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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等待結果

所屬書籍: 大奉打更人
【死者:恆慧】 【死因:利刃刺穿心臟(陳年舊傷)。】 【驗屍結果:血肉、臟腑呈黑紫色,有屍蠱行於血肉之間,保其肉身不腐。行屍也,死亡時間超過一載。】 【死者:無名屍骸】 【身高五尺四寸,女性,骨骼勻稱,無骨折,無中毒跡象,指骨勻稱,不擅勞作….】 衙門內,許七安看完驗屍報告,把它們交換給仵作,轉身進了驗屍房隔壁的前廳。 十位金鑼齊聚一堂,魏淵坐在上首位置,表情沉凝的飲茶。 許七安沉默的走到魏淵身後,聽著金鑼們爭論女屍真身、平陽郡主與桑泊案的聯繫。 平陽郡主案,就目前來說算是初步完結。後續的調查估計我是插不上手….這涉及到一位郡主的命案,不是我這種銅鑼能參與的。 但桑泊案仍舊沒有解決….不知道我在平陽郡主案里立下的功勞,能不能抵消我的腰斬罪….如果不行,老子就艹元景帝的大爺。 正心裡腹誹著,一名吏員站在門口,道:「魏公,諸位大人,譽王來了。」 譽王來了….金鑼們彼此交換眼神,又齊齊看向魏淵。 兩鬢斑白的青衣宦官,喝完最後一口茶,看向吏員,溫和道:「請譽王去驗屍房。」 說完,他放下杯子,嘆了口氣,先一步去了驗屍房,偏廳內眾人跟上。 到了驗屍房外,金鑼們沒有進去,而是分列在門口兩側,只魏淵一人進入。 譽王來了,這個病懨懨的男人面無表情的走來,他的臉上明明沒有表情,卻彷彿匯聚了所有的表情。 他的腳步不疾不徐,卻彷彿背後有惡鬼追趕…. 走到驗屍房門外時,他停頓了幾秒,才抬腿邁過門檻。 驗屍房採光極好,明媚的陽光透過格子窗,在地面留下均勻的光斑。 譽王一眼就看到了擺放在木板床上的屍骨,這一刻,他竟有種逃離此地的衝動。 但作為父親的執念,讓他慢慢的走了過去。 驗屍房裡只有魏淵一個人,他從袖子里取出金釵,輕聲道:「這是從她身上找到的,也是她用來自盡的,看看,是不是認識。」 譽王的目光凝固了,他的表情也凝固了,宛如一尊漸漸風化的雕塑。 「是她的。」譽王澀聲道。 空曠的房間里陷入了死寂,兩個中年男人沒有再開口。 過了很久很久,低頭看著金釵的譽王,聲音嘶啞的問:「誰做的。」 「只查到三個人,平遠伯、兵部尚書張奉、戶部都給事中。」魏淵凝視著他,深邃的眼睛裡蘊藏著歲月洗滌出的滄桑: 「三人最初的打算應該是把她騙出京城,只是他們的公子見色起意,根本沒想過要讓脫離譽王府視野的郡主再活著回去。」 「她被侮辱了?」譽王的聲音平靜的可怕。 「她吞釵自盡了。」魏淵搖搖頭,說罷,深深看了眼譽王:「但我們仍舊不能確定她是郡主,一支金釵代表不了什麼。 「我想,你知道該怎麼做。」 譽王離開了,除了踏入驗屍房時的那一眼,他再沒有看過屍骨,一次都沒有。似乎那是什麼恐怖的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許七安感覺譽王一瞬間蒼老了許久,背影竟有種垂暮之年的凄涼。 這天,譽王手捧血書進宮。 ….. 譽王走後,原本準備默默等待平陽郡主案結束,以此收穫有關桑泊案重大線索的許七安,收到了長公主懷慶的邀請。 傳話的是位眉清目秀的當差,也就是小宦官。 「長公主找我何事?」許七安問道。 「不知道。」小宦官沉默寡言,精通宮中求生之道,嘴閉的比菊花還緊。 …..八成是為了平陽郡主的事,許七安有了猜測。 一路快馬加鞭的趕到皇城,進了宮,被小宦官領著直奔懷慶公主雅苑。 花園內的涼亭里,許七安見到了懷慶公主,以及二公主裱裱,太子殿下,懷慶公主的胞兄四皇子。 「卑職見過幾位殿下。」許七安站在涼亭外,抱拳道。 臨安公主招了招手,喜滋滋的喊了一聲:「狗奴才,進來坐。」 什麼時候狗奴才成了我的愛稱?許七安有些茫然,看了眼太子和懷慶公主,後者聲音清冷:「不必見外,給許大人賜座。」 宮女搬來一把椅子,設在幾位殿下的對面。 長公主懷慶看著他,說道:「今日譽王捧著血書入宮,父皇召見之後,一直沒有出來。本宮記得你在查平陽郡主的案子,是不是有了進展。」 太子殿下、四皇子、臨安公主,都在盯著他看,等待著他的回答。 平陽郡主是他們的堂姐堂妹,自幼一起長大,感情甚篤。 「平陽郡主….」許七安深吸一口氣,開始娓娓道來。 這是一個簡單且樸素的愛情故事,但它註定不會平凡,因為故事中的女主角是位身份高貴的郡主,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愛上一個和尚。 可愛情的滋味是那麼的美妙,讓她甘願拋棄一切,拋棄榮華富貴,拋棄宗室的身份,與他離開京城,攜手餘生。 可是,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有結局的,話本里的才子佳人總能有情人終成眷屬,因為那是話本。現實有太多不可預測的變化。 他們最後成為了政治鬥爭的犧牲品,也許在厄運來臨前,這對小情人還在暢享雙宿雙棲的未來。 許七安平靜的說著故事,想起了很多年前聽過的一首歌: 「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 「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女兒美不美。」 「說什麼王權富貴,怕什麼戒律清規。」 「只願天長地久,與我意中人兒緊相隨。」 他沒見過平陽郡主,眼前卻彷彿看到了一個明媚的姑娘,有一雙愛笑的眼睛,俏生生的站在俊和尚身邊。 把一朵野花插在鬢髮間,問他,花好看,還是我好看。 「你,你剛才唱的是什麼?」臨安公主紅著眼圈,咬著唇,聲音帶著哭腔。 許七安恍然,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唱了出來。 他急忙起身,抱拳道:「殿下恕罪,卑職一時情難自禁,冒犯了平陽郡主。」 懷慶公主深深凝視著他,醞釀了幾秒,才讓聲音保持平靜,道:「本宮已經知道了,你退下吧。」 許七安快步離開,隱約間聽見身後傳來臨安公主的哭聲。 …… 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在觀星樓底停下來,面白無須,但已經有些許魚尾紋的劉公公,沒等侍從取來小梯,急惶惶的躍下馬車。 劉公公沖入觀星樓,高舉手中聖旨:「陛下有旨,傳監正即刻入宮。」 他一連高喊了三遍。 本朝為防止司天監術士與官員勾結,命令規定,望氣術對四品及以上官員不作效。 但有一人例外,監正! 「莫要嚷嚷了,老師已經去皇宮了。」 身側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劉公公猛的扭頭,看見穿著白衣的楊千幻負手而立,背對著他。 「楊千幻,你何時回京的。」劉公公嚇了一跳。 「京城需要我時,我便回來了。」楊千幻沉穩的語氣。 「一天到晚神神叨叨,不會好生說話?」劉公公不悅的噴了他一句,轉頭就走。 「….」楊千幻。 …. 打更人衙門。 靜室,盤坐觀想的許七安忽然覺得心悸,像極了熬夜通宵後聽見QQ滴滴響起的那種心悸。 這是地書碎片特有的「消息提示」,他中斷了觀想,掏出玉石小鏡。 【九號:六號已經找到,目前人在打更人衙門,諸位可以安心了。】 看到這裡,許七安眉頭一皺。心說道長,你這話不是赤裸裸的說:打更人衙門裡有天地會的二五仔么。 【五:找到六號啦?可是,六號在打更人衙門才更危險吧,我聽說大奉的打更人,全員惡人,冷酷無情。】 【一號:傳言不可盡信,道長,是你找到六號的?】 【九號:不出所料,六號的確是被封印了,封印他的人是一位披黑袍的強者,他渾身透露出危險的氣息,讓貧道不敢輕舉妄動,便將此事透露給了打更人衙門。】 道長這說辭可以啊,這樣我的消息來源就可以解釋了,如果一號在朝廷里身居高位,他肯定已經知道平陽郡主的案子了。 逆向推理,我這個發現恆慧蹤跡的銅鑼就會變得很可疑….而道長這番話,相當於給我打了補丁。 若有人問起,我就可以說是熱心的朝陽群眾舉報。 從而撇清我與三號的關係。 【一號:我得到一個消息,桑泊案牽扯出了一年前平陽郡主失蹤的案件,很快,京城會迎來一場大風暴。】 【四:什麼情況?】 四號跳出來吃瓜。 一號把平陽郡主案簡單的告訴了天地會成員,寥寥幾句,便在眾人心裡勾勒出一場不見刀光血影的黨政。 給了眾人充足的聯想空間。 【五:這,這….你們大奉人心是黑的嗎?竟如此卑鄙陰險。】 【四:這案子誰查出來的?】 看到這個問題,許七安眉梢一挑,輸入信息:【我聽說是打更人衙門的一位銅鑼,叫許七安。】 【四:許七安?為何有些耳熟。】 【三:一號調查雲鹿書院清氣沖霄時,曾經提及過此人。我亦有注意他,觀察他,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 【可怕結論?】幾個天地會成員先後發表類似的反問。 【三:此子聰明絕頂,天資無雙,絕非池中之物。】 能得到三號如此誇讚,這個叫做許七安的銅鑼,是個極為厲害的角色…..眾人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 金蓮道長有些尷尬,沒有說話。 這時,二號冒泡發言:【三號,我發現周赤雄的蹤跡了。】 許七安自賣自誇時沒有響應的一號,此時立刻跳出來:【他在何處?】 【二:我手底下的一位兄弟在某個山寨里看見過他,那個山寨,正好是我近期要剿的寨子,你且等著,待我拔除寨子,便將人給你送回京城。】 二號真的找到周赤雄了?雲州那麼大,匪患成災,即使她在雲州頗有能量,也沒這麼快找到周赤雄吧….要麼是巧合,要麼是我低估了二號的能耐….許七安振奮的擊掌。 逮住周赤雄,就能知道與妖族勾結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了。 【三:多謝。】 【二:小事,五湖四海的朋友都願意賣我個面子。找人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你這面子可不一般啊…眾人心想。 結束天地會內部交流,許七安心裡踏實了許多。周赤雄是他另一重保險。抓住此人,即使平陽郡主案無法讓他免罪,他依舊不慌。 現在,就等著案子出結果了。 PS: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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