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暗度陳倉 「我男朋友！你管得著嘛。」孫婷見鐵馬那妖嬈的姿態就沒好氣。 「敗聽她瞎白話。」被捆在椅子上的大金鏈拚命掙扎。「銀家不似！」 「就是！」孫婷瞪了大金鏈一眼，大金鏈掙扎得更厲害了，拚命辯駁，「揍俺這熊色，你能相中？」 可憐人。都號稱是男朋友了，被綁在椅子上，都不說給拯救一下。第五名不願鐵馬這行徑落人口實，上前把大金鏈身上的床單給解開了。大金鏈挨了鐵馬一通拾掇，也沒了再戰江湖的勇氣，手腳剛解放，就拉開門逃跑了。 「看我幹啥。」孫婷不悅地瞪了眼兩人，把毛巾扔到一旁，拿起電棍，也不管身上裹的還是浴袍，穿上鞋就要出門。 「幹啥？」第五名趕緊攔。這大晚上的，小姑娘穿得這麼火爆跑出去，手裡還帶著兵刃，犯罪分子多危險吶。 「上侯胖子他家，弄死他。」孫婷終歸咽不下這口氣。 「一起。」想到侯胖子造了這麼大個孽，第五名也有五馬分屍他的慾望。 「行啦。」鐵馬趕緊攔住倆獸血沸騰的貨，「好不容易才失蹤了，再去找侯胖子，不就暴露了？」想到趙老闆的性情，叮囑孫婷，「暫時別出現的好。不然你那瘋爸，指不定又要幹啥。」 第五名覺得鐵馬說得對。姓趙的以為女兒丟了，這才沒有逼迫水族館；要知道孫婷回來了，肯定又會想方設法讓她回家，錦鯉便又養不成了。 養錦鯉是大事兒，有它當幌子，亂七八糟的念頭暫時不用深究，第五名也能坦然大方地談工作了。「姓賈的說，明天魚就送到鎮上。你跟我一起回去吧。這放新魚，沒你不行。」 「說話時擺正位置。我才是老闆！」孫婷頤指氣使地數落第五名，卻並沒有說不去。看著第五名因為數日奔波而憔悴的臉，孫婷彆扭地轉開了視線。 既然養起了真正的錦鯉，飼料那邊就不能耽誤。第五名給錢哥那邊打了電話，說好再拿上一批。等魚送到，當天就能餵了。想到孫婷那輛大切諾基正好能裝，就讓她喬裝打扮地把車開上。人還不敢堂堂正正地從西區市場過，怕撞見巡視市場的侯胖子。 戴了涼帽和大墨鏡，往常風格幹練的衣服，也在鐵馬的參謀下，換成了啥洋牌子的春夏時裝。猛一打眼，不像那賣錦鯉的幹練姑娘，倒真有幾分白富美的意思了。就是高跟鞋踩的不好，但凡不扶著就崴腳。第五名想上手攙一把，卻被孫婷一把抽開。 「慢點兒。」轉手挎上鐵馬，俊男美女的，倆時尚標籤一樣吸引人的注意，啥低調的感覺都沒了。 「咋這會兒才來。等你半天了。」小錢和錢哥聯袂守在庫房，一箱箱朝外搬飼料。「直接從門市拉多方便，還折騰到這兒。」清點著貨，小錢視線落在了孫婷身上。「孫……老闆？」新造型太摩登，不敢認。 「咱婷婷穿這身可真好看。」錢哥口水流多長，不要臉地對孫婷進行各種誇讚。怨憎的目光狠狠朝鐵馬身上扎：好姑娘配了這貨，真是暴殄天物！兩家老人都瞎了眼了。 小錢不滿地看著哥哥：放戰爭時期都不用嚴刑拷打，估計一個美人計就叛變了。還有點兒正事兒沒？把第五名拉到一邊，表情鄭重地告訴第五名，「咱這飼料里，魚粉已經漲了百分之三十。」 「啊。」第五名沒明白小錢的意思。 「這可是成份里的大頭。」小錢捋了捋劉海，「所以後頭這飼料價錢，咱得漲了，不然我們合不上成本。」 漲價？如今聽不得跟花錢有關的事。笑都不太會了，努力跟小錢打著哈哈，「怎麼又漲價。這事兒後頭再說，今天這批先拉上。」 小錢聽出第五名的敷衍，想再嚴肅地談談。那邊孫婷卻扒開飼料袋子，在手心裡碾著飼料，滿臉疑惑地問錢哥：「你們配的這是什麼飼料？」似曾相識啊。 錢哥看了眼小錢和第五名。小錢笑得有些不自然，漲價的話不好再跟第五名談下去，只拿眼看第五名。 「就你那配方上的。」第五名忙解釋，「用別的，怕養不好。」只可惜好飼料都落了假錦鯉肚子。 「怪不得你那些魚沒死完。」孫婷想起第五名給自己發的那些圖片，不得不說，作為假錦鯉，從體貌上看，第五名把它們餵養得非常成功。又打量了小錢那邊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第五名，「拿我的配方去送人情？」 「沒。就一頁。」第五名連忙澄清。「我對這些一竅不通，都是錢哥跟小錢幫忙配的。」幸虧腦子不糊塗，沒把小錢單獨提出來，先把錢哥放頭裡。 「一頁也不行。」孫婷低聲警告第五名，轉臉卻朝小錢笑笑，感謝她幫忙水族館渡過難關。白富美的裝備，青春少女甜美的笑容，看得錢哥心潮澎湃，也不再惜力氣了，一袋袋魚飼料愣勁兒朝大切諾基上搬。 「嫂子？」第五名和孫婷正要上車的時候，劉秀娟的電話來了。「後天喬遷？沒忘沒忘，咋能忘嘛。」真忘了也不敢承認呀，趕緊向嫂子保證，今兒就回。 掛了電話，卻見鐵馬、錢哥、小錢仨人都神情異樣地看著自己。 有點兒害怕。趕緊朝孫婷身後挪挪，第五名不知道這仨要幹啥。 「你家喬遷？」鐵馬問。 「啊。你不是知道，我家現在都住廟裡。」 「就憑咱倆的關係，你家搬新房請客竟然不叫我？」失落地看著第五名，鐵馬憤憤地指責他毫無人性。 「又不是啥大事兒。」第五名趕緊客氣起來。站庫房門口，正好能望見文苑市場內那座關中風格的保護性院落。想到自家的院子比這套還排場，心花怒放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就是一套關中院子而已。」 關中院子？這還強調建築風格？普通宅子誰敢放這話！錢哥的笑容越發猥瑣，「怎麼不是大事兒！」錢哥腦子轉得快。知道第五名是山民，可到底是咋樣個山民，家裡啥情況，一直沒見過。妹子頂了個第五名女朋友的名號，總得對第五名的老家知根知底吧。萬一以後成了，過日子也靠譜呀。瞬間想透徹，就笑著伸出毛乎乎的巴掌，親密地摟住第五名，「鐵馬說得對，咱們都是啥關係。一點兒風聲都不跟哥透露，太見外了不是？喬遷乃人生大事，上門恭賀，也是朋友間的應有之義嘛。」 錢哥這文白夾雜的，咋說都不會話了？第五名忙辭謝。「錢哥，心意我領了，就不麻煩你跑一趟了。」 「咋，這是要跟哥生分？」錢哥不滿地撕開襯衫紐扣，露出一巴掌寬護心毛，認為第五名這是在輕視他的江湖地位，絕不能忍；倘若第五名敢拒絕，那這批魚飼料也就不用帶回去了。 不用上升到這地步吧。第五名聽得膽戰心驚。錢哥話鋒一轉，「不過門市部離不開人，哥得留在這兒看鋪子。就讓小錢跑一趟，給你家上份禮，也是盡個心意。」說著拉過小錢，讓小錢迅速回門市部里換身衣服，順便在左鄰右舍地選點兒禮物，給第五名家拎上。 兄妹倆聯袂縱橫江湖多年，心意相通。錢哥一放，小錢就知道他啥意圖。嗔怪地看著錢哥，似乎在埋怨他擅作主張；但卻沒駁斥哥哥的意思，聽話地就跑門市部里換衣服去了。喜歡不喜歡的先兩說，但作為結婚對象，如今的第五名顯然是個不錯的備選。哪個開車的還怕備胎多？ 「錢哥你太客氣了。」不容第五名拒絕，鐵馬那邊卻已經上了車。還大言不慚地告訴第五名：「信用卡被老頭子封了，禮物就算了；反正我人到場，就是給你增光添彩了。」 這幫禍害！今兒回去還要放錦鯉苗呢。昨天有鐵馬這孫子在，就沒跟孫婷說上幾句話。本想在回家路上，好歹是兩人的世界，多少能溝通一下。這看來全泡湯了。 遺憾地瞥了眼孫婷那邊；偏巧孫婷也朝這邊看。收到第五名的視線，微微一笑，似乎洞悉了他的想法。 「你前頭開車。」孫婷伸手把鐵馬從後面拽下來，讓他副駕駛位子上待著去。剛看到錢哥和小錢兄妹倆交換眼神，就知道裡頭肯定有啥貓膩。 不著急，慢慢觀察！反正回那深山老林的路還長著呢。孫婷朝款款走來的小錢笑笑，順手替她拉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