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旺這話一出，圍著李火旺這些人神態各異起來。 他們確實願意幫記相大人一同對付搶奪這傢伙，可這並不代表，他們願意要摻和到這奪嫡的麻煩事情當中去。 「你！」佛玉爐氣得想吐血，可是她卻偏偏不能動手，監天司內部最忌諱沾惹上朝廷了。 不能說沾了會這麼樣，可只要沾惹上了，那以後在司內就徹底地前途無亮了，這是一件比較麻煩的事情。 對方依然在放狠話，不過當李火旺發現對方真的忌諱這一層關係後，主動權就開始回到了他的手裡。 半個時辰後，對方的圍堵自己散了。 「小子！你別想跑！我會死死盯著你的！新皇登基那天，就是你命喪之時！我們走！」 那女人當即一轉身，異常憤怒地帶著其他人離開了。 就在一旁的洪大也準備要走的時候，李火旺卻直接攔住了他。 「洪兄，良久未見，怎麼能這麼走了，不如我坐東，咱們好好喝上一杯！」 李火旺明白，想要暫時逼退她不難，可是如果想要徹底解決這個麻煩，這還不夠。 一柱香後，陽泉酒家的天字一號房內，看著精緻的菜肴面前一言不發的洪大，李火旺拿起酒杯給自己倒滿。 「來，我敬洪兄三杯。」 當酒杯端到自己面前的時候，李火旺死盯著酒杯里的烈酒不斷默念道：「這是水！這是水！」 三杯酒下肚，笑呵呵的李火旺拿起筷子夾了點蔬菜壓了壓。 「洪兄，別愣住，快吃啊，跟我客氣什麼，當初要不是你引薦，我還真進不了這監天司呢。」 洪大輕嘆一口氣，他也不是傻子，對方平白無故的請自己吃酒，可是這事情，他夾在中間是最難受的。他也想雙方化解矛盾。 「罷了，賣你個面子，我來當這個和事佬，誰讓你我認識呢，你把太虛劍還她，我再替你說上幾句好話，這事情就算過去了。」 「還給她？」李火旺摸了摸一旁凳子上的脊骨劍，當即搖頭。 這麼好用兵器怎麼可能還回去，況且自己也不能容忍諸葛淵的屍身被別人褻瀆。 「勞煩洪兄給那位姑娘帶個話，都是監天司同門，我也不想弄得太難看，劍是不可能還她，不過我可以拿相同等價的東西來換。」 見李火旺居然說這話，洪大都是眉頭皺起，夾菜的筷子也放了下來。 「你怎麼換？這太虛劍可是心蟠所煉！你知道這在內庫值多少嗎？佛玉爐當初都是借用的！」 「你再這樣，別怪我不念舊情了，這事情的前因後果司內可是知道了，你逃到天涯海角你也逃不掉的！」 李火旺再次端起酒杯放在自己跟洪大之間，「心蟠煉製而成的法器？那如果我拿心素換呢？」 「心素？」洪大身體微微往後一揚，頓了幾息過後，神態恢復平靜，喝了一杯酒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一整具心素？活的還是死的？」 聽對方這麼問，李火旺心中頓安，心裡明白這死局終於被自己盤活了。 「呵呵，來，先吃菜，再不吃菜都涼了。」上趕著不是買賣，見洪大鬆口了，李火旺反倒不急了。 在酒桌上推杯換盞，相互試探過後，洪大最終答應回去問問。 畢竟這是李火旺跟佛玉爐的恩怨，他只能算是一個中間人，不能決定什麼。 不過從洪大的態度上看，李火旺覺得問題不大，如果實在不行那就再加一具心素。 聊完了正事，兩人便開始聊起來閑事。 兩人關係也不算特別要好，只能算是一起共過事，但是烈酒的作用下，兩人開始勾肩搭背起來。 「耳玖，你怎麼搭上皇家了？做之前也不找我問問清楚先，我告訴你啊，這條路不好走，真要好走，還輪得到你？」 「伴君如伴虎不說，而且今天他是皇帝，明天他說不定就不是了，承諾得再好也都是空，還不如司內穩當，你這路啊，走窄了。」 李火旺笑了笑不說話，洪大哪裡知道自己是被骰子逼得呢，要不是被逼迫，自己這輩子都不會來上京。 「都買定離手了，洪兄還是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你這段時間怎麼樣？」 「呵，還能怎麼樣，破事一大堆，法教天天起事，煩都煩死了，好在報酬都蠻高的，這幾個月東奔西跑的，要不是你啊，我說不定這會還在外面攆法教的屁股呢。」 「法教現在在大梁擴散得這麼厲害了嗎？那司內還應付得過來吧？」李火旺撇了一眼秋吃飽，有些擔心地問道。 洪大用象牙筷子夾起一根嫩滑雞樅菇放進自己嘴裡，暈乎乎地說道：「湊合吧，畢竟現在四齊監天司已經併入咱們大梁了，人手比過去鬆了一些。」 「四齊監天司怎麼忽然會併入咱們大梁了？」對於這個消息，李火旺感到非常的意外。 「呵呵，耳兄，你還不知道啊？四齊啊，亡國了。」 李火旺的酒一下子就醒了，要知道他可是從四齊那邊過來，雖說那國比較小，可忽然亡國也太突然了。 李火旺想起自己在四齊認識的師太，還有正德寺，忍不住發問道：「怎麼就好端端的忽然亡國了？」 「哪好端端了，都打了這麼長時間戰了，也就大梁安穩點，別的地方狗腦子都快打出來了，只是離得咱們遠，所以沒感覺罷了。」 「那新朝廷為何不要監天司？不是說任何朝廷無論誰掌權，都必須要有監天嗎？」 監天司可是為了應付天災，只要不是腦子壞了，任何掌權者都不可能對監天司下手。 要是天災沒人管，那再堅固的王朝也跟紙糊的差不多。 洪大搖了搖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這我就不知道，我要是連這都知道，我就是司天監了，反正啊，近些年的日子都不好過，都在打仗。」 不知道為什麼，當得知四齊亡國後，新朝廷不設監天司，李火旺莫名的感覺有些不安起來，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好兆頭。 再次看了一眼身旁，不斷重複啃咬著雞肉的秋吃飽，李火旺心中暗道：「這其中有關聯嗎？大齊的一切可千萬別在這邊重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