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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真相大白,雙重人格

所屬書籍: 權寵之仵作醫妃
「許氏」不是許氏,輕薄「許氏」的男人又是世子殿下,站在屋子裡一臉狠厲之色的孟子義忽然有些懵了,就在這時,鄭白石的身影出現在了屋門口,在他身邊,站著燕遲和秦莞,還有孟洲和許氏在內的所有孟府之人。孟洲雙眸通紅的看著孟子義,許氏更是掉著眼淚奔到了孟子義身邊來,「他們把我帶出去了,把我帶出去了……」許氏語氣十分急迫,意在說他們是故意設這個局的。此刻的孟子義哪裡不懂,他眼底滿是紅血絲,面上的戾氣仍然還未消減下去,他讓許氏站在自己身後,要將她護住似的,一雙眸子,卻滿是嫉恨的看向鄭白石和孟洲等人。這邊廂,雲煙抬手將燕離扶了起來,看著這麼多人出現,燕離忙站了起來,雖是強自克制,可是面上仍然一片慘白,待二人走到門口,秦莞忙道,「傷勢如何?」燕離胸膛一挺,「小事小事……不礙什麼的……」話剛說完,已忍不住輕咳了起來。秦莞忙道,「請殿下移步,若是傷勢太重必須現在就得看看。」燕離擺手,「無礙無礙,我還想看看孟少爺是怎麼回事呢。」這是一個局,一個讓孟子義露出本來「面目」的局,因是如此,燕離也想看看孟子義到底是怎麼回事,秦莞見狀,只得無奈點頭。這邊廂,孟洲痛聲道,「子義,怎麼會是你!」孟子義聞言冷笑一瞬,「大伯,不是子義——」孟子義一開口,眾人就覺得不對勁,雖然聲音沒變,可他竟然不口吃了,不僅不口吃,連說話的底氣都足了,且語聲之中儘是惱恨的戾氣。孟洲一呆,「不是子義?」他看著孟子義,雖然孟子義的神色變得和往常大為不同,可這不是孟子義是誰?孟子義聞言又冷笑一下,「大伯,我是子孝。」這話一出,所有孟府之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子孝?孟子孝?!不僅孟府中人,便是鄭白石都知道,孟子孝是孟子義的親大哥,是早在十年前就病逝了的,怎麼會是孟子孝?!「子義,你莫不是糊塗了?!你怎麼會是子孝?!你大哥已經病逝好多年了,你到底怎麼了?」孟洲說著上前一步,孟子義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做為孟家的大家長,他幾乎也將孟子義當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眼下這個局將一切都證明了,孟子義不是那般軟弱無能的孩子,可他怎麼說自己是孟子孝?孟子義冷笑一下,「大伯,子義性子太弱軟了,他護不住自己的母親和妻子,所以我回來了,如果是子義,他今日連撞門而入的力氣都沒有。」孟洲只聽得眉心直跳,孟子孝已經死了十年,再怎麼說他的鬼魂也該轉世為人了,可難道現在他附身在孟子義的身上了?孟洲看著孟子義說不出話來,只轉頭看向鄭白石,「鄭兄,你可聽過這等事?子義一定是被鬼魂附身瘋魔了,鄭兄,若是這般,子義就算犯了事,也不是發自他的本心啊,鄭兄,可否讓我請幾位師傅來做做法事再說?現在的子義根本不清醒。」孟洲不知所以,鄭白石又哪裡見過這等事?這事看來看去,怎麼看怎麼像是鬼魂附身,他尋思半晌無果,只得轉眸去看一旁的秦莞,「九姑娘,這是怎麼回事?是他失心瘋了,還是說……他真的是被什麼邪崇附身了?」秦莞狹眸看著孟子義,搖了搖頭,「都不是。」孟洲和鄭白石一訝,秦莞便道,「他是真的將自己當做他大哥了,這個時候的他就是孟子孝,孟子義睡著了……」秦莞這般說著,鄭白石和孟府眾人都是似懂非懂。秦莞盯著孟子義道,「他大哥當年文武全才,他心中一定十分欽佩他大哥,不僅如此,他大哥當年一定很護著他,因為如此,他心中一直將他大哥當做保護神一般看待,所以後來他大哥去世,他在被人欺負到了絕望之時,便會把自己想成他大哥,因為如此,平日里沒有勇氣做的事情,這個時候反倒是有勇氣去做了。」三夫人聽著此話紅了眼眶,忍不住的低頭拭淚,孟洲道,「弟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可知道啊?」三夫人枯槁的面上一片傷痛之色,「子孝回來了,他不忍心看著弟弟受欺負,他回來了……」孟洲聽著,更覺腦袋裡面一片混沌,這邊廂,鄭白石卻先不管這些,直看著孟子義道,「不管你是孟子義還是孟子孝,我且問你,孟津和孟巍是不是你殺的?」提起這二人的名字,孟子義面色一厲,「是不是大人不會查嗎?」鄭白石眉頭一皺,頓時眯起了眸子,這時的孟子義不僅一改往日怯弱之風,竟然面對著自己還敢狡辯起來,鄭白石眉頭大皺,「你以為府衙沒有證據?!」說著,鄭白石輕喝一聲,「展揚!」一喝落定,只見展揚從旁邊走了出來,他手中拿著一個布袋,道,「諸位剛從孟府離開,我們便入了孟府搜查,搜查之下,在少夫人的房中搜到了泡澡的月季花,這些月季花放了些日子,用的只剩下一捧殘花,而在最下面,還有不少月季花種子。」說著,展揚將布袋遞給鄭白石,接著道,「我們驗屍得知,孟津雖然在湖中被發現,可他溺死之地卻並非是在湖裡,而是在別處溺死之後被拋屍到了湖中,兇手想造成失足跌入湖中的假象,可我們驗屍之後,卻在孟津的肚子里發現了月季花的種子,乃是他被人溺死之時吸入的,這說明,孟津是在有月季花種子的水中被溺死的。」「同時,孟津的肚子上和後腦勺的位置有一道傷痕,證明他溺死的時候,乃是肚子抵在某處,而後腦上,有一隻手按著他入水,如此,他才被溺死。我們查過,少夫人的房中有一隻高度和孟津身上傷痕無二的浴桶,可奇怪的是,少夫人已經多日沒有用過那隻浴桶,不僅少夫人沒用過,三少爺沒有用過,是不是因為那浴桶死過人,所以忌諱?」孟子義聞言冷笑一聲,「就憑這個?為何不是府內其他人用了月季花沐浴?」展揚笑笑,「其他人房中我們也差問過了,還真無人用月季花入浴的,只有少夫人一個,少夫人喜愛種花,其他事上也頗有風雅之意,其他人卻無,孟少爺對此還可狡辯,那我們在三房搜到了一雙沾滿了污泥的襪子你又該如何解釋?」「你殺孟巍之時,先將他打暈,然後帶著他走到了古柳樹下,你當時穿著他的鞋子走過去,將他吊起來之後百年脫下鞋子套在了他的腳上,然後,你從湖中離開,最終,在湖對岸上岸,可你沒注意的是,湖對岸邊上也有淤泥。」「你穿著沾滿了淤泥的襪子回去,將衣服全都褪下想要丟掉,可陰差陽錯的,後來少夫人的侍婢收走想去漿洗,然而最終襪子太臟侍婢只以為拿錯了,將其扔在了洗衣房的角落,那襪子上的淤泥,府中只有湖邊才有,證明你曾經穿著襪子到過湖邊,還踩到了淤泥,並且,在孟巍死的那天晚上,你房中要過一碗薑湯,當時說的是你受了寒氣,可其實,卻是你從寒湖之中游過,害怕生病露出破綻,孟少爺,我說的可對……」孟子義眼底生出幾分波瀾,卻還是道,「一雙襪子,又能證明——」展揚一笑,「那是一雙男子穿的襪子,乃是上好的湖州綢緞,三房之中雖然也有男僕,可能穿的起這樣襪子的人,卻只有孟少爺你一個,孟少爺還說這襪子是別人穿的?而除非有人做了虧心事,否則又怎麼穿著上好的襪子去踩淤泥呢?」孟子義唇角抿成了一道鋒利的線,眼底更是一片冷漠無情,孟洲見他無話可說,痛心疾首道,「子義啊,怎麼會是你啊,你二叔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大哥也是和你自小一起玩到大的,你怎麼能下這樣的手?!便是有什麼,你說出來又有什麼不行的?」孟子義一聽這話,眼底的恨意更濃,三夫人淚意流的更凶,堪堪站不住的樣子,幸而一旁的孟瑤扶了她她才將將站穩了。「說出來就好了?大伯,他們一個是你的二弟,一個是你的侄子,孟府的生意亦盡數在他們掌中,你敢說,你沒有偏心於他們?!」孟子義聲音冷酷的喝問,孟洲一聽,面色也是一白,「我……」孟子義冷笑連連,「何況那兩個畜生所犯的罪行,又怎是說一說便能好的?只有殺了他們才能解我心中之恨,人是我殺的,一個換兩個,又有何虧?」「子義……」許氏輕叫一聲,早已淚流滿面。孟子義轉身看了看許氏,滿是憐惜的道,「你不要怕,沒事。」孟洲痛聲道,「子義!你可知,殺人是要殺頭的!你到底怎麼了?」一聽殺頭二字,許氏面色一變,孟子義卻轉身道,「殺頭便殺頭,若讓那兩個畜生繼續留在世上,比殺了我還難受!」三夫人只流淚不言語,孟洲卻是干著急,這些話當著鄭白石說出來,孟子義又承認了罪行,他肩負兩條人命,殺頭是必定跑不掉的了!「是我,子義都是為了我!」忽然之間,被孟子義擋在身後的許氏站了出來,她一雙淚眼通紅,卻是抓著孟子義的袖口道,「子義都是為了我,他是為我報仇——」「香浣!」孟子義一聲輕喝,卻是叫了許氏的閨名。許氏轉眸看著孟子義,「你要被抓去殺頭了,我還顧忌那些做什麼?所有事情我都知道,我也是幫凶,我若不說出來,難道眼睜睜看著你被殺頭嗎?」說著,許氏便轉身看著孟洲,「大伯,你眼中的好弟弟,根本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若非他強暴了我,子義又怎麼會殺了他!」「什麼?!」孟洲大驚失色,一旁的孟瑤幾人更是神色大變。三夫人哀呼一聲痛苦在地,鄭白石几人也愣了住,他早就因燕遲所言猜到了孟津或許對許氏有不軌之心,卻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已經到了最壞的地步!「去年夏天,子義生了一場重病,當時大夫要百年靈芝入葯,當時母親也病了,三房便只有我一人主事,我知道二房有葯,便去二房求葯,可沒想到遇上了孟津醉酒……不……他還不算喝醉,他沒有喝醉,也沒有認錯人,他說要藥材可以,但是要我委身於他,他說三房無人支撐門庭,若我委身於他,他不僅可以救子義,還能照顧我的後半身,我當時不願,不從,可他竟然讓孟巍關上屋門在屋內就將我……」許氏句句含淚字字泣血,待說完,孟洲站也站不住,「怎會……你怎不告訴我……」「告訴大伯?」許氏凄楚的看著孟洲,「孟津說,三房本就面上無光,若我將此事說出去,我已是不潔之身,而他卻是孟家的二老爺,孰輕孰重,大伯自有論斷,還說……三房母子皆是病弱之軀,我若說出去,二房三房交惡,母親和子義或許還會因此事病情加重一命嗚呼,而我,更是殘花敗柳一個,孟家必定無我容身之地……不管是為了子義還是為了我自己,我又如何敢說?!」「這一次我忍了十足的委屈,本以為我躲在三房便好了,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這不過是噩夢的開始,孟津那個畜生,竟然仗著母親和子義時常卧病在床,竟然……竟然摸清了三房守門婆子輪值的空擋闖到三房來……終於……終於子義還是知道了……當時我只說孟津輕薄於我,並未說他已將我強暴,一番苦勸,子義方才忍了下來,從那時候開始,子義已時不時露出剛才那般發狂的異狀,我見此,更不忍告訴他真相……」「初一那夜,我和子義正要就寢,他……他竟然又來了……他被子義撞見竟然也不慌,因飲多了酒,竟然當著子義的面告訴子義,他已壞了我的身子,當時我浴桶之中還有沐浴之後的浴湯,子義氣的發了狂,當時便將他按在浴桶裡面溺死了,當時我也幫了忙,我在旁扯著他的雙手讓他掙扎不得,很快,他就沒氣了……」許氏如同一朵垂垂欲落的嬌花,面臉淚痕凄楚無比,可說至此處,她眼底也露出幾分快意來,「我們先將他藏在浴房,假裝歇下之後,由子義將他扛著扔去了湖裡。」許氏說完,彷彿鬆了一口氣似的,「他這樣的人,還有什麼理由讓他活在世上?其實我早就想好了,若他再敢來一次三房,我便親手殺了他,只是那一日,剛好子義在我身邊罷了,子義殺他,也都是為了我——」鄭白石面色沉沉,嘆道,「那孟巍呢?」「孟巍也是個畜生!那一日,那一日哪怕他稍稍阻攔孟津一下呢?可是他沒有……案發之後,他一直覺得四叔是兇手,可是他又著急找鑰匙,他遍尋鑰匙不見,竟然……竟然找到了三房來,不僅找到了三房,他還問我,說那天晚上他父親是不是來找我了?如果我敢說假話,就把他父親強暴我的事情告訴其他人,就說是我受不住三房的清苦,勾引了他父親……他不講道理的,畜生都是不講道理的……」說至此,許氏咬牙道,「他說他看了兩日,也不像是四叔害死他父親的,所以懷疑到了我這裡,當時我便覺得不好,一來,他父親的鑰匙當時的確是掉在三房了,二來,他一旦和衙門說了他父親的事,衙門一定會來查我,想到這一點,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連他也殺了最好!繩子是我找的,也是我想的法子怎麼怎麼逃走,子義只是照做而已。」「不是的!」孟子義忽的出口,「是我動的手,兩次都是我動的手,她一個姑娘家,根本已經慌了,我殺了這兩個畜生是為了她也是為了我自己,子義想做不能做的事,我來替他做,這種淫人妻子的畜生,本就該千刀萬剮……」許氏還要再說,孟子義卻拉了拉許氏,嘆著氣道,「不必多言,鄭大人自有論斷。」許氏無語淚流,這邊廂,孟府一家人皆是驚震的無以復加,誰也沒想到,在這兩樁命案之中還有這樣的內情……孟洲半晌才回過神來,轉而看著三夫人,「弟妹,你可知道?」三夫人眼底也閃出惱恨來,「我雖不知內情,可孟津對香浣的眼神卻出賣了他,子義和香浣對他十分戒備,我亦知她時常在三房外打轉,我只以為,我沒想到他竟……」孟津剛死,三夫人便想到了或許和自家的兒子兒媳有關,可這樣的懷疑她是斷然不會告訴別人,不僅如此,還下意識的想為孟子義掩飾。無論是秦莞去孟府還是燕遲帶著人去查問,她都不想讓旁人看出孟子義的異狀來,可萬沒想到,府衙竟然有了懷疑,且還設下了這樣的局等著他們……三夫人閉了閉眸子,她的眼淚早就流幹了,事到如今,她知道孟子義無路可逃。「既然你們都交代了,那孟輝便可以出去了,展揚,將他們兩個帶下去關起來,稍後還要詳細的審問才是。」鄭白石一聲令下,展揚立刻上前拿人。孟子義面色微變,許氏到底也露出幾分害怕來,三夫人喚了一聲「子義」,孟府所有人都眸色悲戚,許氏想要拉住孟子義的手腕,孟子義卻只讓她扯著自己的袖子,秦莞和燕遲在旁看著,眼底不由露出深思。「眼下案子清楚了,孟輝等一下會被放出來。」鄭白石說著,而孟府眾人縱然萬般不願,卻也只能看著孟子義和許氏被帶走,孟洲眼眶微紅道,「鄭兄,這怎麼算呢?子義一定不是故意的,他剛才說自己是子孝,他一定是被什麼邪崇染上了,殺人不是他的本願……」「孟兄,此事我也不知如何論斷,這是此前從未有過的,你們先別急,就算定罪,也還要些程序,你是知道的,待會兒還要審問,若審問完了一切都清楚了,有什麼定罪的進展會告訴你們的……」孟洲連聲苦嘆,「我怎麼也沒想到孟府之內會生出這樣的事,真是……若我二弟真的做下了這等禽獸不如的事,那他有此下場也是活該!我孟家的清譽都被他毀了!」孟洲痛心疾首,鄭白石嘆了口氣道,「先讓下人帶你們去前面堂上歇歇,這事兒你們也得有個時間消化消化,其他的事暫時還和你們無關,順便等孟輝過去吧。」孟洲心內焦灼不已,可一直跟著鄭白石也不算什麼法子,孟洲應聲,又對鄭白石道了謝,這才跟著衙差往前堂去,孟瑤和孟子宸扶著三夫人,臨走之際姐弟二人都多看了秦莞兩眼,秦莞嘆了口氣,她得找幾個機會和孟瑤二人說明白了。孟府眾人一走,鄭白石長長的呼出口氣,「沒想到比咱們設想的還要嚴重,那孟家二老爺看著也是個人模人樣的,竟然如此喪盡天良……」說著,鄭白石又看著秦莞,「九姑娘,你剛才說的意思為何?孟子義變成了孟子孝,這是病還是鬼怪之事?」「若真要說,那便是病吧,孟大人有句話說的是對的,殺人的是孟子義幻想出來的孟子孝,或許孟子義心底會積攢著委屈和憤怒,可真正殺人這個念頭是孟子孝生出來的,也是他實行的,可孟子義並無直接的關係。」鄭白石又有些聽不懂了,「這……他說自己是孟子孝,可他……可他的確還是孟子義那個人啊……」秦莞苦笑一下,孟子義這般情狀便是她也難以解釋清楚。「孟大人可讓衙差看著孟子義,待會兒當他說自己是孟子義的時候,多半可能會忘記剛才發生的事,就好比……就好比一個人的身體之中住了兩個人的靈魂,當一個靈魂出來的時候,另外一個靈魂就被鎖了起來,剛才孟子孝出來了,那孟子義便被鎖了起來。」鄭白石將信將疑,畢竟這事委實太過玄乎,燕遲一直在旁旁觀,此刻也道,「孟子義對許氏頗為親近愛護,可剛才,孟子義卻沒有牽許氏的手,他說自己是孟子孝想來是真的,因為是兄長,所以不便和許氏太過親密。」這一點鄭白石也注意到了,他又想了想,道,「這件事太過詭異了,我還是親自去盯一盯,盡量今天晚上便審出個大概來。」燕遲頷首,「你且去吧,稍後我也同你一起看看。」鄭白石點點頭,又對秦莞道了謝方才轉身離開。鄭白石一走,燕離捂著心口道,「真是聞所未聞,一個人的身體之中還住了另外一個靈魂?要說不是鬼魂附身我都不信……」說著燕離看著秦莞,「九姑娘為何覺得不是鬼魂附身呢?」秦莞搖了搖頭,「我覺得世上沒有鬼魂。」燕離眨了眨眸子,鬼魂之說可是如今這世道的普世觀,怎麼秦莞如此篤定?「你怎麼知道的?人人可都信鬼神吶……」秦莞不知如何解釋,她死過一次,可她並未像大家想像的那般看到什麼六道輪迴看到什麼天堂地獄,甚至連一個鬼差都沒見過,死的時候只有痛,之後便無感,再醒來已經是秦府的九小姐了,她自己試過,哪裡還能相信鬼神?「比起殿下說的鬼神,我更信人心裡的鬼。」這話聽得燕離背脊莫名一涼,他挑挑眉頭,沒再說了。燕遲便道,「此種情況從未見過,你覺該如何量刑?」這案子兩條人命,又是發生在在朝官員府上,最終自然是要交給刑部和大理寺一起複審定罪的,秦莞並非公衙人員,然而燕遲問,卻是信任她對孟子義這怪病的判斷,「第一,此事事出有因,孟津父子所犯之罪也不小,二來,殺人的只是住在孟子義身體之中的一個靈魂罷了,非孟子義本身而為,所以我覺得量刑可以輕一些。」燕遲點點頭,看了一眼天色,只見暮色四合,眼看著天要黑了,燕遲便道,「讓白楓先送你回去,我和鄭大人一起盯一盯這個案子。」秦莞頷首,白楓護送著她和茯苓、白櫻一起朝外走,這邊廂,燕離也吩咐了身邊人送雲煙回去,卻是要和燕遲一道去看孟子義怎麼變成孟子孝的。…………回侯府的路上便已是寒風大作,等秦莞到了侯府,天上便落起雪來。秦莞先去正院和胡氏打了招呼,然後便回了松風院。茯苓還心有餘悸似的,「小姐,孟家少爺的怪病真是太詭譎了。」秦莞對此也無法細緻解釋,只是從前在藥王谷學醫的時候曾在幾本古籍之上看到過類似的病例,許多人將此症當做鬼魂附身,可藥王谷的一位過世的長老卻提出並非鬼神,而是人因心障作怪,將自己想像成了另外一個人。比起鬼神附身,秦莞覺得這個說法要可靠的多。「你心中可有十分敬仰之人?」茯苓眨了眨眼,「奴婢自然是敬仰小姐……」秦莞失笑,「如何敬仰的?」茯苓想了想,「奴婢以前性子太跳脫,可後來小姐『死而復生』之後,性子變了,便影響的奴婢性子也變了,奴婢遇到難事不知該如何做的時候,就想,假如是小姐,小姐會如何……」「然後,你就回照著你想像之中的我的法子去做?」茯苓點頭,「對,就是這樣……」秦莞微笑,「你這樣是正常的,可如果你這般想法再嚴重一些,你就會想,假如你是我,你會如何,你這樣想的次數多了,再再嚴重一些,你心底便會有一個我出現,這個我,是厲害的強大的,再遇事只需要把我放出來,就可以幫你解決難事。」茯苓想著想著,忽然就明白了秦莞的意思,她莫名有幾分毛骨悚然的,「奴婢知道了,知道孟少爺的病如何來的了。」秦莞頷首,「我也不確定,可大概是這個意思。」茯苓一嘆,「孟少爺也是可憐,那孟家二老爺真是死有餘辜!竟然起伏三房勢弱,去強佔自己的侄媳婦……太可恨了……」秦莞眸光微冷,孟津的確死有餘辜,只希望孟子義和許氏能有個好結果。窗外狂風呼嘯而過,雪粒子變作了紛紛揚揚的雪片兒飄然落下,明日里,臨安城定然又要銀裝素裹一片……第二日早上用完了早膳,秦莞再度入宮給太后請脈。不見了兩日的秦鄴出現,要送她往宮門處去。秦莞便道,「四哥若是忙,便不必送我——」秦鄴笑意爽朗,「我也送不到你幾日了。」秦莞挑眉,「四哥要去辦差了?」秦鄴點頭,「要去巡防營辦差了,到時候便只有沐休才能回來了。」秦莞聞言倒是笑意一盛,「恭喜四哥,得嘗所願。」秦鄴看著秦莞,「托你的福。」說著,便請秦莞上馬車,秦莞不覺有他,很快馬車便走動了起來。雪下了一夜,整座臨安城一片素白之色,城中主道之上積雪層疊,馬車也走的格外慢,馬車之外,秦鄴帶著四個侍衛御馬緩行,此事雪勢減小,細細的雪粒子如鹽似的飄飄洒洒,秦莞看了一眼雪中背脊挺直的秦琰,倒真是為他高興。年宴之上秦鄴便說想去巡防營,如今心想事成,自是極好。走了小半個時辰,馬車才在宮門停下,秦莞帶著茯苓,二人同撐著一把傘往宮中去,剛過了正陽門,便看到前面有一行人走得極慢。因為慢,秦莞距離她們越來越近,而很快,那被簇擁在當中的人看到了秦莞。「好呀,我還以為是誰呢,卻原來是小醫仙!」馮沉碧仍然著一身白裳,雪白的斗篷襯出她巴掌大的小臉。看到秦莞,馮沉碧眼底帶著幾分憎惡,馮璋被睿親王世子殿下打了,至今都還沒下的了床,而她身為女子,即便對睿親王世子有恨也不敢表露出來,可對秦莞,她卻無需顧忌太多,當日,一切可都是因為秦莞而起的。「馮姑娘——」秦莞微微頷首,有禮有度。馮沉碧眯了眯眸子,那日宴會之上的嬌柔憐弱不見,一雙眸子會放冷箭一般的,「你以為自己能為太后娘娘看病就了不得了嗎?我哥哥的仇,我一定會找你算的!」秦莞揚唇,「這還要多謝馮姑娘,若非當日馮姑娘在除夕夜幫我說話,我又怎會有如今的盛名?馮姑娘現在一定很為我開心吧?」馮沉碧雙眸一瞪,她當日本是想陷害秦莞,太后的病難治眾所周知,她不信秦莞一個小姑娘有法子,而如果太后因為秦莞而病情惡化或者撒手人寰了,那秦莞定然會獲罪,可她萬萬沒想到,秦莞不但救了太后,還成了京城中人人稱道的小醫仙!她開心嗎?!她如今不知多後悔當日的事!「你別得意的太久——你那小醫仙的名頭,不過是眾人看在皇上和太后獎賞你的份上,能真的讓太后娘娘病情痊癒才是你的本事!」「借馮姑娘的吉言,太后娘娘已大好了。」馮沉碧也有所耳聞,然而見秦莞這般不卑不亢的說出來,她只覺一口氣憋在喉頭怎麼也咽不下去,又狠狠瞪了秦莞一瞬,馮沉碧一甩雲袖喝道,「走,和這樣的人說話,真是自降身份——」馮沉碧心中有氣,步子走的極快,如此一來,硬是將身邊的宮人都甩在了身後,然而她不過快走了兩三步便「哧溜」的一聲,腳下猛地一滑,硬是結結實實的面朝下摔了一個狗吃屎,侍奴們面色大變,紛紛上前去扶!茯苓低低的噗嗤一聲,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秦莞唇角不著痕迹的彎了彎,施施然從馮沉碧身邊走了過去。「雪大路滑,馮姑娘還是要低頭看看腳下,我先走一步了。」秦莞說著,人已路過狼狽的馮沉碧身邊走到了前面去,馮沉碧咬著牙便想喝罵,「你——」一個字出口,到底忌憚在宮中沒有罵出來。聽著後面侍奴們慌忙的請罪聲,茯苓有些擔憂,「小姐,如此會不會讓她以後故意針對咱們?」秦莞唇角笑意趨冷,「上次咱們什麼也沒做,她可也沒有放過咱們。」茯苓想到上次便覺心有餘悸,一時也沒了顧忌,「沒錯!小姐以前就說過,有些人並不會因為你講道理就和你講道理,反而你凶一些,她還會怕你。」秦莞笑著點點頭,「是,正是這個道理。」因秦莞入宮了多次,又帶著腰牌,宮裡人見腰牌便知她身份,所以這幾次壽康宮已沒有安排人來接,因著大雪,宮道之上也是積雪鋪地,秦莞便走了慢了些,兩柱香的功夫後,方才到了壽康宮之前。壽康宮外,早有小奴婢等著,見秦莞到了,便低聲道,「九姑娘,成王殿下在裡面呢。」秦莞一聽,忙問,「何時來的?」小奴婢便道,「來了半盞差的功夫。」秦莞皺眉,今日她是來的十分準時的,可燕麒剛好這個點兒過來,委實也太不巧了,秦莞便道,「那我現在外面看看雪,等成王殿下和太后娘娘說的差不多了我再進去。」小奴婢不知內情,只覺秦莞是想留時間給祖孫倆說話,便應了。秦莞便入了壽康宮正殿的中庭,這小奴婢又道,「旁邊園子里開了幾株紅梅,姑娘可要去看看?」整個壽康宮奉秦莞為上賓,這小奴婢對秦莞也十分恭敬。秦莞聞言欣然前往,順著廊道走了片刻,果然,看到紅梅傲雪的佳景,她心中喜歡,便走的近了些,那小奴婢反倒是站在遠處候著。茯苓便道,「小姐,成王殿下便是適才馮姑娘的表哥吧?」秦莞頷首,茯苓面生幾分忌諱,「那是該避一避。」秦莞倒是沒想這許多,只是上次成王在義莊見過她,因此她下意識的想要迴避一二,既然暫時不進去,茯苓便又想到了孟府的案子,「也不知今日孟府的案子如何了,孟少爺和少夫人的罪可能定的下來?」秦莞搖頭,「孟府的案子要經刑部和大理寺複審,等罪名定下,至少也是一月之後的事情了,沒有這麼快的。」微微一頓,秦莞又道,「且這件案子十分複雜,想來量刑定罪的過程也不簡單。」「一個小姑娘,竟然也敢妄斷命案刑獄?!」秦莞話音剛落,一道邪肆狂妄的聲音忽的響起,秦莞眉心一跳,當即轉身,卻只見燕麒似笑非笑的站在廊下。------題外話------萬更到!求月票求月票哦!拜謝投月票的小可愛們!這章真相就出來啦~然後兇手是孟子義哦~明天給之前有獎問答答對的小可愛發獎勵!然後重磅推薦步步的舊文《暴君如此多嬌》,雙重人格的梗在這個裡面重中之重!喜歡女強懸疑的可以去看看步步的這本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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