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故人
311.故人
經錢哥鑒定,碧璽是真的無疑,但絕對買貴了。這所謂的崖柏就玄了,而這些漂白過的菩提子還是扔了吧。
小錢則一邊笑的東倒西歪。「還真是花大價錢給嫂子買東西呢,我還是你女朋友呢,都沒想到我?」
「給……」第五名順手將菩提子交給小錢,氣的小錢給連袋子扔出店鋪,散落一地。「沒良心的。要不是看你忙的可憐,我非得到你伍家溝住幾天不可!看你還敢這麼對我。」
「忙就不能住了?」錢哥心靈手巧的串著崖柏珠子,經他油手一摸,剛死氣沉沉的顏色立刻泛出一抹靈動的光暈,瞬間就帶上包漿了!這手是多久沒洗過了?「我妹子為咱這飼料可沒少操心,產品現在已經買到二十多個省市了,你就算不說謝,多少還不意思意思?」
一番話倒讓第五名有了歉疚,又想不出該怎麼表達意思,就一下僵住不會說了。小錢看第五名尷尬,倒有點憐惜起來。生意怎麼做,往來客商怎麼交涉,第五名都學的遊刃有餘了;可情誼上,這小夥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傻缺。但凡你讓他產生一點歉疚,人就開始犯囧。小錢輕輕摸摸第五名肩膀,示意他別在意,自己卻帶了笤帚、簸箕出門,將散落一地的菩提子掃起來,端來盆水細心淘洗。
「別要了……」小錢這舉動讓第五名從歉疚變得內疚了,拉起小錢就要去青嬸攤子上挑好的。
「再去讓她宰?」小錢雖是嘲諷的口吻,但卻手腳麻利的將洗乾淨的菩提子放在毛巾里擦拭,「要計較好壞,滿文苑市場我自己會挑。這是你送我的,那我就帶起來。等你哪天真心誠意想起送我東西了,我再換下來啊。」
啥都不會說了。傻了吧唧站跟前看兄妹倆串珠子。虧得是外面有人喊第五名有人找,這才解了圍。拿了錢哥穿好的崖柏低頭跑了。
看著第五名背影,錢哥朝妹妹豎了大拇指,「厲害。別的女的要是會你剛那一手,哥估計十五歲上就得結婚。」
小錢哼了一聲,「少拿我和那些人比。我故意蟄他一下,看他還一天只圍著孫婷轉。」
錢哥尋思一下,覺得妹妹手段高超,但這副作用還是挺強烈的,「別太過分,讓人怕了反倒不敢來找你了。」
「我去找他啊。」小錢露出雞賊的笑意,感覺已經摸住第五名的軟肋了,一臉志在必得。「我又不是不認得他家。」
第五名的確有點怕小錢,也從沒想過要真的發生什麼。可剛剛小錢所表現出的那種逆來順受……挺嚇人的。若要真是個柔弱姑娘也罷,但一個要強女孩的那種委屈就讓人揪心了。就好像自己是多無情無義一樣。有心補償一下吧,又真的啥都不敢送了,人家是有前提條件的,一旦送了就說明自己是真心誠意的表態了?想想錢家兄妹的戰鬥力,機靈打個寒顫。
努力剔除內心那種不安,一口氣跑到水族館門口,看到送貨的人,不安又起。這不是上次二奶樓上被鐵馬臭揍過的……孫婷的東北大哥男朋友嗎?這是來尋仇的?
自己才是警惕,沒想到對方連迎戰的架勢都做好了。「又是你!別過來!」
第五名條件反射的也擺好防禦姿態:「我不過來!」
倆人僵持十來秒,都覺得自己有點傻嗶。第五名畢竟有主場優勢,口袋掏出水族館鑰匙:「大哥,要不咱進去談?裡面沒人,就算動手你也不吃虧。」
對方隔著玻璃窗仔細觀察了下店鋪裡面,依舊不放心的搖搖頭,濃重的東北口音:「你們中國人奸詐,我不上當!」
「啥?」輪到第五名驚訝了,這滿嘴大碴子味的口音,哪兒有底氣裝外賓啊?也太無恥了吧?「你再作,我真動手了!」
「作蛤作啊?老子小日本兒,空手道打死你小JB犢子。」這位不示弱,還凌空踢了一下,雖然感覺不像練過的,可氣勢驚人。
可自稱小日本真的好嗎?第五名有點混亂。按理說是孫婷的熟人,但以孫婷的標準,就是眼珠子摳下來也不該看上這樣的吧?「你再說一遍?」
「我說禿嚕了!就日本人,咋地!」對方嘴瓢心不瓢,依舊硬撐著。
第五名也看出對方與常人有異了。自我保護意識過強,就和市場賣的那種沒牙壁虎一樣,不論如何先虛張聲勢一番,能有效嚇阻敵人就行。可你既然害怕,為什麼要說自己是日本人呢?目前這種反日情緒下,還嫌死的不夠快嗎?
「兄弟,不管你哪兒人,咱先不打架成不?」第五名先釋放善意,背過身把門開了,把門開大示意沒什麼埋伏。看對方依舊猶豫,又趕緊拿了瓶飲料擰開遞過來,「咪西咪西的幹活?」
一句話給對方也給逗樂了,感受到第五名的善意,對方心態鬆弛下來,接過飲料跟著第五名進了店裡。想到孫婷走前剩下不少零食,都放對方面前打開來,「找孫婷就白來一趟了,已經飛到另一個軸心國去了。」
對方眼珠轉了轉,有點不高興了。嫌孫婷讓自己從日本白跑一趟,本來還想談一下以後兩家在錦鯉上的合作,現在又得拖延了。
「還真是日本友人啊?」第五名這下有點相信了。細問之下,才知道這傢伙竟然是日本高知著名養鯉場的繼承人。雖然經營的漁場叫前田,可自己卻姓弘田;為了往來中國方便,就隨了奶奶的姓氏起了名字,叫馬占山。
第五名內心叫了聲好!這名字就霸氣了。難不成這日本友人還有個文化程度不高的中國奶奶不成?
「那倒不是。我奶奶以前在東北生活過,嫁了個姓馬的好心爺爺。」日本友人誠實,不避諱祖上曾來中國經商,最後回不了家幾乎死光光的事。自己奶奶為了活命嫁了個姓馬的老人家。解放後,姓馬的死了,這才輾轉的回國,改嫁了馬占山的日本養錦鯉爺爺。
「那你這中國話是你奶奶教的?」第五名對那段歷史不是很通透,但對這一口流利的東北話挺好奇。
「那倒不是。是我四叔教的。我四叔就是我奶奶和馬爺爺生的小兒子,都六十多了,普通話說得可溜了,我來中國就住他家。」
馬占山除了祖上家譜亂點,其實挺好個人。人家是日本農牧技校畢業的,本來也能找個不錯的工作,可因為父親得了風濕病,才不得不回來繼承漁場。因為日本不景氣,養鯉場之間的競爭過於殘酷,就有把業務朝中國發展的意向。也因為如此,認識了獲得京都錦鯉賽展資格的孫婷。小姑娘行內業務過硬不說,人又如花似玉,馬占山同學就認準這是老天註定,相處時想表達一下愛意,就被孫婷電的好幾天下不了床。
「那估計是電到要命地方了。」第五名同情的看了眼佔山,自己有過相同的境遇,認命的點點頭。「那上次挨打時為啥不說清楚?下次遇到危險啊,可不敢說自己是小日本了,就說自己是東北混黑道的,人家肯定信。」
「那哥們上來就打,咋說清楚?」佔山委屈,尤其遇見鐵馬這種練過的,虛張聲勢根本沒用。原來孫婷失意到日本散心,佔山以為自己機會來了,特真誠的相伴在孫婷左右。誰知道還沒感化孫婷那冰冷的心,就因為第五名發過來那些假錦鯉的照片匆忙回國了。
佔山是下了決心的,追到中國來。誰知道和孫婷會合後還沒來得及感受一下離散之情,就被孫婷雷霆施暴賈老闆的手段給嚇住了。「慘啊!一個漁場的老前輩被折磨的都分不清輩分了,哭著叫奶奶,褲子都尿濕了。」
對佔山來說,那一幕猶如昨日,回想起還噩夢連連。但對第五名來說,賈老闆這是自作自受,難以同情。但也從側面證實了賈老闆的確是被孫婷逮住了,而且受了不小的罪才跑來將功贖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