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有熱滾滾的液體順著頸子流過鎖骨,晝川放下手機,伸手將埋在自己頸部的臉抬起來——手中那張臉因為哭得起勁兒憋得通紅,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搖搖欲墜,一雙眼紅紅地眯著,無論如何都不像是韓劇女主角里梨花帶雨那樣好看……
但是唯獨對晝川是有奇效的。
他手一軟便鬆開手:「別哭了別哭了,不就是切了手指嗎,至於哭成這樣,小學生似的……」
初禮順勢重新倒進他的懷裡,額頭頂在他胸口上,在他胸口上蹭了蹭眼淚:「不是因為這個……嗝兒嗚嗚……」
「不是這個那是因為什麼,」男人一手拍她的背,抽過紙巾給她胡亂擦擦眼淚,「是我說什麼了?我又沒罵你,就是讓你以後小心點——你心靈就這麼脆弱?你看你在外面虎了吧唧的,怎麼一回家就成了哈士奇,要是讓梁衝浪那種人看見……」
初禮哭聲一噎。
正想說我他媽才不會在那個王八羔子眼前掉眼淚,把我腦袋剁了我也不會!
但是話還沒說出口,眯成一條縫的眼先看見男人被自己說的話愣了一下,然後又伸手把她拎起來,皺著眉一臉嚴肅:「不行,你要哭回家裡哭。」
——如果連眼淚都不能成為特權,老子上躥下跳歷經九九八十一難成為你男朋友是圖什麼?
——這世界上有權利看見你的眼淚就腿軟的人除了你爸,只能是我。
晝川這話說得特別理直氣壯,說完還覺得自己特有男子漢氣質——在他看來,這宣言和言情小說男主角會說的話也就差個標點符號了……
殊不知「男子漢氣概」和「直男癌晚期」中間就隔了薄薄的一張紙。
晝川說完自己還沒美滋滋夠,便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扯,他微微一愣低下頭,便對視上一張可憐巴巴的臉,她小巧的鼻尖紅紅的,此時輕輕煽動,小聲地問:「晝川,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總是哭,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晝川:「……」
沒有人會討厭耳朵貼在腦袋上奶聲奶氣「嗷嗚嗷嗚」瞎嚎的哈士奇幼崽的。
沒有人。
這種犬種飛天遁地拆家搗亂,除了在愛斯基摩拉下雪橇算正式工作之外在全球各地都是吃喝等死的存在,卻至今沒有從世界上滅絕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它們的可愛——
就像你。
就像你。
就像你。
被這樣眼巴巴的瞅著,晝川再也忍不住「嗤」地笑了,在初禮愣怔地看著他的笑臉一臉懵逼時,他捧著面前這張濕漉漉的臉準確地在她柔軟的唇瓣上印下自己的吻……小心翼翼含著她的唇瓣,大概是口紅還沒卸乾淨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他覺得自己好像吃到了玫瑰花的香味,這種味在早晨剛剛畫完妝的初禮身上經常聞得到。
舌尖探入她的唇瓣,聽著她抽泣一聲後配合地啟開牙關任由他順利探入——
男人捧著她的臉的手下滑落在了她的腰間。
她跪在沙發上,這會兒仰著臉接受他的吻,於是當男人的指尖從她衣服下擺探入,輕而易舉地就能摸到她因為彎著背,尾椎自然小凹與背部肌肉形成的一小條溝壑……
不是沒有感覺到他的手——
事實上,在他的手觸碰到她腰間的第一瞬間,她就像是蝦似的輕輕顫抖了下……與他相纏的舌尖遲疑了片刻,他及時伸手扣住他的後腦勺不讓她挪開。
直到她的呼吸變得不穩,空氣之中的曖昧幾乎將人溺斃,她感覺到男人的手在她腰間裙子的搭扣上不懷好意的摸索,然後在她完全沒反應過來時,只是用兩根靈活的手指一推一壓……初禮便感覺到腰間一松!
「晝川,」初禮小小驚呼了一聲,舌尖掙扎著從男人的口腔中退出,「你你……」
旁邊二狗子還靠在廚房門邊遠遠地看著。
她羞紅了臉。
晝川的手卻懶洋洋地扶在她的腰間,手指在她腰間被裙子勒出的淺淺痕迹上拂過:「都勒出痕迹來了,是不是胖了啊?」
初禮臉上的紅直接從臉蛋燒到了耳根和脖子根,她瞪著用慵懶嗓音問她這種混賬問題的男人,眼裡還帶著之前哭過之後尚未乾的水光……然後下一秒,她聽見耳邊男人在低笑,「噗」地一下她整個人從跪在沙發上被撲倒仰躺陷入沙發里,頭髮亂飛遮住了眼,她感覺到之前受傷的指尖被一個柔軟濕熱的東西飛快地掃過,愣了愣。
「沒流血了。」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微微沙啞,「還包紮不’?」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手就放在她的大腿上。
裙子搭扣打開了,因為之前的連續幾個動作,拉鏈退下了一半,這會兒正鬆鬆垮垮地掛在胯上……已經是五月末,天氣逐漸炎熱,初禮只穿了一雙過膝襪,於是這會兒,她膝蓋與裙擺之間的腿內側肉,就直接貼在男人的腿上。
他跪在她腿間——
一隻手撐在她頭頂一側,懸空在她的上方。
……………………這這這是要幹什麼?
初禮瞪大了眼,眼睜睜看著男人那張英俊的臉落下來越靠越近——他再次親吻她,這一次比之前溫柔婉轉,輕啄她有些紅腫的唇帶著微微瘙癢……但是很快的,他的舌尖便抽離,濕潤的吻稀碎而凌亂地落在她的眉心,眼睛,鼻尖,然後帶著一串火熱的溫度向下蔓延——
他叼住她的耳垂下方的一小塊肉時,她嗚咽了一聲,稍稍揚起修長的頸部……
像是油畫里,祭台上向惡魔獻祭的少女。
不遠處,二狗子從趴著改為坐起來,仰著腦袋中氣十足地「嗷汪」地叫了聲!
感覺到身下的人彷彿回過神來似的顫抖了下,晝川忙碌之中,順手抓起茶几上放著的鑰匙往那隻大狗那邊砸去,大狗跳起來,哼哼唧唧咬著尾巴轉身走回自己裡屋的狗窩裡——
男人的吻在她潔白的頸脖流連,肆無忌憚地留下一串紅色的痕迹……他用牙咬著玩弄一般地咬她的鎖骨,然後繼續下滑,高挺的鼻尖來到她胸前不知道何時被打開的第四顆扣子附近。
初禮低下頭,看著晝川的鼻尖埋入凌亂的自己的襯衫里。
她抬起手,緊張地用手背蓋住自己的眼——
隨後發現更糟糕的是這樣反而讓她的觸感變得更加敏銳……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稍稍偏過頭,鼻尖有意無意地觸碰到她襯衫下最後遮羞布的邊緣!
「晝川……」
「嗯?」
初禮張了張口想說什麼。
這個時候,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突然驚天動地地尖叫了起來,把這會兒頭腦發熱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初禮眼巴巴地看了一眼晝川,男人無奈地與她沉默對峙片刻後,嘆了口氣爬起來,伸腦袋看了眼。
「……是你媽。」
「……」
初禮聞言掙扎著想爬起來,晝川順手一把把她摁回沙發上,長臂一伸將她的手機抓起來扔給她……初禮手忙腳亂地接過手機,劃開接聽滑軌,把手機放到耳邊,用稍有些沙啞的聲音說:「喂,媽媽?」
餘光看見她說完這三個字男人就變了臉色。
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並不知道自己這會兒用帶著剛哭過的沙啞柔軟地叫「媽媽」時,聽上去有多引人犯罪……晝川深呼吸一口氣,一番思想毀天滅地之後只想殺了自己,他覺得自己很變態,因為世界上大概很少有男人會衝動到想把女朋友乾脆一口吞進自己的肚子里。
「我沒有哭,是有點感冒了……嗯,工作很順利啊,我不是升職副主編了嗎,所以工資也漲了——你跟爸爸說了這事了嗎,讓他別老惦記讓我回家。」
初禮躺在沙發上專心的打電話。
這時候突然感覺到男人一隻手抓住了她的小腿。
她愣了愣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要幹嘛,這個時候卻突然感覺到腿被一股力量拉起來,然後……腿彎處穩穩地掛在了他的手臂上。
這個角度……
「我,」初禮打電話的聲音瞬間都磕巴了,「我也換了租的房子了,現在住的地方很好,小區環境特別好…………媽媽,你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
往常和家裡打電話她總要膩歪一會兒,然而這會兒看著男人伸手將她腿上的過膝襪脫下來,初禮毛骨悚然得只想趕緊掛電話!
她抬起腳踹了男人一下,後者搖晃了下,卻垂著眼屹立不倒地繼續將她的過膝襪拽下來——搖晃之中初禮的裙子下擺往下滑落,她連忙伸手去捂……
男人拍開她的手。
另外一隻大手穩穩握著她的小腿肚子,低下頭看了眼她的腳,彷彿抑制不住似的,他俯身,在她的腳背落下一吻……
之後便如同著了魔。
細碎的吻從她的腳背至腳踝,再到小腿一路向上,他半瞌著眼,像是十分認真地做著眼下這件事……初禮的呼吸變得急促,眼眶再次變紅,想要落荒而逃,那條腿卻被男人拽在手心動彈不得。
電話那頭,初禮聽見她老媽提到了男朋友,提到了相親,什麼小姑姑的老公的表妹的兒子國防大學畢業,高大挺拔,帥氣英俊,前途無量,人家都不一定能看得上你——
她才不管。
她眼裡只有晝川。
此時男人的吻來到了她膝蓋之上,裙擺之間大概被稱作是「絕對領域」的地方,他冰涼的鼻尖就頂在她內側,大概是聽見了電話里的什麼聲音,他動作稍一停頓,掀起眼皮子撇了她一眼……
這一眼裡包含的信息讓初禮的頭髮都快豎起來了。
「媽,我不要相親了,我——啊!」
著急忙慌的撇清被自己的尖叫打斷,只是因為男人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肉然後張嘴一口咬下,初禮放在身側的手抬起來捂住自己的嘴,然後感覺一口咬住不讓自己的異常被電話那邊察覺……
男人稍稍撐起身體。
沙發發出不堪負重「嘎吱」的聲音。
他定定地看著她,面無表情,用口型道:相親?
這樣的做的時候,大手就撐在她的大腿上,彷彿為了強調自己的存在,它又往上滑了滑,這會兒,男人的指尖已經快要碰到了,碰到了……
根本沒辦法說出口的地方。
初禮又快被逼哭了,她感受到了男人無聲傳遞的威脅,她都不知道這通電話打完她還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搞什麼。
他不是心情不好嗎?
為什麼還能這麼生龍活虎地威脅人?
心情不好就能這樣嗎!
他的手往哪放?
他的手怎麼能放在這?!
如果我說錯了什麼,他是不是就要……
「我不相親,我不相親,」根本不敢繼續往下想,初禮抓緊了手裡的手機,手心全是汗,盯著男人那雙炯炯有神的眼,初禮都不知道這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的,「我有男朋友了,對對,真的有了,特別優秀……」
語氣裡帶著討好的氣息太重。
可惜被誇獎的人依然面無表情,好像是很難討好到的樣子。
初禮被她媽一通電話坑了個底朝天,屁滾尿流地掛了電話,扔開手機……空氣還是凝固的,彷彿有什麼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是什麼,根本不敢細想。
初禮只能硬著手臂,張開雙手抱住男人的腰,小聲地顧左右而言他:「晝川老師,我餓了,我們叫外賣吃飯好不好?」
…………………………求你了,吃飯吧,吃飽了就不「餓」了。
作者有話要說:目測活不過明天天亮,來點留言,讓我看到咱沒白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