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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子時(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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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來了……..」 許七安連忙起身,語氣也跟著小心翼翼。 慕南梔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說呢,為什麼神神秘秘的,既不回客棧,也不讓我見你。原來是偷偷摸摸和洛玉衡好上了。」 卧槽,她怎麼知道我和國師的關係,這不對啊………許七安心裡槽點無數,表情冷靜: 「你誤會了,沒有這樣的事。」 他試圖用花言巧語糊弄慕南梔,仍然不相信花神轉世會洞悉他與洛玉衡雙修之事。 這偷情被捉姦的心虛感是怎麼回事…….他心裡默默吐槽。 慕南梔不理他,轉而看向洛玉衡,皮笑肉不笑道: 「當日我勸你和元景帝雙修,你不答應,感情是有了個更年輕的。怎麼著,你這個年近四十的老牛,也啃起嫩草了? 「哼,你每個月都會有七天的在業火灼身,日子我清楚的很,他前些時日與我說,你近來會去尋他。我便知道有貓膩。 「當時試探了一番,他也沒說。。今日讓小白狐嗅著李靈素的味兒追過來,呵,看到你在這裡,我便知自己猜的沒錯。」 原來她那會兒一個勁的追問,已經察覺到端倪了,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戲子………許七安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蹲坐在門口的白姬。 小白狐本能的縮了縮脖子,意識到自己可能做錯了什麼。 不,不關我的事……..它在心裡小聲爭辯了一句。 此時的李靈素,滿腦子都是「不可能」三個字。 「她什麼意思,什麼叫「老牛吃嫩草」,徐夫人話里話外,都在說徐謙和洛玉衡有一腿……..」 李靈素感覺心涼颼颼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世界是何等的黑暗和不公。 「徐謙怎麼可能和洛玉衡有親密關係,這不可能的,人宗道首怎麼會愛上一個有夫之婦……..道首,您說句話呀。」 李靈素心裡狂呼,見半晌無人說話,他謹慎道:「徐夫人,我覺得吧,這事肯定有誤會。」 本想說:我們道門的道首,不可能看上你夫君的。 又覺得這話過於羞辱你,而他惹不起徐謙。 「有你什麼事,滾一邊去。」 慕南梔柳眉倒豎。 就你這暴脾氣,以及平庸的姿色,如果洛玉衡真的看上你男人,你還有競爭力嗎?現在這麼憤怒,便是所謂的無能為力,因而狂怒? 李靈素心裡腹誹。 而這個時候,二師兄孫玄機,已經悄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洛玉衡終於說話了,眯起狹長的眸子,淡淡道:「很護食嘛,慕南梔,你憑什麼管我的事。憑什麼管他的事?」 她篤定以慕南梔的驕傲,恐怕到現在為止,都不承認對許七安的感情。 許七安連忙看向王妃,眼裡飽含期待。 ………慕南梔噎了一下,瞥見許七安看她,立刻瞪眼:「你是不是很得意?」 啊?這是什麼轉折………許七安愣了一下,旋即意識到這是她在轉移話題。 他一時間有些犯愁,不知道該如何安撫。 類似的修羅場他是經歷過的,臨安和懷慶也因為他鬧過矛盾,但臨安好哄,懷慶又是個聰明的女人,懂得點到即止。 況且,當初他夾在懷慶和臨安之間,本質是姐妹倆爭鬥,他只是一個工具人。 眼下的情況不一樣。 好在洛玉衡主動承擔了火力,不屑道:「當初我給過你機會,你說不會隨他遊歷江湖。」 她說這句話,既是解釋,也是威脅。 後半句話沒說,相信慕南梔心裡明白。 豈料慕南梔絲毫不怵,冷笑一聲:「好啊,你儘管試試,看他舍不捨得。」 說罷,扭頭瞪著許七安:「她要把我賣到窯子里去。」 「不至於不至於…….」許七安連連擺手。 徐夫人,就你這樣的姿色,賣窯子里也沒男人看得上……….李靈素在旁腹誹一句,又幸災樂禍,又酸溜溜的看一眼徐謙。 聽到這裡,聖子已經明白了,徐夫人說的沒錯,洛玉衡和徐謙的關係真的不一般。 這讓聖子想起了徐夫人之前對徐謙的嘲諷,原來不是開玩笑啊,他真的有一個姿色絕頂,傾國傾城的紅顏知己。 但想到徐夫人姿色平庸,李靈素心裡又好受多了。 畢竟,他的一眾紅顏知己里,個個都是貌美如花。這是徐謙無論如何也無法與他相比的。 徐謙和洛玉衡的關係,多半還是他修為的原因,而非個人魅力。這屬於個例,正常情況來說,徐夫人這樣的女子,才和徐謙般配………聖子心裡哼哼兩聲。 洛玉衡鎮定喝茶,淡淡道:「把她打發走。」 慕南梔哼道:「該滾的是你。」 聖子幸災樂禍之際,忽聽徐謙傳音道:「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他在向我求助,哈哈,徐謙啊徐謙,你這個糟老頭子……….李靈素嘴角一挑,好為人師的語氣傳音: 「很簡單,這要根據她們的性格,以及在你心中的份量來處理。舉個例子,如果是東方姐妹和聞人倩柔鬧矛盾,我會向著東方姐妹,並想辦法氣走聞人倩柔。 「因為她不是東方姐妹的對手,而後者對情敵下手素來狠辣。我是在保護倩柔。如果是柴杏兒和東方姐妹,我則向著柴杏兒。 「因為杏兒是個纖弱敏感的女子,很難哄,而東方姐妹相對好哄。 「洛玉衡道首和徐夫人之間,我的建議是向著洛玉衡,她的脾氣顯然更怪更冷,而徐夫人是你髮妻,逃不掉。另外,道首傾國傾城,豈是徐夫人能比。」 聖子侃侃而談,傳授經驗,說完他就後悔了,我為什麼要教徐謙? 趕緊和國師鬧翻才好。 學廢了……..許七安傳音道:「有些事你不了解,慕南梔和其他女子不同。」 有什麼不一樣的……..李靈素不以為意。 話說回來,徐夫人這般姿色,在洛玉衡面前竟如此的理直氣壯,她難道不自慚形穢嗎。 按理說,但凡有羞恥心的女子,見到天仙一般的情敵,再怎麼氣惱,也多少會自卑吧。 可他發現徐夫人的眼神咄咄逼人,彷彿寫著四個字:你這垃圾! 洛玉衡放下茶盞,側頭看向許七安,語氣冷淡了幾分: 「誰滾出去,你自己決定。」 啊,這,要不一起留下來吧……….許七安左右為難。 小白狐有些慫,看了看洛玉衡小跑到慕南梔腳邊,小聲道: 「姨,我們走吧,她好漂亮……..」 而且氣場強悍,一看就不好惹。小白狐對強者有著敏銳的直覺。 姨又不好看,也沒有修為,肯定鬥不過這個女人的。 聞言,慕南梔「呵」了一聲,揚起右手腕,袖子滑落,露出雪白纖細的皓腕,以及那串佛珠。 她示威的看一眼洛玉衡,慢慢把佛珠擼了下來。 霎時間,她的容貌和氣質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的眼圓而媚,像淺淺的湖泊浸入璀璨寶石,晶瑩而動人。 她的嘴唇飽滿紅潤,嘴角精緻如刻,宛如最誘人的櫻桃,引誘著男人去一親芳澤。 她驕傲的像個女王,帶著睥睨一切的姿態,但沒人會覺得她狂妄,因為她的美貌擁有俯視群芳的資格。 她美則美矣,氣質風姿卻更勝一籌,如畫卷上的仙家仕女。 「姓許的,誰走?」慕南梔傲嬌的抬了抬下巴。 「………」李靈素猶如一尊雕塑,靈魂從內而外受到重大的衝擊,見到洛玉衡時,他認為自己遇到了世間最迷人的女子。 現在,他覺得自己遇到了世間最美貌的女子。 再沒有人能比她更美了………天宗聖子心中油然而生這個念頭。 許和徐發音很像,李靈素完全沉浸在慕南梔的美色中,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這就是她的真容?這就是徐夫人的真面目?對,徐謙能易容,我為什麼能肯定姿色平庸的模樣就是她的真容? 我真傻,真的,身邊有如此國色天香的美人,我卻從來沒有正眼瞧過………」 最難過的是,她竟然是徐謙的夫人。 這一刻,李靈素對自己的魅力產生了懷疑,以往建立在徐夫人姿色平庸基礎上的自信,蕩然無存。 我以前竟覺得徐夫人對有特殊好感,我竟又無奈又不滿的忍耐……….聖子臉龐臊的火燒火燎,忽然發現,滑稽之徒原來是我自己。 許七安呆愣了幾秒,以巨大的毅力,挪開了自己的眼睛,擒住慕南梔的手腕,迅速把菩提手串戴回去。 「別胡鬧,大敵在外,你這樣會很危險。」他沉聲道。 雖說望氣術有距離限制,不在附近的話,看不見王妃瑰麗萬千的氣象。但手串是一定要帶著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手串戴回去的瞬間,洛玉衡鬆了口氣。 慕南梔賭氣道:「那你讓她走。」 她像是個護食的小母貓。 許七安正要說話,卻看見天宗魅力無雙的聖子,轉身走了,背影落寞,彷彿是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 李靈素的提議,給了他相當不錯的啟發。 雖然我和洛玉衡的雙修,是以交易的名義,但依過的了解,國師對雙修很看重,一旦決定雙修,那是沖著「發展成道侶」的目標去的。 她對我如果沒有好感,絕不會與我雙修。但距離愛情又差一步,這時候如果我不向著她,恐怕會消磨她的那份好感。 同樣的道理,慕南梔也是。 但我根本不需要做二選一的決定,我可以利用她的性格。 「國師渡劫在即,上次她幫我出手對付地宗道首,拖延時間,我才殺了元景。但她因此被地宗墮落的邪物影響,再也壓制不住。」 許七安沉聲道:「她沒時間了。」 果然,本質善良的慕南梔頓時語塞,臉色青白交替,一方面不忍閨蜜死於天劫,一方面又不願許七安和閨蜜雙修。 她眼眶一紅,咬牙切齒道:「你就知道欺負我。」 這時,洛玉衡看向許七安,淡淡道:「你出去,我與她談談。」 許七安則看向慕南梔,見她沒有反駁,默默離開茶室。 室外寒風凜冽,他一眼掃過,看見李靈素站在檐下,迎著冷風,眺望遠方,沉默不語。 沒來由的,許七安腦海里閃過一句歌詞: 「我一個人在哭,反正沒有人在乎,把眼淚都流出,也許心裡會舒服……….」 他緩步靠攏過去,嘆息道:「唉,真羨慕你,永遠能把女人之間的關係處理的和諧。」 李靈素緩緩扭過頭來,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前輩,你以前是不是經常笑話我。」 「怎麼會呢。」許七安搖搖頭。 李靈素心裡剛好過些,許七安又補充道:「我從來沒把你的水準放在眼裡。」 去死吧,你這個人渣!李靈素臉龐僵硬,深吸一口氣,他問出了心裡好奇的事: 「徐夫人的真正身份是………」 他不信如此絕色美人,會寂寂無名。 許七安直言不諱:「聽說過大奉第一美人嗎。」 李靈素渾身一震,臉色彷彿蒼白了幾分:「她,莫非她……..」 「她就是。」許七安給予肯定的答覆。 李靈素身子晃了晃,只覺得世界是灰白色的,沒有半點色彩。 洛玉衡是徐謙的,大奉第一美人也是徐謙的,京城,還有必要去嗎? 那種傷心地,不去也罷! 她明明是王妃,是有夫之婦,我要把你們這對狗男女浸豬籠,不,就你浸豬籠………李靈素酸極了,世間最迷人的女子是徐謙的紅顏知己,大奉第一美人是徐謙的夫人。 這種男人不殺掉,難道留著過春祭? 隔了一陣,他又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徐夫人以前說的話……..就是,就是你還有很多類似的紅顏知己,是真的?」 許七安連連擺手。 呼…….我就說嗎,有了這兩個無雙美人,難道還不夠?再說,她們也不會允許徐謙拈花惹草的! 李靈素心裡好受多了。 「京城還有幾個,沒你多沒你多。」許七安道。 去死吧!!李靈素扯了扯嘴角:「前輩,我,我突然有些領悟太上忘情了,我,先回去修行了………」 讓你秀優越,讓你裝逼……..許七安笑容滿面的揮手:「走好。」 等李靈素走後,許七安吐出一口氣,默默等了一刻鐘。 「進來吧!」 洛玉衡的聲音傳來。 他旋即進了茶室,看見慕南梔坐在案邊,懷裡抱著小白狐,也不看他,冷冰冰道:「我要回京城。」 小白狐詫異的抬起頭,嬌聲道:「咦,不是說進塔里嗎。」 慕南梔反手給它一個暴栗。 小白狐兩隻爪子按著頭,嚶嚶嚶的哭起來。 許七安想說些什麼,又覺得現在不好觸她眉頭,嘆了口氣,召出浮屠寶塔,把慕南梔和小白狐收了進去。 「你怎麼說服她的?」許七安盡量讓自己顯得鎮定。 「我跟她說,與你之間只是交易。」洛玉衡道。 這說辭倒是讓雙方都有台階下,緩兵之計………許七安低聲道:「只是交易?」 洛玉衡輕輕瞪他一眼。 霎時間,冷艷清高的仙子彷彿活了,媚態橫生。 礙事者離開後,再無人打擾他們,但因為知道後續會發生什麼,氣氛反而僵凝起來。 洛玉衡表情冷淡又平靜,彷彿對即將到來的事並不在意,但頻繁的喝茶暴露了她內心並不像外表那樣鎮定。 許七安則感覺到回到了初戀,首次和女友討論人生時,也是這般尷尬、忐忑,以及微微的窘迫。 「不應該啊,我都是老司機了,那些年,我在教坊司睡過的花魁,難道都白費了嗎………」 許七安深吸一口氣,道:「業火是今夜?」 洛玉衡頓了頓,道:「今夜子時!」 又是一陣沉默。 「修為恢復了部分?」洛玉衡問道。 「嗯,拔出了兩根。」許七安回答。 接著沉默了下去。 時間點滴流逝,夕陽西下,窗外殘陽似血。 洛玉衡忽然起身,裙裾散落,她淡淡道:「後院有池子,我去泡會澡。」 許七安咽了咽口水:「好啊好啊。」 洛玉衡斜了他一眼,不見表情的離開茶室。 許七安忙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沒喝,等滾燙的茶水涼透,他默默起身,也離開茶室,走向後院。 目標很明確,去溫泉池,要求和國師一起洗。 穿廊過院,走了半刻鐘,前方蒸汽繚繞,宛如大霧。 許七安一頭扎進去,沒走幾步,眼前豁然開朗,卻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外頭。 她還布置了迷陣,真是的,待會兒都要雙修了,洗個澡算什麼………他心裡嘀咕著,識趣的離開,安排青杏園的丫鬟,準備熱水。 等他泡完澡,天已經黑了。 洛玉衡此時也沐浴結束,她明顯有著心事,竟忘了用法術蒸干水跡,秀髮濕漉漉的披散,臉蛋被溫泉蒸的白裡透紅。 有著難掩的嬌媚。 「我需要靜處打坐,不要打擾我。」 她沒看許七安,說完,便進了卧室,留他一人在外室。 腳步匆匆,似乎不願和他多待。 她是害羞了嗎,不至於吧……..許七安下意識的「哦」了一聲,目送她的背影離開,卧室的門關上。 房間很大,分里卧和外室,外室是丫鬟睡的,方便夜裡隨時起來為主人端茶倒水等服務。 許七安看了眼水漏,距離子時還有兩個時辰,尚早。 他轉而復盤起今日的遭遇。 「我料定佛門會在雍州對付我,但沒料到這麼快,前腳剛到雍州,立刻就迎來了度難的埋伏。 「度難金剛手裡的傳送法器是術士煉製的,這說明佛門確實和不當人子聯手,但今日只有度難金剛,不見許平峰的手下。 「度難金剛單方面行動,打算搶先一步擒拿我?嘿,這個蠢貨金剛,打草驚蛇了。不過以龍氣宿主釣我,確實是難解的陽謀。 「哪怕知道這是坑,我也不得不往下跳。但以什麼樣的姿勢跳,我自己還是能決定的。換成以前純粹武夫的我,只能硬剛。 「但我現在有了七絕蠱,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 自省和思考中,時間點滴過去,很快到了子時。 而就在這個時候,許七安聽見卧室里傳出女子的喘息聲,像是極力忍耐著什麼。 聲音沙啞甜膩,撓得人心裡痒痒的。 許七安深吸一口氣,從小塌起身,穿上鞋子,緩步靠近卧室的門。 ……… PS: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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