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那少女喊出這話，不只是李火旺這個圈子的人帶著凳子往後挪了幾步，就連其實圈子的精神病患者也紛紛遠離。 屋內本來還算正常的氣氛逐漸變得有些緊張起來，病人的議論聲開始變成騷亂聲。 就在李火旺感覺情況可能會失控的時候，吳成站了出來，「諸位患者，不必慌張，這位李火旺同學確實之前因為自己的病情無意間犯了不少錯誤，可是現在！」 他頓了一下後，走到李火旺身邊，如同好兄弟般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搖了搖。 「可是現在他的病情已經得到了有效控制！要不了多久，他估計就能出院了！」 「你們不少人也看過當時的新聞！瞧瞧，瘋成那樣的人都能治好，你們這些人害怕什麼？病的再重能有當初的他重？」 「所以說，各位！要向前看！只要在醫院裡，全身心地配合醫生治療，按時吃藥！你們總有一天也能跟他一樣很快重歸社會的！」 看到在身邊的吳成安撫下，病人們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李火旺不由對這易東來的師弟有點刮目相看了，口才是真不錯啊。 「李火旺同學，作為典範，你要不要講兩句？鼓勵鼓勵大家？」 聽到吳成的話，李火旺連忙搖頭，他可沒給精神病演講的興趣。 在吳成的安撫下，騷亂漸漸回歸平靜，除了時不時從別的凳子圈內有人偷偷向著李火旺打量外，沒有任何變化。 李火旺摸了摸鼻子，自己這算是徹底出名了，怕是自己在白塔監區那生人莫進的立場又要回到自己身邊了。 但是他無所謂，自己只要在這裡安靜待到出院就行了。 「來來來，李同學，第一次到不認識大家，大家以後就是一個小組的了，先做個自我介紹吧。」吳成的話讓李火旺向著其他人看去。 「我叫張水娥，你……你好。」焦慮症的老女人開口說道。 見其他人沒有接上，躁鬱症的寸頭青年馬上開口。「衛士里。」 隨著他們一一介紹，李火旺了解到，那抑鬱症的少女他叫趙婷，精神分裂地叫王望舒。 讓李火旺感到意外的是，那個自閉症居然在吳成的引導下，用手機拼出了自己的名字，張金忠。 「吳醫生，厲害啊，你還能會治自閉症。」 吳成笑著把手機收起來，「這不是治療，只是輔助他表達出自己的意思罷了，像金忠這一類型的孤獨症患者，他的思緒是斷開了的，無法做到線性思考，對他而言，可能前一秒是現在，後一秒就是一小時後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想交流，只要合理的藉助工具，他也能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原來這麼回事。」李火旺瞭然地點了點頭，看向身邊這位自閉症患者，不得不說，這人確實比自己慘，自己還有康復的可能的，而他卻只能一輩子處于思維斷裂的狀態了。 在吳成的帶領下，病人們開始相互鼓勵敞開心扉，甚至還玩點小遊戲消除彼此的生疏，這讓李火旺顯得有些尷尬。 可辦法老，但是還算有效，等結束的時候，其他人對李火旺雖然還有些害怕，但是至少沒有表現出來，也能正常的交談了。 一上午的時間就這樣很快就過去了，到了吃午飯的時候。 介意李火旺如此逐漸平穩的病情，他可以自己去食堂吃東西，而不用讓別人幫他打飯。 他剛站起來，那叫趙婷的抑鬱症少女流著淚表情痛苦地來到李火旺身邊，「對不起，那時候我不該喊出來的，我害的你被所有人認出來了……我這個人做什麼都做錯，我這個人真的很沒用……」 看到她這拿指甲蓋掐進自己肉里的舉動，李火旺頓時知道壞了，這人又開始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開始瘋狂給自己內心疊加負罪感愧疚感了，再壓下去，怕是病情又要加重了。 「妹妹，你很棒，你沒做錯什麼，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就應該把我的身份喊出來，我這人多危險啊，你喊出來，你這是給大家提醒！你這是做好事啊！記住了，你誰都不欠，沒必要自責！」 「是嗎？」趙婷臉上的痛苦稍稍緩和了一些。 「是啊，別亂想千萬別亂想，趕緊去吃飯吧，吃完飯好好午睡一覺，再把葯給吃了，你這藥效看起來有點過了。」 等李火旺廢了一番功夫才把趙婷說走，剛一轉身，就看到吳成站在自己的身後，一臉笑意地看向自己。「不錯，你過去跟抑鬱症打過交道？」 「算是吧，這種病人容易被別人欺負，我有時候看不過眼會幫幫他們。」李火旺跟著其他病人，向著食堂走去。 「欺負？你之前在哪家醫院，連監控都沒有，這麼不正規？」 「不是你想的那種大事，就是吃飯的時候搶你一口肉，偷你一包你家裡送來的零食的這種欺負，這種小事醫生會管嗎？」 「別看精神病，可精神病里也有好人有壞人，有些人就是賤，感覺賺口吃的得了大便宜一樣，他們就看準抑鬱症半天打不出一個屁來，要是狂躁症重度精神分裂之類的，你看他們敢不敢惹。」 吳成點了點頭，掏出本子在上面快速記錄了什麼，「謝了，有些細節，我們當醫生還真沒你們病人了解，你說的情況，我會跟上面反應的。」 「你反應有什麼用，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精神病院也一樣，這種小細節你們管不過來的。」 李火旺跟著他閑聊著，已經來到食堂了，他從旁邊拿起鐵餐盤就準備過去打飯。 當要了一個大蔥炒油豆腐，他就聽到身後傳來吳成的話，「吃完飯，記得待在病房別亂跑，下午要開始開始進行治療。」 「治療？我病都好了，還要治療什麼？」吳成說的這一句話，聽得李火旺滿腦子霧水。 按照易東來的說話，自己只要在這地方待夠時間，就可以出去了，怎麼又來的個治療？病好了還治療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