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1、 (夢境)屋內夜內
霧氣也籠罩著如意的夢境。 一個溫柔的女音在叫著她:醒醒,不能再睡了。 如意掙扎著爬起來:娘娘! 曾在如意夢境中出現的華貴女子扶住她:你受傷了。 如意:我不要緊。可是整個朱衣衛梧都分堂都被叛徒出賣了,沒一個活下
來。我也被追殺,現在只能在一個叫顧遠舟的人家裡藏身,他是六道堂以前的副 堂主,六道堂的人不會來搜查這兒。
女子:那你現在安全嗎?這個人可靠嗎?
如意:這個人心機很深沉,連我也不知道他以前還在安都潛伏過很長的時 間。不過,我之前看過一點他的卷宗,他也沒和我打過交道。所以您放心,我能 對付的。他有弱點,他喜歡吃甜的,我還會刻意露出點破綻,讓他相信我只是一 只白雀,總之我會想盡辦法留下來,再逃出城去的……
女子撫摸她的頭髮:你一定能的,你一直都是我心裡最能幹的姑娘。 如意淚盈於睫:娘娘,我好想你。 女子:我也想你。(迷霧漸濃,包圍了她)千萬記得我的囑咐,(語聲越來
越遠)別為我報仇,你要有自己的孩子,好好地過上正常的日子…… 如意追逐著:娘娘!娘娘! 顧遠舟(o.s.):你還要睡多久?!
2、 顧家一房間日內
現實中的如意睜開眼,面前是顧遠舟模糊的身影。 顧遠舟:上過葯了,你死不了的。醒了就趕緊走吧。 如意的眼神由迷茫變得漸漸清醒,她突然「啊」地一身,緊緊抱住自己,
驚羞顫抖地:是公子幫奴上的葯?那,奴的身子豈不是已經被您…… 顧遠舟卻絲毫不為所動,轉身離開:省點力氣吧。既然是教坊的舞姬,就
別裝得三貞九烈了,不像。
如意愕然,又羞又惱之餘,還是掙扎而起,匆匆追出。
3、 顧家院子日外
如意:公子等等,公子留步!
她追上顧遠舟:如意並非是想賴上公子。可求您別趕如意走,外面都是惡 人,我一個弱女子,只怕一走出這院子,連一刻都活不了!
顧遠舟收拾著院子:與我何干?
如意:上天有好生之德,公子是善人…… 顧遠舟笑了:你昨晚應該聽見我的身份了吧?六道堂的人,會是善人? 如意一滯,跪倒地:您昨晚沒有趕奴走,您就是大善人!求您再發一回好
心吧,別趕奴走,你要奴做什麼,奴都心甘情願! 她恰到好處地擺了一個楚楚可憐的姿勢,從顧遠舟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
她曼妙起伏的身形。
顧遠舟一滯,凝視她許久,終於俯身向她靠近。
如意渾身微微顫抖,隨著顧遠舟離她越來越近,她微微閉上了眼睛。可就 在兩人無限接近的那一剎那,顧遠舟卻伸手拿起了她身邊放著的柴刀,轉身劈起 了柴。
如意愕然。
顧遠舟:一個沒有半分內力的人,居然能從六道堂眼皮子底下逃走,想必 那些姐姐教過你不少東西?舞姬,你是白雀吧?
如意眼波一閃,故意驚慌地撲到他身邊:沒有,她除了跳舞,什麼也沒有 教過我!我也絕對不是朱衣衛的白雀,公子你相信我!
顧遠舟:那你是怎麼知道白雀屬於朱衣衛的?
如意適時露出愣住的神情。
顧遠舟:門在那邊。
如意:我不走。
顧遠舟:惡客難送啊。
他一把捏住如意的傷口。如意傷口崩開,劇痛中,她仍然斷續道:公子就 算殺了我,我也不走!審我的人說玲瓏是朱衣衛的白雀,我記性好,就成了罪過 嗎?玲瓏姐姐之前是想要招攬我,可我只當沒聽懂。我不蠢,不想為了一點小錢 就卷進麻煩……
顧遠舟依舊用力:現在從奴就變我了?何必呢?一個從來沒有受過訓練的 人,居然能在我的手中熬這麼久,就憑這一點,你出去了也能活得好好的。
劇痛已讓如意把雙唇咬出鮮血,她斷續道:誰說我沒受過訓練?教坊使用 沾水的皮鞭抽我,你們六道堂的人用刑具折磨我,哪個不比現在痛!可就、就算 再痛,我,我也能忍,因為我想活,我不想死!
一顆淚珠滑到了她的睫間,清晨的陽光之下,有如寶珠一般璀璨。
那一瞬間,顧遠舟有片刻失神,如意乘機低頭,一口咬在顧遠舟的手背上。 顧遠舟微一皺眉。
元祿:你們在幹什麼?
顧遠舟趁勢鬆開如意。如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微鬆了一口氣。
4、 顧家一房間日內
元祿替如意包紮著傷口:顧頭兒怎麼下這麼重的手?
如意楚楚可憐:怨我不該跟他頂嘴,我實在是不願再被那幫人抓走了!啊! (抽了一口冷氣)
元祿:不痛不痛,已經包好了,我現在就給你熬藥去。放心,顧頭兒那邊, 我幫你說去!
5、 顧家院子日外
顧遠舟:你真想留下她?
元祿點頭又搖頭。
顧遠舟:嗯? 元祿:她是挺可憐的,可她畢竟是個陌生人,你要是覺得她不對頭,我們
就趕她走。反正從之前到以後,只要是顧頭兒你說的話,我都聽! 顧遠舟:長進了啊。不過你見過的姑娘也不少,怎麼突然就對她那麼好心? 元祿低頭:我是官奴出身,我姐姐沒死之前,也是教坊的舞姬。 顧遠舟一怔,拍了拍他的肩。 元祿:不過咱們馬上就走了,讓她呆兩天也沒事吧。要真要出什麼妖娥子,
我一劍捅了她就是。
顧遠舟看著他希冀的眼神:去熬藥吧。 元祿走後,他才拿出一直背在身後的手,手背之上,齒印格外鮮明,顧遠
舟皺了皺眉。
6、 顧宅一房間日內
如意聽到顧遠舟進門的聲響,忙做出還在抽泣的樣子。
顧遠舟:一滴眼淚都沒有,你這個白雀,當的實在是有點……(皺眉)嘖 嘖。
如意一滯。
顧遠舟:別分辯了,我也懶得聽,不過你可以留下。 如意喜出望外:多謝公子!如意來世必定結草銜環相報! 顧遠舟突然微微一笑:不用來世,就現在吧。
如意愕然。 顧遠舟:瞧你挺有精神的,呆會兒喝了葯,就起來幹活吧。把院子里的柴
都劈了,做些素齋飯。我們去化人場,回來要吃上熱飯。
他轉身離去。
如意終於忍不住了,她一把抓住椅背,似要將之捏碎,半晌遠遠看到元祿 端葯接近的身影,臉上才重新浮起一絲感激的微笑。
7、 皇后宮中日內
女官:醒醒,醒醒。殿下? (字幕 明女史)
伏在案上的楊盈驟然驚醒,此時的她一身男裝,頗不好意思地:對不起皇 嫂,我不是有意偷懶,只是實在有點困。
她的身邊散落著地圖、安國皇族關係等卷冊。 蕭妍也臉現疲態:沒事,你從早到晚,整整學了八個時辰,早就該休息了。 楊盈狠掐著自己:我不困了,皇嫂你繼續教我,不,繼續教臣弟吧。只有
學得越多,才越不會在安國人面前露出破綻。 蕭妍讚許地:就是要這個精氣神,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要忘了自己是大梧
的禮王。
楊盈:臣弟謹遵教導,不過皇嫂,臣弟托您的事…… 蕭妍:放心,你丹陽王兄已經下旨赦了顧遠舟的罪,讓兵部儘快召他回京
了。 正拿著絹書入內的另一女官聞言一震,手中絹書落地:顧大人還活著?(字
幕 裴女官)
8、 顧家後院/正堂日外/內
如意一臉煙灰,聽到動靜,警惕藏身。
帶著籬帽遮掩相貌的顧遠舟抱著骨灰盒進入:不用躲了,是我們。飯好了 沒有?
如意:好了,我這就去拿。
顧遠舟元祿將骨灰盒放好,拈香為禮。回身到院中案邊坐下,對如意:打 盆水,我要凈手。
如意忍氣,元祿忙道:我來幫你。 顧遠舟凈完手,如意這才端了盤熱氣騰騰地豆沙包出來。 元祿眼睛一亮,鼻子微動:好香,是加了糖桂花的豆沙包! 顧遠舟被香氣吸引:你不是白雀嗎?還會做這個? 元祿尷尬掩耳:顧頭兒,我還小,我還不到十六,能別在我面前提不該說
的詞嗎?
顧遠舟伸手拿包子,忍不住的如意終道:公子不怕裡面有朱衣衛的毒?
顧遠舟一滯,隨即笑道:怕啊。
他出手如電,拿過一隻糕分成兩半,一半強塞到如意嘴裡,一半自己吃掉: 不過現在在就不會了。
如意反抗不得,咳嗆半晌,氣結。
顧遠舟:怎麼像前頭巷子劉大媽的手藝。
他看向如意,又皺起了眉頭:嘖嘖。
如意尷尬。
元祿:啊,我去前院看看,馬行該把馬送來了!
9、 顧家前院日外
顧遠舟正在察看馬匹,突然間,大門從外被推開。
正走到前院的如意警覺地躲到了屋後,偏偏顧遠舟無處躲藏。
裴女官一眼看到了他,驚喜地:遠舟,你果然還活著!你什麼時進的京城,
殿下還讓兵部在找你……
顧遠舟尷尬一笑,一指馬:剛到,你怎麼來了?
裴女官:我剛知道你還活著,就想來你家看看。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顧遠舟:還行,你呢,最近也還好嗎,什麼時候嫁去楊家?
裴女官身子一顫,幽幽地看著顧遠舟。
如意見顧遠舟的背已經僵直,眼光一閃,便走了出來:遠舟哥哥,你什麼
時候陪我去買衣裳(裝成剛看到女官的樣子,一驚,狐疑地走到顧遠舟身邊)她 是誰?
裴女官如遭雷擊。
顧遠舟馬上配合,一副尷尬之樣:以前的鄰居。(輕咳一聲)我老家來的表 妹。
裴女官看著顧遠舟將如意拉著他的手藏在背後,倒退一步,踉蹌而去。
顧遠舟馬上放開如意的手。
如意卻道:我進宮獻過藝,認得她穿的是宮中女官的服色。如今她已經看
見我了,說不定轉頭就會把我出現在這裡的事告訴別人。表哥,要是被人懷疑你 有個姦細表妹,只怕不太好吧?
顧遠舟:別的事都做不好,倒是滿肚子心機。你要想什麼?
如意:帶我一起出京,只要一離開城門,我立刻走,絕不會再麻煩您一分
一毫。
顧遠舟審視著她,半晌道:行。
如意愕然,爾後笑了起來:真的?多謝公子。
顧遠舟看著她雀躍離開的背影,眼神意味深長。
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如意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一臉狐疑。
10、 顧家院子日外
六道堂婁青強和越先生(越先生一直帶著面具,假聲說話,無法辨別男女) 正在密談。
越先生:這是那人留在酒坊里的東西,你讓人交給我的。 婁青強:怎麼了? 越先生指著碎衣上粘著的一點蠟粒:這是朱衣衛「萬毒解」特有的蠟殼。
有資格用它的,只能是高階的朱衣衛。這個人來頭不小,如果等他回到總堂,我 們這回合作的事,只怕就掩不住了。
婁青強:呀,那越先生您只怕就危險了吧?
越先生:你們想隔岸觀火?呵,現在外頭已經有六道堂泄露貴國軍情的流 言了,我也可以幫你們加一把火,讓這消息天下皆知!
婁青強大急:一派胡言!六道堂從都是忠心耿耿,聖上兵敗,分明是他自 己輕敵——(看到越先生的神色,突明白過來)
越先生:這種事情,就算你們沒做過;說的人多了,你們就做了。
婁青強恨聲道:你想要什麼?
越先生:用了萬毒解後一段時間之內會內力全失,那人要把消息儘快通知 總部,多半會去朱衣衛各地分堂調用飛鴿;離京最近的分堂是開陽和天璣,我 需要在那兩個地方都設下埋伏,但現在梧都朱衣衛的人已經全死光了,我人手 不夠。
婁青強:趙大人不在京城,我只能先借你十個人。 越先生:不夠,至少三十。記住,現在就我們一條繩上的螞蚱,要是讓他
活著出了梧國,大家都得死!
11、 顧家正堂日外
顧遠舟正在整理著書架,他將一本本的冊子投入到火盆中燒掉。
元祿匆匆而入:顧頭兒,剛才我去買明天要用的紙錢,結果聽到了一件事。 朱衣衛的梧都分堂,前晚上被趙季帶人給全端了。
顧遠舟:全端了?朱衣衛這些年在梧都經營得相當不錯,我在任的時候都 從沒暴露過。趙季要是能把他們一網打盡,要麼是朱衣衛內鬨,要麼,就是有人
跟他裡應外合。 元祿:不愧是顧頭兒,一猜就中。暗哨說,漏消息給他們的人,至少是個
紫衣使。 顧遠舟手上不停:每個組織裡面都有自己的勾心鬥角,我當初還不是吃了
趙季的虧? 元祿: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如意姐(指了指外面)。朱衣衛梧都分堂一個
活口都沒留,她要是真是逃出來的白雀,運氣會不會太好了點? 顧遠舟:你現在才想到?當初非留下她的不也是你嗎? 元祿撓:我就覺得她可憐嘛。頭兒,你說要不要再去試試她? 顧遠舟:要是試出來了,你準備怎麼辦?剛剛你還吃了人家做的豆沙包。 元祿撓頭。 顧遠舟:我們已經不是六道堂的人了。就算她是朱衣衛,也跟我們沒有關
系。救她一命,就當結個善緣。(想了想)趙季的死多掩一天,兄弟們的麻煩就 多一天。這樣,我們明早就提前出發,先去靈寶寺下葬義父的骨灰,然後就出城。
元祿:好。
他咳了兩聲。
顧遠舟:又受寒了?趕緊吃你的糖丸。
元祿嘿嘿一笑,拋出糖丸,玩個的花活,又一口在空中咬住。
顧遠舟:去喂馬吧。
元祿離開。
顧遠舟走到窗邊,推開窗,對院子里的如意道:都聽到了吧?
12、 顧家後院日外
如意轉過身來。
顧遠舟:明早卯時,記住你說過的話,城門別後,再無干聯。
如意不發一言,顧遠舟關上了窗,目光落在自己手背上的傷口上。
13、 城門日外
黎明,百姓們排隊在剛開啟的城門口等候查驗。
顧遠舟披著皮裘,也在隊伍中。守城門的人正是道眾乙,認出顧遠舟後,
一言不發,便放他們三人出了城。
如意鬆了一口氣。
14、 城外十字路口日外
面前有兩條大道,顧遠舟一行人立於路口。顧遠舟站得遠遠的。
如意和元祿在說話。
元祿:你真不要這匹馬?騎著能走快點。
如意柔弱地:謝謝你了,可我不會騎馬。
元祿看看她,欲言又止:好吧,那你自己多保重。
如意深福:如意拜謝元小哥救命之恩。
元祿忙扶起她:可別,哎,真救你命的,是顧頭兒。要不是他殺了趙季,
咱們現在誰都別想在這。
如意一怔,頓了頓後還是走向顧遠舟,盈盈拜了下去,用只有兩人聽得到
的聲音道:我欠你一條命。
顧遠舟:沒事,我欠別人的命也多著呢。
如意不再多說,向元祿微一點頭,背著包袱走向另一條路。
顧遠舟突然揚聲:想自投羅網,可以去廬州的天璣分堂和開陽分堂,昨天
趙季的手下已經派了人往那方向去了。
如意轉頭,不解地:什麼雞?什麼糖?奴聽不懂。奴要回壽州老家。
顧遠舟一笑,轉身帶著元祿翻身上馬離去。
晨光中,他輕裘緩帶,白馬翩翩的姿態,讓如意微一凝神,但隨後也前。
兩撥人各自陌路。
15、 東邊道路日外
顧遠舟和元祿縱馬前行不久,空然迎面來了一架裝滿貨物的馬車。馬車和 他們擦身而過之時,突然之間綁著貨物的繩子崩斷,貨物落下,瞬間將顧遠舟和 元祿隔開。
早已埋伏的六道堂眾人一涌而上,在婁青強的帶領下圍攻顧元兩人。
顧遠舟促不及防,只能自保,眼睜睜地看著元祿左支右絀。
16、 遠處道路 日 外
如意挽著包袱正走在路上,忽聽遠處似有響動,她心念一動,躍到樹梢遠 眺,只見遠處煙塵滾滾,隱約有顧遠舟聲音(o.s.):元祿!
如意挑了挑眉,躍下樹繼續前行。但沒走幾步,元祿的一聲驚呼傳來。
如意站定,臉現擔心,她想返回,但抬步後又猶豫。
17、 東邊道路 日 外
顧、元二人與埋伏六道堂的鏖戰還在繼續。
顧遠舟:不用管我,用雷火彈!
可話音未落,已有人用水將元祿潑得全身濕透。
就在元祿被婁青強踢飛手中之劍,又有一人刺向他咽喉的危急關頭,一隻
包袱突然從半空飛來擊中劍身,劍鋒險從元祿喉旁擦過。
元祿驚喜:如意姐!
來者正是匆匆趕來的如意,她手中並無武器,卻一把撿起掉落在路邊的貨
物披帛,刷刷抖出,那披帛如靈蛇一般攻向六道堂等人,一人被擊中頸側,應聲 倒地,婁青強揮劍反擊,但巾身柔軟,卻全無著力之處。
如意趁機奔向元祿,將披帛舞成一隻圈子,護住兩人。
元祿:你不是一點內力都沒了嗎,還能這樣?
如意用披帛捲住一攻來的六道堂眾,用舞蹈般的姿勢「咔嚓」一聲果斷地
扭斷了那人的脖子:飛花落葉皆可殺人,何況綢緞?
見元祿脫險,顧遠舟一劍逼退婁青強,躍過貨物,與如意會合,背對背而
立。兩人都迅速觀察著周圍的情勢。
不遠處有一大樹。兩人不約而同低聲開口。
顧遠舟:你送他上樹!
如意:我送他上樹!
話音一落,兩人對視一眼。
顧遠舟:我能自保,你送他上樹,再沿小河逃走。
如意:好,你右邊第三個,剛才被我傷了腿,你往那邊突圍。
話音一落,兩人同時出手,如意用披帛捲起元祿,往樹上一送,接著再以
披帛為索勾於樹榦,自己借力也躍上了大樹。
與此同時,顧遠舟向右邊第三人猛攻,果然打開一個缺口。
婁青強:弓弩手!射!
弓弩手猶豫:可那是顧大人……
婁青強大怒,踢翻弓弩手:給老子射!信不信我打斷你全身的骨頭!
如意一震回首,看向婁青強。
閃回:青石巷小院中,婁青強對趙季:屬下親手摺斷了她全身的骨頭。
如意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而就在這期間,元祿連聲呼哨,兩匹馬各自奔向顧遠舟及樹下。三人各自
躍上馬背,顧遠舟一匹,元、如兩人一匹,各自向兩個方向飛奔。
婁青強:追!
18、 西邊道路日外
元祿和如意伏於馬上,躲避著背後射來的飛箭。 突然間,一條絆馬索從道路前方升起,如意眼尖,急拉韁繩,那馬人立起
來,將元祿和如意掀於地下。
19、 東邊道路日外
正在疾馳的顧遠舟前方突然竄起了一群手執弓箭的士兵。
顧遠舟只得停下馬來。
章崧從士兵身後走出。
婁青強此時趕到,忙滾鞍下馬行禮道:參見相國!
章崧卻看也不看他,只是微笑著走向顧遠舟:顧堂主,趙季既然請不動你,
老夫就只能親自出馬了。 顧遠舟回首,見元祿和如意也被士兵押來,只得無奈下馬:章相近來安好? 如意經過婁青強時,裝作一個踉蹌,電光火石間,她的指甲划過婁青強的
喉頭,婁青強促不及防,喉頭頓見一抹血線。眼見如意重新被押住,他正想咒罵, 喉頭傷口卻突然迸裂,鮮血如泉般噴出,婁青強抽搐倒地而亡。
顧遠舟的眼光中第一次有了震驚之色。
如意卻只是淡淡道:第一個。
六道堂眾這才反應過來,撲上攻擊如意,如意利落還擊。
顧遠舟護住如意,低聲道:你還是不裝,才比較順眼。
章崧卻道:住手,不得對顧堂主的表妹無禮。
他一抬手:顧堂主,請。
20、 亭中日外
道邊一亭中,顧遠舟和章崧坐於桌邊,章崧親自點茶。被嚴加看管的如意
和元祿坐在亭子石階上,如意正幫元祿挑出傷口中的污物,元祿痛得吱牙咧嘴,
如意的手腕卻未見任何顫抖。
章崧示意顧遠舟喝茶,後者卻不飲:相國來意,顧某心知肚明,只是在下
才疏力薄,只恐難以勝任。
章崧哈哈大笑:你才疏力薄?那老夫豈不成了行屍走肉了。
他看向旁邊的六道堂眾:說說,在你們這些六道堂緹綺腦子裡頭,間客到
底是什麼?
緹綺丁回稟:監視、暗殺,還有,收買變節之人。
章崧:這些小事,節度使養幾個聶隱娘一樣的遊俠兒就能辦到,可朝廷為
什麼還要花每年軍餉的六分之一,養著你們六道堂?
如意的手微一停頓。
章崧:顧遠舟的武功或許只比你們高一點,但智計卻勝於你們百倍。六道 堂上千人,只有他一個人才清楚間客對於朝廷真正的作用——不是暗殺,不是偷 盜,而是搜集情資,再從成千上萬條情資里,整理出真正對國政有用的信息!可 他走之後,趙季閑置地獄道,廢了森羅殿,是以聖上出征前拿到的情資,十條倒 有九條都是假的,為什麼?因為人家安國朱衣衛也不是吃素的,一樣也會放假消 息!沒有經過多路驗證過的情報,就是個屁!(一指遠處撲到在地上的婁青強屍 體)為什麼剛才趙季的親信死了,我毫無所動?因為在我眼裡,他連你們顧堂主 的一根寒毛都比不上!
六道堂從人盡皆低頭,被震撼的如意也用全新的眼光審視著顧遠舟。
顧遠舟仍舊波瀾不驚:相國謬讚了。
章崧:老夫可沒有給你戴高帽子,這一次聖上被俘,敗因之一就在六道堂。
其實老夫早就欣賞你的才能,可惜你如終不願為我所用,老夫才只能袖手,聽任 趙季再三陷害於你。
顧遠舟:相國如此坦誠,無非是想恩威並施,可顧某早已厭倦朝中傾軋,
且因入獄身患沉苛,是以難當相國之重託。
他的眸子陡然射出精光:剛才我表妹的功夫,相國已經見識過了。您固然
可以用元祿他們的性命要脅我,可顧某也能趕在他們斷氣之前,送您早登極樂。
侍衛大驚,紛紛欲護章崧,
章崧卻絲毫未見慌張,悠然取茶而飲:我自然知道你不受要脅,可若是此
事關係到盈公主的性命呢?
顧遠舟一怔。
章崧:安人同意我國以重金贖回聖上,但要求以皇子為使。丹陽王監國,
賢王病重,盈公主便自請以皇子身份赴安。此時此刻,她正在午門行辭陛禮,過 一會,車駕就該到附近了。
21、 皇宮日外
一身皇子打扮的楊盈向丹陽王及蕭妍行禮。
蕭妍、丹陽王向一位官員和一位女官打扮的人吩咐著什麼,官員和女官拜 下領命。(字幕:使團長史 杜長史 女官:明女史)
楊盈登車之時,煙塵滾滾,車隊離宮,蕭妍揮手目睹送車駕,楊盈在車中 回首,向蕭妍丹陽王揮手道別,早已淚流滿面。
章崧(o.s.):令堂昔日是盈公主的乳母,你少年在宮中做侍衛時,也時常 和公主見面,說聲情同兄妹也並不為過;令堂臨終之前,曾囑咐過你務必要照顧 好公主;而公主甘願捨身赴安之前,提出的唯一條件,也是要赦免你的罪過。丹 陽王和公主向來關係淡薄,眼下又對帝位勢在必得,你覺得,他會允許公主平安 到達安都嗎?
22、 亭中日外
顧遠舟端著茶盞的手終於一顫。
章崧向他耳語:老夫其實並不在意你是否能救出聖上,只要你能平安護送
公主見到他,問他要到一封傳旨於皇后腹中親子,爾後由我監國的聖旨就行。
顧遠舟依舊沉默。
章崧:如果你還想拒絕,老夫現在就讓公主去死!
這句話,他放大了聲音。元祿和如意都聽見了。但見顧遠舟面色一沉。
章崧:公主若死在安國,自然是安人的陰謀,公主若死在國內,那就是丹
陽王企圖篡位的鐵證。老夫對誰坐龍椅並不太感興趣,但我絕不允許任何人,挑 戰我掌控大梧的權利。
他一指遠處的煙塵滾滾:這會兒公主的車駕正好經過長橋,只要我放出鳴 鏑,橋下的人馬上就會點燃火藥。顧都尉,你是知道的,我向來沒有什麼耐心。 十,九,八……
他身邊的侍衛彎弓搭上了一隻鳴鏑。
23、 橋上/下亭中日外
(特效)畫面分為左右下兩屏。
左屏:楊盈的車駕正在經過長橋,楊盈仍流著淚,明女史奉上手絹。
右屏:橋下,章崧手下執著火把,旁邊是綁好的炸藥引信。
章崧:六,五……
突然之間,元祿暴起,攻向彎士兵,企圖搶奪鳴鏑,慌亂之中,那士兵一 箭射出。
眾人震驚的眼神中,鳴鏑破空,劃響天際。
黑屏。
24、 橋上日外
楊盈正在拭淚,突然間一聲巨響,馬車馭馬人立而起。
楊盈尖叫,明女史驚慌。
25、 亭中日外
元祿也聽到了巨響,他氣怒交加地沖章崧:你殺了公主?!她才十六歲!! 如意按住他:冷靜點,公主應該沒事。 元祿一怔,順著她的眼光看去,只見顧遠舟仍然穩穩地端著茶湯,絲毫不
見驚惶。
章崧眯眼:你倒沉得住氣。 顧遠舟微微欠身:畢竟相國剛剛才說過,沒有經過多方驗證過的情報,就
是個屁。單憑一句威脅,就想讓顧某相信您會殺了公主,實在是太兒戲了些。
26、 橋上/橋下日外
杜長史帶著眾侍衛努力控制住驚馬:殿下請勿驚惶!只是前面的山道上有 山石崩落而已!
楊盈驚魂未定,撲在女官懷中哭泣。
諸護衛士兵側目。
女官尷尬以極,只能小聲暗示,楊盈警覺,這才重新裝出男子姿態。
顧遠舟(o.s.):若我猜得沒錯,您確實埋伏了人在橋下,但不過也只是想 偽造丹陽王企圖謀殺公主的證據,以期日後所用吧?
橋下,章崧手下將火把插入水流,默默退去。
27、 亭中日外
章崧緩緩鼓掌:洞見如燭!現在老夫越來越覺得當初不該選趙季去執掌六 道堂了。(嘆氣)好吧。
他長身而起:若我放棄威脅,僅僅以一個普通梧國百姓的身份請求你護衛 公主和十萬兩黃金安全赴安,贖回聖上,你可願意?十萬兩黃金,是我國兩年歲 入,若安國拿了贖金還不放人,大梧不單將人財兩失、再蒙國恥,群強環峙之下, 亡國也是指日可期!
他深深一禮:章崧雖是世人眼中的權臣奸相,但仍不忍同胞生靈塗炭。顧 大人,請你看在同為梧人的份上,受章某所請!
顧遠舟顯被打動,但仍沒有說話。
章崧:還有一事。你可知護衛聖上而被俘往安都的天道道眾,已經全數身 亡了嗎?
顧遠舟騰然站起:柴明?!
他看向剛才答話的六道堂緹騎,目光如電。 緹騎丙下意識回稟:因為戰事中斷的西北鴿道剛打通,就收到了安都哨點
傳來的消息。天道被俘的兄弟,因為傷重難冶,已經全數殉國了。柴大哥他也…… 顧遠舟閉上了雙眼。元祿紅了眼圈,六道堂眾有人抹起了眼淚。 章崧:可惜,他們現在在世人眼中,不是英雄,而是叛徒。 顧遠舟霍然睜眼,章崧示意,緹騎丙送上幾份東西。 章崧:這是在我軍退守的安州發現的無名揭貼,「六道堂賣國,小皇帝遭
殃」;這是今日鳳翔軍防禦史送中朝中奏章,文中直指天道護衛軍前擅權,與安 國勾結,以致聖上蒙塵……
元祿:放屁!
顧遠舟瀏覽之後,將那些文件撕得粉碎。 章崧:你撕得了它,撕不掉天下人悠悠之口。敗軍之將,自然會拼了命地
推卸責任,只有一個人活著回來的天道,就成了最好的替罪之物。顧遠舟,你身 為六道堂的前主事,就算可以不心痛當初的革新化為烏有,難道還能眼睜睜地看
著當初把你從血海里背出來的兄弟死後還背上千古罵名? 顧遠舟:我若不願,那就只有一個法子——我親赴安都,救出聖上,讓他
親口對著天下人證明天道道眾的忠貞英勇。 章崧: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那,你去還是不去? 眾人都忐忑地看向顧遠舟。
良久,他方道:去。 他舉起拿了很久的茶盞,一飲而盡,將碗底亮給章崧。
章崧鬆了一口氣。
顧遠舟:但要想事成,我必需要有足夠的資源。 章崧從袖中拿出一卷令旨:老夫早已備好的中書省發敕,從此刻起,你升
任左監門衛中郎將,重掌六道堂。
六道眾齊齊跪下:恭喜顧堂主! 章崧又拿出一隻玉佩:這是先皇賜我輔政的玉符,你可憑此便宜行事,事
若成功,重賞,事若失敗,不罰。 顧遠舟:我無需重賞,只要相國許諾事成之後,令六道堂陣亡之人盡入英
烈祠,保公主一生富貴安康,並放我歸隱山林。 章崧:諾。(潑茶於地)誓如潑水,可發不可收。 顧遠舟:公主的行程不用耽擱,孫朗,你帶人道十人前護衛公主,定時用
飛鴿彙報情況。
緹騎丙:是。
顧遠舟:我需要馬上回京組織人手,兩天之內出發,如此才能在使團入安 前和公主一行會合。
章崧:事不宜遲,老夫親自送你回六道堂。
28、 六道堂正堂日內
一行人步入六道堂。
沿路六道堂眾:參見相國,參見堂主! 章崧:看來讓你復職,的確是眾望所歸。(對婁青強)怎麼不見趙季? 婁青強飛快地看了一眼顧遠舟:趙大人出京追捕朱衣衛餘孽,至今未歸。 章崧:以後六道堂你一言九鼎,趙季如何安排,不必顧及老夫的面子。 元祿忍不住笑了,顧遠舟仍平靜地:多謝相國。 章崧:除開那六個人道的護衛,你準備帶多少入去安都? 顧遠舟隨他走出亭外:貴精不貴多,三個就夠了。(看向元祿)想不想跟我
去安國,看看你從來沒見過的大漠和孤煙?
元祿驚喜:想!
章崧有些懷疑地看著他:他?有十六了嗎?剛才瞧他武功也不過平—— 顧遠舟:元祿,把你的木鳶放出來給相國看看。
元祿:是。 他象猴子一樣飛速爬上了六道堂房梁,接著摸到了一隻木鳶,從三丈高處躍
下,落到章崧面前。只是距離極近,差點和章崧的鼻尖都碰在了一起。饒是章崧, 也被嚇了一跳。
元祿嘻嘻一笑,轉身扭動木鳶上的機關,接著向外一扔,那木鳶便如翼龍一 樣飛到了空中,滑翔一圈後,落回到章崧手中。
章崧震驚地撫摸著木鳶。
顧遠舟:元祿是墨家後人,餓鬼道里最出色的天才。
章崧:還有兩個是誰?
顧遠舟:一個在牢里。
29、 大牢日內
特寫:一雙潔白的手正在為一女子畫眉,塗朱。在那雙妙手之下,女子的妝 容嫵媚之極。那雙手又為女子插上釵子。
於十三(o.s.):好了。
鏡頭拉遠,那雙手竟是穿過監牢的木欄在為女子畫妝,那女子一張臉如花魁 般嫵媚,其餘部分則穿著灰暗的布衣,明顯是個肥胖的中年婦人。
那婦人看著木桶里自己的倒影捧臉陶醉:天哪,我鄭牢婆從來就沒這麼美過!
鏡頭移向牢中的男人,他一身白衣,鬍子拉碴卻不掩風流態度:鄭姐姐何必 自謙,為天下美女增色,是我於十三畢生所求。咳。
(字幕:六道堂原修羅道都尉於十三) 婦人恍然,忙把食盒送入:我都忘了,你吃,你快吃! 於十三文質彬彬地取過食盒,裡面是只肥雞,他背過身,抓起後形象全無的
狼吞虎咽。 其他牢房的男犯又饞又怒,紛紛咒罵,於十三恍若不聞。 突然,牢外有人叫道(o.s.):於十三,有人來接你出獄了!
於十三大喜,吞下最後一口肉,瀟洒整好衣冠,施然步出。
30、 大牢通道日內
通道兩側也是牢房,關著不少女囚。
女囚們正隔欄相告。
女囚甲:於十三又要走了?! 女囚乙:不是終身監禁嗎?難道又是哪個大官夫人要贖了這個沒良心的?! 女囚甲:不行,他要是走了,誰幫我們梳妝,誰給我們講最時新的裙子? 女囚乙伸出手:十三,你不能走! 於十三就這樣在眾女的呼號挽留中,象位王子般步出大牢,一路拱手:劉姐
姐,我會想你的……許家妹子,你千萬要保重……蘇娘子,別忘了我…… 女囚甲穿過牢欄拉住了他:於大哥,你走之前,再給我們變一次戲法好不好? 於十三溫柔之極:為美人效勞,雖千萬人吾往矣! 他一甩頭,便如川劇變臉一般,完全變了一張女子面孔,再一甩,又依次變
成了粗豪男子和孩童的面孔。眾女子看得心曠神怡,紛紛鼓掌。 於十三在掌聲中走向通道盡頭,那裡背光站著一個男子的背影。 於十三:顧頭兒?!
男子轉身,正是顧遠舟。 顧遠舟:有件要命、沒錢的活,你干不幹?要是願意,拐帶劉尚書千金私奔
的大罪,可以一筆勾銷。 於十三:跟著別人干,就算了,跟著顧頭兒你嘛,倒是可以考慮一下。什麼
活?
顧遠舟:保護一位年方十六,柔弱美麗的公主遠赴千里之外。
於十三眼睛一下子亮了:十六?柔弱?公主?我干!
31、 宮中校場日外
數十侍衛持劍劈砍訓練,齊聲「呼、哈」。 一侍衛首領、英武男子正指導校正他們的動作。 另一側,有壯漢正練習舉巨石。可惜舉到一半,他便突然力竭,眼看石頭就
要落下砸傷他,眾人驚呼聲中,那侍衛首領舉重若輕地一勾,單手便托起了壯漢 雙手才能舉起的巨石:小心些!你們是宮中禁衛,務必要比其他人更穩妥!
眾侍衛:是!
(字幕羽林軍都尉錢昭)
另一側,有侍衛射箭靶脫靶,錢昭拿起另一把,指點幾句後示範,連發五箭,
箭箭均中靶心。 侍衛(o.s.):錢大人,皇后殿下傳召! 錢昭一怔,轉身。
32、 皇宮中日內
蕭妍面前堆滿了書畫。
錢昭進入行禮:參見殿下。 蕭妍:錢都尉來得正好,這些天為籌聖上贖金,國庫空虛泰半,本宮便想賣
掉私庫所藏的幾副名畫。只是一時花了眼,竟然分不清到底哪一幅《天王圖》, 才是梧道子的原作?
錢昭上前,掃了一眼兩幅一模一樣的畫:此幅。另一幅轉折中虛,應是梧道 之徒弟盧稜伽的仿作。
蕭妍:何謂轉折中虛?
錢昭:恕臣無禮。 他拿起一邊的筆墨,在紙上三兩下畫出一張精妙的畫作,指著一處道:此處
便是轉折中虛。 蕭妍執畫嘆道:錢都尉不愧名門之後,文武雙絕。若不是章相親自相請,本
宮還真有些捨不得。
錢昭一怔,看向殿口,只是章崧和顧遠舟不知何時已經出現。
顧遠舟對章崧:另一個,在宮中。錢昭昔日也是天道出身,後因護衛有功,
被特旨調入羽林軍。 章崧上前對蕭妍行禮,又道:錢昭,你是聖上最信任的侍衛長,聖上出征之
際,特令你護衛皇后殿下。如今聖上蒙塵,你可願隨顧堂主一起遠赴安地,救主 還國?
錢昭眼中波光一閃。
蕭妍:若能成功,本宮許你羽林將軍之位。
錢昭恭身:敢不從命!
33、 皇宮外日外
章崧:人馬既已齊全,你們就儘快出發吧。
顧遠舟帶著錢昭:除使團之外,我們還需要偽造一個身份。一明一暗,才能 方便行事。大戰之後,藥物最是緊缺,我準備扮成褚國的藥商,這樣在安國才不
致於太打眼。安排這些,還需要時間,預計明晚才能出發。
章崧點頭。
顧遠舟:此外,還請相國在京中看緊丹陽王,他若從中作梗,我們便會腹背 受敵。
章崧:我會儘力,只是事關帝位,他肯定也會有所動作,你們自己也得多加 留意才行。
他登上馬車:你們離京之時,老夫就不來相送了。願平安歸來,早日再會。
顧遠舟等人行禮相送。
章崧半途突道:對了,商隊之中,有沒有你那位如花似玉的表妹?
顧遠舟:沒有。
章崧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登車。
錢昭也狐疑地:我認識你二十多年,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個表妹?
34、 馬車內/外日內、外
章崧在行進的車中看著顧遠舟等人相送的身影:這些天一直鬧哄哄地,直到 如今,才算是有了條理。
車外親隨(o.s.):相國難道不擔心顧遠舟中途反悔?只要劫了公主,十萬 兩黃金在手,他隨便找一塊地方招兵買馬,便又是一方豪強。下官以為,不如將 他的表妹留在京中,作為人質。
章崧微笑:比趙季還心狠手辣的表妹,你敢留嗎?
車外親隨為難。 章崧:勿需擔憂。剛才在亭子里,難道你沒看見顧遠舟已經把那盞茶都喝光
了嗎?
親隨(o.s.):難道那茶裡面…… 章崧:此葯乃唐宮秘傳,名為「一旬牽機」,凡密使出行,必以此葯為牽制,
每隔十日必需服下解藥,否則……我已經在打發人在前路各處安排解藥,他若有 懈怠二心……(拈鬚微笑)他是個聰明人,懂得怎麼叫我放心,所以我才會把那 枚輔政玉符給他,也讓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