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人道改運
至尊仙竅,小中洲。
方源站在千願樹下,仰望蒼穹,只見天空中升騰著炙熱光斑,點點團團,時隱時現,絢爛奪目至極。
再看地面周圍,沙塵滾滾,風聲呼嘯。
方源眼眸中閃爍著冷光。
天道道痕的數量正在增長!
原本他因為煉蠱而得了三千多道道痕,如今已經逼近三千五百道。
伴隨著天道道痕的增長,方源仙竅中原本的各大道痕,正不斷減少。
這一幕,不禁讓方源回想起了他在瘋魔窟的見聞。
在瘋魔窟的倒數第二層中,方源見到了世界的演變。無數的世界破滅,凝聚成天道道痕。天道道痕相互接連,亦或者自行擴散,化為一個個的新生世界。
此刻,至尊仙竅雖然沒有摧毀,化為天道道痕。但天道道痕卻是在不斷地改變著仙竅中的種種其他道痕。
當然,天道道痕也不是一味地增長。有時候,它也在衰減,一條天道道痕化為更多的其他道痕,擴散到天地之間。
通過這些道痕的改變,天道輕易地篡改著整個至尊仙竅的環境。
就像方源眼前正在發生的這一幕:天空中出現光斑,證明光道道痕正在迅猛增長。而地面風聲呼嘯,沙塵滾滾,意味著風道道痕、土道道痕不斷變多。
「長久以往下去,千願樹周圍就會化為一片荒漠罷。」趨勢是如此的明顯,方源不禁冷笑起來。
他之前認為千願樹是種植在沙漠之中,現在來看,這層認知雖然不算錯,卻也偏頗了。
千願樹乃是人道上古荒植,汲取人意,凝聚果實。它最適合生長的地方是鬧市區、大城池,人意越多越好。
然而,天道卻不願意千願樹成長起來,所以天道道痕演變,逐漸營造出了烈日高掛,沙塵漫天,與世隔絕的環境。
千願樹為了生存,不得不改變自身的習性,努力適應這樣的艱苦環境。
但現在它被方源挪移到了至尊仙竅中,仙陣中自有沙漠環境,讓它順應習性,不至於因為環境突變適應不了而滅亡。
但仙陣之外卻是水草豐茂,土地肥沃,光照柔和。
仙陣並不自閉,千願樹的人道氣息被天道感應。而這些天道道痕還未被方源掌控,並且缺乏智能,又不知曉仙陣內的黃金,於是就自發地演變仙陣外圍的環境,企圖遏制千願樹的發展。
如此便讓方源看出端倪來。
「千願樹三百年生長完全,六百年一開花,九百年一結果。結出的果實,不多不少,正好一千枚。」
「這個認知是世間公認。但現在看來,卻非如此。」
「千願樹受到天道壓制,真正的潛力很大!」
「我今後用人意不斷地澆灌,同時漸漸改善它的生存環境,它必定能大大增產!」
這當然是今後的計劃,方源此刻來到千願樹這裡,卻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情。
他心念一動,煮運鍋便從頭頂顯露形態。
七轉煮運鍋,大如水盆,渾身金黃作色,籠罩一層潔白光暈,貴不可言。
鍋邊厚實,有大拇指頭的厚度,鍋外是八條雕龍,龍尾齊聚鍋底,相互纏繞,又延伸下去,形成八爪的支架。鍋口大張,裡面的正是方源的氣運,卻是一片灰敗之色。
雖然煮運鍋只是七轉,層次有點低,不能夠將方源的全部氣運都容納到一口鍋中來。但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方源的磅礴運勢幾乎都消耗在了宿命大陣之中,戰後他的運勢十分低迷。這是天道、氣潮之外的第三大隱憂。
命是定數,運是變數。
運勢不佳,代表著他有著不好的變化趨勢。
不過如今方源實力雄厚,有著亞仙尊級的戰力,就算變化趨勢再怎麼糟糕,他也有著抵抗能力。
這方面本體的問題是不大的,叫他擔憂的是分身的運勢。
煮運鍋外,是各大分身的運勢。
宙道分身的氣運,仍舊是一片光陰長河,但是河水卻再不潺潺流淌,水流混亂,並且流淌的前方突兀斷裂,令人揪心。
戰部渡的氣運,之前是一隻雄鷹,展翅高飛,如今雄鷹落水,周圍全是水流般的運勢,正在為難他。
李小白的氣運,彷彿鮮花綻放。花瓣紅艷,燃燒著一層赤火。在赤火中,花瓣正在嬌艷盛開。看似上佳,實則隱憂重大。稍不留意就是玩火自焚,身死道消。
吳帥的氣運,乃是巨龍盤踞,龍爪中有三隻各扣著一枚龍珠。一隻龍珠中有著龍宮縮影,一隻龍珠里藏著密密麻麻的螞蟻,第三隻龍珠里則是帝藏生的身影。吳帥的龍運最為強勢,但周圍卻有刀兵之氣,從四面八方向他逼來。
方源主運欠佳,分身的運勢也自然不妙。
分身的情況,方源早已察覺,之前不是沒有動手嘗試,皆是失敗。
天道道痕束縛著他,每當他運用殺招,便會橫插一手,令方源催動殺招失敗。即便偶爾成功,威能也大大降低。
「但這一次,應當不會了。」方源眼中精芒一閃即逝。
方源一心兩用,一邊調動千願樹周圍的大陣,一邊催動煮運鍋。
千願樹不斷搖曳枝幹,大陣迸射出璀璨的虹光,盡數投入到煮運鍋中去。
煮運鍋開始改變各個分身的氣運。
周圍天地忽然狂風大作,響起晴天霹靂。一道道天道道痕,浮現而出。有的籠罩四野,有的則浮現在方源的身軀之上。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人之道,損不足而補有餘!
在人道仙陣的輔助下,方源硬是將各大分身的氣運都做了一定程度上的改善。
宙道分身的氣運之河,變得穩定下來,不在混亂。
戰部渡的氣運之鷹,在水中開始褪下毛羽,好像要轉變成魚,有了適應之像。
李小白的氣運之花,花瓣在火焰的灼燒下,顯現出琉璃之色,不再有玩火自焚的危險了。
而吳帥的氣運之龍,仍舊盤踞著,氣運本體不見變化。而周圍的刀兵之氣,卻是消弭了很多,彷彿濃霧化為了薄霧。這意味著他仍舊會要動手,但這一次的刀兵之爭的規模卻遠比之前要小很多。
「分身的問題算是解決了。真正的麻煩仍舊是天道道痕。」方源如今是越發的感受到了紅蓮的用意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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