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集
1、 街道 夜 外
就在李同光要於十三同歸於盡之時,兩根指頭橫空而來,拈住了李同光已 經刺入自己小腹的劍尖。
李同光愕然,鏡頭搖向顧遠舟。 顧遠舟:早就猜到你多半會來對付殿下,可沒想到你這麼瘋魔。這一招「玉
石俱焚」,是你師父劍法里的吧,刺殺時如果絕無逃生可能才會用。小侯爺,你 想過沒有,她要是知道你用這一招傷了自己,該會有多傷心?
李同光的手一軟,再也握不住手中之劍。
他頹然跪在地上,流淚滿面:我要是劫了楊盈,她肯定會找我算帳,哪怕 她生氣也好,傷心也好,甚至殺了我、給我一個痛快都好,只求她別不理我,別 這樣零零碎碎地折磨我……
如意這時匆匆而至,李同光的話正好落入她耳中。
顧遠舟並沒有發現如意,嘆了一聲氣:最近我是撞了什麼好運,總招惹哭 包。
他一使眼色,錢昭元祿解下披風拉直,擋住了李同光。 顧遠舟:起來吧,你這樣子不能讓那些手下看見。 李同光仍然如石像一般呆立不動。 顧遠舟:如果我有法子讓她既肯理你,又不生你的氣呢? 李同光猛然抬臉,原本獃滯的眼睛中瞬間被注入了生氣。 如意忍不住踏前一步,卻被於十三拉住。於十三做了一個「噓」的姿勢,
拉遠她,低聲道:交給老顧。
2、 六道堂安都分堂亭子 夜 外
李同光隨顧遠舟進入一間亭子坐下。亭外一串串紫藤花盛開。
顧遠舟:這是六道堂在安都的分堂,四夷館太打眼,有些話在這裡說更方 便。
李同光眼中精光一閃:你把你老巢暴露了?難道你不怕我——
顧遠舟:果然一說到你師父,人也精神了,腦子也清醒了。敢帶你來,自 然不怕你說出去。
李同光:你有什麼辦法讓師父理我?
顧遠舟:你之前對她說過什麼?「別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你要是走了, 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李同光沉默。
顧遠舟:對小娘子說這些話是大忌。你不能總是強調你要什麼,你想什麼。 你得站在對方的角度替她考慮,想想她要什麼她喜歡什麼。你也不能只是仰望她, 乞求她的垂憐,你得和她一樣更強大,能尊重她,保護她、幫助她。這樣,她才 不會一直把你當作小孩子;你在她面前,也才能被當作是一個配和她並肩而立的、 真正的男人。
李同光如有所悟:保護她、尊重她、幫助她,並肩而立,你就是這麼對她 的?
顧遠舟一笑,沒有正面回答:你還得多練練養氣的功夫,不僅是所謂的城 府,還有在面對她的時候,控制自己情緒。男人為情所困,瘋魔而失去理智,…… 這樣的故事,也就只能在話本里感動人,現實中的小娘子是碰到了,只會退避三 舍。你喜歡坐在元祿的雷火彈邊上嗎?
李同光下意識地搖頭。
顧遠舟:那就對了,那你的師父也不會喜歡。
李同光沉漠良久:明白了。
3、 六道堂安都分堂亭子外 夜 外
如意在亭下聽著兩人的對話,一時感慨萬千。
於十三得意一笑,做嘴型:現在你放心了吧?
4、 六道堂安都分堂亭子 夜 外
李同光: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顧遠舟:因為我沒把你當對手啊,反正你又搶不走她。多一個人幫我護著 她,不是挺好的嗎?
李同光怒氣頓生,握緊了拳頭。
顧遠舟一哂:省省吧。你又打不過我。 李同光:你所謂的幫我,只不過是想利用我。只要支開我,不讓我使團的
麻煩,你救你們皇帝出來就省事多了。 顧遠舟施施然:那當然。否則我又不是普度眾生的菩薩,為什麼要幫情敵
去排憂解難?不早就告訴過你嗎,我只愛陽謀。
月光下,他神態閑雅。 李同光恨得牙根癢,最終道:幫你們向聖上進言,勸他早日放走梧帝,可
以。其他的免談。更別想從我這裡能混進永安塔,防衛那兒的不是我執掌的羽林 軍,而是鄧恢從朱衣衛里挑出的親信,還有聖上在沙陀族裡的私兵。
顧遠舟:如果單是為了這個,我就不用找你了。
李同光:那你為什麼? 顧遠舟:如果現在有一個機會,能很快除掉意圖謀害你的大皇子,你願意
把握嗎?
李同光精光一閃:願聞其詳。
顧遠舟:先昭節皇后對如意有深恩,哦,你師父現在叫如意,萬事隨心, 無拘無束的那個如意。大皇子既是害死皇后的罪魁,又和陳癸勾結刺殺你,是以 她絕不會放過他。可除掉皇帝的長子,和除掉朱衣衛的左右使,意義完全不同。 (眼中閃過一抹難過)而她身上的傷,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看到她昏迷不醒、 命懸一線的樣子了。
李同光愕然:師父怎麼會受傷?不可能!
顧遠舟:在你眼裡,她應該永遠不會受傷、永遠不會落淚、永遠不會輸是 嗎?錯了,那是機關傀儡,不是人。
李同光一怔,眼前頓時浮現起了過去的情景。
(閃回)
如意在篝火前趁他睡熟了,艱難地替自己單手換藥,露出雪白的肩頭。
顧遠舟(o.s.)只差一點點,你從邀月樓廢墟里挖出來的,就是她真的屍 體。
5、 六道堂安都分堂亭子外 夜 外
如意的眼中閃動著淚光,她輕輕吸了一口氣。
6、 六道堂安都分堂亭子 夜 外
李同光:那這一次我會幫她。我去安排死士——
顧遠舟:她已經是最好的殺手了,你再安排死士有什麼用?你該做的,是 幫她如何行動前免受懷疑,行動後不受報復。
他隨手拿起石桌上棋子擺成五角形:這是你,這是大皇子,二皇子,朱衣 衛,還有你師父。要除掉這個(指大皇子),但不影響這個和這個(指如意和李 同光),最好的法子是禍水東引,只要勢成,(推動幾顆棋子,最後用代表二皇 子的棋子,按在代表大皇子的棋子上,然後輕輕一吹,大皇子的棋子竟即刻化為 了粉末,飄散開來!),便可趁火打劫,不傷分毫。
李同光:你的意思是,我們設計,讓二皇子出手去對付大皇子? 顧遠舟點頭。 李同光:二皇子未必會上當,他和老大一直在爭太子之位,但他膽子小,
這些年一直不敢下狠手……
顧遠舟的眼光里這時突然添上了一抹帶著邪氣的笑意:那就逼他不得不下 狠手,如果他知道大皇子已經和他父皇的六道堂勾結對付了你,下一步就要對付 他,那他會怎麼反應呢?
李同光一凜,脫口而出:好!
但馬上,他又道:可是,二皇子一旦對大皇子下了狠手,只怕也自身難保, 他是皇后娘娘的唯一骨血,我要是這樣做了,只怕師父會更生我的氣。
如意(o.s.):我不會。
李同光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接著他才難掩驚喜地緊盯著出現在亭外的如 意,紫藤花如瀑一般盛開在她的背後,襯得她象一尊玉像一般。
如意:二皇子的手上,一樣也沾著娘娘的血。雖然瞧在娘娘的份上,我不 會殺他,但我也會讓他付出該付的代價。
她看向顧遠舟:不過,除了二皇子,逼死娘娘的還有一位。 顧遠舟的眼中流露出欣慰。
李同光不解:是誰。 如意:安帝。是他,為了自己的權欲,背叛了娘娘。從今天起,我不會再
稱呼他為聖上。
李同光震驚,半晌:你,要行刺他嗎? 如意:不,畢竟他並沒有直接逼娘娘死,畢竟,我還是安國人,不能輕易
謀逆。但我會讓他付出比死還痛苦的代價—— 她霍地轉身,盯著李同光:兄弟鬩牆,二子相殘,老邁無嗣,帝位空懸。 李同光一凜。 如意:趁著安國大亂,他們會救走梧帝,爾後,就可以輪到你一手遮天了。 一陣戰慄的電流從李同光的腳心升到了頭頂, 如意看向他:李同光,你干不幹? 李同光單膝跪地,捧起如意的指尖:君之所願,吾之所行。
7、 六道堂安都分堂院子 夜 外
李同光走向座騎,臨上馬,他又鼓足勇氣走了回來,緊張地低聲問如意: 師父,以後,如果為了商議計劃,您還願意見我嗎?
如意看著他小狗一樣的眼睛,點了點頭。
李同光瞬間喜出望外:我一定按計劃辦得妥妥噹噹的!您等我的消息!
他興奮地翻身上馬。
如意:等等。
她扔了一瓶傷葯給他:肚子上的傷,自己上藥。要是有人問起,就說又被 朱衣衛刺殺了一回。
李同光:是!
他開心地帶著笑容馳馬奔出院去,清脆的馬蹄聲在石板上,猶如歡快的樂 曲。
如意回頭時,看到了顧遠舟複雜的眼神。
於十三見勢不妙,對元祿等一使眼色:這麼多人同時回四夷館太打眼,得 分頭走。我們先撤了啊,老顧,你們殿後。
眾人會意,跟著於十三瞬間消失。
如意:走回去?還是騎馬?
顧遠舟突然牽住了她的手:要不我們拖晚一點再回去?
如意意外,然後笑了:好。
8、 六道堂安都分堂後院 夜 外
顧遠舟帶著如意走到後院:我當年住在這兒的時候,還藏過幾件寶貝,也 不知道被後來住這的人發現了沒有。
9、 六道堂安都分堂後院假山 夜 外
他躍上假山,在孔洞里摸了摸,最後找出一個油紙包:咦,居然還在。
如意奇道:什麼寶物?
顧遠舟:你猜。
他躍下山來。
10、 六道堂安都分堂後院 夜 外
顧遠舟打開油紙包,露出一隻金光閃閃的元寶。
如意失笑:還真是寶貝。
她接過,突然有點覺得不對:這怎麼…… 顧遠舟:你習武,自然能感覺到重心不對,可一般人就未必了。這可是顧
大師我平生最得意的作品。 他往空中一拋元寶,然後閃電般抽出匕首,在元寶落下時,將其裁為兩截,
露出裡面的木芯。
如意好玩地看著:為什麼要做一個木元寶,還特意漆上金漆?
顧遠舟:上一次在這潛伏的時候,我還只是個地獄道的校尉。那時候剛好 你們朱衣衛來了一波厲害的清網,兄弟們折損很多。我就想,萬一哪一次,我也 在行動中無聲無息就折了,那這個世界裡,可能連我存在過的痕迹都沒有。所以 我就做了這個。(笑了起來)要是有一天,誰發現了這個元寶,肯定會特別高興 地跑去金鋪里兌錢吧?可等到一剪開,哈哈哈,這個人肯定傻了,他會琢磨一輩 子——到底誰搞了這麼個假元寶?他是哪的人?為什麼?(笑容消失)這樣,就 會有人一直念著我了。
如意伸手,撫摸著他笑容消失的嘴角:這樣的想法,我也有過。
顧遠舟:所以你懂我。
兩人默默依偎。
如意:剛才李同光離開的時候,你為什麼會是那個眼神?又吃醋了?
顧遠舟:怎麼可能,我說過,只當他是個逆子。
如意:騙人。
顧遠舟:我其實是有點羨慕他,年輕真好啊,敢愛敢恨,只消你一個眼神, 就能讓他從地獄到天堂,從瘋魔到冷靜。所以,就算他幾次三番想要對阿盈不利, 我總也恨不起他來。
如意:你別老把他當小孩子,他從小就性子彆扭,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這幾年又能從沒了娘的孩子一步步爬到安帝近臣的位置。他經歷的風波,並不比 你少。
顧遠舟:這些話,以前我就勸過你吧?
如意:算我我腦子笨,現在弄清楚,好不好?(嘆氣)其實,不單是他, 每個人都有好幾面,包括娘娘也是如此,我些,我也是剛剛、才想明白。(低頭) 娘娘,其實沒有我想的那樣完美。
11、 (閃回)一組鏡頭
與安帝並肩而立,接受朝拜的昭節皇后。
與二皇子和如意戲耍的昭節皇后。
如意(o.s.):安帝,是她親選的丈夫;二皇子,是她親自教養到十二歲 的兒子。可為什麼他們最後都會變得面目全非、甚至出賣她呢?我不能說娘娘自 己有錯,是至少在她生命中的最後一刻,她想清楚了,也後悔了。所以,她的遺 言里,沒有一句提到安帝和二皇子,只是要我別為她報仇,並且不要相信男人,
要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孩子。
在邀月樓上,昭節皇后帶淚含笑吩咐著如意。
昭節皇后不顧如意的呼喚,果斷退入火海。
如意(o.s.):但即便是臨終的遺言,娘娘仍然把希望寄托在了男人和孩 子身上。她沒有想過,我其實還可以不靠別人,自己活出自己的人生!
12、 六道堂安都分堂後院 夜 外
夜色中,如意閃亮的眸子如同星光一般:既然娘娘也不是那麼完美,那, 我為什麼還要執著地把她之前的言行都奉為圭臬呢?我不單要像她希望地那樣、 平安如意地活著,還要盡情盡興,隨心所欲地活著!除了那個朱衣衛第一殺手的 虛名,我還要找到自己存在於這個世間的其他意義,我要銀鞍照白馬,我要颯沓 如流星!我要跑,我要笑,我要飛,飛到我想要去的任何地方!
顧遠舟一直專註地聽著,此時突然抱起了她。
如意一愕。
顧遠舟:我送你飛。 他將如意抱到了旁邊的鞦韆上,推動了鞦韆。如意會意,握緊了繩子,秋
千高高的盪起,一剎那,星光、清風、藤花、半城煙火,都撲面而來。 盪了兩記之後,在鞦韆的低點,如意向顧遠舟伸出手。 顧遠舟會意,踏上鞦韆,站在她身後,兩人一起盪起鞦韆來。 如意伸出一隻手,觸摸著前方的空氣。突然之間,她發現顧遠舟攬住了自
己的腰。
顧遠舟的眼神堅定而溫柔。 如意剎那間明了他的意思,她在半空中伸出雙手,衣袖翻飛,真正如鳥兒
張開了雙翅一般,自由地「飛」了起來。
夜風中,兩人的髮絲糾結在一起,格外纏綿。
13、 道路 夜 外
李同光不時地看一眼手中如意扔給他的傷葯,心情極好地賓士著,清風拂 面,他英挺的唇邊帶著微微的笑意。
他縱馬奔到在路側的等候的隨從甲面前:你們等久了吧?
隨從甲從未見他如此輕鬆過,不禁一愣。
遠處有幾個少年在玩耍,一球直飛過來,險些砸中李同光,幸虧他反應迅 速,一把抓住。
隨從甲大怒:大膽,沒長眼睛的混小……
跑過來想拿球的少年嚇傻了。
不料李同光竟跳下馬,把球遞給了少年:以後小心些。
言畢,還拍了拍少年的腦袋。
隨從甲驚呆了。
李同光看看周圍:呵,好久沒在晚上的安都大街上逛過了。
他把馬韁繩扔給隨從甲,他自顧自地走向燈火通明的街道。
隨從甲愣在了當場。
14、 集市 夜 外
李同光信步走著,集市上頗為熱鬧。
李同光看到有人在賣織錦小袋,他上前買了一隻,小心翼翼地把如意給他 的傷葯放了進去。
前面又有小販叫賣:賣紫藤花啊,紫藤花啊!
李同光看到有小販正賣紫藤花串,購買的女子如釵子一般將花簪在發間。
李同光心念一動,想起了剛才的情景。
(閃回)
如意在紫藤花的映襯下,突然出現在李同光面前。
李同光走向小販。
這時,爭吵聲遠遠傳來。李同光下意識望了過去。
15、 某商鋪 夜 內
如意和顧遠舟出現過的商鋪內,芙蓉池出現過的霍氏女正擋著初月爭執, 地上躺著一個呻吟的男子和一個哭泣的女子。
霍氏女激憤不已:初國公府就了不起嗎?縣主就可以隨便打人嗎?!
有人附和:就是!
初月仍著男裝,皺眉:我什麼時候動過手了?
初月侍女小星捧著匣子,在她背後伸出頭:明明是這位公子想來搶釵子, 我們縣主避了一下,他就自己摔倒了。
也有幾人附和:對啊,我們都看見了。
女子:就算如此,珠寶行里的規矩也是先到先得,我家郎君都拿在手裡了, 你憑什麼硬搶?我們要報官去!
初月不耐煩了:掌柜。
掌柜:是,這枚紫玉釵,乃是縣主十日前送來紫玉,托鄙店磨製的,今晚 縣主來取成品,不想小廝送釵過來的時候,半途中得了這位郎君的青眼……
他沒有說下去,但大眾都明白了過來。
初月:現在弄清楚了吧。
眾人紛紛為她讓路。 地上的男女又羞又怒,為他們說話的霍氏女也是漲紅了臉,她突然道:哼,
向來釵子都是郎君送小娘子的,有些人陰陽不分,難怪釵子都只能自己來買! 初月霍地轉身過來:你嘴巴放乾淨些! 霍氏女:我又沒說你,你那麼著急做什麼?我只知道有些人啊,在芙蓉宴
上跟別的男人牽扯不清,結果被未婚夫當眾削了面子…… 小星又羞又急:胡說,
初月踏上一步,揚起手中馬鞭就要對她抽去。 眾人正在驚呼,一隻手突然捉住了初月的手腕:拿件東西都這麼羅嗦,你
還要我在外頭等多久?
眾人看到了皺著眉頭的李同光,無不愕然。
霍氏女:小侯爺?
初月被他硬拉到了一邊,這才反應過來:你…… 李同光手一彈,紫藤花串飛入她發間:都說了我不懂什麼金啊玉的,只認
識這個,你喜歡就好,不喜歡——就扔了吧。
言畢他扭頭便走。
初月明白過來,和如夢初醒的小星心忙追了出去,留下愕然的眾人。 眾人半晌才有了動靜。 一男子(o.s.):這樣子,怕不是小兩口在鬧彆扭吧? 另一女子掩口道(o.s.):巴巴地追了過來,還「你不喜歡就扔了吧」,
原來安樂侯哄人的時候,也這麼有趣。霍娘子,你還沒訂親,不知道男人們啊,
經常是口是心非的。
眾人笑了起來,一時氣氛輕鬆。
唯有霍氏女及對那對情侶臉皮紫漲。
16、 街道 夜 外
初月追了過來:喂,喂!
她趕上李同光,但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李同光瞟她一眼:別動不動上鞭子,這裡不你是練騎奴的草原。霍家是言
官世家,招惹了他們,對初國公府沒好處。 初月半天才憋出一句:剛才,謝謝了。 李同光淡漠地點點頭,自顧自又走走了。 初月又趕上去:還有,上次也是,對不起。 李同光又瞟她一眼:我要是總是跟你較真,你早就沒機會在我面前蹦躂了。 初月看到對面戴著紫藤花串的女子和情郎一起走過,臉突然一紅:你剛才,
為什麼要幫我?
李同光拋了拋手中裝傷藥瓶的錦袋:因為我心情好。 他帶著三分邪氣的笑容映入初月眼中,初月心中突然「咚」了一下,她迅
速轉頭:是嗎? 李同光:而且,現在初國公府和安樂侯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上回
我就說過,只要找到你我相處的正確方式,以後,我們也可以相敬如賓。(一抬 下巴)你家親隨找過來了。
初月朝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了自家趕車而來的僕人,但等她回 頭時,李同光已經拋著錦袋走遠了。
小星:原來安樂侯笑起來那麼好看啊。
初月卻在回味著李同光剛才的話。
(閃回) 李同光冷冰冰地:縣主多慮了,之前本侯對縣主不敬,已被聖上訓斥,以
後自當痛改前非,與縣主相敬如賓。
李同光半笑著:上回我就說過,只要找到你我相處的正確方式,以後,我 們也可以相敬如賓。
初月:相敬如賓?
她摸著發間的紫藤花串,一時有些發怔。
小星不解地看著她:縣主?
初月掩飾地扯下紫藤花串:穿男裝帶這個東西,不倫不類的!
言畢,她一個箭步上了初國公家的馬車。
17、 初國公府馬車 夜 內
小星:國公要是知道剛才這事,肯定會放心多啦。他嘴上不說,但總是擔 心安樂侯和您的相處……
初月:少多嘴。 話雖如此,她藏在暗處的手,卻一直在輕輕地撫摸那朵被扯下的紫藤花串。
18、 初貴妃宮殿 夜 內
鏡頭仍然對準紫藤花串,但這次拿起它的,卻是初貴妃纖長的玉指。 初貴妃:回安都這麼久,你第一回潛進宮瞧我,就只給我帶這個? 她幽怨地看著李同光。 李同光淡淡:你是後宮之主,富有天下,什麼珍寶沒瞧過?我想來想去,
只有這紫藤花,御花園裡好像並未曾見過,就順手帶過了。 初貴妃轉嗔為喜:只要你能常來瞧我,你就算什麼都不帶,我都歡喜。 李同光邪邪一笑:真的? 初貴妃為他的笑容怔住了,半晌才道:是聖上又升了你的官嗎?你的眼睛
里有光,我從來沒看到你這麼開心過。 李同光:沒有陞官。只是,只是終於圓了一個舊夢,又決定了一些的新的
謀劃,心定了許多而已。
初貴妃:你新的謀劃里,有我嗎? 李同光:自然。今晚我秘密進宮,就是為了和你商量此事的。 初貴妃心中甜蜜:是嗎?那你說說。
李同光:我要讓河東王死。
初貴妃臉上霍然變色。 李同光解開外袍,指著自己小腹處的傷:這是他今天晚上刺殺我留下的,
連上前些日子在合縣,他勾結朱衣衛來的那一次,已是經是第二回了。 初貴妃:大皇子勾結了朱衣衛? 李同光:老頭子沒告訴你?看來他對你的信任,比起在宮外那會是差多了
啊。 初貴妃被重重打擊,強道:宮裡新進了幾個美人,他不來我煩也好。(心
痛地)你上次傷在哪了,重嗎?
李同光隔開了她的手:都好得差不多了。你只要知道一點,既然他想我死, 我就得要他亡。
初貴妃:你要我怎麼幫你?
李同光與她耳語了幾句。 初貴妃一凜:真要這麼做?可我那位先皇后的表姐,是他最大的禁忌。 李同光:我連他兒子都要除掉,還在乎這些?怎麼,天天做著太后夢,可
一見真章,就怕了?
初貴妃一咬牙:好,我做就是。 李同光:多謝娘娘,(起身)那我告辭了。
初貴妃:等等。
她遲疑半晌才問:你和阿月,最近相處得好嗎?
李同光:還好。 初貴妃:具體怎麼個還好法?(掩飾地)我是她的姑母,我總要關心…… 李同光:貴妃娘娘,你心口不一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彎著右手的小手
指。
鏡頭搖向初貴妃的小手指。 李同光:你應該清楚,這場婚姻,並不是我想要的。但你的侄女,卻是你
去勸嫁的。
初貴妃的身子顫抖起來。 李同光逼近她:你不是很恨設計促成這樁婚事的老二嗎?放心,對付完老
大,下一個就是他。
初貴妃眸子驀然瞪大。 李同光卻越逼越近,讓初貴妃倚在柱上退無可退: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答案,
那我就告訴你,我陪她進了珠寶鋪,逛了街,還送了她一串一模一樣的紫藤花,
你滿意了嗎?
言畢,他果決地消失在宮牆的陰影里。
初貴妃癱倒在地,眼淚落了下來:他怎麼可這麼送我和初月一樣的東西? 怎麼可以?!
她將花串扔在地上,踩踏。
一直守在遠處的侍女趕來:娘娘,娘娘息怒! 初貴妃突然又想起什麼,忙撿起花朵:不對,他肯定是故意氣我的,怨我
不該那麼問他,是我又戳到了他的傷心事! 她珍惜地撫摸殘存的花朵:他如果不是心裡有我,怎麼會留意到御花園裡
沒有這種花,怎麼會特意帶進宮來?他啊,從來都是說最無情的話,做最多情的
事。 侍女不知該說什麼。
但初貴妃突然停住動作,她抬起頭,臉上帶著悲涼的笑:我是不是很可悲? 他只消模稜兩可的一句話,就能讓我一會兒難過得想死,一會兒又滿心歡喜……
19、 李同光馬車 夜 外
李同光靠在馬車上,臉上沉浸著幸福的笑容,仍然把玩著如意扔給他的傷 藥瓶。
(閃回) 李同光絕望地在滿天飛舞的如意畫像殘片里流淚。
初貴妃(o.s.):可只要他還願意見我,願意跟我說話,哪怕我明知自己 只是一隻被利用的小卒子,但我,仍然是心甘情願。
(閃回) 李同光虔誠地跪在如意腳下,吻她的指尖。
20、 一組鏡頭
內侍正給卧榻上的閉目養神的安帝讀著節略。
內侍:十五日,禮王至徐國公府、陽柱國府,攜禮若干。
(閃回)
楊盈向官員揖手。
內侍:十六日晨,徐國公於政事堂會中,言朝中供養看守梧帝,開支頗多, 應早遣其歸……
(閃回)
一官員在官員會議中侃侃而談。
安帝唇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
內侍:十六日晨,安樂侯府召太醫,安樂侯上腹有劍傷,深約半寸……
安帝微微一挑眉:今日已是十八了,安樂侯沒有入宮請見?
內侍:尚未。劍上有毒,安樂侯正在休養。
安帝:繼續。
內侍:十七日晨,朱衣衛左使、右使履新……
安帝的眉頭漸皺。
內侍:十七日午,汪國公騎射中,突嘔血,旋腹痛不止。太醫至,未見毒, 以急腹症斷之。
安帝:汪國公?
21、 汪國公府內間 日 內
汪國公正躺在病榻上,黑血不住從他唇邊流出來,其夫人搖著太醫質問著, 太醫一臉無奈。
大皇子皺著眉看著這一切,疾步離開。
22、 汪國公府外間 日 內
汪國公之子跪在地上:大殿下,不,表哥,您要為父親做主啊!父親他不 是什麼急腹症,是中了毒!
大皇子:太醫都說舅舅沒有中毒,你叫孤怎麼幫你做主? 汪國公之子:是沒毒,但是有這個! 僕人呈上一把摔碎的茶壺,壺中有幾顆如珍珠奶茶中珍珠一般的東西。 汪國公之子:前日父親去鎮武將軍孫遠家赴宴,酒至半酣,來了一隊異國
舞姬獻舞。
23、 孫將軍府宴會 夜 內
(閃回)
宴會設在庭院中,燭光明滅,照得各種物事並不是很清楚。
庭院中如意扮成的波斯舞姬在燭火中獻舞,妖媚萬分。席下的男人們都得 呆了。
汪國公之子(o.s.):那些舞姬還帶來了好多異國吃食,其中有一道,便是 醴酪中雜以黑色小果子,名為玉泉玄石。當時舞姬們說,那些黑色果子是以松子 肉和真粉調製而成,故此頗有些脆口。醴酪能解酒,此物又新奇,於是宴上的賓 客雖然看不甚清楚,便紛紛大快朵頤。
舞姬打扮的如意手執銀壺,戴著面紗,向汪國公宛然一笑,汪國公神魂授 與,伸過空盞去,如意給他滿上一壺,汪國公隨意嚼了嚼,便一飲而盡。
24、 汪國公府外間 日 內
汪國公之子:可誰曾想,那樣黑色果子里,竟然夾著這些物事!
他剖開一顆「珍珠」,只見裡面有金色的碎屑。
大皇子失聲:碎金!
汪國公之子痛哭:是啊!金屑酒古來都是賜死之物,金能墜人,凡飲者, 數日後,必痛不欲生,肚爛穿腸而死。其他喝下醴酪的賓客都沒事,只有父親 他……這就分明就是沖著他來的。若不是臣弟細心,在孫家後廚找到了這些殘物, 我父親只怕去了九泉,也只能是個枉死鬼!殿下,孫遠是您的人,所以臣弟不敢 告官,只敢等了您來,才……(大哭)父親,父親!
大皇子震驚:別慌,這中間肯定有誤會,(對親隨)你即刻去鎮武將軍孫 遠家,傳他來見孤!
親隨面現為難,向大皇子耳語兩句。
大皇子:什麼?今早被朱衣衛抓住走了?!可他不是一直替孤跟左使陳癸 在聯絡嗎?(臉色突變)
汪國公之子:陳癸?朱衣衛昨日上任的左使,不是姓杜嗎? 大皇子一怔,隨即大急:邸報!給孤邸報! 汪國公之子急急取來一張紙,只見一行中寫著:晉緋衣使杜修齊 權知朱衣
衛左使…… 大皇子跌坐在椅上,頹然道:這怕是鄧恢發現孤繞過他,跟陳癸合作收拾
李同光的事了。舅舅的毒是他下的,陳癸也是他收拾的。除了朱衣衛,誰還會這 些希奇古怪的殺人法子?!那些波斯舞姬,多半就是他們養的白雀!
汪國公之子愕然:朱衣衛是天子私兵,會不會是聖上…… 大皇子:不可能,若是父皇知道了,孤早就被傳進宮訓斥了! 汪國公:那,會不會是安樂侯? 大皇子:更不可能,他至今以為那些殺手都是北蠻人!否則以他那睚眥必
報的性子,怎麼會忍到現在?就算他想動手,也沒膽子直接毒殺孤的舅舅,堂堂 國公!(捂臉)敢這麼無法無天的,只有朱衣衛的鄧恢,他是想用這法子警告孤, 讓孤別動他的朱衣衛…
汪國公之子驚呆了:那父親他難道就白白……不對啊殿下,鄧恢是個笑面 虎,父親又與他素無交道,一上來就下這麼毒的手,他難道不怕您報復嗎——
大皇子一愕,突然想到了什麼:不是朱衣衛!你說得對,鄧恢想警告我, 不會用這麼婉轉的法子,朱衣衛要殺人,也不會讓你還找得到白雀沒帶走的金屑! 這分明是有人想藉機挑動我和朱衣衛火併!是誰呢!(騰地一下站起)能從中得 利的,只能是老二!他肯定發現我和陳癸的事了!
突然,一黑衣人從天而降。 在場眾人都大驚失色,大皇子親隨立即護住大皇子:來人啊! 黑衣人恭謹一禮:朱衣衛紫衣使吉祥,參見殿下。陳尊上不幸殞身之前,
令臣務必前來,將遺言相告殿下。這是尊上的印信,尚請核驗。
他呈上一面玉牌。
大皇子親隨接過查,低聲對大皇子:這確實是朱衣衛左使才有的印信。 大皇子來了精神:快說,陳癸有什麼遺言? 黑衣人:尊上說,他與殿下之密事,已被洛西王殿下察覺,是以,為護殿
下,他不得不死。但尊上欲以最後之力,再助殿下一程,只願殿下能遵照當日的 約定,保尊上父族三世平安榮華!
25、 朱衣衛正堂 日 內
鄧恢看著一手下:汪國公中毒?
(手下曾經參與過迦陵與如意的一戰) 他想了想:不必管他,大皇子這是怕他和陳癸私下勾結的事東窗事發,我
會向聖上告發,所以想提前用苦肉計,把自己摘出來。 手下:那我們按兵不動? 鄧恢點頭:眼下最要緊的事,是如何跟聖上把陳癸和迦陵的死交代清楚,
那一晚,當真沒有任何衛眾看到殺迦陵的是誰?
手下眼前閃過那晚的情景。
(閃回) 顧遠舟與如意在橋頭並肩膀而立,銀鋒似雪:要麼,現在就走,就當今晚
沒來過這裡,什麼也沒看到過!
手下一凜,果斷搖頭:那一晚,伽陵右使只帶了她的親信去,但也都全折 在石橋那了。
26、 初貴妃宮殿 日 內
初貴妃正給安帝奉上鮮果。 內侍彙報:……汪國公已於辰時三刻亡於府中。 初貴妃手中鮮果突然跌落,她跌坐於地,喃喃道:表姐…… 安帝的眼神一凜,看向初貴妃,但素來體察上意的初貴妃卻像失了魂一樣,
半晌才反應過來,跪倒在地:聖上恕罪,臣妾失態了。
安帝扶起她:愛妃這是受驚了。你剛才在說什麼?
初貴妃掩飾地:臣妾、臣妾沒說什麼啊,聖上聽岔了吧。
安帝眼光一閃。
27、 初貴妃宮殿外 日 外
暮色中,初貴妃侍女跪倒在地。
安帝冷冷地:為什麼貴妃剛才聽到汪國公死的消息,卻脫口而出叫了聲「表 姐」?
侍女不敢回答。
安帝:送她去暴室。 侍女大驚:聖上饒命!奴婢不敢說,是因為自先皇后冥壽之後,娘娘便經
常夢到先皇后娘娘。昨夜,昨夜娘娘做了惡夢,奴婢服侍,聽到娘娘一邊叫表姐, 一邊問汪國公害了她是什麼意思……(發抖)
安帝面色如墨。
就在此時,內侍上前:聖上,大殿下趕在宮門下鑰前,入殿請見。
28、 安國宮內正殿 夜 內
大皇子伏在地上長跪,聽到安帝進來的聲音,隨即膝行上前:父皇救我! 兒臣,兒臣命在旦夕了!
安帝這才看清大皇子身上的黑血,他皺眉地站遠:這是什麼?
大皇子:這是兒臣的舅舅,汪國公臨終時吐在兒臣身上的血,他不是什麼 急腹症,是被人害死的!
安帝坐下:哦,被誰害死的? 安帝的漠然把大皇子弄得有些慌張,半晌他一咬牙道:是二弟。 安帝一揚眉:有何證據? 大皇子:二弟原本想派人冒充朱衣衛,在合縣刺殺同光表弟,但並未成功。
駐守合縣的一個偏將是舅舅的的親信,發現真相後便稟告了舅舅。舅舅正和兒臣 商量此事,不想突然就……(流淚)父皇,兒臣知道您多半不信,兒臣原來也是 不信的,畢竟這些年來,二弟雖與兒臣偶有不和……
安帝:夠了,朕大晚上不想聽這麼沒邊沒際的東西。朕只想知道,鎮業為 什麼要殺安樂侯?安樂侯死了,他有什麼好處?汪國公死了,他又能得到什麼? 大皇子張口結舌,半晌道:同光表弟不想娶金明縣主,後來知道婚事是二
弟在您面前躥騰的,便懷恨在心,私下裡常說要找二弟麻煩;二弟又被初國公府 埋怨,便想在同光表弟外出公幹之時……
在安帝凌厲的目光下,他說不下去了,最後,他只能一橫心:事出突然, 兒子也一時想不清楚這中間的門道,只知道殺舅舅的只能是二弟,而二弟對付了 舅舅後,就要對付兒臣了!
安帝已不耐煩了:這些話,你明日全編好了,再來回朕。
他起身欲離。 大皇子急了:父皇留步!(一橫心)二弟想殺兒臣,為的就是那把龍椅,
而且他想對付的,也不僅僅是兒臣,而是父皇您! 安帝停步:你想好了,謀逆是死,誣陷謀逆,也是死。 大皇子:兒臣想好了!兒臣有證據!父皇如若不信,就請即刻駕臨二弟的
王府,他私藏龍袍鐵甲,鐵證如山!
安帝的眼睛,危險地眯上了。
29、 安國宮城宮門 夜 外
一眾侍衛浩浩蕩蕩打著火把,護衛著安帝的車駕出宮。
30、 大皇子馬車內 夜 外
大皇子心事重重地坐在安帝身後的車中。 親隨擔心地:殿下,這麼做會不會太急了一點? 大皇子:管不了那麼多了,陳癸說得對,只有趁著這一片混亂,先把老二
的罪名定死了,到時候父皇只剩我一個成年皇子,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會把孤 如何的,要不,他偌大的江山日後交給誰?
他看向車中的黑衣人:那龍袍你當真安排好了嗎? 黑衣人:殿下放心,臣親自安排的,萬無一失。 這時,有人敲車窗,大皇子親隨拉開車窗,一侍衛在窗邊與他耳語幾句。 親隨愕然:殿下,汪國公世子傷心過度,剛才也吐血身亡了! 大皇子驚道:什麼?! 黑衣人也震驚抬頭,就在這電光火石之前,親隨一亮匕首,刺入黑衣人心
窩。
黑衣人不可置信,滑倒在車廂中。 大皇子一按機關,車廂地板翻轉,黑衣人落入車底木箱。 親隨合上機關:殿下放心,我們在二殿下王府的內線已經核查過了,(用
腳尖點點腳下的木箱)他確實已在二殿下的密室里安排好了龍袍。 大皇子早就收了震驚之色:他倒挺能幹,可惜此事牽涉太大,留他活著,
只會讓我們多一個把柄。反正陳癸已經死了,他跟著去,也算有個伴。 親隨抹一把冷汗:還好殿下早就讓他等在車裡,還好臣一直備有能讓人反
應遲鈍的安息香,不然,以臣的本事,還真沒把握對付一個紫衣使。 大皇子:等孤陪父皇進了二弟的王府,你再處置他的屍體,千萬別留下痕
跡。(深吸一口氣)成敗在此一舉,望天神庇佑!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大皇子緊張地:出什麼事了?
親隨忙開窗張望:聖上的車駕在過橋,走得慢了些。
大皇子這才放心下來。
31、 街道 夜 外
大皇子馬車前後,有無數侍衛跟隨。 並沒有人注意到,大皇子的馬車下,有一隻手探了出來。 片刻後,車隊又開始行動,大皇子馬車剛停留的位置,現出了一塊石頭,
在夜色中隱隱約約,看不分明。
後面的侍衛行過時,自然地避開了石頭。
等到所有的車隊都已離開,那石頭突然微動,接著,就有一人掀開幾可亂 真的石紋迷彩油布站了起來!
那人又揭下人皮面具,面具之下,竟是如意!
如意遙望漸漸遠去的車隊火把,信手將油布扔到一邊,臉上露出了一抹神 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