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火旺是街道辦事處重點幫扶走訪對象，一般情況下是不讓出小區的。 但是精神病去精神病院複診，這個理由非常的合理，沒理由拒絕，畢竟要是不讓複診，這小子又發病可就麻煩大了。 「你早說去複診啊，來填個表吧，姑娘，你是他陪護啊？你是他什麼人啊？」 等李火旺在齊大媽的監督下填好一些表格後，一輛順風車已經在小區門口停好了。 沒等李火旺兩人坐進去，齊大媽先一步把腦袋鑽進了副駕駛，對著司機囑咐到：「小王！油加滿了嗎？記住了，只在康寧醫院下，中途千萬別停車啊，全程保持電話暢通！」 「我還需要去水果攤一趟，買點東西。」李火旺在旁邊插了一嘴。 「你不是複診嗎？去精神病院買什麼水果？！」齊大媽眼中滿是提防，彷彿生怕李火旺會趁機跑了一樣。 「我在那裡認識了不少朋友，複診的時候順帶著探望我朋友不行嗎？」 「精神病院里認識的朋友？也是精神病吧？」 因為這件事情又是一陣折騰，最終由楊娜去小區超市買好為結束。 雖然這順風車司機跟之前警察長相差不多，但是李火旺半點都沒有多想，不管是監視還是保護，都無所謂了，反正他也不想在路上幺蛾子。 當李火旺跟楊娜坐上去，這輛順風車開始轉頭開進入車道，隨著汽車的速度提了上去，他把腦袋靠在窗戶上，無神的目光看著外面的景色，眉頭緊皺地想著之前經歷的種種。 「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他們對自己到底想幹什麼？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們窺竊的？」 這些問題找別人問是沒有答案的，甚至報警都不行，再說，他們也不信任自己，現在自己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康寧醫院裡的錢福了。 既然他們能修改監控內容，那麼很大的可能，之前給自己菜裡面放針同樣也是他們做的。 「可是……可是為什麼？如果他們想殺了我的話，直接往我菜裡面放毒就行了，可為什麼偏偏要放針呢？」 「放針除了讓我疼一下外，沒有任何作用，等等，莫非他們真的是如錢福所說的一樣，挑撥離間我跟錢福？讓我懷疑他最後遠離他？」 聯想到這裡，李火旺就越發堅定，跟錢福再次見面的決心了。 感覺到李火旺的情緒，楊娜的手伸過來跟著他十指相扣，緊緊地握著，無聲地安慰著。 李火旺轉過身來，對著她露出一個安慰的笑臉，「沒事的，我就是回醫院問問事情而已，問完就回來。」 「嗯，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別一個人抗哦，有我呢。」 「嗯。」李火旺閉上眼睛，輕輕地摟著她，如同那晚的天台。 汽車在馬路上快速地開著，時間一點點地過去，隨著距離康寧醫院越來越近，李火旺的心也逐漸變得心浮氣躁。 良久過後，終於汽車停了，李火旺帶著楊娜向著那白牆綠窗的康寧醫院走了過去。 迎接李火旺依然是他的主治醫生吳成，跟之前的病人待遇相比，現在李火旺的待遇明顯好了很多。 在吳成的辦公室內，他端著一次性的杯子跟著對方輕鬆地交談著。 「我聽說你被綁架了？」吳成端著自己的茶杯問道。 「這不是我發病，真的有人要綁我。」李火旺向著吳成解釋道。 「這是自然，你別擔心，我沒說你發病，既然你留下了兩根手指，那肯定是有真人的，警察那邊怎麼說啊？」 「讓我等，還給我裝了個東西，我現在小區想出去都沒那麼簡單了。」李火旺抬了抬自己的左腳。 「呵呵，別擔心，監控這麼多，總會找到的，話說你這次回來是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是想複查一下，看看我現在的情況有沒有變化。」李火旺自然沒有如實說是去找錢福的。 「呵呵，你能意識到這一點，那證明你的病八成沒有事，反正來都來了，那做幾組測試吧。」 當拿到平板，看著平板上的那些測試題，李火旺心不由得緊張起來，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心中也有一絲自我懷疑的，之前經歷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瘋了。 經歷了太多，李火旺有時候對自己的感覺實在有些信不過。 測試題一道接著一道過去，李火旺開始全神貫注起來。 等全部測試都做了一遍，再然後耐心地跟醫生交流一番後，瞧見吳成輕鬆的表情，李火旺長呼一口氣，果然沒錯，自己沒瘋，那些都是真的，不是因為自己病情而產生的幻覺。 「你別太緊張，放心好了，你要是真有問題，我們也不會讓你出院的，回到家後，放鬆心態，按時吃藥。」 聽到吳成說這話，李火旺就知道自己的複診結束了，按照流程的話，自己該走人回家了，不過他還有事情要做。 李火旺站起來向著住院部方向看去，表情帶著一些猶豫地問道：「對了，醫生，我能探視其他人嗎？我在這精神病院也住了不少時間，其間也認識了一些朋友。」 「哦，行啊，你去吧，反正醫院你也熟，我就不帶路了，其他人都還在呢。」 當來到了探視間，李火旺有種奇妙的感覺，過去自己都是從裡面的門出來，從外面的門進來，還真是第一次。 李火旺不能直接找錢福，那樣有點太刻意了，他把自己在精神病院內比較熟的人都探視了一遍，在小區門口買的幾袋水果就是給他們準備的。 其他人還好，但是跟得了抑鬱症的趙婷剛出來，李火旺當即就感覺到身後射來的幽怨的目光。 李火旺伸手輕輕在她身上拍了拍，「我跟她沒什麼，等回去我再解釋，還差最後一個朋友了。」 李火旺深吸一口氣，焦急地等待著錢福的到來，可左等右等都不來，最後卻得到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錢福發病了，在抑制室收監，下次再探視吧。」 聽到這話，李火旺心中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在他心中浮現。 「怎麼回事？難不成我來得太晚了？那些人對他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