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點石成金 富國美失望透頂，悶氣要回，打定主意往後不理第五名了。可就一轉眼的功夫，第五名又興高采烈過來了，就有點害怕，退了兩步：「你想咋？」 「你說的對！自留地好，養蠶種蘋果都好！」第五名怕自己忘了，手機掏出來還結結巴巴錄了幾句，「國美，你幫我大忙了！算你一個禮拜加班，不，一個月！」 這是第五名拿錢打發自己，給施捨呢？把自己看成啥人了？就想給這老同學一巴掌，又下不去手，就覺得堵心，想哭。 第五名趕緊解釋，是富國美無心的話幫了自己大忙，有功必獎。富國美搞不清自己看老爺們泡澡立了啥功，可看第五名興奮的樣子，又不像假的。「那我不要獎金，往後你得把我和……她們一視同仁。」 「那你吃虧了，飼料廠里，都最看重你呢。」第五名肯定了富國美的貢獻，好學能幹又能因地制宜的發揮自己的影響力，最近還和老伍商量，找機會把富國美提起來幫著管理。 「真的？那往後我就是幹部了？」富國美雀躍不已。感受到第五名的關懷，心情就豁然開朗了，「我請你吃飯！」 「今兒就算了，這一陣忙完我請客！」 第五名一臉歡暢的給富國美送出山門，打著響指就沖回大澡堂。就看到老胡已經給了斷大師搓的跟熟蝦一個顏色。好歹讓老頭多泡泡水再上手啊，這干搓會死人的！ 「太臟，不剝乾淨不準下池子。」了斷大師讓老伍先蹲拐角自個搓洗乾淨，還派伍魁首監督。「這連電帶水好幾千塊錢呢！」 媽呀！老胡本想抗議幾聲，一聽這價錢就閉嘴了。顫顫巍巍叮囑第五名，搓的渾身發熱，想喝杯冰鎮高檔酒壓壓驚。自從第五名帶回了鐵、孫倆大款，老伍作為村裡高層已經見多了世面，幾千上萬這數字早就過時了，很是處驚不亂的給自己沖洗乾淨，拎了個粉紅酒瓶就下了水，舒服的發出幾聲怪叫，「真成仙了！這要是讓中央知道咱這兒奢華無度，會不會被扣上腐敗的帽子？」 泡澡不算吧？老胡擺擺手，「往後這就是咱村公共澡堂，和群眾打成一片就不算腐敗了。」 了斷大師手下發力，「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手撕了？」 「信！」老胡哎哎呀呀的呻吟，老實的去沖了水，一步三搖的下了熱水裡，立馬幸福的吸溜幾聲，「美，美！咋這麼會享福呢！名娃，給叔拿瓶最貴的來！糟心了大半輩子啊，這福要能早來幾年，叔還有個好身板跟你們一塊腐敗腐敗。」 「現在也不遲。」老伍跟老胡交換了下手裡的酒瓶，很是陶醉，「日子越來越好，全村都伺候你，保你多活十年。」 哈哈，老胡笑著伸手看了看自己僵直的中指，朝了斷大師比划了下，「鐵董，你把這破廟修的這麼迎人，是打算在伍家溝常駐了吧？」 「看心情。」鐵馬泡的有點脫水，正爬了巨型鵝卵石上享受伍魁首的拍背服務。 老伍趕緊朝第五名指了指，「名娃，往後得伺候好鐵董。」 第五名笑了，需要自己伺候的事情太多，鐵董就先等等吧。咕咚一屁股坐水裡，朝了斷大師身邊湊了湊，「大師，咱廟裡二期工程改成自留地咋樣？」 了斷大師沒聽明白，不知道第五名指的是哪種自留地，「種莊稼合算嗎？」 第五名不吭聲，享受著水溫，眯著眼盤算。倒把了斷大師給等急了，「他名娃，別賣關子，說明白。」 第五名沉吟片刻，尋思怎麼把語言組織的簡潔明了，卻發現趴在卵石上的鐵馬一臉欣賞的看著自己。自己就這麼提了一句，鐵馬竟然已經明白了？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儘管取向上有點小眾，可說道悟性上，鐵公子那是舉世無雙。既然頂了個下屬的角色，那就得讓領導露臉，讓了斷大師去問鐵馬。 了斷大師納悶，沒見倆人剛才有交流啊，什麼時候在那片荒地上就達成共識了？將信將疑的問鐵馬所謂自留地的意思。 鐵公子剛思考了幾秒鐘，已經有了腹案。「大師，所有建材都挪走，荒地恢復原樣。你這幾天把心思用在大殿做舊上。到時候吃喝籌備好，錦鯉什麼的都弄妥當；其他的事，全交給我啦！」 「那牆還隔起來不？」大師拿不定主意，有點心虛，「要不再和孫董和秀娟商量商量。」 第五名笑了，「按鐵董說的辦，這是給咱省錢呢。」 了斷大師想了想，讓伍魁首給現在就打電話，即刻給建材都退了。老伍聽的沒頭沒尾，不知道啥意思，回頭看正對瓶子吹的胡支書。「他們說啥呢？」 「名娃想出了壞點子，跟鐵董心神相通，和尚腦子跟不上只能讓幹啥就幹啥，就這麼簡單。」胡支書隨口總結，又讚歎鐵董這酒是越喝越愛喝 ，「和尚橫了這麼多年，就是仗著他比別人都聰明；可遇見倆娃娃才發現跟人差著呢，所以就變乖了。他大師，你說是不是這道理？」 大師摸了摸光腦袋，很是認可點點頭。「有腦子，有本事，有品行。不管年齡大小，我都服。就是有些人心賊手黑不積德，再聰明不往正道用，遭報應就活該了！」 老伍品咂品咂，認可的點點頭，「他支書，伍隊長好像說你呢。」 「老伍有長進！」大師朝老伍一豎大拇指，又轉向老胡：「他支書，你看我手指頭咋這麼靈活呢！你行不？」 一邊默默打電話的伍魁首內心感嘆，一澡堂子里，就自己一個好孩子啊。 鐵公子拍了胸脯保證，信不信的也得死馬當活馬醫了。孫婷懶得過問第五名和鐵馬的計劃，一心撲在對錦鯉分檔次的事上；劉秀娟倒是擔心廟裡荒地的用途，偷偷問了小叔子，覺得這麼干是不是有點坑人呢？ 只要坑的好，就算服務項目。市場經濟嘛，有需就有供。就如同那大殿，威嚴雄偉是看點，可古舊素樸更有歷史底蘊，現代人金碧輝煌的審美早疲勞了，青燈古佛才是新賣點！ 二天，第五名就要帶著村裡十多個壯勞力就進廟了，準備把放生池裡那一千條極品錦鯉全部挪回高山水潭，再從弄點花團錦簇的填補放生池空白。墳包對此是竭誠歡迎，伍魁首則如喪考妣。 「名哥，魚已經適應了這兒，又都是金貴東西，怎麼能挪回去跟墳包養的那些糙貨放一起呢。名哥，要不你再考慮一下？」 這話聽起來有道理，但是明顯是私心作祟。如今了斷家這倆和尚都知道這一千尾錦鯉對於第五名來說非常重要，誰幫第五名養這一千條，那身份地位都不一樣了。 「魁首，你過來。」了斷大師正欣賞鐵馬小盆於發來的新效果圖，聽到兒子犯渾，放下手裡的ipad，走了過來。伍魁首馬上就怕了，趕緊朝後退，示意自己不爭了。 不料了斷大師一臉慈祥的幫伍魁首拉了拉僧袍，「孩子，哪兒有那麼多值得爭的東西？戒貪戒嗔，心內自寧。」 第五名傻了，伍魁首都有點害怕了，不知道親爸犯了啥病，趕緊拉住胳膊，「爸，你咋了！」 「停！」鐵馬一臉遺憾的走過來，「說教有餘，缺乏真實感。慈祥是一方面，威嚴不能缺，但別太過。遣詞造句要口語化，一聽就懂。得道的高人要看破俗世卻不拒俗理，風雅淡然中添加幽默元素。」 主題改了，那參演人員的戲路就得相應調整。了斷大師就不能是那種紅光滿面的大和尚架勢，必須是得道高僧。監工的同時，照著邵氏一系列少林系列電影去學習模仿，舉手投足要拿捏到位。 可鐵馬這要求太高，了斷大師緊張的一腳給伍魁首踹倒在地，「媽的，重來！給老子配合好！」 太殘忍了，第五名都不忍心看下去，趕緊安慰伍魁首，「魚塘那邊做了隔離，單獨飼養這批魚。你要放心不下，每天繼續去照顧也行。算你的功勞。」 「去！我去！」伍魁首忘記要配合父親扮演得道高僧的事，不光一千條精品自己繼續養，放生池這裡新來的錦鯉也歸自己。能者多勞，全面發展，爭取早日實現明年自己掏錢抽得起中華的野望。就美了一下，又被一腳踹倒，一臉殺氣的了斷大師瞬間又變得和顏悅色的把兒子扶起來，「瓜娃，三六九等是世俗的看法。不管是人是魚，要一視同仁。分好壞，貼標籤，只會蒙蔽自己，最後成為普羅大眾中的一員。」 「停！」這次不等鐵馬喊，第五名先叫卡了。「這話太功利了吧，不像佛教，到有點像醒世恆言了？」 第五名一提醒，鐵馬好像發現問題在哪兒了：「大師對社會的理解度是有的，就是對功利有點偏執。要不是這，你反著想。每次碰到力爭人上人啊，混的不好的人就該死啊，諸如此類的時候，你站在創世大神的角度上，施捨給芸芸眾生一條生路如何？」 「創世大神是啥？」了斷大師有點難帶入這新職稱。 「就是玉皇大帝！」 第五名通俗一解釋，了斷大師即刻覺悟，霸氣的一抬手，「再來！」說著就要去踹親兒子，腳到半路卻停滯了，露出些許同情之色，朝第五名一指，「你踹！」 大師果然有慧根，鐵馬這一點提，立刻進步，都能露出憐憫之色了。就在伍魁首哀求第五名把自己和魚一起帶走的凄慘中，玉立公司厲兵秣馬的拉開了東山再起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