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信眾
**上半身的李火旺,表情異常痛苦地喘著粗氣。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裂開又合攏,但是卻毫無辦法。
因為疼痛而流出來的汗水順著滑入了血肉裂隙,讓李火旺的身子甚至疼得抽搐起來。
他過去忍受過比這還要重的劇痛,可是那種感覺到都是一瞬間的事情,可這種感覺到是一直存在的,而且還會愈演愈烈。
一旁的白靈淼企圖想幫忙,然而無論是起乩還是跳大神,無論請來什麼東西,對李火旺沒有如此作用。
李火旺知道沒用的,只因為這種折磨是來自司命巴虺,這些阿貓阿狗在他眼裡根本什麼都頂不住。
隨著登階的不斷增加,剛開始是身體敏銳增加,癒合能力提高。
可是很顯然,巴虺已經不僅僅只是等著自己自殘了,他要親自上手摺磨自己。
傳聞登階到一定程度後,將會成為巴虺的心蟠,自己似乎快了。
從現在的情況推斷,恐怕當真正成為了巴虺的心蟠,渾身的疼痛將會一刻不會停止,被痛楚包裹全身。
「怎麼?你想跟季災搶心蟠?你還不死心?」李火旺向著此刻自己的身上的劇痛問道。
疼痛作為一種感覺自然是沒有回應的,李火旺坐在那裡自說自話的,他的意識都被連續的劇痛折磨得有些混亂了。
好在這種感覺並沒有維持多久,兩炷香後,李火旺身上裂開的傷口迅速合攏。
「我……我歇一會。」被劇痛折磨得精疲力盡的李火旺身體向後一躺,頓時昏睡了過去,他實在太累了。
白靈淼靠了過來,看著此刻的李火旺,心中頓時泛起心疼,她端來一盆溫水,把巾帕放了進去拿出來,再用力擰乾之後,開始給李火旺擦拭著身體。
就這麼一會工夫,李火旺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隨著白靈淼的擦拭,嘩嘩往下掉。
李歲的觸手從後面伸過來,用吸盤吸起所有血痂緩緩抽了回去,沒過一會,白靈淼就聽到了身後的咔嚓咔嚓聲。
跟李火旺洗了腳之後,白靈淼把李火旺蓋好被子,轉身就準備出去了。
「歲歲,你爹今天很累,你陪著爹睡,好好照顧他,別讓其他人打擾到他。」
「好。」亭亭玉立的李歲走到床邊張開櫻桃小嘴,蠕動的觸手從中鑽出,飛快地鑽入了李火旺的被子。
當看著李歲如同疊衣服般,把自己的人身疊在床頭,白靈淼轉身走出了房間。
「李火旺這下有得受了,如果這種麻煩不去除掉,恐怕這種劇痛要跟著他一輩子。」
聽到腦海中二神的話,白靈淼默不作聲繼續往前走。
很快她走進了一處有些擁擠的小巷子,這巷子的木門上都或掛或畫蓮花,屋檐下也掛著不少的法幡,這裡是白蓮教的地方。
白蓮之下眾生平等,能留在這裡的沒有什麼窮人福人,只有虔誠的白蓮信眾。
通過一些沒關的門縫,甚至可以看到一群人正在沉默趴在地上跪拜著。
但凡從白靈淼對面走來的人,紛紛低頭恭恭敬敬地在旁邊站好。
很快她來到了一處掛滿蠟燭的殿內,在殿內的正中央,端放著一個泛著白光的並蒂蓮,把整個屋子照得如同白晝。
白靈淼來到蒲團面前,雙膝跪下,雙手合攏對著那白蓮默默禱告起來。「大慈大悲的無生老母啊,弟子祈求您能讓李師兄早日脫離苦海。」
白蓮的光開始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似乎有什麼東西發生了又似乎什麼也沒有變化。
默默的祈禱了很久之後,白靈淼看著白蓮睜開了眼睛,「弟子自願拋棄一切一輩子服侍供奉您。望無生老母慈悲攝受我等。」
「弟子願意為您誦經萬遍,至誠恭敬,禮拜稱念。」
「可是,您曾經答應過弟子,假若你在這件事情上算計弟子,那我會讓您後悔的。」
軟軟糯糯地說完這話,白靈淼再次向著那並蒂蓮三拜九叩。
白蓮忽然光芒大漲,一道光射入了白靈淼的眉心,很快她感受到了某種慈悲情感,她的內心頓時沒有了別的情緒。
白茫茫中,白靈淼似乎看到了什麼,那是李火旺,非常抽象扭曲的李火旺。
很快一團血色涌在了他的左側,而他的右側是從手掌中鑽出另外一個李火旺,這個李火旺非常的古怪,他沒有背面,正反都是正面。
這雙面李火旺跟血色,拉著中間的李火旺開始發力,隨著越拉力道越大,最終李火旺被兩邊給扯成了兩邊。
隨著白靈淼的如夢初醒,她馬上理解了無生老母向自己表達的意思。
這似乎是預言又或者是某種啟示,李火旺不能再使用襖景教的法術了,尤其是不能再登階,如果再繼續下去,恐怕他真的要變成兩半了!
「多謝大善大慈無生老母指點,弟子謝過了。」白靈淼說著再次虔誠地跪拜幾下後,站起來就向著李火旺的卧室走去。
不過就在她剛走出巷子的時候,瞧見一臉憔悴的呂秀才向著這邊走來。
「師娘。」他向著白靈淼垂下了頭。
瞧見他那斷掉兩根手指頭的左手,白靈淼開口囑咐了一句,大千錄別再用之後,匆匆離開了。
目送完白靈淼離開,呂秀才走進巷子里的一處平房,恭恭敬敬地拿起三柱香,對著牆上的白蓮鞠躬之後,插在香爐裡面,緊接著他匍伏在畫前一動不動。
「弟子呂秀才想好了。終身不娶不生,不再沾半點葷腥,不碰金銀,願憑肉身替無生老母受三災三劫。」
他說完,牆角走出來一中年大媽,她就是曾經找到白靈淼的連知北。
她剝下了呂秀才的衣服,露出他那傷痕纍纍的背部。
就在那蓮花畫像前,開始掏出紋身針在他背上紋了起來。
感覺顏色有點淡了,連知北就用紋身針在壁畫的白蓮中蹭了蹭,接著給呂秀才紋。
一針針扎在背上,呂秀才疼的蓮都白了,但是他卻不敢動彈分毫,死死地把嘴巴咬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