子義女,加上在外巡視的,共七人! 正因為劉順水喜歡將跟隨自己的有潛力年輕人收為義子義女,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所以他的義軍被稱為「孩兒軍」。 義父,乾爹……孟奇嘴角抽搐了一下,拿出杜懷傷的令牌:「大天王,我家天王已然蘇醒,恢復良好,請您過去商量要事。」 「杜天王恢復了?」脫口而出的是劉順水旁邊一位女子,容貌姣好,身材浮凸。 劉順水其他義子義女都面露驚愕,完全沒想到昨日還垂死邊緣的杜懷傷會奇蹟般恢復甦醒! 劉順水眼睛微眯,目光近乎凝成實質:「本王昨日才見過杜天王,他傷勢詭異,頑石真人束手無策,豈會突然好轉?莫非真有神魔垂青,天道庇佑?」 他對自家孩兒軍看得很緊,生怕這是其他幾家的圈套,一旦過去,落入陷阱,被眾強者包圍,就只能任人魚肉了,所以得預先問清楚。 孟奇誠懇說道:「昨晚有一位叫做『始』的異人來投……」 說到這裡,他感覺怪怪的,「始」這個名字好像不太好聽…… 他迅速反應過來,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即使想著元始天尊,叫「元」也比叫「始」好,或者盤、古也不錯,現在這樣,上陣怎麼通名報姓!或許能起到笑死對方,干擾心緒的作用! 心潮起伏,外表不變,孟奇繼續說道:「這位異人與我家天王乃是舊識,實力強橫,神通廣大,窺出我家天王的傷勢在於詛咒蠱蟲纏繞元神,故連夜前往朝廷大營,將控制蠱蟲的影王斬殺,我家天王不藥而癒!」 連夜前往朝廷大營,將控制蠱蟲的影王斬殺……孟奇說得太過輕描淡寫,以至於劉順水一時沒反應過來,略微品味了一下才瞳孔不自然收縮: 「殺掉了影王?」 「是,但卑職不知具體細節。」孟奇面不改色。 劉順水一位位實力不凡的義子義女面面相覷,彼此眼睛裡皆是明顯的不敢置信,之前江山大戰時,影王的實力如何,他們都有目共睹,竟然會被人輕鬆斬殺?而且還是在防禦最森嚴的大營! 沉默片刻,劉順水似乎在暗中推衍,確定影王真的身亡後,他才嘆了口氣,情緒複雜道:「瀕臨危險,異人來助,杜天王真是得天眷顧。」他吩咐了義子義女兩句,也沒等待孟奇和齊正言,幾步邁出,閃現到中軍大營。 這時,孟奇再次拱手:「幾位小將軍,先前我們有發現一名姦細,但他趁夜躲入了你們孩兒軍的營地,還請幫忙搜尋一下。」 幾位「小將軍」還處在震撼之中,排名第一的義子劉超道:「三妹,你引他們搜尋,不能亂了營地規條。」 他們都已跟隨劉順水姓劉,這在孩兒軍是極大榮耀。 排名第三的劉韻陶正是剛才失聲的姣好女子,她點頭應承下來,望向孟奇和齊正言:「是挨個帳篷搜尋,還是有一定線索?」 孟奇道:「我們有秘法追溯。」 「那好。」劉韻陶轉過身,掀開帳篷,在前引路。 齊正言跟在孟奇身側,莫名傳音:「剛才你那麼誇獎自己,不覺得羞恥嗎?」 他似乎很不習慣孟奇以紅衣軍頭目身份自己誇獎自己,什麼實力強橫,什麼神通廣大…… 孟奇乾笑一聲:「這不是為了助長他們的信心嗎?塑造一個神秘無敵的援兵形象是不二法門,你看劉順水最後明顯打消了一些雜念。」 齊正言沒再多說,不時開口,讓劉韻陶改變方向。 走了一陣,他傳音劉韻陶和孟奇:「就在前面營帳,我們小心靠近。」 劉韻陶一張臉忽然漲得通紅:「胡說,那是我的營帳!」 「你的意思是我與姦細勾結?」 孟奇右手已然搭在了刀柄之上,目光幽深看著劉韻陶。 齊正言沒什麼尷尬表情,直言道:「裡面即使沒藏著苗聰,也有與他血脈相關的事物。」 劉韻陶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好半天才道:「你們找苗聰做什麼?」 「他被人綁走了,昨晚弄出的動靜你們沒察覺?」孟奇見事情有點詭異,解釋了一句。 劉韻陶茫然搖頭:「以為是朱壽和頑石真人衝突,正想坐山觀虎鬥,原來是他被綁走了……」 「難怪沒見到他……」 齊正言看著她的眼睛,沉聲道:「你和他有私情?」 擦,齊師兄,這樣的問話才羞恥,要委婉,委婉懂嗎?孟奇腹誹不斷。 劉韻陶沉默一陣,才輕輕點頭:「我與他之前在江湖中就已認識,私定了終生,前日夜裡,我們約在江岸西丘下相會,但我趕去後,左等右等也沒見他,還以為戰事吃緊,他被苗侯禁足……裡面與他血脈相關的事物應當是我們頭髮纏結的錦囊。」 她引著孟奇和齊正言入內,翻找出了定情錦囊。 齊正言沒見誤中副車的羞愧,平靜道:「在西丘附近見面?那裡確實有血脈相連的線索。」 「以他的實力和身份,在營地內肯定沒人能無聲無息制住他!對,一定是私出營地後被綁走的!」劉韻陶頓時變得激動,隱含愧疚。 孟奇和齊正言對視一眼,雙雙轉身,直奔西丘,劉韻陶稍微獃滯後,便發足追趕。 ………… 西丘距離義軍營地有一定距離,孟奇和齊正言拿著杜懷傷的令牌,順利出了轅門,抵達西丘。 江邊山丘亦常年被神魔氣息沾染,造型奇特古怪,多有岩洞,兩人沒等劉韻陶,循著血脈相連的詭異,深入了丘陵。 「就在前面。」齊正言停步道。 孟奇點了點頭:「我先變化過去探查。」 齊正言沒露任何情緒:「小心。」 「放心,類似的事情我又不是沒經歷過。」孟奇笑眯眯說道。 他搖身一變,化作飛蟲,悄然繞過了丘壑,發現前面有處隱蔽凹陷,兩位黑衣勁裝的男子正嚴密看守。 他們後面,身穿九山軍將袍的年輕男子雙眼緊閉,氣息被封,背靠岩石,與苗虎頗為相像。 ………… 自身營帳中,江芷微等人正閉目打坐,等待孟奇兩人救援的結果,忽然,徐巍走了進來,笑容滿面道:「平海王請幾位過去相見。」 江芷微眼睛霍然睜開,像是一口名劍躍出劍匣,刺得徐巍忍不住倒退了幾步。 ………… 稍作商議,擔心對方情急之下滅口,孟奇潛伏到附近,由齊正言正面突襲。 一道紫色星河掛落,沖刷向兩名黑衣男子,孟奇突地變回原形,腰背用力,雙腳一踏,留下殘影,硬生生衝過了守護關口,抵達苗聰身旁。 他剛轉過身,準備防止兩名黑衣男子殺人,背後忽然無聲無息拍來一掌。 啪! 這一掌落在了空處,孟奇不知什麼時候已然轉開。 他的身後,苗聰氣息勃發,臉露驚愕! 孟奇嘴角含笑看著他,沒有半點訝異。 經過九娘那件事情,爺就知道要防著人質!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