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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婦人話還沒說完就再次被那男子打斷,我挑了挑眉開口:「這是你第二次阻止你家娘子說話了,真當我是聾的不成?」 那男子雖眼裡有恐慌,還算是鎮定的開口:「貴人這一進門就是捆綁了要打要殺,根本就是不想聽實情的模樣,我們說再多有何用。」 我收了蠻橫的模樣,盯著那男子開口:「我已知道了實情還為何要問,你們為了一己私慾就顛倒黑白誆騙他人,我給你們機會去自己說清楚,也是給你們一線生機,但是你們要堅持不去說,那我不介意用著小手段讓你們願意說實話。」 男子面色不定,卻是開口:「貴人們行事還真是如出一轍,都不聽他人如何說,只憑自己心思。」 我一愣,心裡跳了跳才開口:「什麼意思?」 「我們在邊城過的好好的,如貴人若說我父親……是如何,我們自己也清楚,就算記恨齊戎舟,既知他現在身份,躲都躲不及,又怎會大老遠主動跑過來呢?」那男子這才開口哭訴。 我突然覺得手腳冰涼,心裡像是破了一個大洞。 男子哭的累了,才沖我跪了下來:「我們也是貪生怕死之人,當初我們就說清楚了……事情經過,直言不追究陳年舊事了。可是卻還被人逼來指認的,我們想離開京城,卻又怕回去累及家人,才躲了起來想等事情告一段落再說。所以,說與不說……都是無用的,從來都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 「你的意思是你們說了真相,有人還是讓你們前來嗎?」我按住手掌開口。 男子面色還是存疑,我才開口:「你們只需回答是不是,回答了此事我自會處理,只當沒見過你們,送你們離開。若是敢說謊,即便是你在邊城的家人,我也要捉來問罪。」 許久後男子才說道:「不敢不敢,小人所說皆是句句屬實。」 我腳下發軟,勉強站起身子起身向外,侍衛見此也跟著走了,丟下那兩人在院子里。 是我想錯了,以為只要有人說了真相,就能問清是誰罪責,華戎舟便會無事。原來一開始,華戎舟有沒有罪,都不是事實說了算的。 出了院子,卻見我馬車旁有一身影,卻是牧遙。 她見我過來,便開了口:「我知你今日會來此處,所以特意在此等你。」 「上馬車再說。」 我開了口,只因我怕自己會站不穩。 入了馬車,只有我和牧遙二人,她開口:「我知道你放走了……他,你說話算數,我特地來尋你說……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牧遙皺眉望著我,我還是覺得全身發冷才開口:「今日我身體不適,恐怕沒有精力聽你說話了。」 牧遙沉默了片刻,並未離開:「我可不想和你有太多糾纏,今日把話說清楚了日後也就不必再見了。」 我不語,她就繼續說:「我自己想清楚了,就算是阿闌心裡有你,我也不會再選擇逃避了,我會給他證明,讓他知道真心對他的是誰,因此我也不需要你讓給我。」 「為什麼到了此刻你還在糾結此事?」 我迎上牧遙不解的目光開口:「從來都不是我讓你,而是他選擇了你,懸崖之上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牧遙愣了許久,探究的看著我,我一臉坦然的任她看,最終她開口不再提此事:「之前是我昏了頭做了錯事,不過你兄長也不算是無辜之人。現下我明白了這世間之事都是說不清的,孰對孰錯皆是各憑己見,日後……我不會再針對華府了,你們只要不再犯到我身上,我只當你們陌路。」 看著牧遙明顯的求和,我心裡卻無半點喜意,半晌後才勉強勾起了一抹笑意:「好。」 牧遙起身便準備離開,然後下馬車時還是開了口:「那日我給你送的信,你可看了?」 我點了點頭,卻並未回話,牧遙瞧了我一眼開口:「雖不知你是如何惹上那……後宮之人,只是我勸你一句,就算你是為了……他,才選擇和阿闌和離,但是有些高枝可不好攀,只怕你到時沒命享。」 不等我回話,牧遙就走了,許久後千芷才上了馬車,小心翼翼的看著我。 我閉上眼裝作假憩,片刻後才開口:「明日陪我再去趟牢獄。」 千芷小聲稱是,接下來便是一路無言。 牢獄裡華戎舟雖是臉色蒼白,卻是看著精神了些,傷勢也沒有增加,總是這獄卒投鼠忌器,不敢濫用私刑了。 「小姐怎麼又來了?」華戎舟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我不拘小節的在他身邊坐下,才開口:「我見過那李氏夫婦了。」 華戎舟身子一僵,我嘆了口氣:「是我連累了你。」 伸手摸了摸華戎舟的頭,他一臉不解,我開口:「不過放心,我定會把你救出來的,不惜……任何代價。」 華戎舟拉下我放在他頭頂的手,卻沒撒手,而是緊緊握住:「我……對小姐來說,很重要嗎?」 臉上還是小孩子的模樣,不過眼裡的緊張卻泄露了主人的情緒。 我並未抽回手,而是任他握著:「嗯,重要。」 華戎舟笑了,笑容如同暖陽溫暖了我的心底。 這個我一直當做孩子的人,卻是站在我身後,從未有過動搖,才遭了……罪。 我放軟了口氣:「我把翠竹趕走了。」 華戎舟眉頭一皺,面上又帶上幾分冷意:「管我什麼事?為何要告訴我?」 這人變臉還真快。 「千芷也要嫁人了,我身邊所剩之人越來越少了。」我垂首說道,感覺他握著我的手一緊,我才又開了口。 「等你出來,我和父親母親,估計要離開京城了,此去可不是衣錦還鄉。定沒有奴僕成群,也沒有家纏萬貫,說不定還得緊衣縮食,你還要跟我一起走嗎?」 察覺到華戎舟握著我的手越來越緊,就在我忍不住要提醒他時,他突然開口:「我跟著小姐,從來都不是為了榮華富貴。所以,就算是日後小姐不要我了想趕我走,我也死都不會離開。」 我低頭一笑,心裡愁悵,不回自主的開口:「你說,若是前面是一條前途未卜,卻磨難重重的路,所有人都勸我止步,那我要不要走下去,還是換條路呢?」 華戎舟一臉懵懂的看著我,我不由得開口:「你看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 華戎舟卻是嚴肅的開口:「既是前途未卜,還是及時止損回頭為好。」 我愣愣的看著華戎舟,他卻一笑開口:「我不想小姐受苦才這樣說,不過為了小姐,就算是抽筋剔骨,我也不會回頭。」 這還是第一次他這般直白表明他的心意,我心裡嘆氣,面上帶笑。 在家裡呆了幾天後,把所有鋪子都典當了,錢財也存了起來,我才動身進了皇宮。 去求見仲溪午,卻被高公公擋在門外,說是他正在忙不見人。 我也不急,就這樣等在門口,往來宮奴看我臉色各異,我也不見半分變色,反而把高公公急的臉色蒼白。 不到半個時辰,仲溪午就怒氣沖沖的從屋裡出來,我還未開口就被他扯了進去。 「咣咚」一聲,門就被仲溪午關上,高公公等人都被關在門外。 仲溪午抬手把我按到門上,我這才發現我只到他下巴處,很少和他離得這般近,似乎近在咫尺。說起來上次離得這麼近還是他為我擋了解酒湯,不過當時我慌裡慌張還撞了自己腦袋。 想起自己的蠢事,還未笑出來,就聽他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你當真……放肆,算準了我不捨得晾著你受人指點,就堵在我門口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