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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恆慧現身

所屬書籍: 大奉打更人
聞言,橘貓的臉上出現了人性化的「鬆口氣」的表情。 「有了聚元丹,不出多日,我的修為就能恢復。」橘貓口吐人言,語氣悠然。 在京城這種地方,沒有自保能力還是很危險的,指不定就被朝廷的鷹犬給發現,或者遇到了同樣潛伏在京城,黑吃黑的傢伙。 聚元丹功效這麼好?太好了,道長要是恢復的話,地書聊天群就能私聊了…..許七安驚喜起來,同時不解的問道: 「都是出自道門,為何道長還要向人宗求丹藥?地宗不擅長煉丹?」 橘貓沉默了一下,沒什麼語氣的回答:「聚元丹的成本,大概是一百兩黃金。而有些藥材,即使有銀子也買不到。」 不是我地宗水平差,是她人宗壕無人性….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許七安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今天有什麼收穫嗎?」橘貓躍上桌子,蹲坐在油燈旁,黃橙橙的貓眼在昏暗的室內顯得詭橘可怕。 許七安把譽王府得到的消息,以及自身的推理說了出來。 橘貓表情嚴肅的聽完,下意識的抬起前爪,想要舔一舔,但又忍住了,不動聲色的放下爪子,道: 「你的分析是正確的,恆慧和尚和平陽郡主的私奔,涉及到朝堂黨爭….只是我不明白,恆慧既然還活著,為何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等到桑泊案之後才出來。而且,以他的實力和水準,還不夠格參與桑泊案。」 雖然是疑問句,但眼神中沒有困惑。 許七安心領神會的點點頭:「他背後還有勢力,我原以為那個勢力是鎮北王….如果不是為了造反,那麼釋放出封印物的目的是什麼呢?折騰了半天,結果只滅了一個平遠伯…..道長,你說會不會是譽王乾的,釋放出封印物,殺光仇人。」 「你的意思是平陽郡主已經死了,譽王為女復仇….這個可能性不大,譽王若是知道此事,以他親王的身份,想報仇不需要做的這麼極端。」橘貓搖搖頭: 「為什麼你的思路永遠停在宗室身上?」 許七安沮喪道:「鎮北王的嫌疑愈發的輕了,我這可真是小媳婦鬧和離….哎。」 「小媳婦鬧和離?」橘貓歪了歪頭。 「前功盡棄。」許七安回答。 橘貓表情獃滯了一下,「你說話還挺好聽的。」 如果沒有恆慧的出現,封印物一直潛伏,許七安會保留對鎮北王的懷疑,認為對方是在憋大招。 但恆慧和尚目前的所作所為,實在與封印物的逼格不相符。 好歹去試著殺皇帝嘛。 不過,許七安也沒有完全放棄懷疑,桑泊案始終籠罩著迷霧,他勉強看清了一半。另外,任憑許七安如何睜大24K鈦合金狗眼,就是看不透。 橘貓尾巴輕輕掃動,提出看法:「貧道覺得,你或許進了誤區。」 許七安皺了皺眉:「道長此話怎講?」 「鎮北王也好,譽王也好,都是宗室,你之所以會懷疑他們,可是因為桑泊底下的封印物只有元景帝一人知曉?」 許七安點點頭。 橘貓繼續說道:「排除監正和元景帝,佛門也知道。」 許七安搖頭:「佛門是當年的主導者之一,桑泊封印解除後,青龍寺的盤樹方丈西行去了,可見對此的重視。」 橘貓說:「妖族。」 簡單兩個字,忽然給了許七安醍醐灌頂般的衝擊。 我一直把幕後主使者鎖定在皇室宗親範圍里,如果被封印的是初代監正,這個猜測合情合理…..可是,如果不是初代監正呢,那麼知道桑泊封印的就不止是元景帝、監正、佛門,還有一個勢力被我忽略。 那就是封印物本身所屬的勢力…. 封印五百年依舊沒有被磨滅,絕對是極其可怕的頂級強者,這樣的人物不會是散修….會不會是妖族呢?嗯,這一點有待考證。 許七安把取出瓷瓶,放在橘貓身邊,隨口道:「我今天見到國師了,嗯,和我想像中的有些不同。」 橘貓輕飄飄的斜了他一眼:「非你以為的仙風道骨。」 許七安正要點頭,便聽橘貓補充道:「可能還比教坊司的女子更誘人,讓你垂涎欲滴了吧。」 哪裡哪裡,只是忍不住想授人以柄….許七安恍然道:「她果然有問題。」 家裡有嬸嬸這樣的美婦人,玲月這樣的清麗少女,再還有活潑可愛型的褚採薇以及嫵媚多情的夜店小女王裱裱,清冷高傲的冰山女神懷慶公主….許七安見過的美人很多。 但從未不受控制的心猿意馬,滿腦子想著香蕉皮的顏色。 這隻能是國師本身問題。 橘貓沒有正面回答,而是以反問的方式:「你以為人宗為什麼叫人宗?洛玉衡為什麼要當國師?」 頓了頓,繼續道:「洛玉衡是前任人宗道首的女兒。」 跟我說這個幹嘛,你在暗示我那個女人其實是可啪的?許七安表面微笑: 「據我所知,道門三宗,除了天宗絕情絕欲,人宗和地宗都是可以正常婚配的。道長有沒有子嗣?」 橘貓晃了晃腦袋,「年輕時倒也想過,隨著年歲增長,感情便看淡了。至於男歡女愛之事,簡直俗不可耐。」 真的是俗不可耐,而不是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溫杯里泡枸杞?許七安喟嘆道: 「道長已經脫離低級趣味了,令人欽佩。」 世上所有男人都跟您一樣,我就開心了….他在心裡如此補充。 …… 深夜,內城的街道空曠無人,寒風卷過樹梢,發出凄厲的嘯聲。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一列巡城守衛從街道盡頭走來,昨夜發生平遠伯滅門案後,內城的守備力量一下子增強了數倍。 一道黑影在內城中行走著,他穿街過巷,看似不去躲避巡守的打更人和守城的御刀衛、金吾衛,其實每當有目光投向這裡,總會被某些障礙物擋住,有時是圍牆,有時是屋檐。 他就這樣有驚無險的來到了兵部尚書府,抬頭看了眼匾額,兜帽里露出下下半張臉,紫色邪異的嘴角泛起猙獰的笑容。 「什麼人?」 守門的府衛這才注意到黑袍男人,大聲呵斥的同時,抽出了制式刀。 黑袍男子抬起斗篷下的右臂,鮮紅色的皮膚凸顯一根根猙獰的青色血管,像是魔鬼的手臂。 他將掌心對準府衛,對準大門,驟然一握。 轟! 大門化作齏粉,府衛化作齏粉,氣機炸出漣漪般的衝擊波,將圍牆等周圍一切事物化作齏粉。 兵部尚書府,一盞盞燈亮了起來,驚恐聲和呼喊聲此起彼伏。 府中的侍衛持刀奔向大門方向。 黑袍男子眼前再無障礙,他大步邁進兵部尚書府,斗篷底下的幽深黑瞳,冰冷邪異的注視著府中的燈火。 突然,當他進入尚書府的瞬間,周遭景物忽然變化,黑袍男人斗篷下的臉微微轉動,審視著周圍的環境。 他出現在一片荒涼的城區,破敗的街道,周圍枯黃的雜草,極遠處隱約有簡陋的屋子。 這是一片連貧民都懶得來的荒涼地區,京城類似的地方豈是不少,只不過大奉京城太大了,這種地方被朝廷選擇性遺忘。 「我在兵部尚書府布置了傳送陣法。」有人淡淡說道。 黑袍男人轉過身,看見十幾丈外站在一位白衣飄飄的身影,背對著他,雙手負在身後,長發與白衣翻飛。 氣度斐然,給人一種不同凡響的既視感。 「你是誰?」黑袍男子嘶啞的聲音問道。 「在京城,竟然有人不知道我是誰。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白衣男子說道。 黑袍男子冷哼一聲,抬起右臂,朝著白衣男子輕輕一握。 氣機爆炸中,白衣男子的身影如水中倒影般消散。 「你以為我在那裡,其實我在這裡。」白衣男人出現在另一個方向,依舊是背對著黑袍人。 「四品術士?」黑袍男子低聲道,旋即冷笑一聲:「區區四品,也敢阻我。」 口氣極其囂張,不把高品強者放在眼裡。 區區四品也敢阻我….白衣男人低聲念了幾句,讚歎道:「說的好,非常有氣魄的話,給了我極大的啟發。」 停頓一下,笑著說:「爾等區區四品武夫,也配在我面前隔岸觀火?」 黑袍男子愣了愣,不知他是何意,但很快他就知道了,東西南北四個地方,各出現一位穿黑色差服,披短披風,胸口綉金鑼的打更人。 東邊的金鑼臉色冷峻,面無表情;西邊的金鑼俊美如女子,嘴角噙著陰冷的笑;北邊的金鑼懷裡抱著一把長劍,而非制式長刀;右邊的金鑼目光銳利如刀,眼角有著細密的魚尾紋。 咔咔咔….機括聲傳來,白衣男子左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排排連發床弩,自動上弦。 右邊則是一架架小型火炮。 嘣嘣嘣….轟轟轟…. 弩箭和炮彈同時發射,集火黑袍男子。 火炮遭遇了透明的氣牆,在半空爆炸,沿著氣牆遊走出絢麗的火浪。 趁著火炮讓氣牆產生震蕩,弩箭上雕刻的符咒亮起,輕而易舉的穿透了氣牆,射向黑袍男子。 弩箭本身就屬於一個小型陣法。 黑袍男子不慌不忙,抬起了右臂,讓弩箭在手臂上撞的寸寸斷裂。 斗篷化作碎片,露出黑袍男子的真身,一個俊美邪異的青年僧人,他的右臂比正常人粗壯一圈,醜陋且可怕。 「…..銅皮鐵骨?」始終以後背對人的白衣男子詫異的說道。 這時,四位金鑼同時出手,凌厲的槍意和劍意爆發,最先攻擊黑袍人,南宮倩柔和姜律中沒有使用武器,選擇貼身肉搏。 「佛說,慈悲為懷。」黑袍男子雙手合十,念誦了一句佛號。 凌厲的槍意和劍意出現了一絲猶豫,變的不再鋒銳,但在瞬間後恢復如常。 黑袍男子趁著這千鈞一髮的空隙,連續拍打右臂,擊潰了無法躲避無法阻擋的槍意,以及穿透一切的劍意。 之後,他扭腰反打,與姜律中無匹的拳意碰撞。 姜律中悶哼一聲,嘴角沁出鮮血,踉蹌後退。 黑袍男子則趁機回頭,一拳懟在南宮倩柔胸口,噗…後背的短披風炸裂成碎片。 呼….恐怖的吸力中,南宮倩柔的臉色一點點蒼白下去。 南宮倩柔眼裡湧現猩紅的光,俊美的面孔一片猙獰,他喉嚨里發出不似人聲的咆哮,一個頭錘砸在黑袍人面門。 兩人同時後退,又不甘服輸的拼殺在一起。 四名武夫,一名來歷不明的怪物,在荒涼的城區廝殺,走到哪裡,哪裡就化作廢墟。 氣機一團團炸開,掀起了席捲方圓數里的可怕颶風。 白衣術士與他們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具體,在近身搏殺中,武夫是同境界當之無愧的無敵者。 術士的戰鬥自然更加優雅且有風骨….白衣術士一腳踏地,朗聲道:「地發殺機!」 陣紋從他腳底擴散,將廝殺的武夫們包容進去。已經滿目瘡痍的地面忽然震動起來,凝成一股可怕的勢。 白衣術士再一踏地面:「天發殺機!」 夜空中驟然間烏雲滾滾,一道道電蛇吞吐,雷霆在凝聚。 「人發殺機!」 隨著白衣術士這句話落下,天勢、地勢、人勢凝成一股,朝著黑袍男子傾軋而去。 讓他陷入舉世皆敵的處境中。 那條猙獰可怕的右臂似乎受到了刺激,主動復甦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可怕威壓爆發,凸顯的血管倏然亮起。 俊朗邪異的僧人獰笑著握住了拳頭。 轟….氣機爆炸聲吞噬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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