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合縣土地廟 夜 內 楊盈搶上兩步，與鄭青雲緊緊擁抱:我是在做夢嗎?真的是你，青雲?真 的是你? 鄭青雲:是我，是我。殿下，是我。 楊盈:你怎麼會在這裡? 鄭青雲:我奉旨出京，辦完了差事，上頭給了我十天的假，我實在想念殿 下，聽說你的車駕在在附近，就趕過來了……剛才在外面聽到蹀躞帶上的鈴聲時， 我還以為聽錯了。可靠近一看……一定是神佛指引，才讓我這麼快就找到了你! 楊盈喜不自勝:剛才我的祝禱，土地公都聽見了! 兩人正自訴說離情，鄭青雲突然膝中一軟，俯跌在了地上。 楊盈眼前一花，元祿已經帶著她躍到一邊，於十三臉如寒霜，仗劍指著鄭 青雲。 楊盈驚慌:別傷他! 於十三:殿下認識他? 楊盈甩開元祿，扶起鄭青雲:他就是鄭青雲，我的——我一直念著的人! 2、 合縣驛館正堂 夜 內 杜長史面色不佳:放肆!你一介侍衛，怎敢擅自窺探親王行蹤?錢都尉， 請立刻把他送走，令人嚴加看管，待老夫修書上奏，再作處置! 鄭青雲驚愕:大人，卑職前來只為探望殿下，別無他意…… 錢昭卻已經制住他往外走。 楊盈:住手，杜大人，您聽我解釋。 杜長史:殿下，您的身份關係到此次出使的成敗。他無詔前來，萬一被安 國人發現，會禍及整個使團。老臣看著您的面子上，沒有立刻處置了他，已經是 格外開恩了。 鄭青雲掙扎:殿下救我! 楊盈急了:錢昭!孤命令你住手，你沒聽見? 她語氣森然，錢昭不禁一愣。 杜長史不贊同地:殿下，顧堂主不在，使團中的各項事務就由老夫作主。 楊盈:你錯了。孤乃禮王，奉旨出使，孤才是使團之長! 她的臉上帶著之前從未有過的威嚴:孤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無非是以為 孤原本就難捨故國，如今青雲一到，便更會心神動搖，不願再去安國。但是你們 錯了，青雲來看孤，孤很是歡喜，但孤更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孤不會退縮! 杜長史:殿下…… 楊盈:這裡沒有外人，孤也不妨直言，孤之所以自請出使，一則為國為兄 為民，二則便是為了他——皇嫂曾有允諾，若孤順利歸來，便許孤婚姻之主之權。 是以，青雲今日雖然只是一位侍衛，他日卻必定是孤的駙馬。兩位大人，孤請你 們給青雲應有的尊重! 錢昭微一遲疑，放開了鄭青雲。 鄭青雲吃驚地看著楊盈。 楊盈:夜已深了，請錢都尉找間空房，安排鄭侍衛休息。明日孤出發之後， 他必會自行返京。(負手看向鄭青雲)鄭侍衛，是也不是? 鄭青雲看到了楊盈悄悄比出的手勢，忙道:是! 他恭敬一禮。 楊盈:如此，各位該滿意了吧? 杜大人輕輕吐出一口氣，恭聲道:殿下鈞裁，臣更無二言。 楊盈又看向錢昭，錢昭拱手:是。 他帶著鄭青雲退出。 3、 合縣驛館一房間 夜 內 於十三和元祿各自抱著一隻碩大的石磨扎著馬步，汗流浹背。 孫朗和侍衛甲等人在旁圍觀。 錢昭負手，臉色嚴肅:於十三、元祿護衛不周，致使外人輕易接近殿下。 今日雖未鬧出大事，但來的人若是換成安國刺客，又該如何收場?我代顧堂主罰 你們抱石之刑，你們可服? 於十三、元祿齊聲:我等甘願領罰! 錢昭看向其餘侍衛:望爾等也引以為戒! 眾人:是! 錢昭這才坐了下來。 於十三:喂，罰歸罰，但聊個天總可以吧。你們覺得那姓鄭的小子是什麼 來路? 孫朗:剛才吃飯的時候我去套過他的話，他說是奉皇后的旨意去乾州宣德 老國公進京，乾州倒是離這不遠……老錢，他也是宮裡的，你應該最清楚他的底 細。 錢昭:雖然都是侍衛，但他是御前侍衛，歸侍衛營管，負責內宮;我是羽林 軍，負責外宮和皇城。平日里宮中可能遇見過，但確實沒打過交道。 元祿喘著氣:我覺得他肯定有問題，雖說我們路上也耽擱了幾天，可哪能那 么巧，他恰好就外派公差，恰好就得了假，又恰好一路從乾州找到合縣，偏偏就 趁我和十三哥不在殿下身邊的時候就進了廟裡? 錢昭:我已經讓老梁去巡查周邊了，看有沒有他其他同夥。 於十三:還得叫內侍盯緊了殿下，大晚上的千萬別鬧出什麼風流韻事出來。 元祿:啊?! 錢昭:事關殿下清譽，不可胡說。 於十三:就是因為事關殿下清譽，我才特地要說。你們這幫大老爺們，根 本不了解少年男女久不見面，能有多乾柴烈火。殿下剛才看著小鳥兒還掉淚呢， 現在就主動打發鄭青雲離開，你能信?哎喲，抱不住了! 錢昭霍然心驚:孫朗! 孫朗已一溜煙跑了出去:我這就守在殿下窗戶外頭去! 元祿:可千萬別出事啊，要不顧頭兒回來肯定會埋怨我們的，他一出去就 鬧這麼大亂子…… 4、 岔路口 夜 外 顧遠舟和如意並肩馳到一路口，如意停下。 顧遠舟意外:這裡還沒到劉家莊。 如意:我知道，但按朱衣衛的習慣，動手之處附近方圓三里都會提前布防， 我還是從小道悄悄繞過去更妥當。你趕緊去塗山鎮吧。 顧遠舟:好。你自己小心。 如意:如果我明日天黑之前還沒有回驛館，你們就不必等我了。 她策馬轉身正欲離去，卻被顧遠舟拉住了手肘。 如意奇道:怎麼了?啊，你不會以為我會出什麼事吧，有你相助，我的內 力已經恢復到七八成了，一個丹衣使而已，不至於對付不了。我只是怕會臨時找 到什麼新線索…… 顧遠舟:我知道你對付得了，但我不希望你象以前殺越三娘的時候那樣不 顧性命。 如意一皺眉:你怎麼婆婆媽媽的? 顧遠舟:就當是為了我——們的孩子，每受傷一回，你的元氣就會弱一分， 你不希望他生下來就先天不足吧? 如意一凜:好，我記住了。 顧遠舟這才放她離開。 如意走出一段，卻見顧遠舟仍策馬站在原地，她心念一動:顧遠舟，你今 晚是不是因為擔心我，才特地陪我過來的? 顧遠舟:現在才想明白?不然只是跑一趟買葯，我為什麼不讓錢昭去? 如意感動，半晌道:怎麼和你相處，我是不太懂。以後，你想什麼，索性 就直接說出來，別自己生悶氣，別讓我猜，也不用總是借著孩子的名義。 顧遠舟:好。 如意:我明天會盡量早點回去，不，要是明天未時我還沒回去，你就來找 我。 顧遠舟眼含笑意:好。 如意:那我走了。 顧遠舟:好。 如意這才策馬而去，一邊疾馳，一邊回頭，見顧遠舟仍然遠遠地目送著她， 她的唇邊不知不覺泛起一抹笑容。但幾乎是片刻之後，她一握手中的長劍，臉色 便變得肅殺:駕! 5、 一組鏡頭 安靜劉家莊外，一條小河波光粼粼，河邊的草垛中、樹上、橋墩下，偽裝 得幾不可見的朱衣衛夜行人，警惕地監視著通往遠處清風觀的道路。但四處一直 寂靜無聲，道路上也不見行人。 清風觀外，兩條黃狗正卧在石邊。 6、 合縣驛館楊盈房外 夜 外 孫朗也在警惕地巡視著，他猶自不放心地推透過窗子往房中望去，只見楊盈 沉沉地睡在床上，呼吸均勻，而內侍站在房角持著拂塵守護著，孫朗這才放了心。 7、 劉家莊小河 夜 外 朱衣衛夜行人仍在監視，但他們沒有注意到，溪水中有一條隱約可見的黑 魚正靜靜逆水而上。 8、 一組鏡頭 在清風觀寂靜無人的後牆外，「黑魚」從小河中出現，接著，穿著黑色水 靠的如意從水中悄無聲息的冒出。 如意迅速上岸。 清風觀外，黃狗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麼，起身繞向觀後。 黃狗看到了脫去水靠的如意，正欲張口大叫，如意一指指向它，目光如寒 冰一般與黃狗對視，黃狗立刻無聲地嗚咽了一聲，躺下露出肚皮。 如意滿意地觀察周邊情況，閃身越進後牆。 9、 清風觀院內 夜 外 如意潛入清風觀，觀內燈火明滅，四周寂靜無比。 這本是一間道觀應有的安靜，但如意突然本能的一寒，她收回本已踏入院 內腳步，閃身去了一處房間。房間外掛著「寮房」二字的小牌。 如意透過窗戶，看到房內沉沉入睡的道士，這才略放下心來。 10、 清風觀正殿 夜 內 如意潛進正殿，正殿中一片黑暗，如意關好門，一晃手點燃了一隻四面俱 黑，只有正面透光的火摺子，四處察看。 她一抽鼻子，突然覺不對，猛然抬頭，火光照亮了房樑上的一整排懸掛的 上吊屍體，有一具男屍口鼻流血。 如意大驚，就在此時，一聲響起(o.s.):如意? 如意下意識回頭，就聽一聲暴喝(o.s.):是她! 接著燈火通明，一張巨大的漁網從天而降，直向如意罩了下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如意急速旋轉，手中的連弩如流星一般透過漁網射 出，網外撲向如意的朱衣衛夜行人紛紛紛中箭倒地，而如意更在漁網掉落之前， 平身貼地滑出! 可如意剛得自由，幾十根銀針便如驟雨一般疾射而來，如意儘力避過，疾 奔出正殿。 11、 清風觀正殿外 夜 外 如意剛跑出正殿，步伐便變得踉蹌，沒跑幾步便一跤摔倒——鏡頭聚焦她 脖上的一根銀針，原來，她剛才還是中了招。 如意在地上抽搐。 見一隻靴子走到了她眼前，如意拼盡最後一分力，拔劍欲應敵。 珠璣俯視著她:省省力氣吧，凡鴆尾針入血，一息之內，必成廢人。 如意劇烈地喘著氣。 珠璣:不過，你若是肯如實招來，倒不是不可以保住一條性命。 如意艱難地指著樑上:他們是誰? 珠璣邪邪一笑:你情郎玉郎的家人啊，還有你好姐妹玲瓏的父母，怎麼， 不認識啊? 如意眼眸猛地收縮:為什麼?他們是無辜的! 珠璣:我又不知道玉郎的那封信到底是誘餌還是真的，不過不管真假，叛 徒的家人都活該株連。 她踩上如意的手指，如意疼呼出聲。 珠璣:說，你到底是禇國的不良人，還是宿國的武德司?什麼時候潛進梧 都分堂的? 如意咬牙:我不信你，如果我說了，我會沒命的。負責一國分部的紫衣使， 居然出賣自己手下整個分堂，這事如果鬧出來，你們指揮使的位置只怕都保不住， 我要見真正說話管用的人!不然，你就算殺了我，我的手下也會把這件事捅到安 國的朝堂上去! 珠璣冷笑:就憑你，還想見閣下? 如意聽到這句話，眼色一寒，突然之間，她身形暴起，手中一動，長劍揮 出，珠璣身後的四個朱衣衛夜行人同時咽喉一道血線，倒地身亡。 珠璣還沒反應過來。如意已經轉身攻來。珠璣左抵右擋，卻被如意一腳踢 飛，重重摔在地上。幾乎在同時，如意拔出自己脖子上的鴆尾針，遠遠一揮，插 入了珠璣的脖中。 珠璣還沒爬起身，便中毒抽搐起來，她不可置信地:你、怎麼會…… 如意:對不住，我既不是不良人，也不是武德司。這鴆尾針，當初還是我 親手煉出來的，你居然想用它來傷我? 珠璣震驚地:鴆尾針……你，難道，你是任左使? 如意:剛才我套你的話，你說漏了嘴，那位「閣下」既然知情，必定就是 指使越三娘之人。朱衣衛里，能用得上「閣下」敬稱的，只有指揮使及左右使三 人，說，他到底是誰? 珠璣不答，卻低頭猛然用力。如意暗叫不好，用力掰開珠璣的下巴，一顆 咬碎的蠟丸掉落了出來。 珠璣嘴角流出黑血，凄然一笑:我服的毒也是我自己煉出來的，你解不 開……我不會背叛閣下的，永遠不會。 如意冷哼一聲:無非就是這三個人而已，你不說，難道我就查不出嗎? 她撇下快要斷氣的珠璣離去。 珠璣卻突然哈哈大笑:就算你查得出，你的義母，也完了。 如意霍然回頭。 珠璣喘著氣:…你在梧都的時候，明明可以逃走，但為了她，還是當了三 年白雀，她對你，一定很重要…… 如意肝膽俱裂，拎起珠璣的脖子:你說什麼? 珠璣:你娘，或者說，你的義母江氏，我已經派人，捉了她，剛才，送回 總部去了… 如意扔下她，箭一般奔了出去。 珠璣還在地上掙扎，她喃喃道:娘，我好冷，我不想死……可是，我要是 不死，你們也會和他們一樣(掙扎著看向觀中懸掛的屍體，眼前漸漸模糊)娘， 娘…… 她倒地斷氣。 12、 劉家莊 夜 外 如意縱馬在道路上來回疾馳，她大聲叫道:我是任辛!我是任辛!你們不 是想殺我嗎?!來啊!來啊! 有農人驚恐的從院門探出頭查著。 如意跳下馬來，對著草垛砍劈:朱衣衛，出來!全都給我出來! 但仍然沒有任何人回應如意。 如意抱住自己，全身發冷，牙關格格直響，她喃喃道:冷靜，任辛，任如 意，你要冷靜!想想他們可能在哪……啊! 她突然想起什麼，往回急奔。 13、 清風觀正殿外 夜 外 如意在清風觀正殿外的珠璣的屍體上翻找著，一無所獲。 她又在那些朱衣衛夜行人的屍體上翻找，仍然什麼也沒找到。 如意沮喪脫力地跌坐在地，這時，她的眼光突然落到了角落中的一隻錦袋 上。 (閃回) 珠璣被如意踢飛，摔在地上，身上的一隻錦袋跌飛。 如意跌跌撞撞地奔向那隻錦袋，用顫抖的手撕開，露出一根棒狀煙花。 如意點燃煙花，那煙花帶著尖利的銳音直躥上天，紅光照亮天際。 14、 一處道路 夜 外 煙花照亮了天際，也照亮了一隊約十人的隊伍，領頭的正是朱衣衛珠璣的 侍女，隊伍中一暈迷老婦被捆在馬上。 侍女看到煙花，震驚:是火羽令!那是劉家莊的方向，大人遇險了!(掉 轉馬頭)不行，我們得趕回去! 一隨從:可大人要我們押著江氏儘快回京，不得耽誤! 侍女:丹衣使以上方有火羽令，凡見令者，需馬上增援，你們連規矩都忘 了嗎? 她拍馬回馳，眾隨從忙忙跟上。 15、 另一處道路 夜 外 顧遠舟正水邊飲馬，馬鞍後擔著一隻「劉記藥行」的包袱，突見水中一亮， 他轉身一看，極遠處，一點紅色的煙花剛剛消散在天際。 顧遠舟略有疑惑，但仍是回頭牽馬，突然，他心中一凜，再度轉頭看了一 眼天邊。 16、 清風觀外 夜 外 侍女帶著眾人賓士接近清風觀。 隨從(o.s.):大人，不對!太安靜了!怕是有埋伏! 侍女一驚，勒韁，思慮片刻:三人一組，結成三才陣! 她帶著眾人小心接近清風觀。 身著夜行衣的如意，悄無聲息地在路側溝中匍匐而行，接近朱衣衛扔在路 邊的座騎。 如意起身，飛快地解開被綁在馬身上的暈迷老婦。 老婦迷濛中醒來，一眼看到了如意的眼睛，她脫口而出:你是……如意? 遠處的朱衣衛眾驚覺，一時間暗器如雨般襲了過來，如意揮劍格檔，卻為 了護住老婦，身上中了好幾隻暗器，一時血流如注。朱衣衛眾又向她圍攻而來。 老婦驚道:如意，你小心! 侍女:抓住江氏!不然我們都得死! 如意咬牙揮劍應對，並不停扔出雷火彈，爆炸聲隆隆響起，一時間朱衣衛 人紛紛倒地，但馬受驚後，也將身上的老婦掀翻在地。 如意大急，一邊揮劍劈殺，一邊大叫:娘!娘! 但煙塵散去之後，如意卻見老婦被侍女控制，正橫劍於頸。 侍女:別過來，過來我就殺了她! 這時，又有一隊朱衣衛趕到，當頭那人:華蓋分堂前來增援，哪位大人放 了火羽令? 侍女:是珠璣大人!她傷了珠璣大人，拿下她! 那一隊朱衣衛立刻撲向如意，如意與之對戰，一時陷入膠著。 侍女挾持著老婦越退越遠，見狀不妙，她大聲道:如意!放下你的劍，不 然我殺了你娘! 她用劍在老婦頸前勒出一道血痕。 老婦痛呼出聲。 如意五內俱焚，但當下卻不敢再有動作。 侍女得意:放下劍! 眾朱衣衛縮小包圍圈，圍近如意。 老婦:別放!不然我們兩個都活不了! 侍女捂她的嘴:閉嘴! 老婦卻突然一咬她的手，侍女吃痛，持劍的手下意識地一斜，老婦的脖子 上便被拉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立時血涌如注! 如意瘋狂地強攻而上:娘! 眾朱衛被逼退，如意抱住老婦，為她止血。 老婦嗆咳著:沒用了。他們抓住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活不成了。好孩子， 娘拖累你了。(凄慘微笑)自打我五年前救了你，你就沒叫過我幾聲娘，今天聽 你叫了好多聲，娘真高…… 她斷氣而亡。 如意撕心裂肺:娘! 她抬眼，如餓狼一般盯著一眾朱衣衛。 朱衣衛眾情不自禁地退後，侍女膽寒:快跑! 朱衣衛眾頓時撒腿狂奔，混身是血的如意疾奔上前，或施暗器，或運劍砍 殺，一時間，數人倒地，其餘人分散逃亡，但如意殺性更盛，竟然仗劍逐一追去! 17、 劉家莊橋上 夜 外 朱衣衛四散逃亡，如意已經喘著粗氣，但仍奮力向他們砍刺。 脫力的如意閃避進攻，一個站立不穩，從橋上跌下。 千鈞一髮之際，一雙手攬住了她——來者正是顧遠舟! 血重霜衣的如意剛一站穩，又揮劍欲對剛才已經倒在地上匍匐想要逃命的 朱衣衛下手。 顧遠舟阻攔:如意! 如意聲嘶力竭:他們殺了我娘! 她一劍刺死那個朱衣衛，跌跌撞撞奔向橋下，奮力擲出手中之劍。遠處， 正正奔逃的侍女後背中劍倒下。 如意向侍女奔去。顧遠舟揮劍，刺倒了在她身後企圖攻擊的另一名朱衣衛。 18、 劉家莊橋下 夜 外 侍女喘著粗氣，看著瘋狼一般接近自己的如意: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如意撿起地上一把劍，高高舉起:殺人者，任辛! 白光閃過，侍女倒地。 如意踉蹌站穩，只覺眼前各樣事都在晃動飄忽，她機械地揮舞著劍:還有 誰殺了我娘，出來，都出來! 我任辛饒不了你們! 顧遠舟扶住她。 如意揮開他:放開我! 顧遠舟:你受傷了，我要幫你止血。 如意掙扎:不需要，我是任辛，我不怕受傷，我不怕死…… 顧遠舟扶住她的肩:你不是任辛，你是任如意。如意，看清楚我是誰，我 是顧遠舟! 如意迷茫地看著他，突然道用力地拍打著他:放開我，他們殺了我娘，我 要去殺光他們，我要報仇，我要替娘娘報仇! 顧遠舟用懷抱緊緊地控制著她，如意掙扎:放開—— 她突然暈倒在顧遠舟懷中。 顧遠舟一探她的額頭，隨即大吃一驚。 兀鷲在空中盤旋，發出「啊啊」的長叫。 19、 合縣驛館楊盈房外 夜 外 兀鷲同樣也在驛館上空長叫，孫朗半合雙目靠在牆上打盹。 他忽地驚醒，卻見內侍正低著頭從楊盈房裡捧了茶盤出來。見孫朗睜眼， 他搖了搖手，表示無事，孫朗便繼續合眼睡去。 內侍端著盤子向灶房疾步行去。 20、 合縣驛館灶房 夜 內 內侍一進門，小聲道:青雲! 鄭青雲出暗處走出，驚喜地:殿下! 兩人擁抱在一起，內侍的帽子掉落，露出滿頭秀髮——他正是楊盈假扮的。 楊盈:你果然還記得我們以前在宮裡約定見面的手勢。 鄭青雲:我怎麼會忘，可是他們看得這麼緊，殿下怎麼能出來的? 楊盈:看著我的那個內侍，我之前在天星峽救過他的命，我一求他，他就 答應了—— 鄭青雲:那顧堂主呢?他不是負責護衛你嗎?怎麼今天沒見到他，那些侍 衛也不告訴我。 楊盈:他有有緊事出門了，要明天才能回—— 鄭青雲打斷她:殿下，我好想你。 楊盈:我也是。 鄭青雲撫摸著她的頭髮，與她一點點接近，最終，在楊盈的羞澀中，兩人 的唇碰到了一起。 熱情迅速點燃了兩人，鄭青雲突然狂熱起地將楊盈壓在了窗上親吻，手指 緊緊扣住窗欞。 隨即，他的手又靈活地運動起來，楊盈的衣襟漸漸散開。 楊盈意亂情迷，一時不知身在何處，但當鄭青雲把她壓在草堆上時，她突 然清醒過來，用力推開他:不可以，不可以! 鄭青雲急切地:是我唐突了，但是阿盈，我真的好想你，讓我抱一抱，讓 我抱一抱就行! 楊盈羞怯的點頭，兩人再度緊擁在一起，一時只能聽到彼此粗重的呼吸聲。 突然，楊盈覺得有些不對:不對，我好像聞到了…… 鄭青雲:別管它! 他們又繼續親熱，突然間，外面傳來一聲尖叫:走水了!(鐺鐺敲鑼的聲 音)走水了! 楊盈大驚，推開鄭青雲奔到窗外，只見房舍上火光熊熊，整個院子已經燃 燒起來。 21、 合縣驛館院子 夜 外 院中一片慌亂，眾人忙著救火。 錢昭攔住孫朗:殿下呢?殿下在何處? 孫朗:還沒出來! 他往自己身上淋了一桶水，就要往火場里沖。 鄭青雲大聲道:我已經把殿下救出來了!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楊盈:杜長史呢，杜長史救出來沒有?! 杜大人狼狽地赤著腳:我在這裡! 這時，一處房梁塌了下來，發出一聲巨響。 鄭青雲:火太大了，大家趕緊避出去吧! 他拖扶著楊盈向外奔去，有些人來不及多想，紛紛追隨。錢昭、於十三、 元祿三人卻對視一眼，拔劍在手。 抱著小狗正要跑出去的孫朗見此一怔:怎麼了? 錢昭:這火來得太快了，有問題。 話音未落，幾十人齊聲大喊(o.s.):梧國禮王，納命來! 接著，幾十個盜匪模樣的人執刀從後牆沖了上來。 錢昭等三人被團團圍困。 於十三:孫朗，護好殿下!看好姓鄭那小子! 孫朗:是! 他急速奔了出去，錢昭等人與盜匪纏鬥在一起，一時刀光劍影。 22、 劉家莊清風觀 夜 內 (夢境)如意的夢境，也是刀光劍影，她正拚死與無數看不清臉的劍客博 斗，在劍客身後，被綁帶走的有昭節皇后，有她剛剛死去的義母，還有玲瓏。 她們都在叫著:如意，救我，救我! 如意不停揮劍:娘娘、娘!玲瓏姐! 她與劍客們博斗: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現實中，如意正躺在觀中的地上，滿口說著胡話，臉燒得通紅，胡亂地揮 舞著雙手。 顧遠舟拿著浸濕的布巾匆匆而至，他將布巾敷在如意額上，又扶起如意， 想喂她吃藥，但如意牙關緊閉，怎麼也撬不開口。 如意突然驚厥，她抽搐式的彈了起來又落下:殺，殺，殺! 顧遠舟忙控制住她，卻再度被她滾燙的額頭燙了一下。 顧遠舟一咬牙，抱起如意，奔了出去。 23、 清風觀外 夜 外 顧遠舟橫抱著不斷驚厥的如意走入水中，當走到齊腰深的時候，兩個人同 歸浸入水中。 24、 水中夜 外 水底，月光漫射，猶如一個另類的水晶世界。 暈迷的如意下意識在水底不斷掙扎，想要浮上水去。 顧遠舟堅定地抱住她，拿出藥丸，以口渡氣的同時，也將藥丸送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如意漸漸平靜下來，接著著水下睜開了眼睛。 顧遠舟看見了如意清醒的眸子，這時才抱著她衝出水面。 顧遠舟和如意大口呼氣。 顧遠舟:你清醒了嗎? 如意點頭，身邊卻浮起了一圈血水。 顧遠舟忙又抱著她往岸上走去。 25、 岸邊夜 外 如意凍得發抖，顧遠舟緊緊地抱住她:一會兒就好了……對不起，我知道 你有傷，可是你在發熱驚厥，要是不馬上退熱，我怕你醒不過來…… 如意顛三倒四:他們殺了我娘，雖然只是義母，可她也是娘。珠璣，他們 知道我是如意了，你殺光了他們沒有?(揪住他的領口)有沒有? 顧遠舟:有，我檢查過，他們每一個都死了，一共二十九個，對不對? 如意顫抖，牙關格格作響，神經質地:對，對。我所有的親人都死了，娘 娘，義母，玲瓏，我要為她們報仇，可她們全都死了! 顧遠舟更用力地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聲道:別怕，你還有我，我們還會有 孩子。 如意又陷入了迷濛，她推開顧遠舟，瞪著他:你騙我，你從一開始就在騙 我，你不肯和我生孩子，你一直在利用我!你說我是同伴，你給我雕玩偶，可你 和他們一起傷了我，我好痛，好冷，(猛然發作)滾開，你滾開! 顧遠舟:我不會走的，你放心，這一次我哪都不會去。 如意掙扎不開，發起狂來，重重地一口咬在他的腕上，顧遠舟立刻腕上出 血。 但顧遠舟還是沒有動，一直緊緊地抱著如意。 如意似乎清醒和平靜了一點，她舔著唇上的血，含糊地:鹹的，你流血了…… 你不疼嗎? 顧遠舟輕輕地放開了她:不疼。你看。 他伸出雙手，除了左腕上剛才如意咬出的傷口，右手手背上還有一個模糊 的牙印疤痕，兩個傷口並列在一起:這個，也是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咬的。是 不是很對稱? 如意怔怔地看著，伸手去摸那兩處傷口，突然又抬起頭來:你是顧遠舟。 顧遠舟:對，我是顧遠舟，你的顧遠舟。 如意:你真會和我生孩子? 顧遠舟:會的。如果，如果這一次去安國，我們能平安回來，只要你願意， 我還會給你一個家。 如意:家? 顧遠舟:對，男耕女織，兒女繞膝，一個真正的家。 淚水從如意眼中涌了出來，她喃喃地:真的? 話音未落，她身子一軟，摔倒在顧遠舟懷中。 顧遠舟一探她的額頭，鬆了一口氣。 26、 土地廟夜 內 楊盈和杜大人在土地廟內站立不安，不時望著外面被火光照亮的天際。 楊盈:是哪來的盜匪?是安國人嗎? 杜大人:殿下稍安勿躁——(發現楊盈的衣服，皺眉)殿下這身衣裳是—? 楊盈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強行道:事出從權，臨時換上的。 杜大人:鄭侍衛，請你出去。 鄭青雲正想說話，杜大人提高了嗓門:出去! 鄭青雲只得訕訕退出。 杜大人坐在廟門邊，不容違逆地:殿下去後殿休息吧，這裡自有老臣來守 衛。 楊盈不敢多言，一拱手，轉到了神像壁後。 27、 土地廟外 夜 外 守在廟外的孫朗也正心急如焚，他對手下道:以老錢他們的本事，打發那 幾個盜匪怎麼要了這麼長時間? 這時，手下甲匆匆趕到。 孫朗:怎麼樣了? 手下甲:不妙!盜匪倒是被打退了，可藏在房裡的黃金全沒了! 孫朗:十萬兩黃金，全沒了?六千多斤的東西，怎麼可能一下子運走? 手下甲:錢都尉說他們是調虎離山，沖著金子來的，現在他們都去追盜匪 了。老於叫我來幫你，要我們務必守護好殿下。 孫朗看了一眼正在門外徘徊的鄭青雲:好!可是這裡頭一定有古怪，這小 子一來就出了這麼多事，絕對有問題! 孫朗和手下甲對視一眼，向鄭青雲走了過去。 鄭青雲見他們接近，覺得不對，步步後退:你們想幹什麼? 28、 土地廟後殿 夜 外 楊盈正跪在蒲團上默默祝禱。 突然，外面響起一陣巨響，接著有打鬥聲傳來，楊盈緊張起來，抓了香爐 當作武器，警惕地盯著外面。 鄭青雲頭臉帶血，執劍奔了進來:殿下，快跑! 楊盈來不及多想，就被鄭青雲拉著跑了出去。 29、 土地廟外 夜 外 土地廟外有幾名使團侍衛倒地，但不見孫朗他們，楊盈:老七，雲江! 鄭青雲把楊盈抱上馬:別管了! 他也翻身上馬，帶著楊盈賓士而去。 楊盈:出什麼事了? 她身後的鄭青雲:盜匪搶了黃金，我們先逃命再說!抓緊我! 楊盈驚魂未定，緊緊地地抓緊了鄭青雲。 馬影消色在夜色里。 30、 道路夜 外 顧遠舟懷中抱著沉睡的如意，也騎馬行走在路上，但是他馬速很慢，並注 意著如意的臉，惟恐將她驚醒。 如意慢慢地睜開了眼，初時還有些不清楚，但幾乎是立刻，便眼神清明， 想要坐起身來。 顧遠舟安撫她:別擔心，你很安全。 如意:我們在哪? 顧遠舟:回合縣的路上。天快亮了，劉家莊死的人太多，我擔心村民會上 報給安國的守軍，就將那些朱衣衛的屍體都處置了一下，短時間內，不會有人發 現他們的身份。 如意:珠璣死之前才知道我是任辛，他們應該還來不及把這個消息傳回總 衛。(閉了閉眼)我義母呢? 顧遠舟:在後面。我不知道你想怎麼安葬她，就沒有擅自作主。 如意探頭望去，只見顧遠舟身後還跟了一匹馬，馬上有一具包裹好的軀體。 如意:我沒有那麼多講究，找個清靜的地方，讓她入為安吧。 31、 山林 日 外 天際已隱隱露出一線亮光，如意和顧遠舟在一處新墳前，墳前並沒有墓碑。 如意拈土為香:我其實和她並不太熟，五年前，她救了舊傷複發的我，幫 我上藥。後來我幫她幹活，她給我做飯，沒過多久，她就跟村裡的人說我就是她 那個出嫁後落水的女兒。到死，我也只叫過她幾聲娘。但剛才，她為了不讓我受 制於人，自己撞在了朱衣衛的劍上。 顧遠舟:論心不論跡，無論你怎麼稱呼她，她都是你娘。 他走過去，跪下。 如意:你不必如此。 顧遠舟:你過來。 他拉著如意跪下:我們一起。 如意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和他一起並排磕了三個頭。 如意:您安心去吧，以後，我會為你報仇的。 顧遠舟:你昨晚已經為她報仇了。 如意:還不夠，我已經查清了，梧都分堂滅門案的真正幕後主使，不是朱 衣衛的指揮使，就是現任的左使或右使。 她起身，堅決地:他們才是害死我娘的罪魁，只有他們死了，我娘才能瞑 目。 顧遠舟:你已經殺了二十九個人了，你娘的仇已經報了。 如意:你嫌我殺性太重?你是六道堂的堂主，手下冤魂無數，有資格這樣 說我嗎? 顧遠舟:有，我敢對天發誓，自從六道堂至今，我手中從無冤魂。就連戰 場上，我殺的也只是那些先對我動手的人。 如意怔住了。 顧遠舟: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昭節皇后會給留下那麼一句遺言，讓你別 愛上任何男人，卻一定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如意:她不願意我一個人孤單。 顧遠舟:不，她希望你通過孩子，忘記殺人、忘記復仇，慢慢的走入正常 人的生活。你再仔細想想，她對你到底說過什麼? (閃回)火光中，昭節皇后:我命令你去一個全新的地方，替我安樂如意 地繼續活著。你是個傻孩子，除了殺人，別的什麼也不懂。我只要你記得一句話: 這一生，千萬別愛上男人，但是，一定要有一個屬於你自己的孩子! 顧遠舟:她只希望你安樂如意地活著，並沒有要你幫她報仇。 如意:不，她沒有說不讓我報仇，她只是讓我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一定不要愛上男人。 顧遠舟:難道你不愛我嗎? 如意:當然不，我只是喜歡—— 顧遠舟:喜歡和愛，有什麼不同?你會因為我而嫉妒、會回應我的擔心， 會牽掛我的傷情，你喜歡和我纏綿，喜歡我的陪伴，就算是在發熱譫妄，殺瘋了 眼的時候，你還是本能的相信我、依賴我，難道這不是愛? 如意說不出話來。 顧遠舟:你的娘娘那麼關懷你，為什麼卻要你別愛上男人?你說她與安帝 伉儷情深，可為什麼她寧死也不肯讓你把她救走?為什麼一國皇后遇火，她的夫 君卻沒派侍衛來救援，只讓你一個人孤身赴險?為什麼你從火場脫險後就被打入 天牢，為什麼你家聖上明知道你對昭節皇后忠心耿耿，卻從來沒有宣召你，就判 了你死罪?為什麼之後他就嚴禁朝野提起你的名字，連我手下的地獄道最能幹的 探子也查不到你的多少資料?……這些問題，因為顧及你跟昭節皇后的感情，所 以我之前一直沒有提過，可今天，卻不得不說了。 如意失去了語言能道，半晌才:為什麼?你告訴我? 顧遠舟:最大的可能，就是昭節皇后對安帝失望了，安帝或許不是害死她 的直接兇手，但肯定沒有全力救援，所以她才主動求死。她有兒子，但她在生命 的最後一刻掛記的只有你。她希望你別再當朱衣衛的殺手傀儡，過上正常人的生 活，但她又知道你對情愛一知半解，更擔心你會步上她的後塵，愛上了不該愛的 人，所以，才會留下那麼一句彆扭的遺言。(輕撫早紅了眼圈的如意)她只希望 你安樂如意的活著。 如意:娘娘，娘娘…… 她含淚凝視顧遠舟:那，你是那個我不該愛的人嗎? 顧遠舟:我是那個在你義母墳前和你一起磕頭，心中許諾會對你一生一世 好的人。 如意: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因為我逼你生孩子? 顧遠舟:因為我知道此生再也不可能遇到一個別的女子，能象你這樣和我 心意相通。我是刀口上舔血的間客，我加入六道堂的第一天，就知道這輩子都會 活在沒有陽光的陰影下，刺探、潛伏、殺人、情資、刑訊，我的生活，全是這些 不能對外人言的隱秘。所以我一直拒絕，不，是害怕和別的女子相處，因為她們 不可能理解我，一旦發現我偽裝在正常人面具下的真實，更會害怕我、恐懼我。 但你會，你和我有同樣的想法，同樣的默契，我了解你的痛苦，你也明白我的無 奈，我可以完完全全地在你面前敞開自己。(閉上眼)呵，是不是於十三突然附 身了，我都不相信自己居然跟你說了這麼多。 如意早已淚流滿面:那你為什麼一開始不答應我? 顧遠舟:因為一個餓久了人，突然看見滿堂珍饈，只會覺得那是個幻覺。 因為我也害怕這一次去安國會一去不回，與其死的時候牽腸掛肚，還不如在一開 頭就不要開始。 如意將他抱入懷中，低聲道:那為什麼你後來又改主意了? 顧遠舟:因我也怕孤單，更怕你孤單。 兩人四眸相望，顧遠舟輕輕吻上了她的額頭。 這時，朝陽從地平線上噴薄而出，明亮的陽光給兩人相擁的身影鍍上了金 邊，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卷。。 32、 道路 日 外 朝陽下，馬匹睏倦，楊盈和鄭青雲騎在馬上，也不停地打著瞌睡。 楊盈突然驚醒:啊!我們到哪了? 鄭青雲打著哈欠:我看看，啊，應該是快到穎城地界了。 楊盈:那我們趕緊去穎城找金沙幫，金幫主一定會幫我們救使團的! 鄭青雲一愕:金沙幫? 楊盈:對，他們在這一塊極有勢力。 鄭青雲:還是別了吧，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別回去再淌那灘混水了。 楊盈:那是我的使團，我怎麼能不管呢?對了，昨晚我又困又累又怕，都 沒問清楚，那些盜匪是怎麼回事?他們是偷了黃金又來襲擊我們嗎?為什麼只有 你帶著我逃出來了?孫朗呢?還有杜長史呢? 鄭青雲:當時太慌亂，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了。 楊盈一下子著急了起來:杜長史就守在前殿門，他人又老，怎麼可能隨意 跑走?不行，我們得馬上去找金沙幫救人! 她策韁掉轉馬頭，拿起馬鞭便欲揮鞭催馬而行。 鄭青雲阻止:別去! 楊盈不解。 鄭青雲一橫心:殿下，我跟你直說了吧。昨天晚上使團鬧了盜匪，十萬兩 黃金全丟了，孫朗他們幾個一急之下，便一口咬定我是的盜匪的同夥，在廟外就 對想我下毒手!虧得我反應機敏，奮起反抗，這才沒有著了他們的道。後來我打 暈了他們和杜長史，帶著你逃了出來。 楊盈震驚以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