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觀景台 夜 外 言罷，錢昭一腳踢翻梧帝:磕頭!對著阿明的英靈，對著天道兄弟，對著 三千因你而枉死的大梧將士懺悔! 孫朗一咬牙，拿出弩弓欲射錢昭，元祿和梧帝同時道:別! 元祿撞歪了孫朗，弩箭射飛。 梧帝:錢昭說得沒錯，朕有錯，不，朕有罪。 他膝行到懸崖邊，鄭重磕頭，行了三個大禮:我罪在輕敵冒進，禍及國家; 罪在親信媚臣，不聽忠諫;罪在貪生怕死，陷吾妹、陷六道堂各忠心義士進退 兩難! 他以手沾血，在石上寫了一個「祭」字:嗚呼!英靈恪勤，鐘鼎長銘，吾 心有愧，涕痛難當!偉伐如存，壯懷憫傷，爾靈有知,庶其欣享! 他語聲沉痛真摯，眾六道堂包括錢昭，都是眼睛一酸。 見錢昭拭淚，元祿突然大喜叫道:十三哥! 錢昭以為於十三回來了，下意識地轉頭看去，元祿卻趁機衝出，與錢昭交 手。 錢昭單手便將他的攻勢壓下:自不量力!你的那幾招還是我教的。 見孫朗也加入戰團，錢昭一把將梧帝重新拉過來，橫劍於他脖上:退後! 要不然我只割斷他半截喉管，讓他至少拖半個時辰才死! 眾六道堂人只得退後。 元祿急道:錢大哥，你想為柴大哥報仇，我們明白。可你這樣，不是把顧 頭兒和我們給賣了嗎?顧頭兒把聖上交給你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你對起他 對你的託付嗎?對得起我們嗎?! 錢昭一震，但馬上道:算我欠大夥的。各位，等過上個三五十年，老哥哥 一定在奈何橋上，以水酒一杯相迎，到時候，再好好地跟各位賠不是! 他對梧帝:別以為掉了幾滴眼淚，就能騙我饒過你。臨死之前，還有什麼 遺言? 不料梧帝的眼神卻有一種另類的平靜:沒有遺言。 錢昭一愕。 梧帝黯然:我剛才那些話，都是真心的。以前我還可以騙自己，說古來帝 王，都有虎落平陽之時，但只要學勾踐卧薪嘗膽，我也必能東山在起。但剛才 你說得更對，我對大梧犯下了太多罪孽，我不配。(閉眼)今日，能重踏昔日 大梧的國土，我已然無憾了。 他用顫抖的手解開披風，丟開，伸長了脖子:就是麻煩你，動手的時候快 一點。 錢昭的手也微顫了一下，但他仍然堅決地把劍舉了起來。 元祿撕心裂肺:錢大哥!! 就在錢昭揮劍的那一剎那，一粒暗器凌空飛來，將他的劍鋒擊偏。 元祿:十三哥! 2、 觀景台遠處 夜 外 於十三身披披風，喘著氣出現在不遠處。他一個起落，就已經來到了眾人 面前。 3、 觀景台 夜 外 錢昭:十三，你攔不了我的。 於十三:我知道。(突然橫劍於自己頸上)你要殺他，我攔不住。但我要 是想要自己的性命，你攔不攔? 他微一用力，血液已經汨汨流出。 梧帝大聲道:住手!於十三，你放下劍!是我該死，和你們無關! 錢昭也大為震動:於十三你瘋了，這不關你的事! 於十三一步步逼近錢昭:不關我的事?你殺了他之後，肯定會自裁。可我 們怎麼辦?哨點和合縣的人就在後面，最多一柱香就能趕到。你以為百官難道 會放任一國之君死得不明不白?你的仇倒是報了，那我們呢?這裡所有人的三 族九眷，全都要被你牽連!與其到時候再受折磨，不如現在就跟你們一起死算 了! 錢昭:十三! 於十三:別那麼叫我，當我們和你一起出生死，你卻選擇一直瞞著我們的 時候，你就不配當我的兄弟! 錢昭如萬箭穿心，面如死灰，手裡拿的劍也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 元祿向眾人一使眼色，眾六道堂齊刷刷橫劍於頸，齊步向錢昭走去。 元祿:錢大哥，我從一數到十，要麼你先殺了他，要麼，你就先看我們去 死!一! 於十三:二! 孫朗:三! 眼見一眾兄弟步步逼近，錢昭痛苦不堪:別數了!你們別過來! 趁著他分心的那一瞬那，於十三一劍揮出，震歪了錢昭手中之劍。不料那 力使得過大，帶歪了錢昭，崖邊的錢昭和梧帝竟雙雙滑了下去! 4、 懸崖 夜 外 於十三不顧生死，整個身體撲出懸崖，一隻手拉住了錢昭，一隻手拉住了 梧帝。元祿抓住了他的左腳，孫朗抓住了他的右腳。 於十三使盡全身力氣，用力一揚，梧帝被他整個人甩上了山崖，其他六道 堂忙險險抓住了梧帝的腳踝。 於十三表情痛苦——他之前在東湖草堂受傷的，正是拉住錢昭的那隻手! 眼見他與錢昭的手一點點滑開，於十三大叫:抓緊! 眾人:錢大哥，抓住啊! 梧帝驚魂未定，不顧自己也懸在半空，拚命盪過去抓錢昭:抓住我的手! 快! 於十三臂上的血一點點漫開，滴在了錢昭臉上，於十三的臉也因為痛苦而 格外猙獰。 錢昭卻只看著梧帝的手:為什麼? 梧帝:因為柴明臨終前最後一句，就是托我好好照顧他的大哥!我對不起 他，不能再對不起你了!聽朕的話!快!抓住! 這期間，梧帝和於十三相握的手已經滑落了半截，他最後看了一眼努力過 來想夠他的梧帝:不必了，我不稀罕你救。楊演，從此前生後世，兩不相欠。 眾人察覺到了什麼，齊聲:錢大哥! 錢昭! 於十三:老錢你別犯傻! 錢昭一笑:替我跟老顧說一聲對不起，來世，還是兄弟。 言畢，他果斷地一放手，整個人便墜落山崖，消失在夜霧中。 眾人驚呼:錢大哥! 錢昭! 老錢! 但四周寂靜，再也沒了聲息。 半晌，眾人眼中含淚，七手八腳拉起了梧帝。 就在這時，一群六道堂人和和縣微服的士兵趕到。 當頭的(o.s.):出什麼事了?!聖上是否平安?! 眾六道堂癱倒地上，半晌沒有說話。 良久，梧帝喘著粗氣:朕躬安。只是，適才，山間，突遇猛獸，錢卿為救 朕，捨身赴義，已經…… 他看了一眼山崖，落下了淚。 當頭的不可置信:錢大哥?! 他撲向懸崖。 於十三和眾人都用複雜的眼光看著梧帝。 鏡頭對準元祿看向懸崖方向臉上的清淚。 (空鏡，明月，霧氣) 5、 山洞 日 外 山洞(李同光少年時與如意避雨的山洞)中，有一座孤墳，上寫「任如意 之墓」。李同光痴痴地跪在墳前。 他的身後，幾個從人在洞口砌著石頭。 親信匆匆而進，向李同光耳語。 李同光一怔:她怎麼知道的? 親信:禮國公主看見屬下換了素衣，就猜到了。她說，以主上您和任尊上 的情份，就算找不到屍骨，也會為她立個衣冠冢。還說，(遲疑)您要是還有 良心，就必需幫她偷偷逃出離宮，拜祭任尊上。 李同光:她知道我為什麼晉為國公了? 親信為難地點了點頭。 李同光深吸了一口氣:讓他們先停手，晚上我找個由頭去見聖上，你們趁 著離宮換防那會兒把她弄出來，等祭拜完，再把洞口封死。 親信:真的要全封? 李同光:師父自來喜靜，我不允許任何人有任何機會來打擾她的安寧。 (古怪一笑)就算顧遠舟想來看她，也不可能了。師父既然願意為我而死，那 最後，她永遠就是我一個人的。(深情凝望墓碑) 親信微顫，但不敢多言。 6、 離宮後門 夜 外 楊盈披著黑色的披風悄悄出了離宮後門。親信在旁邊接應，扶她上了馬車。 7、 安國皇宮正殿 夜 外 李同光在殿中向安帝奏對。 安帝初時還耐心在聽，後面卻漸漸走神，突然，他打斷李同光:你說，鎮 業什麼時候能回來? 李同光一愕，忙道:聖上召回殿下的詔書昨日才傳出去，相信再過上三四 日，殿下便能收到，最多十日，您就可以見到殿下了。 安帝點頭:甚好，甚好。(嘆氣，拍他的肩)同光啊，以前舅舅對你嚴苛 了些，但那也是為你好。以後，你要幫鎮業，不，幫姑父，好好地把江山撐起 來。朕特旨升你為國公，也就是為了這個。 李同光忙道:臣必當鞠躬盡瘁，不負聖上所託! 安帝:好孩子，你與初月的婚事，等鎮業回來，也好好辦了吧。 李同光忙低聲道:臣……(咬牙跪下)臣有罪，任辛雖罪大惡極，臣雖受 聖上之命將其格殺，但任賊仍因先皇后之故，與臣有師徒名份。依禮，臣應為 其服喪三月，否則難逃言官悠悠之口。是以…… 安帝先有些不快皺眉，後來卻嘆了聲道:朕明白，你肯念著舊情，就是個 重義之人。朕如今少的，就是重義之人啊。朕不怪罪你。下去吧。 李同光:謝聖上! 8、 安國皇宮正殿外 夜 外 剛才在殿中服侍的老內侍送李同光離開。 李同光飛快地給了他一件東西。 內侍:這，這怎麼好意思。 李同光腳步不停，嘴唇微動:拿著吧，金子上沒有標記，知道你家裡最近 有事，用錢的地方也多。 內侍感激:這真是，多謝，多謝小侯爺，啊不，公爺。 李同光:不管我升到什麼位置，在我眼裡，你始終都是那個以前我被兩位 殿下欺負時，偷偷給我傷葯的好大伴。 內侍眼睛一酸。 李同光:只是，這些年你眼見著老了……(一頓)聖上也老了。 內侍低聲:自從宮門那晚出事後，聖上確實一直睡不好，念叨二殿下的時 候也多了。只是，聖上好像到現在也沒決定禮國公主未來是做皇后，還是做太 子妃。 李同光不動聲色:不用跟我說這些，我待你好，並不是為了從你這探聽消 息。 內侍:但老奴不能不知趣啊。 李同光正要說什麼，突然眼光一閃——一處月洞門的蔓藤上，掛著九朵白 花，門邊還站著初貴妃的侍女。 李同光停住腳步:麻煩大伴幫我安排一下，難得進宮一次，我也想再去母 親的宮裡看看。 內侍忙道:這有何難? 9、 初貴妃宮殿廊下 夜 外 初貴妃正撫弄著花瓣，李同光在她身邊出現:找我何事? 初貴妃: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 李同光:我現在已經是國公，行動不如以前那麼方便…… 初貴妃:以後你若成了輔政大臣，豈不是更有理由不見我了?(凄涼一笑) 在宮裡不方便，那我在宮外禮佛這麼多天呢，你也不方便?有時間陪著阿月跑 馬，就沒時間來寺里見我一回? 李同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門婚事，還是你親手幫我安排的。 初貴妃手一顫，這才轉頭看著他:你就是想傷我的心，才故意說這些，對 吧? 李同光:很早之前我就告訴過你，我們的合作，就是我和朱邪部合作。如 今，只是這個人從你換成了初月而已。 初貴妃盯著他:你愛初月嗎? 李同光皺眉，看看周邊:你特意叫我過來，就是為了問這些無聊的東西? 初貴妃:對你無聊的東西，對我卻很重要。你若不回答，以後，也休想我 再幫你。 李同光:不愛。她也不愛我，你放心了? 初貴妃:那你愛我嗎? 李同光眼神一閃:有些問題一旦問出來，你就註定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初貴妃眼含淚水: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對你的心思對不對?你只是故意在 裝糊塗，釣著我，利用我，對不對?! 李同光退後一步:一開始，難道不是你想知道先皇后的事，才故意接近我 我的嗎?既然各取所需，又何必說得那麼難聽? 他轉身欲走。 初貴妃:站住! 10、 初貴妃宮殿花園 夜 外 李同光腳步不停，已然走入花園:我從來都不喜歡強人所難，你若恨我， 以後永不相見就是。 初貴妃奔過去，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腰，李同光凝住。 初貴妃低聲:這麼長時間，你有沒有，哪怕只是一小會兒，喜歡過我? 李同光沒有回答，半晌後，一點點掰開了她的手指，繼續前行。 初貴妃悲涼地笑了:很好，很好，你既對我無情，我也對你無義。呵，出 了宮，你好好收她的屍吧! 李同光一怔:誰? 見他回頭，初貴妃的凄厲的笑容里充滿了報復的快感:自然是你不顧性命 也要從火場里救出來的禮國公主了! 李同光大驚，抓住初貴妃:你幹了什麼?! 初貴妃:一個既要搶走我後位，又要搶走你的女人，你說我會對她干什 么? 你以為我常居深宮，外頭就沒有聽我號令的族人了嗎?你真是膽大包天，她都 住進離宮了，你還要派親信深夜接她出去幽會。就是那個你從來不肯讓我去的 山洞，對不對? (閃回) 楊盈披著斗篷出了離宮，上了李同光親信安排的馬車。 馬車駛走，幾個黑衣人從角落裡閃身而出。 李同光驚怒交加，將初貴妃扔開:她要是有個什麼萬一，你一定會悔之莫 及! 他飛奔而去。 初貴妃委頓倒地，淚水一滴滴掉落在地上的殘花上，低聲道:我該後悔的， 是當初為什麼要愛上你? 初貴妃侍女忙上前扶她:娘娘! 初貴妃不斷地落淚:去告訴聖上，就說我知道他要立新後的消息，哭腫了 眼睛，已經三日不思茶飯，剛才又在花園跌倒，你怕我出事，才冒死前去稟報。 初貴妃侍女愕然，半晌方道:是。 初貴妃怔怔地:我最後，總要抓住點東西，對吧? 初貴妃侍女流淚點頭。 11、 一組鏡頭 李同光飛奔出宮，所有人無不觸目。 李同光在宮門外上馬疾馳。 一僻靜處，李同光親信騎馬追上:主上，主上! 李同光見他，大驚，勒馬一把拎過他:你怎麼在這裡?她呢?! 李同光親信愕然，低聲道:屬下將她送出城，親手交給馬場來接的人，就 來宮外接您了啊…… 李同光肝膽俱裂:她出事了，貴妃要殺她。 他鬆開親隨，欲再馳馬。 李同光親信回過神來，攔住:不行，越是這樣，您就越不能去!(壓低聲 音)您特意進宮，不就是為了避嫌嗎?公主如果真出了事，您這時候又在 場…… 李同光:師父臨走前吩咐過我，要我保護她!我不能連這一點點事也不能 為她做到!如果楊盈在師父墳前死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他不管不顧地地疾奔出城。 12、 山洞外草場 夜 外 楊盈和幾名李同光隨從馳馬接近山洞。 風聲烈裂，他們都沒有注意到身後遠遠地還跟著另外一幫黑衣人。 黑衣人學著兀鷲的聲音叫了三聲。 遠處，有兀鷲聲應和。 洞外，李同光隨從正扶楊盈下馬，聽到了兀鷲聲，有些疑惑。 楊盈急切地:怎麼了?快帶路。 李同光隨從忙搖頭，帶楊盈走向山洞。 他們入洞後，另一群黑衣人從山洞邊閃出。 13、 道路夜外 李同光奪命飛奔，不斷揮鞭，馬已經被他勒得口吐白沫。 14、 山洞 夜 外 楊盈在隨從幫助下，走入狹小的山洞，山洞中點著火把，楊盈立刻就看到 了「任如意之墓」的石碑。 淚水頓時從她眼中涌了出來，她奔到墳前，跪下:如意姐! 可就在她流淚之時，幾支飛箭射入，原本在洞口等候的一隨從應聲倒地。 楊盈反應機敏，就地一滾，縮在了墓碑後， 李同光隨從(o.s.):有刺客! 箭聲、劍破空聲、呼喊聲隨即交織在一起，楊盈環抱著自己，在墓碑後只 看到人影不斷地晃動，爾後有鮮血噴洒在她的面前。 李同光隨從(o.s.):是朱邪部的人!有好幾十個(受傷中劍)啊!別管 我!頂住!務必要護住貴人! 楊盈一凜，只見前方山壁上插著唯一一隻照明的火把，她一咬，貓腰不管 不顧地奔上前去，躲過橫飛的箭雨，摘下火把，在地上踩滅。 洞內頓時一片黑暗，楊盈趁著眾人驚呼，又躲回到墓碑後，她的手裡已經 扣住了如意給她的峨眉刺，手上那枚顧遠舟給她的指環也亮出了銀針。 又是一陣慌亂的打鬥聲，漸漸再無聲息。 楊盈緊張到了極點。 朱邪部人粗豪地(o.s.):看看有沒裝死的，把公主找出來，一個都別 放——(突然被打斷，劍刃入肉的聲音，沉重倒下的聲音) 不斷有劍刃破空、慘呼和倒下的聲音傳來，朱邪部人痛呼(O.s.):安國 公有援兵! 楊盈忍不住偷偷探頭望去，只見洞口透入的月光處，隱約有一個清麗的蒙 面女子，正擊殺著朱邪部的黑衣人。 楊盈一聲「如」字橫在口中，幾乎分不清是夢是幻，淚水卻猛然流了一臉。 但那蒙面女子卻明顯不如當初的如意那樣武功高強，勉力對付完幾個黑衣 人，明顯力有不逮。 這時，又有幾個黑衣人跳入山洞，向蒙面女子狠攻，眼前蒙面女子不能支 持，楊盈一咬牙沖了出來，撿起地上屍首邊的劍便欲上前幫忙。 蒙面女子一掌將她擊到山洞角落:別過來! 但就是這一聲，已經讓她分心被划了一劍。 楊盈:如意姐! 眼見眾黑衣人已成合圍，如意險象環生之際，山洞外突然一聲劇響，火光 後，山石崩裂，另一個楊盈熟悉的男子身影出現。 蒙面女子顯然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男子在煙塵中已然迅速揮劍， 擊倒數名朱邪部人。女子回過神來，與他並肩共戰，兩人配合默契，不過幾息， 所有對手便全部服誅。 女子拉下面罩，不可思議地:遠舟? 男子轉身過來，月光照亮了他的半張臉，不是顧遠舟是誰。 顧遠舟:如意。 兩人奔向彼此，緊緊地擁在一起。 顧遠舟在如意耳邊輕聲道說:我說過，你不來，我就算上窮碧落下黃泉， 也要找到你。 如意狠狠地吻上了他，兩人唇齒相交，激烈無比。 楊盈先是張大了嘴，隨即縮在山石後，捧著羞紅的臉看著，一會兒專註無 比，一會兒目光不敢直視。 良久，顧遠舟才喘著氣，推開了如意:不行，阿盈還在。 楊盈衝口而出:沒關係，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看! 如意不禁笑了出來，她與顧遠舟兩人攜手走到楊盈藏身的石頭後，將她拉 了出來。 顧遠舟點燃了火把，楊盈猶自不敢相信，拉著如意的手看了又看:你真的 還活著，李同光為什麼要騙我?!(哭了)你們為什麼這麼晚才來找我，害我 擔心了那麼久!眼睛都差點哭瞎了!對了，皇兄，我皇兄呢，他平安嗎? 顧遠舟:他應該沒事，現在估計多半已經到了合縣了。(分開楊盈和如意) 倒是你如意姐受了很重的傷，別壓著她傷口了。 楊盈一怔，如意卻一笑道:你果然看出來了。這回這幾劍，真傷了元氣， 怕是沒個幾年養不好了。 楊盈:誰傷的你? 15、 (閃回)街道 夜 外 李同光下意識一劍，如意並未閃避，劍正中如意胸前。 李同光震驚萬分，下意識地去抱如意。 如意在他懷中，斷續道:只有我不在了，你才能真正從鷲兒變成李同光。 如意從屋頂掉落。鄧恢撲上，為如意點穴止血。 如意被扶上白馬，血染馬身，為她英勇所震的朱衣衛人及官兵跪了一路。 16、 (閃回)馬上 夜 外 如意險些滑落白馬。 鄧恢翻上馬，從背後環住她，兩人姿態親密。 如意在鄧恢耳邊:可他明明知道你的父親死在朱衣衛手裡，卻還要派你來 當指揮使，他有沒有想過你也會心痛，也會難過?可他不放你走，只想讓你當 他拴著繩的鷹犬，一輩子把你困在他身邊…… 鄧恢眼中波瀾起伏。 如意向鄧恢笑著，探手摸出鄧恢腰間的匕首，遞給鄧恢，指著自己胸口: 你說過要給我一個痛快的。你欠我一回。 鄧恢目光幽深地看著她，沒有動作。 如意引著他手，一點點靠近自己的胸膛。 鄧恢突然動手，一匕首刺進入如意的胸膛，如意斷氣。(此處特寫匕首刺 中如意胸膛的位置)鄧恢維持著抱著她的動作約數秒，然後鬆手，如意的屍體 慢慢滑落白馬。 17、 (閃回)朱衣衛官衙中庭 夜 外 如意的「屍體」正在柴火架上燃燒。 鄧恢潑上一杯酒，看著在柱後暗自傷神的李同光。 他走向李同光。 鏡頭對準廊邊的一間屋子，透過窗子的縫隙，可以看到忙碌的中年男朱衣 衛正為渾身是血如意治傷。銀針拔出後，躺在榻上的如意，胸脯終於開始微微 起伏。 18、 (閃回)安都某僻靜處 夜 外 身著夜行衣的李同光在等候著。 一駕馬車行來，中年男朱衣衛跳下馬車將裝著「如意骨灰」的瓷罐遞給李 同光。 馬車中，鄧恢身邊半躺著虛弱的如意。 鄧恢臉色正常，不再帶有那種虛假的笑:你真的忍心不告訴他你還活著? 如意斷斷續續地:任辛已經死在你們兩個手上了，現在在你面前的，是如 意。 鄧恢一笑:果然不愧是從白雀升上來，真夠無情，真夠狠心。 如意咳嗽:彼此彼此，你刺我的那一刀，也不算淺。 中年男朱衣衛上車，驅馬離開，馬車前行。 鄧恢:令冊庫里收藏的，除了每個朱衣衛的案卷，還有歷代紫衣使以上的 醫案，你猜到我為了在大相國寺對付你，一定會去看。(遙點如意的傷口)左 使任辛，高五尺三寸，右腹、左肩、下臂、左股各有輕重傷三十九處。其心異 於常人，懸垂於胸骨之正位而非左，故乙卯年四月遇襲時，利箭穿胸而未死。 他深深地凝視著如意:你要我刺的是你的左胸。你故意的。 如意笑了:可我賭贏了。我說中了你的心事，你幫了我，皇帝也沒有戮我 的屍，而且我命大，最後也活了下來。 鄧恢逼近她，兩人呼吸幾可相聞，他幾乎有些把持不住:白雀的功夫練得 這麼絕，你為什麼還要去做什麼左使? 如意:因為我不是一隻鳥，我和你一樣，是個人。 鄧恢凝視著她，伸出手，似要摸她的臉，但最終只是從毫釐之間滑過，他 從如意身邊拿出一隻錦囊:天王丹，拿好，呆會兒會把你放在犬嶺朱衣衛廢棄 的哨點。 如意:別相信皇帝，找個理由弄個重傷，轉職休養，他不會在意一個廢人。 鄧恢:六道堂顧遠舟救走梧帝，和你有沒有關係? 如意:我從來沒有背叛過大安。 鄧恢:你沒有直接回答。 如意:你又想聽到什麼答案? 鄧恢:金沙幫的金媚娘，是你的幫手? 如意:朱衣衛這一回被我弄得元氣大傷，你若還想重整旗鼓，就別問那麼 多。 鄧恢正逼迫地逼視著她，突然，馬車停下。 中年男朱衣衛(o.s.):尊上，到了。 如意費力扶住扶手，要正掙紮起身，突然身子一輕。 她愕然發現，鄧恢把她抱了起來。 19、 (閃回)廢棄哨點內/外 夜 內/外 鄧恢抱著如意走入小屋，將她放在榻上。 榻內沒有點燈。 鄧恢又看了如意半晌，解下披風，蓋在她的身上。 鄧恢:任如意，此生，願不復相見。 他堅決地轉身而去，沒有再回望一眼。 如意:鄧恢，謝謝。 鄧恢腳步微一停頓，隨即跨過了門檻。 月光重新照在他臉上的時候，他又換上了面具一般的笑容。 鄧恢上車，對中年男朱衣衛:回衙。 馬車駛走。 20、 (閃回)酒館外/馬車 夜 外 馬車駛經一座酒館，中年男朱衣衛突然停下，進入酒館。 不一會兒，他捧了一袋酒過來。 他將酒遞給了鄧恢，鄧恢一怔，隨即接過，舉頭痛飲。 喝完，鄧恢又把酒遞迴給了中年男朱衣衛，示意他也喝，中年男朱衣衛也 喝了一大口。 鄧恢:你為什麼不離開朱衣衛?卷冊都燒了。 中年男朱衣衛:我既沒有任…、沒有她那樣的勇氣，也沒有她那樣的能力。 我在朱衣衛已經半輩子啦，離開了，也不知道能做什麼。 鄧恢:彼此彼此。接著走吧。 中年男朱衣衛坐回車位，正要驅馬，鄧恢突然一拍他的肩:她以前，也這 么魅惑人心嗎? 中年男朱衣衛沉默，點了點頭。 鄧恢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很好，那我也不冤。 (閃回完) 21、 山洞 夜 外 楊盈:所以，還是媚娘姐姐救了你? 如意看了一眼顧遠舟，那一眼裡交換了千言萬語，顧遠舟握住了她的手。 如意點了點頭:是啊。只是我傷太重，從朱衣衛廢棄的哨點挪出來後，好 不容易才在這附近找了個安全地方。本想著能活動自如了，再去見你。沒想到 大晚上卻聽到了朱邪部召集族人進攻的信號，我想著這邊是鷲兒的馬場，才忍 不住過來看了一眼。 顧遠舟:我們的人一直盯著李同光，他這幾日一直頻繁出入此處，今晚又 突然傳出打鬥聲，我便趕來看個究竟。沒想到老天終於開眼。(與如意十指相 扣)阿盈，我們並不是有意這麼晚才來找你，我剛潛回安都不久，離宮又守衛 嚴密…… 楊盈急道:沒關係的。(一手拉住一個)我從來就沒有覺得你們會扔下我 不管，我知道的! 三人緊緊地擁在一起，楊盈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如意最先清醒過來:趕緊走。 顧遠舟:分堂的人在一里外接應，幸好這裡就在城外。(對如意)你辛苦 一點，我們快馬加鞭，三個時辰之內，就能脫離安軍的追捕。 如意:好。 楊盈卻沒有動。 楊盈:我不想走，我要回離宮。 顧遠舟和如意愕然。 楊盈:你們多半已經知道安帝的詔書了吧，不管是嫁他，還是嫁二皇子， 我都會是這個國家未來的女主人。遠舟哥哥，如意姐，我不想回去。你們把我 這隻玉籠里的小麻雀教成了一隻鷹，我已經回不去了。 顧遠舟:你真的想清楚了?從公主到皇后，這中間可能是幾十年，也可能 是有無數的腥風血雨。 如意:今天來殺你的人，多半是初貴妃派來的。深宮重門，以後，我們未 必能護得住你。 楊盈:可是，我從小就在宮裡長大啊。深宮裡的酸甜苦辣，陰謀詭計，我 比你們都懂，否則，我怎麼能在母妃和女傅走後，還一個人能平平安安地活了 十年?我也不會後悔，你們都有寧願死也想做的事，我也有! 她的眼神中全是堅定:那一天，我騙李同光，說我想留在安國做皇后是為 了掌權，是因為只有談到野心，才能取信於他。可我不傻，梧帝一代梟雄，連 昭節皇后都鬥不過他，他又怎麼可能容許我一個幾乎是人質的別國公主真正掌 握後宮?可是只要我還在安國宮中，我能為大梧做的，就一定會比我在梧都做 的還多。哪怕能為梧安兩國多爭取五年的和平，我也算能夠稍微補償一點皇兄 所犯下的罪孽了! 顧遠舟和如意對視，片刻後，他們各自溫柔地擁抱了楊盈。 楊盈抱著如意不肯放手:如意姐，以後你們兩個有了小侄女，叫她阿盈好 嗎?我會把我最好的首飾都送給她。 顧遠舟:萬一是個男孩兒呢，你就不送了? 楊盈愣住了。 如意橫了他一眼:我喜歡女孩兒。 顧遠舟馬上正色:您說了算。 如意:我前半生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了一位待我溫柔可親的皇后。以後， 小阿盈也會有同樣的幸運。 楊盈堅定而開心地笑了。 22、 山洞外 夜 外 楊盈馳馬而去，如意和顧遠舟站在洞口遙送。 顧遠舟:如果小阿盈能一下子長到大阿盈這麼大，就好了。 如意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在想什麼壞主意? 顧遠舟:我在想，你到底是怎麼蠱惑了鄧恢，才會讓他放了你。 如意臉色微變:你猜到了? 顧遠舟擁住她: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入魔了，別人不能例 外，有什麼好奇怪的? 他接近如意:我只在慶幸，還有一點嫉妒，不可以嗎? 如意眼淚流轉:可以。 兩人再度吻在一起。洞內的火光依然未熄，將纏綿的兩人映得猶如剪影一 般。 楊盈馳馬奔上一片草坡，卻赫然見到一個騎馬佇立的黑影，她下意識地勒 馬，拔劍在手:誰?! 但很快她便看清，那人正是李同光! 他整個人猶如石像一般，定定地凝視著擁吻的如意和顧遠舟。 楊盈低聲道:別過去。 李同光握著韁繩的手已經出了青筯:我知道。從我親手殺了她的那一刻起， 我就已經沒有了資格。 遠處，顧遠舟扶如意上馬，兩人共乘一騎，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楊盈分明看到了兩行清淚划過了李同光英挺而冷漠的臉。 一瞬間，她突然覺得面前這個素來討厭的少年國公有些可憐，她想了想: 我出來太久了，再不回離宮，恐怕會出事。 李同光沒有說話，只是策韁自己調轉了馬頭。 楊盈跟上了他。 兩匹馬也小跑了起來。 李同光突道:她有沒有問起過我? 楊盈遲疑了一會兒:有，她說她聽到了朱邪部召集族人進攻的哨聲，又因 為這邊是你常來的地方，她才不顧身上的重傷，特意趕過來的，沒想到，順便 就救了我。 李同光泛起了驕傲而酸楚的微笑:我就知道。 他飛快地回望了一眼，然而，如意與顧遠舟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李同光深吸一口氣，打馬與楊盈並肩飛奔。 24、 馬上 夜 外 23、 草場夜 外 如意與顧遠舟同騎，兩人在馬上纏綿親密，呼吸急促。 顧遠舟:還記得你下藥迷暈我時想做的事嗎?我們現在就做，好不好? 如意:我胸口有傷。 顧遠舟急切地:我保證不會碰痛你。 如意推開他:我不相信。好了，到此為止。你剛才不是還說你自己內力時 有時無的嗎?我們倆現在都是一身傷病，經不起折騰。 顧遠舟失望之極。 如意笑了:顧堂主，現在的你和之前的你，真是天壤之別。 顧遠舟:皇帝已安全了，我再也不是什麼顧堂主，你也不是任左使了。什 么朱衣衛，六道堂，都讓他們見鬼去，好不好? 如意盯著他深情的眸子:好。 顧遠舟又一次吻了她，但這一次，只是蜻蜓點水。 如意:現在，我們去哪兒? 顧遠舟:去你拔野古部，昭節皇后的故鄉，你不是常說想去那看看嗎?我 們一路慢慢走，一路慢慢養傷，學著做兩個普通人，信馬游韁，田園牧歌，就 此終老一生。 如意看向天際的一抹紅線，眼中充滿了希望:如君所願，如君所想。 馬匹奔向將升未升的太陽。 25、 道路 日 外 (字幕:天門關外五十里)初升的太陽升起，格外炫目。鬍子拉碴、容顏 憔悴的安國二皇子李鎮業卻覺得分外寒冷，他緊緊地攏住了身上的披風。 鏡頭拉遠，李鎮業騎在馬上，他的身後，卻是一支安靜行動，約有數千的 北蠻人大軍，領頭的是一滿臉兇惡的北蠻人。(字幕 北蠻 右賢王) 一北蠻軍官策馬奔了過來，對李鎮業說了些北蠻語。 李鎮業滿臉堆笑:放心，一會兒有孤叫關，你們只要藏到山石之後，不讓 守軍看見，天門關就成了廢關。 北蠻軍官滿意而去。 李鎮業親衛惶惑地:殿下，真的要開關放北蠻人進去嗎?這幫蠻子，可是 我們中原人的世仇啊! 李鎮業:這破地方又冷又窮，我要是死在這兒，我管什麼世仇不世仇?! (獰笑)父皇寧肯流放我，也不肯相信不是我弄死的老大，他分明就是想把皇 位傳給老三，找個由頭而已!既然如此，就別怪孤不念父子親情和北蠻人合作 了! 李鎮業親衛終於忍不住了，跪下道:還請殿下三思!開關放蠻，畢竟是賣 國啊! 李鎮業:胡說八道，北蠻人又過不慣關內的日子，我們和他們狼主談妥了， 他們這回只要搶到足夠的金銀和糧食，助孤登上帝位，等到秋收羊肥的時候， 自然就會回去!比起每年死傷幾千人南下劫掠，孤每年給他們歲貢，不更好 嗎?到時候，孤仍然是大安的帝王，又談何賣國?! 李鎮業親衛還欲言。 李鎮業暴躁道:閉嘴!你忘了你和孤為了找修這個破關的石料，被採石場 的崩石困了三天三夜也沒人來救、餓得只能吃草的事了?這些該死的百姓，他 們既然不拿孤當皇子，孤也不會把他們當人!(拔劍)再多嘴，孤也饒不了你! 26、 天門關外山石後 日 外 一眾披著類似於迷彩的草蓬北蠻人隱身在山石後，李鎮業在馬上右賢王撫 胸一禮:待孤叫開關門，一切安排妥當後，會在馬身上掛上紅色的信號，到時 殿下便可率軍一舉入關! 有翻譯對右賢王說了幾句，右賢王點頭，拍了拍李鎮業的肩。李鎮業大喜 過望，帶著親信數人轉出山石，直奔天門關而去。 李鎮業奔至關前，親衛閉著眼睛，不得不叫了一聲:洛西王王駕在此，速 開關門!洛西王王駕在此，速開關門! 27、 天門關 日 外 對切 守關的將軍看到關下的情況，大喜:殿下!您終於回來了! 李鎮業:什麼獵物都沒打到，倒受了些暗傷，快開關門，孤要沐浴! 將軍忙指揮手下:快打開關門! 兵士們奮力推門，關門沉重，頗費了時間才打開。 李鎮業看到巨大的天門關門開啟，一時有些興奮，又有些眩暈，下馬時險 些站不穩。 他和親衛一起走入關門，卻在關門處停住:啊，還忘了馬。(脫下斗篷給 親衛)快去牽，把它背上的傷口蓋好了。 親衛低頭接過那內紅外黑的披風，不敢看任何人，腳步踉蹌地出了關。 將軍奇怪:他怎麼了?(不以為意，抱拳)殿下，召您回京的聖旨昨兒就 到了，快快沐浴更衣吧。 李鎮業愕然:什麼? 將軍:宣旨來的內侍私下說，聖上已和梧國結為姻親之邦，要把禮國公主 立為太子妃。只怕殿下回到京城之後，下一份聖旨，就是立儲啦! 眾人紛紛跪倒:恭喜殿下! 李鎮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 親衛此時已經走到了留在關外的馬邊，他紅著眼，一狠心，把披風反轉過 來，披在了馬身上，不敢再看遠處山石的他，迅速調頭奔回關口。 28、 天門關外山石後 日 外 早已埋伏的北蠻人遠遠望見紅色披風，立刻揮手，北蠻人靜悄悄列為兩隊， 走出山石。因為他們披著類似於迷彩的草蓬，一時間竟很難發現。 待到離關門不過百丈，右賢王一舉手臂，眾北蠻人大喊一聲，舉著武器向 關門直衝而去。 29、 天門關日 外 將軍正熱切地扶著李鎮業安慰，突然晃眼看到了關外從天而降的北蠻人，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然後一把把李鎮業推開:有敵來襲!保護殿下!速 閉關門! 眾將士拚命抬擋門石，推關門，無奈石厚關重，眼見北蠻人已沖至近前。 北蠻人彎弓射來，守關兵士紛紛倒地。中箭者仍不顧傷勢，拚死閉關。 親衛將李鎮業拖走避開飛箭:殿下小心! 李鎮業喃喃道:父皇要立我當太子了，要立我當太子了……(如夢初醒) 快關關門!快! 他也拚命想去推關門，但眼見旁邊一位士兵被北蠻人飛來的飛斧砍死後， 他跌坐在地。 親衛忙再度把他拖到關門後。 就在這時，北蠻人已經一涌而入天門關，開始了血腥的殘殺。 李鎮業躲在關門後，眼見著安國士兵的屍體一點點累積在自己面前，淚流 滿面，渾身發抖，他拉住親衛:怎麼辦，怎麼辦?孤好像闖了彌天大禍了!啊! 原來幾個北蠻人殺紅了眼睛，已衝到了他們的面前，迎面就是一刀劈來! 親衛拚死用刀抵住，大喊:看清楚，這是殿下! 北蠻人方才收了刀，罵罵咧咧地離開。 親衛看到將軍被北蠻人砍傷，雙眼通紅:殿下，現在該怎麼辦?怎麼辦? 李鎮業發著抖，突然靈光一現:不怕，反正北蠻人只要搶東西，我們帶他 們去合縣!合縣之前也不是我們大安的，死多少人都和我們無關!只要父皇不 知道，只要北蠻人不嚷出來，我還是能做太子，我還是不用叛國! 話音未落，一顆人頭飛了過來，砸在他的身上。 李鎮業尖叫起來。 受傷將軍拼盡最後的力氣沖著關上叫道:點狼煙，點狼煙! 他頹然倒下，眼帘中最後的鏡頭，是匆忙升起的紅白二色狼煙。 30、 一組鏡頭 燧台上的安國士兵看到了遠處的天門關狼煙，忙轉身點起另一堆紅白二色 的狼煙。 下一個燧台的狼煙也漸次燃起。 梧帝一行人正垂頭喪氣，沉默地在路上策馬而行，六道堂諸人身上都縛了 孝帶。 突然，元祿覺得不對，他抽了抽鼻子，轉頭看去，失聲:狼煙! 梧帝也從車中探出頭來，和眾人一起仰頭看去。 於十三:安國人發現我們了，趕緊走!快! 梧帝卻道:等等!紅白狼煙，不是安國人，是北蠻! ——第三十五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