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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2 青出於藍 為了心中的摯友

所屬書籍: 彩雲國物語
為了心中的摯友 影月在那裡撒上了最後一把土. 這裡室榮山的山腹.室能夠看到石榮村的,吹拂著清風的安靜而優美的場所. 影月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就長眠在這裡 「晚安,堂主.」 春天的花瓣,夏季的新綠,深秋的紅葉,寒冬的瑞雪. 在這個你所愛著的美麗的場所中. 在這個陽月最後消失的場所. 「我一定會去您的身邊.不過要請您再等一下.」 背後傳來了呼喚影月的聲音,就算不回頭葉能知道.那傢伙一定雙手都抓滿了冬花. 「啊,笨蛋,龍蓮!你怎麼就不懂得要客氣一點嗎?」 影月笑了出來.然後抱住了拽著秀麗和香鈴得龍蓮. 「我不會去任何地方的,請你不要擔心,龍蓮.」 在他們的對面,燕青和靜藍一面苦笑著,一面好象鬆了口氣一樣地走了過來. 他想要活下去.在時間許可的最大範圍內. 為了自己,更加為了這些比什麼都重要的最愛的人們. 序 「…….啊……石榮村的事後處理葉總算是嚼出個頭緒了.」 燕青看完了最後的書簡後,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就靠在了椅背上.接著他站了起來,大步走向好象爛泥一樣沉睡在旁邊的長椅上的兩位州牧. 在旁邊看著文書的悠舜,揚起視線,認真地警告了他一句. 「燕青,如果你惡作劇地去楸他們的鼻子把他們吵醒的話,我可要生氣了.」 「我只是重新給他們蓋一下毯子.你以為我幾歲啊?」 一面嘟賭嚷嚷地抱怨著,燕青一面中心位兩位上司披上了毛毯.看著那格外慎重的手勢,悠舜在內心強忍著笑意——曾經無法無天地四處縱橫的孩子王,如今也變成了殷勤地照顧著弟妹的大哥哥.這實在讓人相當感慨啊. 這個時候,靜藍帶著複雜的表情走了進來. 「哦,靜藍.找到什麼線索了嗎?那些逃走的縹家的術者,悠沒有在什麼地方出現啊?」 在「邪仙教」的時候,直到最後都留在」教主」身邊的白衣裝束的男人們.原本以為能夠輕鬆抓住,結果卻因為那之後的影月失蹤而被他們趁亂消失了. 「你說中了,燕青.他們是出現了,不過是衣屍體的狀態.不知道是什麼人乾的好事.」 悠舜和燕青皺起了眉頭. 「……有什麼可以查到身份的遺留品嗎?」 「沒有.這一來線索全都斷了.這件事到此就算是終結了.如果要寫報告的話,就是一個頭腦有問題的少年趁著疫病而煽動`失敗`走上末路.簡直可以媲美蜥蜴的斷尾保命呢!」 燕青的眼睛中,很難得地閃動起了危險的光線.他看著靠在長椅上,因為連日來的繁重工作而疲勞到極點的秀麗和影月.如此傷害,折磨著兩個人的當事人居然—— 「可惡!明明知道犯人,卻就事不能抓嗎?」 「這就是他們的伎倆,不過既然做到了這個地步,短時期內是不會有所行動了.」 「是啊,有的話也是在我和秀麗小姐回歸貴陽以後了吧.」 秀麗翻了個身,喃納地說著夢話」燕青…….在山裡抓頭野豬…….今天吃野豬火鍋……」燕青喪怯地垂下了肩膀.這是充分表明了自己在秀麗心目中位置的夢話.」好好,我保證給你弄頭大的.」 他隨口說著撫摩著秀麗的額頭. 「——好吧,我明白了,就忘記那些傢伙好了.既然對方不會來了,那麼費腦筋去考慮反而是個損失了.新的州牧也很快就會來了吧」 雖然擢州牧還沒有到,但作為先驅的紙面罷免令已經送到. 聽說了對於秀麗和影月的冷酷處置後,州牧們紛紛臉色發白地跑到悠舜那裡直接談判. 但是當事人們卻很簡單地接受了這個答案.畢竟在做事之前兩人就已經做好了這個程度的心理準備. (沒辦法,只是罷免兩個新人官吏就能了事還算事賺到了呢.) (是啊,而且我們原本就是明知故犯.現在再說什麼也太那個了.) 話雖如此,現在的州牧還是每天都好象喪禮守夜一樣的被鬱悶空氣所徹底籠罩.順便說一句,秀麗的桌子已被宣稱」請不要忘記我們」的州牧們每天送來的花束所淹沒.燕青都哭笑不得的覺得,虧他們能再這個季節找出如此之多的花來,簡直讓人佩服. …….秀麗和悠舜相繼離開茶州的日子已經迫在眉睫. 「啊,不想了不想了,我才不要理那些藏頭縮尾的混蛋的事情了!先想想下此的連休要怎麼過才是真的,說不定這可是最後一次能和小姐他們去哪裡玩了.」 「不行.」 悠舜輕輕彈了一下剛才一直在過目的文書. 「還有工作,請你們兩個利用下次的休假再調查些事情吧.」 「——等,等一下,那樣的話不就不算休假了嗎?」 「那個,你說兩人,我也要去嗎?」 面對不由自主冒出了和燕青同樣念頭的靜藍,悠舜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沒辦法,這是工作.」 雖然悠舜很溫和,但在工作上一向不講情面. 「……死心吧,靜藍.你就做好心理準備,吧全部的假期都浪費在那上面吧.或者說你有足夠自信能在賭棋上勝過悠舜.想要逃的話就只有這一條路的說.」 靜藍看著保持笑容不變的悠舜……至今為止的對戰成績掠過了呀的腦海,讓他抿起了嘴巴—— 悠舜是能讓靜藍品嘗到連敗滋味的為數稀少的人之一. 「唔……我為什麼連假日都必須和你在一起啊!」 「你以為我想嗎?我也寧願是和小姐一起喝茶或是和影月一起去曬太陽呢!」 「你是老頭子嗎?」 秀麗和影月似乎覺得很吵似的翻了個身. 靜藍的燕青立刻閉上了嘴巴,不情不願地把視線落在了文書上面. ……兩個人都一時陷入了真心的沉默. 「……這個是工作?」 聽到了燕青的嘀咕,悠舜微笑著點點頭. 「請你們加油吧.」 香鈴自從石榮村回來之後,就有非常非常在意的事情. 在已經被程為紅杜府的府邸中擦拭著盤子的香鈴,眺望著在旁邊洗滌東西的秀麗.今天秀麗和影月能這麼早就回來.香鈴非常高興.據說是燕青和靜藍找到了工作上的線索,所以讓他們兩人先回來.但是……. 「下個休假,你打算怎麼過呢,秀麗小姐?」 雖然儘可能不去看那邊,還是不小心看到了. 從工作場所回來的影月,正在熱心地閱讀著.而某個孔雀男卻正靠在他的手背上,若無其事地把香鈴為了影月縮製作的點心一掃而空. (啊,又,又是這樣!什麼嘛!人家又不是為了你而做的!) 香鈴不由自主氣得發抖.就算燕青都沒有那麼無神經. 洗完東西後立刻去準備茶水的秀麗並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 「這個嘛,這次能夠休息兩天呢.我正好有個想法……啊,龍蓮!你怎麼又在打擾影月!那樣很重的吧?快讓開!」 端著茶碗進入房間的秀麗,說出了正是香鈴心理想說的台詞. (你太棒了,秀麗小姐!) 可是香鈴剛剛在心裡發出歡呼,已經將點心全部收納進肚子里的龍蓮這次又湊到了秀麗的身邊.他從後面把下顎靠在了開始沏茶的秀麗的肩上. 「等一下,龍蓮,你這個人啊啊啊啊!」 在秀麗生氣之前香鈴首先爆發了出來,她憤然地扯住了龍蓮拖拖拉拉的奇裝異服,試圖把他從秀麗身上剝下來. 「龍蓮少爺!你為什麼總是這樣纏著影月少爺和秀麗小姐不放!你以為自己是跟屁蟲嗎?拜託請你自重一點好不好!?」 沒錯,自從影月在石榮村失蹤,秀麗又在洞穴中昏迷過去後,龍蓮就開始寸步不離地對兩人採取盯人方針,似乎是兩個人先後倒下對他的精神造成了很打打擊.一向充溺他的影月就不用說了,就連平時總是毫不客氣地教訓龍蓮的秀麗,這次也似乎是很在意當初讓他擔心的事情,所以對他的態度溫和了不少.但是,從喜歡秀麗和影月的香鈴的角度來看,這傢伙的存在就只能用礙事來形容了.眼看著龍蓮甚至在州府出沒,燕青和靜藍卻只是笑著說」有他做警衛也不錯」,就採取了放任態度——簡直是開玩笑! 「再說了,你就沒有想過要為他們幫點忙嗎?你不覺得自己只是沒有任何職務的白吃白住的吃閑飯的嗎?就算是吃閑飯的也要比你強一點.你就沒有想過主動去砍砍柴打打水嗎?好歹也是年紀不笑小的大男人了,你怎麼一點都不覺得害臊!?」 叫完了之後,香鈴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什麼跟屁蟲,吃閑飯的,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起學會這樣的單詞的啊!眼看著影月瞪圓了眼睛抬頭看這邊,香鈴的面孔一片通紅. (這,這些全都是被龍蓮害的!) 香鈴自己也很想和恢復精神的影月和秀麗寸步不離的說.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奇兵!好死不死被一個臭男人奪走了這個位置,女性的自尊絕對不能容忍這種情況的!) 原本是後宮女官的香鈴,對於命們藍家的情況當然也相當熟悉.所以最初難免也會產生難以接近的感覺,可是事到如今這一切早就被他拋到了腦後. (根本就只是個怪人嘛!) 而且是個不可原諒的怪人!」再說了,如此沒有節操地糾纏年輕女性,你懂不懂什麼叫不知羞恥啊!!如果傳出了對秀麗小姐不利的謠言,你要怎麼負這個責任啊!!」 一般來說,這個情況下只有三個選項,一,迎娶對方;二,道歉;三,索性置之不理.但是香鈴現在面對的畢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龍蓮. 「恩……到時候就再加上影月三個人一起捨棄世俗,進入深山開開心心地開始仙人修行吧.」 「——那不是更加糟糕嗎!?」 「雖然還及不上秀麗,不過你的點心手藝倒也提高了不少,所以到時候你跟來也可以哦!」 在香鈴再度大噴火之前,影月若無其事地開始幫忙準備茶水. 「那個,關於休假的過法呢?」 龍蓮大模大樣地坐在了香鈴心心念念的影月和秀麗之間的座位上. (我,我才不會輸給你!) 香鈴氣勢洶洶地坐在了龍蓮的對面,狠狠地瞪著他,還從鼻子離哼了一聲(的樣子). 「秀麗.那麼說這個假日你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恩,這個嘛,我想要學一下料理.」 「料理…….秀麗小姐,你的料理手藝不是已經足夠高了嗎?」 「是茶州的鄉土菜啦,因為一直太忙.所以幾乎沒有時間做菜.那不是太浪費了嗎?畢竟是到這麼遙遠的地方來旅行嘛.而且每次做菜的時候,不就能想起在茶州的事情了嗎?」 遇到的人們,發生的事情,一起度過的日子,交換的約定.為了讓任何一個都不被忘記, 「所以我想要在回去之前,儘可能地學會一些.」 回去這個單詞,讓香鈴且喪地垂下了腦袋……夏天的時候明明約定過,要永遠留在秀麗身邊的. 秀麗注意到她的表情,正要試圖安慰她不用在意. 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龍蓮突然拍了下雙手.於是乎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現了一隻鴿子,拍打著翅膀沖著香鈴咕谷地叫了一聲後,就從為了換氣而打開的窗子那裡費了出去. 房間離陷入了沉默. 「……吶,吶,龍蓮,剛才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跑出鴿子來?」 「是從旅途中遇到的雜耍團那裡學來的.」 「好厲害啊!是怎麼做的?請你再來一次好不好?」 影月真心地因為佩服而拍起手來. 「很遺憾,那個核只能用一次.如果能再抓住鴿子的話就可以.」 怎麼總覺得他好象越來越接近奇怪的雜耍藝人之路.秀麗冒著冷汗想到.藍將軍看到了這樣的弟弟不知道會怎麼想呢?而且他們到底是不是親生兄弟也是個疑問. (雖然說這樣確實不管在哪裡都不用為了吃飯而頭疼.) 可是總覺得作為藍家人來說,讓人頭疼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話說回來,那個鴿子是怎麼回事?」 「我中午在院子離吹奏笛子,它就啪嗒掉了下來,大概是吃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吧.」 影月的笑容凍結再了臉上,秀麗則對飛走的鴿子表示衷心的同情.多麼倒霉的鴿子啊. 至今為止都一直保持沉默的香鈴,終於忍耐不住噗地笑了出來. 看到笑出了淚水的香鈴,秀麗瞪圓了眼睛.接下來又看了看龍蓮.雖然非常非常的唐突,但龍蓮好象確實以自己的方式表達了體貼.而且是很難得一見的成功案例. 看到著一幕的影月表情認真地轉向龍蓮.一直在心底偷偷介意始終難以讓香鈴笑出來的他,認真地向龍蓮提出了拜託. 「龍蓮,回頭請把這個把戲教給我.」 「那麼首先去撒點豆子捕捉鴿子吧……」 這就是不到弱冠之齡就高中狀元和榜眼的兩大才子之間的對話. 看到香鈴的笑聲逐漸平息了下來,秀麗繼續把剛才的話說了下去. 「我去拜託凜把茶州的菜譜借我看看,結果凜就說既然如此,她也想學習一下王都的料理.你也知道,因為她要和悠舜一起去王都生活啦.」 「哇,好棒呢,請一定也要讓我參加.」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不過你不覺得有些浪費嗎?明明大家一起做了很多菜,卻就這麼結束了,而且這多半是最後的假日了——所以…….」 察覺倒她意思的影月露出了微笑.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把大家都邀請來吧.」 「正確,我想招待悠舜,克洵,春姬,葉醫師和提其他所有幫助過我們的人.」 「這個主意不錯,既然如此,請一定也要讓我幫忙哦.」 「如果宴會上沒有我的笛子的話,不就好象裝飾了枯萎的花朵一樣不自然嗎?」 又了你的笛子花朵才會枯萎吧.三人心裡都這麼想著,不過卻什麼也沒有說. 「休假日應該又兩天吧?趁著現在發出請柬,第一天去買食材等必要的東西,第二天就擺席招待大家.幸好這裡已經經過香鈴的徹底掃除,所以只要稍加收拾的話就可以使用才對.謝謝你,香鈴.」 「你過獎了.」 香鈴很高興似的面頰染上了紅暈. 影月一面喝茶一面表示出了異議. 「不過,最初的一天全都用在買東西上不是太浪費了嗎?而且怎麼說都是最後的休假.反正都是出門,索性買東西的時候去那裡轉轉吧.」 「啊?你的意思是?」 「比如說去瑚璉附近的風景名勝什麼的.我和秀麗都是就任以來就忙得四腳朝天,完全沒有去過什麼地方遊玩吧.每次休息的時候都好象死魚一樣在家裡蒙頭大睡」 秀麗回想了一下從夏天開始的非人生活……確實如同他所說的那樣. 「……這麼說起來也是呢,也只有秋祭的時候放鬆了一下吧.」 「而且現在天氣也暖和了不少,製作一些便當,找個景色秀麗的地方吃飯怎麼樣?採購時買的東西,就拜託店子的人直接送上門好了.」 「好棒啊,就這麼辦吧,秀麗小姐!我會盡心儘力地製作便當的!」 「是啊,這主意也許不錯呢.到時候問問燕青,請他告訴我們一些不錯的地方吧……」 到此為止一直保持沉默的龍蓮,突然好象要強調自己的存在一樣發出了怪聲. 雖然秀麗和影月也算是習慣了不少,但是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還是頗受影響.秀麗手一抖把茶水潑了出來,影月也不由自主深深吸了一口氣. 在近距離聽倒的破碎音可是很刺耳的. 「包在我身上,由我親自帶路不就好了嗎?」 「……龍蓮?」 「我可是慣於旅行的人,由我帶路絕對能領你們去最新的名勝.」 龍蓮自信滿滿地宣布. 確實,龍蓮在事實上每次都是到處遊盪.和只是為了政務而被灌輸了最基本的地理知識的影月和秀麗相比,他無疑要更加熟悉瑚璉.實際上,他也是毫不遲疑地單人獨騎以最短時間趕倒石榮村的男人. 但是再怎麼說他也是龍蓮.別說是一抹了,根本就讓人免不了十七八抹的不安.雖然明白他是為了」心靈摯友」而誠心誠意地提出的建議,但是怎麼也覺得無法坦率接受他的好意.之所以還能是十七八這樣微妙的數字,已經是他們對龍蓮並非完全不信任的證明了. 秀麗為了保險確認了一下. 「……你真的,是能帶我們去最新的名勝?不會帶我們去什麼因為仙人修行才有名的密境之類的地方吧?不會要穿過瀑布或是懸崖吧?」 「是一天就能回來的場所.而且那些值得期待的場所,還要留給將來的說.」 「……是那種就算我出門去問鄰居,也都能知道的有名地方?」 「當然,這一來保證你也能跨如流行的行列.」 「啊?什.什麼流行?」 「這也沒什麼不好嘛,秀麗,就交給龍蓮吧.」 比起秀麗來更加慣寵龍蓮的老好人影月如此表示了贊成. 然後,雖然還比不上影月的程度,但是也遠比一般人心軟的秀麗最終也點了頭. 「好吧,那就拜託你了.」 「嘿嘿…….我保證不會辜負你的期待.順便說一句,為了風雅起見,便當我想要有頭有尾的魚.」 「沒問題,不會讓你失望的,就給你在裡面放上沙丁魚乾好了.保證算得上風雅.」 「啊,秀麗你也則么做的啊.我也是,在有什麼值得慶祝的事情的時候,就和堂主一起吃帶著頭尾的柳葉魚乾,又便宜又對骨骼好還不會浪費,絕對是一石三鳥」 「不愧是影月,果然明白我的苦心.」 「啊哈哈活活活」地相對打笑的秀麗的影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不輸給龍蓮,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們也成為不了龍蓮的」心靈摯友」吧.在旁邊看著的香鈴心裡又了一定的理解. 「啊?這次的休假,靜藍和燕青都有事嗎?」 當天晚上,秀麗告訴了回來很晚的燕青自己的計劃,卻因為他的回答而吃而一驚. 順便說一句,他們目前正在廚房中,秀麗在為了燕青而製作簡單的消夜.因為在她為了喝水而無意識地去了廚房後,卻在那裡發現了一隻肚子咕嚕嚕叫的巨大老鼠. 被發現偷吃廚房裡的柿子干而受到責備的老鼠,也就是燕青,正老老實實地坐在桌子那邊一面喝茶一面等待消夜的完成. 「……不好意思….怎麼說呢…….有些不能不做的事情……」 其實燕青才更想哭.明明秀麗的提議才是自己理想重的休假生活. 為什麼好死不死要犧牲這樣的休假去完成那種工作啊. 「真遺憾,那麼只能我們四個人去了.給,你的粥.」 「哦,很好吃的樣子,我不客氣了.」 秀麗坐在浪燕青的對面,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 「……燕青」 「恩?」 「這一年來,謝謝你了。」 燕青從碗里抬起面孔看著秀麗。然後伸出右手,輕輕用手指彈了一下秀麗的面頰。 「……我說啊,小姐。」 「小姐你啊,有點鞠躬盡瘁過頭了。」 「……?」 「你對於各種各樣的人等付出太多了。同時又索取太少了。」 她總是獨自一人試圖做到「完美」。而能讓這樣的秀麗說出「幫助我」的請求的為數不多的同僚就是燕青和影月。可是這兩個能讓她覺得可以依賴的人,馬上也要和她分開了。 正因為如此,在放鬆了神經的現在,她才會無意識地浮現出非常不安的表情吧。 「……可是,燕青呢?我總是受到燕青的幫助,卻什麼都沒為你做。」 「我?我一向只做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的事情啊。所以從來不會有什麼不足。一旦覺得糟糕,就立刻快快地把事情推給悠舜,不過小姐你不一樣吧?」 「可是有很多事情不勉強自己的話就做不到啊。」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如果不填補上那些空白,就不划算了吧。比如說呢,你至少可以說說『吶,燕青。我這次超級努力吧,厲害到難以想像的地步吧。我是最幫的上司吧?所以你要多多誇獎我哦。』就連明明沒有太勉強的靜藍,為了得到小姐的誇獎,最後都會故意問『怎麼樣?』呢。「 看著燕青開朗的眼神,秀麗不由放鬆力量噗地笑了出來。 「吶,燕青,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寵著別人啊?「 「也不是啦,我在工作上對小姐應該還是很嚴厲的。我想換成普通人的話,早就在叫喚『請你更體貼一下,我可是新人啊』了吧?話說回來,如果是普通小姐的話,絕對會說『開什麼玩笑!你就不能讓我多休息一下嗎?或者至少給我提高俸祿』了。你居然只是視作理所當然一樣地接受了下來,就是你努力過頭的證據了。從我的角度出發,原本是想自己來填補這份空白的,可是你什麼都不對我說,所以我只能趁著這種機會好好努力了。「 「沒有那種事情,燕青好體貼的……能在你身邊工作的官員,真的很幸福。「 燕青眨了眨眼睛,壞壞地笑了出來。 「嘿嘿嘿,也就是說?「 「我會寂寞的。」 「能讓小姐這麼說我真的很榮幸。這樣吧,你再稍等一下。」 「你要給我書信嗎?「 「怎麼說呢,你先好好期待哦……現在說的太死的話,事後也許會出問題。「 想到他在應試時的名次,也許不光是「等一下「的程度吧。 燕青大大的手掌,碰到了秀麗的耳朵下方。那個溫和的熱度和輕鬆的聲音讓秀麗閉上了眼睛。 「小姐終於學會放鬆自己了啊。啊,對了。那麼作為獎勵,我來給你講講靜藍在我的臉上又划了一道,讓傷口變成十字形時的事情吧。「 就在這個瞬間,有什麼人勢頭驚人地衝進了廚房。 「哎呀,靜藍你回來啦。」 靜藍微微一笑。 「我回來了,小姐。你居然會特意製作消夜,絕對會寵壞這個鬍子男的,隨便找點剩飯剩菜給他就夠了,或者泥糰子也行的。」 「我的待遇還不如老鼠嗎?多麼霸道的家人啊。就是因為我要揭露你以前的秘密嗎?」 「——你看起來很想立刻就去那個世界觀光啊。」 眼看著靜藍惡狠狠地瞪著自己。燕青不禁大為感嘆,沒想到還能看到這個在外面一向裝成翩翩君子的男人的這一面。 「是是是,我懂了。小姐,我吃飽了。很好吃。好好享受這一次休假吧。」 既然有龍蓮在的話,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為了能趕得上第二天的飯席,我和靜藍會一起努力,在一天之內就打發掉工作回來的。」 二 就這樣,在一天天完成了和平時一樣的工作之後,終於等到了大家翹首以待的連休。 「恩,很好,便當都準備好了。」 「請柬昨天也都發完了。太好了,秀麗小姐。」 早上一起來,秀麗和香鈴就開始把最後的菜色塞進盒子裡面。而影月和龍蓮則在他們旁邊洗刷廚房餐具……自從龍蓮開始形影不離地粘在影月和秀麗身邊後,要說有什麼好的影響的話,就是他偶爾也會動手做一些庶民性質的活計了。但是讓他去擺放餐具,他卻會拘泥與意義不明的風雅配置,讓他端茶的話,他會在茶碗上擅自描繪花紋,所以也不知道是害處大還是好處大。順便說一句,不知道何時會遭遇怪笛危害的結果明顯就是害處更大了。 (簡直就好想一整天都在進行試膽大會一樣。) 當香鈴輕輕嘀咕出這句話的時候,所有人都無言以對。順便說一句,耳朵最好的靜藍已經養成帶耳栓的習慣。不顧知道這個的只有儼青而已。 「話說回來,靜藍也好,燕青也好,都是很早就出去了啊。」 「是啊,太陽都還沒有升起就出門了。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不知道為什麼,到最後燕青和靜藍都沒有吐露內容。而且很微妙的看起來很不情願。 關上盒子蓋,用布包裹上。著就算是完成了。秀麗回頭看著吹笛的龍蓮。 「那麼,龍蓮,你要帶我們去什麼地方?因為最後還必須回琥璉買明天要用的東西,所以不能去太遠哦。」 「啊啊……我也想要和小姐他們一起去呢.」 在第一聲雞叫之前九就經守在那裡的燕青,看著瀰漫得霧氣,很不耐煩地嘀咕著. 靜藍撥了撥自己的劉海,皺了皺眉頭……已經完全濕了. 「算了,悠舜要把這個交給我們的理由也不是不能明白.雖然只是請願書,但是這方面的東西確實由確認得必要,視情況而定,也許有必要先下手為強呢.不過讓州官在假日工作又很可憐,所以才找了你和我嗎?」 「……不過沒想到這些還真得作為公務而遞交上來啊」 靜藍將視線落在了悠舜交給他們得資料上面,那上面也已經帶上了霧氣. 「因為你一直待在貴陽啊,那裡確實不需要這個呢,畢竟連只狐狸精都見不到嘛.」 吱吱吱,耳邊傳來了鳥叫,大概等日光照射下來得話,霧氣就會消散吧. 「不過還是很少會送交到州府這邊呢.大部分都是在那之前村子或是鎮子方面就找來術士解決妖怪了.英姬奶奶可是很常受到這方面得拜託呢.不過在瑚璉城裡,這類的東西難道很流行嗎?」 作為資料交給他們得東西裡面,還包括寫著大大的」瑚璉最新妖怪七名所」得傳單,瑚璉到底是州都,所以很少會有妖怪出沒,就算有得話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害處.而且這種比較軟弱得東西在大部分人眼中是」看不見」的. 「就是因為稀奇,所以稍有些風吹草動就會造成騷動.也算是另類得好奇心吧.而真心害怕得人就提出這樣得請願書,話雖這麼說——」 雖然燕青屬於」看得見」的人,但是因為靜藍帶來了」幹將」,所以他能感覺得到」看得見」得東西少了不少.為此燕青還曾經感嘆過,事到如今還在紅杜府離打轉得那幾個黑球,明明無害卻很有毅力嘛. 「自從你得」幹將」帶來了之後,我眼裡得那些東西別說是增加了,反而是減少了的樣子哦.」 「因為原本就是破魔之劍嘛.一般來說九應該變成這樣.」 「這麼說來的話,這個』七名所』是存粹是多心呢,還是……」 「哪裡的強盜集團成群假扮成妖怪,從普通人那裡席捲錢財得可能性很高.」 「是啊…….」 那就比妖怪還糟糕了.正是因為如此,悠舜明知道是休假,還是把工作派給了兩人.因為由得地方甚至出現了死人,所以如果對方因為吃到甜頭而更加起勁的話,被害範圍就會擴大. 「燕青,為了參加明天得午餐,一定要在今天一天之內轉便七個地方完成這個工作.」 「我知道,話雖這麼說,如果妖怪那邊不出來的話,我們也沒辦法動手,可惡,就不能快點出來嗎?明明寫著會在清晨出現的」 靜藍將視線落在了傳單上,現在兩人所在的是名為琥山的小山山腳.這座小山原本就位於琥璉得城邊.藥草和水果非常豐盛,而且在四季轉換時還能夠欣賞景色,以前還有山賊出沒,可是自從燕青成為州牧後就把山賊都趕了各精光.因為現在也有派州軍定期巡邏,所以成為了賞花和賞紅葉得名所.但是……. 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妖怪的傳言.或者說只是因為是冬天,而且又是天剛蒙蒙亮得時分,所以一個人影也沒有. 「怪所其一,在琥山得山路上,據說早晨會有怪猴出沒威脅人類…嗎?」 就藏身在樹陰裡面得靜藍閱讀著傳單得時候. 靜藍和燕青同時抬頭看向了山腳那邊. 「……有什麼人來了」 「……如果是強盜得話未免人太少了.」 不久之後,從霧氣中露出了黑色的腦袋. 慎重地消除了自己氣息得兩個人,在聽到傳來得聲音後,瞬間變成了化石. 「恩,霧氣好濃啊.」 小孩子四人組,帶著便當東張西望地穿過霧氣出現了. 秀麗和影月,因為龍蓮完全正常的」名勝嚮導」而在內心鬆了口氣. 「從州城經常可以眺望到這裡呢.紅葉也很美麗,我一直都想來一次看看了.」 「我也是,謝謝你,龍蓮.」 香鈴也彷彿終於安心下來了一樣,但是突然顫抖了一下,因為霧氣身體有些發冷. 「不能等在放晴一點後再爬山嗎?因為霧氣腳底都有些看不清楚,有些危險呢.」 「是啊,什麼都看不見.」 龍蓮停下腳步,好象在搜索什麼一樣東張西望. 「?龍蓮,你在尋找什麼?」 「啊,這裡的特產」 「啊?特產?我知道了,是不是有什麼珍奇得鳥類?」 這麼說起來,雖然秋天得紅葉確實很美麗,但是這座山在冬天為什麼能算是」名勝」呢? 就在他們打算訊問得時候,龍蓮突然抬起了頭.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了沙沙地濃重得樹葉摩擦的聲音. 燕青因為眼前熟悉得孩子組合,下巴險些都掉了下來. 「為什麼小姐他們會在這裡?不是拿著便當說要去玩嗎?」 「…….他們現在也拿著便當,照剛才得對話來看,似乎是龍蓮領他們來這裡得.」 「龍蓮少爺啊!!!你這是算有用還是沒用呢!請你至少確定一下吧!!」 一面抱著頭髮愁,燕青一面握住了著棍子.靜藍也是把手放在了」幹將」上面. 沙沙沙,從遠處傳來了沉重得動物穿越樹木得聲音. 「……不是猴子,比起猴子來要沉重的東西.不過人類的話好象也不可能有那樣的身體能力.」 「可是』幹將』也沒有反應,應該不是怪物……從聲音來看是兩隻吧?」 因為出乎意料的突髮狀況,燕青和靜藍只好繼續隱藏著身體,等待聲音接近. 秀麗因為異樣的聲音而吃了一驚,四處打量了起來.可是因為霧氣太濃,什麼都看不出來. 「什,什麼?這是什麼聲音?」 「怎.怎麼回事?猴子嗎?」 香鈴反射性地抓住了影月的袖子,影月微微紅了面頰. 「不對,如果事猴子的話,這個聲音未免太重了一些…….」 「等一下.龍蓮,你說的特產是什麼?或者說這裡為什麼算是名勝?」 被秀麗抓住胸口搖晃了幾下後,龍蓮的懷裡落下了一張紙. 「這是什麼?傳單?…………」 「怪所其一在琥璉的山道上,據說在早晨會有猴怪出沒威脅人類」……. 從後面窺探文字的影月也沉默了下來……那麼說,這個聲音是……. 「最新名勝其一就是這裡.特產就是那個了.」 面對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龍蓮,秀麗顫抖了起來. 「啊!啊!你這個人啊!有誰說過要讓你帶我們去試膽了!這個便當豈不是完全沒有立場了嗎?不可能在妖怪名所心情愉快地吃飯吧?!還說什麼包在你身上——這些和你是不是習慣旅途完全沒有關係吧!!」 就在這個期間,聲音已經完全大了起來. 香鈴伴隨著悲鳴抓住了影月.影月一面護著香鈴一面抬頭看向聲音的方向. 沙沙沙,讓人發毛的聲音很明顯正在逐漸接近這邊. 這次就連秀麗都全身冒出了冷汗.腿腳發軟得動彈不得.而且以為聲音會直接通過頭頂,結果聲音卻突然停了下來.秀麗倒吸了一口涼氣縮了縮脖子. 「哎呀,各位好,真是巧呢.」 「哎呀呀,這不是羽毛少爺嗎?上次承蒙你用這個和我們的蘑菇進行交換,我們真的從心底感到感謝.我們都有一直好好珍惜哦.」 伴隨著大量落葉」茶州禿鷹」的頭目翔琳和耀春從上面跳了下來. 秀麗一時間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眼前的兩個熟人,明明身處大冬天卻還是裸著手腳.頭目翔琳的個子又長高了不少,眼看就要追上龍蓮了.他那修長的手腳讓人情不自禁地聯想到羚羊.在擁有健康色彩的兩人的胸膛上,分別很引以為傲地裝飾著以前在龍蓮的腦袋上搖擺的羽毛.這個被和打磨過的石頭連接在一起做成了項鏈的羽毛飾品,和插在龍蓮的腦袋上時相比,老實說要時髦很多. 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麼都在背上擔著筐子. 「……咦?那個,你們兩個為什麼在這裡?」 腦袋一片混亂的秀麗好不容易擠出了這個問題,於是身為弟弟耀春天真無邪地笑嘻嘻說道 「這座山雖然小,但是很厲害呢!雖然是在夏天到這裡時發現的,不過就算是冬天都生長著很多藥草.而且從峰廬山到這裡正好是個不錯的運動,所以這段時間我們經常跑到這裡來採藥.」 「……這段時間…….采草藥…….」 「為了不打擾到趕路的人,所以都是選擇早上.」 怪所其一的迷團解開了,秀麗心想. 耀春讓影月看了看自己的筐子,影月立刻發出了歡呼. 「這些好厲害!秀麗,我們也去摘吧!這些和茶葉配合來喝也非常棒!握原本打算在今天買東西的時候順便配齊,沒想到不用買在這裡也幾乎全都湊得齊呢.」 「如果不介意得話,我們可以讓給你們一筐哦.而且這些也可以用來食用.」 翔琳此時展現出了作為義賊得大氣. 扶著額頭得秀麗,瞬間很現實地露出了灼灼生輝得表情. 「真的嗎?啊,對了,那個,如果明天你們方便的話——「 原本就打算招待他們兩人,但是因為峰廬山太遠,知道來不及發信邀請,所以才放棄了這個念頭.趁著這個機會正好能邀請他們參加午宴,聽到秀麗的話,耀春滿臉放光地跳了起來. 「真的嗎?!哇,哥……不對,頭目,我們吧招財貓帶去吧.而且和春姬也好久沒見了.」 「笨蛋!把招財貓帶去幹什麼!不過浪費別人的好意也會破壞義賊的名聲.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對了,作為回禮,我們明天一早會給你們送去土產.這上面所寫的藥草和山珍就由握和耀春來解決吧.」 翔琳撿起來的,是秀麗在和菜譜進行一番搏鬥之後才寫出來的必要物品的清單.好象是因為剛才的慌亂掉在了地上. 「啊,如果是這些的話,我們明天去附近的山上轉一圈就可以輕鬆弄到了.恩,那麼回頭見了.這個筐子很沉的,乾脆明天塞滿其他藥草後,一早給你們送上門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請我們吃飯呢,頭目.握好高興,我們要加油哦!」 眼看著主動在清單上接二連三做地標記的翔琳,秀麗和影月都有些慌張. 「等一下!等一下!珍的不用啦!」 「不用客氣,因為我們以前也接受過秀麗小姐你們的照顧——聽說你最近要回王都啦.」 看到閉上嘴的秀麗,翔琳笑著爽朗地把清單還了回去. 「其實在城外聽說這個事情的時候我就想要去見你了——真是遺憾.不過既然有了兩次的緣分,那麼就會有第三次.遲早我和耀春會象父親那樣離開山裡,在全國旅行的.那樣的話,這個羽毛就是記號.萬一有什麼的話請儘管讓我們幫忙.我不會忘記你在前年的夏天救助暈倒的耀春的事情——那麼明天見了.」 在下一個瞬間,」茶州禿鷹」的兩人好象風一樣失去了蹤影. 因為發生的太過於突然,所以就好象珍的撞到狸貓變的妖怪一樣……如果不是清單上切實地被打上了記號的話. 「……說不定那個頭目會成為出乎意料的好男人呢.」 影月和頭目同歲.秀麗和香鈴沒有注意到影月這時微微一震. 「是啊,真的讓人頗有些感動……和人家比起來,龍蓮,你這個人啊!」 「那個羽毛項鏈,活用地很不錯呢,我也不能輸給他們啊.」 確實,對方的審美感耀比龍蓮強太多,不過問題不在於那裡. 「最後休假的遊山玩水居然變成了參觀』妖怪名所』,這算什麼?!你打算帶我們逛便所有這些』名所』嗎?」 「這不是能成為很好的回憶嗎?一天之內就能往返,而且是路人都知道的』最新琥璉妖怪名所』.」 「雖然是難忘的回憶,但是意義完全不一樣吧.因為是翔琳他們,所以才算不錯——」 「不過,這個很讓人在意呢.」 影月認真地凝視著的傳單. 「一想到所謂的無風不起浪,就讓人有一點不安.」 「唔,恩,是,是啊……恩,你說得對.」 連秀麗都開始認真地凝視傳單. 香鈴得臉色一片蒼白.擁有正常思考迴路的只有自己,自己必須有所表示才行. 「你,你,你們在說什麼呢?今天不是要創造回憶嗎?今天可是假日啊.為什麼我和秀麗小姐最後和遠足要變成拿著便當的』妖怪名所巡禮』!!你們不覺得有什麼地方很奇怪嗎?不對,根本就是每個地方都很奇怪!」 一面搖晃著影月,香鈴一面察覺到了一件事.弄不好照這種樣子發展下去的話,將來在去蜜月旅行的時候,保不準也會發生類似的事態.畢竟事比起遊玩來更重視工作(哪怕事妖怪)的男人. 「我絕對不要啦!」 影月看著香鈴,微微一笑.香鈴剛剛鬆了一口氣,但也只不過事一瞬間—— 影月拍了一下雙手.不知道從哪裡出現了一隻燕子.吱地叫了一聲就飛走了. 「怎麼樣?雖然我抓住的不是鴿子而是燕子.」」啊,好厲害,影月,燕子可是很少能聽話呢.」 「哈,不愧是我心靈的摯友,掌握得好快.」 「……………………………………」 香鈴沒有笑,因為她醒悟到已經沒用了.就在剛才這個瞬間就已經決定是」妖怪名所巡禮」了. (這,這些全都是那個傢伙的錯——!!) 不管是什麼善意都能引導到奇怪方向的男人藍龍蓮. 香鈴現在想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吧便當砸到正在愉快地吹著怪迪的龍蓮的腦袋上. 「…….怪猴原來事翔琳他們啊.」 發現了真相的燕青和靜藍喪且地垂下了肩膀. 「…….而且,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讓他們兩個不情不願的工作,卻使他們的上司主動拋開遊玩自動開始進行. 「這樣完全起不到放鬆的作用啊,小姐,影月…….」 這次就算是靜藍都無話可說.照剛才聽到的來分析,怎麼考慮都是香鈴最為正確. 因為也不好現在再厚著臉皮跑出去,兩個人只好偷偷跟在了孩子四人組和後面. 秀麗等人接下來去的,是個到處都飄蕩著香氣的街道。因為還不到午時,所以人煙還比較稀少。 「怪所其二*飯店街。這裡會突然有牛或者魚從天而降。從它們都被放光了血的地方來看,也許是吸血的無影妖怪吧。偶爾還會有骨頭掉下來……恩,這個妖怪不是挺好的嗎?要知道放血可是很麻煩的。我衷心希望它們能在我們家門口出現." "秀~秀麗小姐" "那個,如果是普通人的話,看到魚或者牛從天而降,而且還有骨頭嘩啦辣掉下來的話,怎麼說都會非常害怕吧." "這樣啊等等!龍蓮!你在擅自買什麼吃?" 而且還是站在那裡吃面這也算是藍家的直系子弟嗎? "這裡的湯麵可是一絕,味道相當不錯,你要嘗嘗嗎?" "小姐,能不能請你付錢啊?" 面對店主笑著招手的樣子,秀麗很想直接給我昏倒.那傢伙居然還給我吃霸王餐.她顫抖地打開錢包,掏出了要為龍蓮支付的面錢.連硬幣碰撞的聲音聽起來都那麼可悲. "秀麗小姐那個貪吃鬼真的是藍將軍的弟弟嗎?他不會是騙子吧?不光不幹活,白吃白住,現在居然還學會勒索!" 這也許就是自己因為龍蓮的事欺負藍將軍而手到色報應吧,秀麗心想. 這時候,秀麗突然聳了聳鼻子. "哎呀,不過真的是很香的味道呢." "那是我們家的招牌面啦.你們一定要吃一碗哦,我還想炫耀一下呢.啊,沒事的,小姐你們那麼可愛,所以著碗算是特別請你們的.啊,那邊的男孩子要付錢哦." 好心腸的店主手腳麻利地給秀麗和香鈴個盛了一碗.影月則老老實實地掏錢買了自己那份. 吃了一口後,秀麗吃了一驚.影月和香鈴也瞪圓了眼睛和城裡的名菜比起來完全不會遜色.怪不得能讓龍蓮挑剔的舌頭也產生滿足. "呼,怎麼樣,心靈摯友啊,味道相當不錯吧?" "真的很好吃,這一碗才這麼便宜嗎?" 很好吃吧?這可是我引以為傲的哦!哎喲,小姐,你這個傳單." 目光停留在秀麗夾著的傳單上餓店主,哈哈地笑了出來. "難道說,這條街是'怪所其二',你們才跑來的嗎?" "那,那個,有打擾到你們嗎?" "啊哈哈,我們的後院也常常掉下來呢.不過主要都是牛." "什麼?你居然這麼若無其事嗎?" "沒事沒事,這裡的店主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是什麼妖怪,也不是什麼惡作劇.再說了,我們也都清楚會掉下來的時期.我特別告訴你一個人哦,其實真相是這樣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燕青,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那個,怎麼說呢,有點不詳的預感." 燕青將過於眼熟的飯店街,和"怪所其二"的現象對照了一下,然後因得出的某個結論而冒出了冷汗該不會這個"無影妖怪"就是 秀麗他們停下腳步而吃湯麵的地方,是燕青也很喜歡的店子.他咋了一下舌頭,在那裡可以吃到最棒的湯麵.此外,還有一個人也同樣喜歡這家店子. (不,不會吧?難道他從武者修行的地方回來了嗎?) 按說應該是剛入秋的時候出去的,到底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呢. "燕青,你應該有什麼線索吧?看你的舉動就很可疑.順便說一句,我也想到了什麼." 被冷冰冰的靜藍毫不留情地戳中痛處,燕青吞了吞口水. "'無影的怪物'嗎?這句話餓昂我想起了很讓人懷念的人物呢." "" 就在這時,秀麗他們那邊發出了呀的叫聲.抬眼看去的話,就會發現剛才還什麼都沒有的街道上,突然滾落了精壯的黑牛. 咚!當秀麗應為這個原因而回頭看去的時候,就發現一頭四腳被扎在一起的黑牛滾落在地上. 影月和香鈴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茫然措失.龍蓮則若無其事地朝第二碗面開動.只有真正目睹到黑牛從天而降的秀麗跳了起來. "牛?!牛?!為什麼是牛?!而且這不是超高級的黑牛嗎?" "啊,來了來了,我家的湯汁秘訣.每次都謝謝你了,南大師." 沙拉,從天空中落下了一張紙.秀麗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它,發現在那上面用難看的筆記寫了這麼一番話.(昨天多謝款待了.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吃.送上一頭牛略表心意.飯錢的話還是一樣記在我笛子燕青身上好了.南). (南大師嗎,我記得) 應該是把自我監禁的悠舜從塔裡帶出來的燕青的師傅 "很高興你呢個回來啊.看不到南大大師吃飯的樣子還真有些寂寞呢.歡迎你隨時回來哦." 店主仰望著天空若無其事地揮揮手,然後笑眯眯地看著秀麗. "真相就是那個人.因為他很害羞,所以絕對不會讓別人看到自己.他都是這樣把要點的菜寫在紙上丟下來,把料理送到桌子上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吃乾淨了.昨天他大約吃了二十人份的面吧,不過他好象不是很清楚金錢的價值,作為回禮都是在第二天像這樣送來食材因為這一頭黑牛就能頂五十人份的面,所以我反而覺得不好意思呢.偶爾他還會留下很適合熬湯的骨頭.這一帶的人全都受過他的照顧.一定是不知道的人說成了妖怪的作為." "多麼謙虛而重情誼啊,太了不起了." 龍蓮一面掃清第三碗,一面毫不吝嗇地稱讚著. "秀麗這個" 秀麗回頭看去,發現影月拿著第二張紙.好象是一共掉下兩張. (承蒙你照顧我的弟子了.作為回禮,明天清晨,我會讓燕青送去新鮮的獸肉和魚肉.) 沉默了一陣後,秀麗最後詢問店主. "那,那個,你不否定妖怪的傳言嗎?" "哦,老顧客的話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如果因為是妖怪名所而增加了新的客人也算賺到了吧?就算他們最初只是因為好奇,我也有自信讓他們吃上一碗後就變成常客.我之所以告訴小姐你們,是因為你們是為了工作來的吧.謝謝你們平日的努力.我也去參加過就任儀式,不過這麼近距離看起來的話,真的是好可愛的州牧呢.和燕青完全是天壤之別.你們來吃的話我可以算便宜一點哦.啊,算上那邊的少爺追加的分額,就請你們付四人份的錢吧." "師傅啊" 燕青蹲在地上用額頭撞著附近民家的牆壁.他恨不能立刻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份連燕青都看不清楚的超絕輕功,毫無疑問是屬於他的師傅的. "這一來第二個妖怪也算解決了.'其二'的真正身份是南大師.追加*燕青的師傅. 靜藍唰唰地書寫著報告. "他還是那麼精神不就是好事嗎?不愧是傳說中的武道師傅.從何處來往何處去,連我都完全不明白.明天一定要和他老人家大個招呼才行." "" "這一來你的欠債又增加了啊.明明都已經收到了食材,也不忘把賒帳記在你頭上,這些人倒也真沒愧對商人的身份.順便說一句,你明天一早就得去山上打獵了吧.辛苦啦.如果碰到翔琳他們的話替我問聲好." "" "那麼,去下一處吧." 靜藍柃起坐在地上不動的燕青的衣襟,追在了秀麗他們的後面. 四 「太太太太太嚇人了!」 五十多歲的看起來膽小懦弱的男人,一面裹著被子,一面瑟瑟發抖。 「那天晚上啊,我去了和這裡有點距離的雞屋。因為中午把荷包掉在那裡了。我前面走著幾個男人,然後咔嚓一聲,我碰到了什麼東西。『你 們掉東西啦』,我就這麼招呼了一句。可是用燈籠找了一下,那東西居然是赤紅的染滿鮮血的短刀的說!!那些傢伙還邊走邊說些什麼『今天 弄到了似乎很美味的肝臟』。等他們回過頭來,我的媽呀,渾身都是血啊!我哇哇大叫著逃走,他們卻追啊追啊,一直地追我。最後我自己都 不知道是怎麼才逃開的了。唔,好可怕。我看到了吃人的鬼啊。絕對活不長久了。嗚嗚嗚。」 那位大叔放聲大哭,而被眼睛充血的大叔牢牢抓住,被迫傾聽他故事的秀麗等人,不管怎麼絞盡腦汁安慰他似乎也不見成效。 (怪所其三·夜路上會出現滿身鮮血的食人鬼集團,神出鬼沒。)傳單上還記載了遭遇認識的經驗談。 秀麗小心翼翼地詢問。 「那個,現在還是白天。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們去那個撞到鬼的……」 「不要!太太太可怕了!」 大叔好象結草蟲一樣用被子緊緊裹住身體嗚嗚抽泣,看來是真的嚇得不輕。 在那之前一直殷勤地招待突然殺來的素不相識的秀麗等人的大嬸(是位風韻猶存的美人)依然抬起了腦袋。 「我給你們帶路。」 「你,你!」 「我說你啊,你以為自己已經幾天沒去雞屋那邊了。每天都有一堆雞蛋生下來。再不好好照顧的話雞兒們要生病的。這樣下去絕對不是個 事……」 「咱們家做的是什麼生意?」 「賣雞蛋。」 哎呀呀,秀麗和影月在心中嘆息。 「——比起鬼來更擔心家裡的生計是妻子的義務。」 大嬸決然地在額頭上纏上一塊白布。 「不過是肝臟之類的,我還想請他們分我一點熬湯用呢。」 你要是不在了我怎麼辦啊,雖然做丈夫的如此悲痛呼喚,大嬸還是無情地甩開了他。 ——雞屋確實和這邊的房子有點距離。在大嬸的帶領下,他們輕鬆地走了過去。也許是應為遠距離中心地區的關係吧,這裡的景色非常清新優 美。 在道路的旁邊,木瓜、山茶之類的冬季花朵開得正旺盛。 秀麗和香鈴都不由自主忘記了妖怪的事情,陶醉於景色之中。 影月偷偷看著龍蓮。 「好美的景色啊,龍蓮。」 「啊。」 平時總是口口聲聲風雅風雅地吹奏笛子的龍蓮,很難得地保持了沉默。難道是肚子疼嗎(畢竟一口氣吃了五碗面)?秀麗在旁邊有些擔心地看 了看。不過他的表情似乎更近於高興。 「哎呀,那邊的難不成是秀麗嗎?」 「咦?」 秀麗看向前方,幾個年輕男人揮著手沖她跑了過來。這些看起來眼熟的年輕人,是和他們一起從王都來到這裡的醫師迷霧內。自從石榮村的事 情後,他們已經不知不覺不再叫「紅州牧」,而是直呼「秀麗」了。 ——醫師…… (……渾身鮮血……短刀……肝臟……好象不用懷疑了……) 從影月表情微妙地橈著耳朵的樣子來看,他也是在一瞬間就得出了和秀麗一樣的結論吧。 「你出來散步嗎?哎呀呀,今天的天氣真的很好。」 最年輕的醫師小跑著來到了秀麗身邊。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害羞的樣子。 「……那,那個,各位,你們為什麼在這種地方?」 「咦?啊,其實是我們和葉醫師一起住在這附近的小屋裡。」 秀麗的影月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為了讓各位的生活不會不便,我們明明已經在州府那邊給你們準備了房子啊。難道說是有哪裡弄錯了?我們立刻派人——」 「不是的不是的。那個,應該道歉的其實是我們。」 「咦?」 「是葉醫師主動推掉了……那個,租借的房子……」 秀麗和影月都露出了迷惑的眼神。其他的醫師們也七嘴八舌地補充。 「他明明說什麼也沒做還靠著他人的稅金生活不合他的個性。」 「沒錯沒錯,所以我們為了生活,每天都去飯店工作,當然也是順便進行開膛的實習。還有就是去各家幫人看並療傷什麼的。」 「因為葉醫師說只想著輕鬆賺錢的醫生,不是會變成騙子就是變成殺人犯!」 雖然辛苦,但是只要能呆在葉醫師的身邊,大家看起來都很自豪和快樂。 突然,一個人從懷裡摸索出了什麼東西。 「啊,對了。這個荷包是我們上次在這邊路上撿到的。你可以幫忙保管嗎?」 看到醫師們遞出的荷包,大嬸吸了一口涼氣。 「這麼說起來,我們有點對不住那天晚上的大叔呢。」 「沒錯沒錯,應為是在飯店工作之後,大家都是血淋淋的啊。而且全都忘記換衣服了。應為想著已經很晚了,不會碰見什麼人,所以就直接走了出來。」 「我們當時還在討論怎麼料理老闆附送給我們的肝臟。結果不小心把短到掉了下去,而且短到上面還沾滿了血。」 「結果當時正好有人倒霉地路過……很對不起那位大叔啊。」 「因為我們平時都血淋淋慣了,所以都沒有太在意。當時我們還想說他既然住在附近,說不定就是荷包的主人,於是追了上去。結果沒想到他好想火燒屁股著了火一樣地跑點了。」 「仔細想想的話確實很恐怖。在深更半夜的時候,因為嫌換衣服麻煩所以就血淋淋地走在外面……啊哈哈,我們再不適可而止的話,遲早有一天要冒出怪談了。」 已經冒出來了。秀麗和影月同時想到。 最早趕到的哪個年輕意醫師,看著秀麗有些不好意思地橈橈頭。 「那個,謝謝你請我們吃飯。我們很期待明天的午宴哦。我們會帶花去的。」 「還有,我們會帶很多美酒的。你們就不用準備酒了。託了葉醫師的福,我們現在的眼力都很厲害哦。哎喲,我們該走了。」 醫師之一上上下下地大量了一番影月,高興地笑了出來。 「你精神起來了就好。當初可真讓人擔心呢。」 「是啊。那時狼狽成那樣。對了,回頭給我們講講葉真大人的事情吧。他可是我們的偶像。」 「我也是!葉大師好像和想像中不太一樣呢……而且是相當不一樣。」 「他特是在酒上面……雖然說是為了消毒,絕對是為自己買的。不過也沒什麼啦。」 「恩,是啊……。不過真的太好了。自從在王都見過之後,一直都想找個時間充分談談呢。明天談個過癮吧。」 影月感覺到香鈴緊緊看著自己。然後背上突然增加了不少重量,龍連的手臂環住了他的脖子。秀麗上午表情看起來也有些擔心。 明天的約定。影月就好象收到了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寶物一樣笑了出來。 「——沒問題。」 這個溫和的笑容,讓醫師之一撫摩著下顎。 「……我是認為比起做官來,你絕對更適合當醫生啦。好,明天讓我們挑戰挖角大戰吧。」 醫師們如此笑著離開了。 在他們的身影消失後,秀麗把荷包交到大嬸手上,低頭道歉。 「……好,好象就是這樣……那個,抱歉騷擾你們了……」 大嬸嘻嘻地笑了出來。解下了額頭的白布。 「明天你要招待客人嗎?那麼我和丈夫給你們送些雞蛋過去變吧。」 「咦?」 「算是寫禮。我們家的雞蛋的味道絕對沒話說。明天在上我們會送去州牧府的。不需要給錢哦。因為我家那口子真的嚇得要命。多謝你們來解決了這個問題。」 「『怪所起三』原來就、是從飯店打工回來的醫師集團啊……」 「……那個,酸了,反正不是強盜什麼的就好。」 最讓人無奈的就是全部都是和州府相關的人士。 抬頭看去的話,秀麗他們正一面看著花一面快樂地走在那裡。香鈴試圖悄悄地握住影月的手,卻因為龍蓮唐突地伸開雙手抱住影月和秀麗而以失敗告終。 香鈴生氣地揪住了龍蓮的長髮。 因為這幕光景看起來實在很幸福,燕青青青地笑了出來。 「龍蓮少爺看起來最高興啊。」 「比納豆還要粘人呢。」 「再往前一點的你也是同樣的感覺。區別只是在於有沒有表現在外面而已!」 「……」 「不過我也很幸福。果然還是大家都平安無事,才是最大的幸福啊。」 燕青看著影月,很高興地笑了出來。 五 「原本是打算出來夠物的,但是要買的怎麼越來越少了啊。」 一面在獸肉、魚肉、酒和雞蛋上打下記號,秀麗一面疑惑地嘀咕。 話說回來,現在用掉的錢只有龍蓮的面錢……總覺得有點奇怪。 怎麼想都一頂是奇怪吧!香鈴在心中哭訴。 「雖然到了中午,因為剛剛吃過面,所以肚子也不怎麼餓……」 「是啊,還是儘可能把怪所轉遍吧。我有點擔心,那個,接下來是……哎呀,這個就在克洵家附近呢。這個可讓人有點在意。」 (怪所其四*戀淚洞。裡面會傳來被戀人拋棄的女子的抽泣聲,最近連白天都會聽到。) 「啊,這個好象比較正常的說,不過與其說是妖怪,應該說是幽靈才對吧。吶,龍蓮。你最近不都在克洵那裡打擾嗎?有沒有發現什麼?」 「這個嘛,我每天晚上都會為了那對新婚夫婦吹奏笛子。只要聽到我的笛聲的話,就算是可悲的幽靈也一定會忘記哀嘆而聽得入迷吧。」 確實,別說是沒有時間哀嘆了,說不定就此升天都不一定。 該不會龍蓮就是那個妖怪的真相吧?三個人都冒出了這個念頭,但是誰也沒有說出口。 ——就著樣,他們來到了戀淚洞。 「……哇,貞德就在棵洵家旁邊呢。確實讓人擔心。」 雖然是接近中午的時間,但是只有這個洞穴看起來說不出的寒冷。而且出乎意料的大。好象是有水源通過,所以會聽到輕微的滴答滴答的水滴聲。 龍蓮目光流轉一番後,颯爽地一甩衣角,開始了誇獎。 「多麼風雅的洞穴啊。如此情景冰涼的空氣……隱約朦朧的神秘光線。不知道從那裡傳來的水滴聲更增加了韻味。你們不這麼認為嗎?」 「我、我只覺得讓人發毛啦!!這種粘稠陰虱的可怕感覺!光是聽到那滴答的聲音就讓我渾身冒出了雞皮疙瘩。絕對是有什麼在!」 龍蓮和香鈴的印象剛好相反。秀麗和影月面面相覷。 「那個……只能進去看看才知道了……」 「如果是因為風的關係就好了。」 面對兩人銅牆鐵壁般的工作精神,香鈴只好不情不願地跟在後面。 不知道從那裡射入了光線,如同龍蓮所說的那樣,確實是朦朧神秘的感覺。雖然裡面有不只一個分歧點,但是每次都是堆積了石頭作為路標。所以並不是複雜到會迷路的洞穴。 如果是平時的話應該讓人發毛的腳步聲,也因為看起來覺得很高心的龍蓮毫無緊張感的走法,多少抹去了那種發毛的感覺。 突然,有什麼聲音在洞穴牆壁上產生了迴音。 秀麗吃了一驚……確實,聽起來象是人類哭泣的聲音。 聲音忽高忽低,偶爾聽起來就好像在斷斷續續地訴說什麼。 「……這個……不是風,不過造成迴音的聲音方向無法確定」 影月也豎起了耳朵。但是最後只能死心。可是龍蓮突然抬起腦袋,毫不遲疑地向前走去。 「音源可以通過反射率和洞穴的彎曲來決定。」 「真的嗎?那我們走吧,秀麗。」 影月滿不在乎地跟在了龍蓮的後面。秀麗因為還在延續的抽器聲吞了口水後,也和面如白紙渾身顫抖的香鈴手拉著手開始前進。但是…… 「心靈摯友其一。」 「這裡有兩隻空著的手。」 「我知道,要是有三隻手就麻煩了。那樣你自己就該成為妖怪明所了。」 「我的意思是所我的左手可以借給秀麗,右手可以借給影月。影月的右手就和香鈴拉上好了。」 秀麗捂著太陽穴說道。 「……四個人手拉著手圍城圈子要怎麼走啊!」 一如既往的意義不明。不過手拉手的話著傢伙就不會吹笛子了,秀麗注意到了這一點。 「香鈴的話當然是和影月在一起比較好!你就死心只拉我一個人的手好了!」 就著樣,他們好象小孩子遊戲一般形成一列前進。 ——在如此前進了一陣後,出現了一個可以認為是聲音發生地的拐角。 秀麗往裡面看了看……死胡同……?! (有什麼人在?!) 雖然只是背影,但確實有個模糊的影子存在。秀麗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涼氣。就在這時。 「這不是克洵嗎?」 龍蓮若無其事地說道。 「……咦?」 接著,他們聽到了什麼嘟賭嚷嚷的聲音。 「……像我這種人,像我這種人……活該是一如既往地是春姬的絆腳石……為什麼我會是這個樣子啊!!昨天又是春姬比我先完成了工作……唔,太沒用了……昨天說要一起吃晚飯的約定也沒能遵守。啊啊啊啊啊,這樣下去的話我會被甩掉的啊!!」 ……確實是克洵,仔細看的話,他還抱著膝蓋所在那裡。 他抽抽咽咽的哭泣,因為回聲而變的很大。 「怪所其四」不是女人的抽泣,而是男人的抽泣。 在秀麗啞然地僵在當場的時候,從入口處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 「哎呀,各位,你們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啊?」 「春姬!?」 「等一下!請等一下!」 春姬跑到了克洵的身邊。 「克洵,今天的喪且時間結束了。好了,回去工作吧。」 「春姬……」 「早點結束工作的話,夫婦只間的時間就會增加我就是為此才拚命努力啊」 就算遠遠看去,也能知道克洵的臉孔一片通紅。 沉默了一陣後。克洵乾脆地站了起來,彈了彈臀部的灰塵。 「啊,對,你說得對。好!我也要加油!」 不愧是春姬。秀麗和香鈴在內心毫不吝嗇地大肆鼓掌。 春姬嘀咕了一句後,克洵好象終於注意到了秀麗他們一樣跑了過來。發現了龍蓮的影子後,他的眼睛因為喜悅而閃閃發光。 「啊,龍蓮!歡迎你隨時來玩哦!我和春姬都很期待龍蓮的到訪呢!對吧?春姬。」 「沒問題,我會為你們獻上我發自心底的迪聲的。」 秀麗和影月和香鈴都什麼都沒有說。因為知道說了也沒用。 「這麼說來,秀麗。明天的食材啊,你是不是還沒買蔬菜?」 「啊,是的,還沒有買,所以正要去買呢。」 「太好了,那麼就不要買了。其實啊,今天我們手到了好多的蔬菜。」 克洵和春姬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出來。 「是千里山脈附近的村民們,那個……說是對我們以前的照顧的答謝。」 在石榮村期間,克洵曾經全面開放茶分家的倉庫,將物資奮發給各個村子。所以今天早上村名門送來好幾車的動機蔬菜。 「能不能請你們用那些蔬菜呢。我和春姬其實能感受到他們的感激就足夠了。我想多半也會送給修理你們的。不過因為近州成要有檢查,也許趕不上在明天使用了。」 「——請一定要讓我們使用。」 聽到秀麗的話,克洵很高心地笑了出來。 「明天我也要去幫忙。請讓我和你們一起做吧。」 「啊,我也是。在王都的時候我受到過玖琅大人的親自指導。應該可以幫得上忙才對。你們拭目以待吧。」 克洵緊緊盯著秀麗。腦海中浮現出了在邵可府邸和玖琅一起做飯的情景。 在邵可府的短站停留,和玖琅的相遇,都是克洵絕對不會忘懷的事情。 (真是的,居然讓最小的弟弟一個人這麼辛苦……他們簡直是無可救藥的笨蛋兄長。) 在做菜的途中玖琅一直皺著眉頭。在克洵詢問了之後,才發現他也是三兄弟中最小的一個。 在得知他和溯洵哥哥的年齡幾乎沒有什麼差別的時候,克洵因為過度的吃驚而頭腦一片空白。差太遠了。 而且,如果——如果二哥能夠遇到玖琅大人那樣的朋友的話,也許就會走上不同的人生了吧……如果他還火著的話,明明可以和他說很多玖琅大人的事情的。 光是想到這一點,已經讓克洵非常非常的遺憾。 (……你給我記住,不要弄錯了守護的對象。國家並不一定站在守護民眾的一方。不要依賴任何東西,你只要自己守護、愛護茶州的人民就足夠了。那就是七家的職責。遲早有一天,也會回報到你自己的身上如果有什麼迷惑的話,就寫信給我。) 在出發之前玖琅曾經如此說過。正因為有玖琅的關心,渴望洵才可以努力到這個程度。 「玖琅大人真的是很出色的人呢。讓人羨慕啊。」 「是啊,他是很出色的人。我在國試結束後睡在路上的時候,也是他把我撿回來的。」 雖然說的不是自己,聽到對玖琅的誇獎,秀麗還是覺得很高興。 「那麼,我一定會努力在明天之前結束工作的!啊,對了對了,你們要不要看看那邊的細長小路。能夠看到相當不錯的東西哦我可以保證哦。」 然後,克洵和春姬手拉著手離去了。 「克洵的話真的讓人很高興呢,那些蔬菜的事情。」 「是啊,非常讓人開心」 ……感覺上至少幫助到了什麼人 「好棒啊。」 回頭看去的話,就發現香鈴很興奮地把半個身體都擠近了克洵剛才示意的小路裡面。 「下面是地底湖泊哦。非常非常美麗。我們去看看吧。」 「『怪所其四』的真相是茶家宗主茶克洵的『沮喪時間』(似乎是每日的必修功課)啊……」 潛藏在其他路上的靜藍,一面聽著秀麗他們興高采烈地在地底湖泊散步的聲音,一面在第四項上寫上了結果。當然了,『幹將』沒有反應。 燕青都開始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帶棍子來了。 「克……我還以為你多少有點成長了呢/」 「這不是很好嗎?他也成長了相當不少吧?比起那些始終追求完美,卻在某一天突然被壓力壓垮的人來,明明很沮喪還每天都重新振作起來的人要好得多^啊怎麼了?」 對別人的事情一清二楚輪到自己頭上卻很糊塗的靜藍。 「哎呀呀,你也是啊。能夠找到這個讓你發泄沮喪的對象不是很好嗎?你現在的柔軟性已經大多了。應該好好謝謝我才對。」 「誰沮喪了,和你在一起的話明明會被傳染成白痴。真是的如果影月對我另眼相看的話,絕對都是你還的。」 那才是你的本性把,燕青心想。不過完美主義者的靜藍能夠在影月面前暴露出本性的事實,確實是他心靈放鬆了的證明。人生還是需要這樣的鬆弛啊。 「算了,我不在的時候你也要保持精神哦。」 潔凈藍留下了幾乎無法讓人發現的短暫沉默。 「——你不在我還輕鬆一點!」 「哇,過分!小姐的話都還直率地說如果我不在的話她會寂寞呢。」 「就算水池裡的青蛙消失小姐也會說寂寞的。並不是因為你有什麼特別。」 「我說你啊。」 「……反正到了夏天,就算不想見到也會繼續出沒吧?」 燕青壞笑著表示(看來你也直率了不少嘛),結果被『幹將』敲上了腦袋。 六 ——第五個怪所,是出乎醫療的非常美麗的場所。 那是在穿過一片樹林之後的不大的泉眼。 「怪所其五竹泉。這裡會出現水之摸物把人拖進水裡……啊」 「真的是好美的地方,完全看不出來會有妖怪呢。」 此時已經過了中午,早上的霧氣也已經完全消散了。 日光充足的這裡,感覺上悠閑雅靜,讓人不由自主想要躺下來晒晒太陽。別說是什麼怪所了,甚至可以說這裡才是他們一開始就希望來的樂園。 胥吏鬆了口起後,立刻察覺到肚子餓了。仔細想想的話,他們也走了相當長的距離了。 「吶,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就在這個時候,龍蓮沉寂了許久的笛聲響了起來。那是差勁卻又哀傷的音色。秀麗對於不管最上怎麼說,卻還是能理解龍蓮的笛音的自己感到可悲。 「……那個,順便問一聲,剛才的曲名是什麼?」 「即興的《肚子為誰而鳴叫》」 「……我們吃午飯吧。」 在和他們有一點距離的地方,燕青項目地看著圍坐成一圈打開便當的孩子四人組。 「啊,好羨慕,我也想要加入呢。明明面對著美食卻不能不啃干饅頭,這樣格外讓人難受的說。」 即使如此燕青還是啃起了饅頭。 「話說回來,這裡以前就被人說過會有那個吧?我曾經聽別人說過。下於的時候水就會漲起來,路過的人不小心掉下去就完蛋了……靜藍?你怎麼了?」 「……沒什麼。」 靜藍看著『幹將』……雖然只是一瞬,但是感覺『幹將』好象震動了一下。 (是我多心了嗎?) 「啊,靜藍,你能看到嗎?家裡的那些黑球,有兩個跟了過來。」 靜藍看向燕青手指的方向,確實有黑色的球體在那裡骨碌碌滾向了泉邊。也許是因為帶著『幹將』的關係吧,其實靜藍平時很少能目睹到這些。 「這些傢伙還真有毅力呢。通常有你在的話,大部分都是迫不及待地逃掉了。」 靜藍有些迷惑。 (剛才的反映是因為那些黑球嗎?) 雖然覺得有寫無法釋然,但要是這樣的話就可以說得通了。靜藍目光柔和地注視那邊和樂融融的四人組,搶過了燕青帶的趕饅頭放進了口中。 將便當乾淨地掃光之後,修理和香鈴開始採花。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他們發現了成片開放的名為福壽草的黃色花朵。因為是很吉祥的花,所以她們很高興地衝過去說要摘一些裝飾在明天的宴席上。 因為可以清楚地看到兩人的樣子,所以影月和龍蓮就坐在了泉水旁邊等人。 「秀麗和香鈴真的給我準備了連頭帶尾的魚啊。而且不是沙丁魚也不是柳葉魚,非常好吃的說。」 而且,有意無意思地全都是影月和龍蓮愛吃的東西。 沙啦啦,舒緩的東風吹過了兩人身邊。 在非常舒服的午後時光,影月看著天空露出了微笑。 突然,脊背上增加了不少分量,是龍蓮壓在了他的背上 (……哎喲喲。不過,他已經算是懂得分寸多了。) 最初的時候他經常把影月和秀麗壓成四肢攤開的青蛙模樣,不過最近已經變得巧妙多了。從背後傳來的舒適溫度,讓影月舒心地閉上了眼睛。 「……影月。」 「啊?」 「因為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所以都不知道,不保護的話,就會壞掉。」 名為幸福的那個存在,在掌心的時候就好象金剛石一樣堅實,實際上卻好象冰塊一樣脆弱。 沒有一個幸福是什麼都不做就理所當然的存在的,在影月小時的瞬間他深刻地體驗到了這一點。 龍蓮當時什麼都無法做。 創造了奇蹟的是影月自己。如果不進行努力地保護,重要的東西就很可能從掌心滑落。 因為不管自己做什麼,對方都不會逃開。所以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兩人會永遠位於那裡。 ……那個時候深深的、深深的喪失趕,就好象心靈的一部分都都崩潰塌落一樣。 龍蓮伸出了手抓住了影月的。這份溫度,就是無可替代的東西。 「……你能活下來,太好了。」 好象嘆息一樣的低語。影月彷彿安慰似地回握住了龍蓮的手。 他知道,龍蓮因為接連倒下的自己和秀麗,真的受到了很大打擊。之所以一直粘在自己身邊,多半也是因為後悔。 真的讓他擔心了很多。 「……太好了……」 影月維持著閉著眼睛的姿勢,傾聽著——風吹過的聲音。 光是能夠聽到這句話,就讓他對於自己活下來的事實無比感謝。 (……在心底的某個角落,我一直都在想著。) 被父母兄弟疏遠的自己,除了西華村的人以外,肯定不會有人表示喜歡自己。 既然命不長久,那麼就這樣也無所謂了。 可是現在,卻存在著會用權利追逐自己的存在。 所以想要,活下去。 這次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喜歡自己的重要的人們的幸福。 為了讓龍蓮不會再次體驗這樣的悲傷。 為了不會浪費這個從天而降的幸運。 「龍蓮,你有什麼希望我和秀麗為你做的事情嗎?」請到輕輕嘟嚷出來的那句話,影月嘻嘻地笑了出來。 「啊,隨時都可以。這算不了什麼,不管是我還是秀麗。」 只是短短的一句話。但是,卻是如果不相信彼此的未來就無法實現的約定。 (我想要再次去玩。) 「龍蓮睡著了啊。」 「是……啊,好漂亮。」 「因為注意到塞到便當盒子裡面的話就帶起來很方便,所以不由自主摘了好多。」 秀麗看著龍蓮的睡臉。 「……這麼說起來,他在國試的時候也常常睡呢。」 秀麗做在旁邊看著影月。 「從那時起,影月就很寵著龍蓮呢。」 「哎呀,我覺得秀麗沒有立場說我吧。」 「你們兩個都是半斤八兩。托你們的福,難得的休假就變成了『妖怪名所巡禮』了不是嗎?」 「不過,什麼也沒有發生吧。」 影月微笑著,沖著秀麗露出了彷彿很有趣的目光。 「秀麗你也隱隱約約地察覺到了吧?」 秀麗好象不小心咬到了蟲子一樣滿面苦澀地承認。 「……是啊。」 「我想最初的琥山一定也出乎他的意料吧。畢竟龍蓮不可能連天氣都把握得一清二楚。他一定是沒想到山上會有那麼大的霧氣吧。」 「咦?咦?咦?什麼意思?」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據說琥山啊,早晨的日出景色非常美麗。」 香鈴瞪圓了眼睛……這麼說起來,決定一早就出發的人就是龍蓮。 「接下來的飯店街的湯麵算得上一絕。而且光是在那裡隨便轉轉也很有趣吧?吃人鬼所在的場所,路邊開放著美麗的花朵。就是好象圖畫裡面才會出現的田園風景。」 「接下來的洞窟有地底湖,然後最後在美麗的泉水邊吃飯……確實是很出色的名所嚮導啊。一會兒有趣一會兒緊張,而且也確實起到了放鬆悠閑的作用。」 「咦?!這裡是最後是什麼意思?我記得這裡才是第五個……」 香鈴慌忙拿器傳單察看,在看到剩下的場所後陷入了沉默。 「……。……確、確實,剩下的就算不去答案也顯而易見了……」 「對吧?」 「那麼說,龍蓮他……」 「我想他一定事先察看過有沒有危險。我對於龍蓮的這種地方非常信任。畢竟有兩為女性在,他不會帶我們去真正危險的地方的。」 確實,香鈴此時想起影月一次也沒有阻止過他。 「影月,你這是信任過頭了,遲早會寵壞他的。」 「我們的差別只是我會說出口,秀麗不會說出口而已。這你也知道吧?」 秀麗喝了口竹桶里的水,沒有回答。 「這不是將琥璉的優點充分凝縮在一起的名所嚮導嗎?而且我們作為州牧的工作也好好完成了。算得上非常出色的休假哦,秀麗。」 「……是啊,聾連也很難得地話不太多,笛子也沒有怎麼吹。」 「很不錯對吧。」 「……算是吧。」那自己還真有點對不起他了。香鈴想到。她看了看龍蓮那邊,龍蓮的睡臉看起來相當開心。 香鈴決定詢問。 「……龍蓮不吹笛子的時候有什麼事情嗎?」 「香鈴,橫笛是要使用雙手和嘴巴的吧?」 「?是啊。」 「你不覺得和什麼人在一起而很開心的時候,是無法一個人吹笛子的嗎?說話的話就要用到嘴巴,想要聽到別人的聲音就要豎起耳朵,如果手拉手的話就無法用到手了。」 香鈴不由自主用手掩住了嘴角。 「我和秀麗好像真的給龍蓮添了很大擔心呢……他一定是覺得,哪怕一點點也好,希望我們能夠精神起來。他的目的也算是一定程度達成了吧。我和秀麗平時都忙著工作,幾乎都沒有時間好好和他在一起。」 「……從石榮村回來之後他動不動就吹笛子呢,而且看起來一點也不快樂的樣子。」 一定是因為龍蓮還不習慣不安吧……直到剛才的《肚子為誰而鳴叫》,才算是恢復了一點往日的狀態。感覺上就好象已經『不是一個人的身體』了呢。看來今後要小心不能感冒了。」 「拜託,這樣一點都不好笑,影月……」 香鈴想起了不管被怎麼撲到,怎麼被怪笛騷擾都坦然接受的兩人。 「和重要的人一起去什麼地方的時候,都會興高采烈吧?如果主動去制定計劃的話,就算再沮喪也會恢復一定精神才對。我其實是做了個小小的賭注,就是賭龍蓮對我們的喜歡是到了這個程度。」 「不過做夢也沒有想到好死不死是『妖怪名所巡禮』啊!」 「但是這才很符合龍蓮風格不是嗎?如果是普通名勝的話我反而要擔心了。」 「你還是太寵他了,影月。」 香鈴大大地吐了口氣。很想揪一把睡在那裡的龍蓮那高挺的鼻子。 (太太不公平了!) 明明是這麼奇怪的人,卻能夠受到這樣兩個人的愛和理解。 「這麼說起來,影月你還記得嗎?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們讓龍蓮去買食材,結果他卻帶了稻咭回來……那個是不是一開始就應該讓他去買稻咭呢。」 「啊哈哈,還有過這種事情啊。可是,以龍蓮的個性來說,多半會創造出其他的故事吧。」 秀麗覺得自己可以理解到比海還深。然後迴響起今天的事情,他不由自主笑了出來。 「這麼想起來的話,不是和今天完全相反嗎?出門之後要買的東西卻越來越少了。」 「啊,確實……奇怪?那麼我們撿到的幸運稻咭就是……龍蓮了?」 秀麗險些把嘴裡面的水全都噴出來。怎麼想龍蓮稻咭帶來的也更應該是珍奇現象、怪異時間,而不是幸運吧?而且與其說是自己等人撿到的,更像是蒲公英的毛球男那樣擅自粘上來才對吧。只要帶著他的話,毫無疑問將來會寫出一部《異常物語》才對。 (……算了,也沒什麼不好。) 蒲公英吹散後很票連,而且還能夠食用,所以秀麗並不討厭。 「話說回來,龍蓮在被香鈴拉頭髮的時候看起來挺高興的啊。」 「他也很喜歡香鈴的點心。還誇獎說差一點就能趕上秀麗了。」 在旁邊聽著的香鈴也有了幾分理解……這麼想起來,一開始的時候,明明不怎麼了解他,香鈴也覺得龍蓮很難接近。當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會這麼一生氣就拉扯他的頭髮。 反過來說的話,也就是對於龍蓮來說,修理和影月就是聯繫著他和這個世界的門。 察覺到這一點的香鈴,在肚子裡面下了決心。 (……明白了,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做好了今後和龍蓮大一輩子交道的心理準備。因為在香鈴喜歡的兩個人身邊,這個怪人和他那奇奇怪怪的笛聲絕對會好象附屬品一樣隨時隨地都跟過來的。 而且,現在的香鈴,可以做得到和聾連好好對峙下去。 (我是不會輸的。) 為了在好感度上勝過他,首先要一小步一小步地開始。「秀麗小姐,我們一起去泉水那邊洗便當盒吧。然後把花放進去。」 「咦?啊,你說得對。」 「秀麗小姐,我們一起去泉水那邊洗便當盒吧。然後把花放進去。」 「咦?啊,你說得對。」 因為香鈴唐突地提議眨眨眼後,秀麗和香鈴一起把便當盒放進了泉水裡。 明明沒有風,水面卻好像起了一陣波動。 在那個瞬間,影月的身體一陣戰慄。 龍蓮的眼睛猛地睜開了。 一面打著哈欠一面看著這邊情形的燕青瞬間抓住了棍子,靜蘭的」幹將」也震動了起來。 可是在這個時候一直在她們身邊滾來滾去的兩個黑球,突然以驚人的速度穿過秀麗身邊,砰地掉進了泉水裡面。 被水滴濺了一臉的秀麗和香鈴滿面茫然。……到底發生了什麼。 影月挽起了袖子,雖然冒出了雞皮疙瘩,但是卻不再有剛才那一瞬的惡寒感。 靜蘭看了看」幹將」,它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恢復了平靜。 燕青為那短短一瞬就結束的奇怪感覺皺起了眉頭,龍蓮也緩緩支撐起了身體。??剛才是怎麼回事? 秀麗擦拭了一把臉孔後,那兩個黑球又從泉水裡面冒了出來。 和它們形成了面對面的秀麗,沉默了一陣後,嘗試著沖它們伸出了手。 於是乎,那兩個黑球慢慢地移動過來,還在秀麗的手邊舞動了起來。 「哎呀。挺可愛的呢。」 「……,又跟來了。話說回來,沒想到妖怪也會耍把戲呢。」 「我想普通的妖怪是不會耍的。……如果是狐狸或者狸貓也就罷了……」 影月和龍蓮一接近,它們就逃了開來。不過即使如此也沒有消失,而是在一旁打滾。 「那麼,既然龍蓮也醒來了,就大家一起收拾洗滌便當盒,去街上買明天要用的東西後,就回家吧。這一來。妖怪名所六處巡禮也算是完結了。」 沒有一個人反對秀麗做出的總結。 一面把黃色的福壽草塞進盒子,龍蓮一面表明了不解。 「我一整天都呆在那裡,可是州牧府旁邊明明沒有什麼異變啊。為什麼會刊登在怪所的傳單上呢?」 (怪所其六州牧府周邊會發出奇怪的聲音。時而會有動物昏迷。兩州牧的安否令人挂念。) 「這個嘛……一定是因為季節之類的關係,磁場什麼的不太安定吧。」 「附近有頭大蝙蝠,說不定是它在半夜鳴叫。」 秀麗和影月找著適當的借口。 不安定的就是龍蓮本人。因為他拚命吹奏自己都不覺得愉快的笛子,所以州牧府才會被指定為怪所。雖然這一一點顯而易見,秀麗和影月卻並不說出口。對於這樣的兩人,香鈴十分尊敬。 就這樣,秀麗等人平安無事地離開了泉水邊。 「奇怪,這就回去嗎?就算還有一個是自己家所以無所謂,但是明明還剩下了一個啊。以那兩人的性格來說,在中途就放棄可太難得了。」 「……燕青。」 靜蘭抓住了就好像特意要給他們一樣飛過來的傳單看了看,然後遞給了燕青。 「咽?這個是小姐們所看的傳單?……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六處就完結了?不對……是特意被剪掉了一部分嗎?奇怪?《琥鏈最新妖怪名所六處》……?」 燕青他們手中的卻是」七處」。 「……是龍蓮少爺特意重新製作了一份嗎?」 「也就是說剩下的是他不想讓小姐們去的地方吧。」 怪所其七是在唬硅的荒涼郊外。在路上有妖怪襲擊行人,別說是錢財了,甚至還有人丟掉了性命。那裡也是燕青和靜蘭最擔心的地方。 燕青也察覺到了靜蘭沒有說出口的台詞。 「……所以龍蓮少爺才不帶他們去嗎?」 「剩下的就是要拜託我們嗎?」 「……龍蓮少爺,拜託你一開始就這麼說啊!……接下來還要去收拾強盜嗎?」 ——那天,在琥鏈郊外假裝妖怪搶奪錢財的某個團體,被捆成一團扔到了州府的前面。然後沒用多久,怪所其七的妖怪傳言也就消失了。 終章&後記 第二天的州牧府,一整天都擠滿了人。 到最後,去街上買東西的秀麗等人,幾乎失去了購買的必要。 在他們所去的店子裡面,都是還不等他們開口,店主就紛紛把食材啦,香料啦,茶葉啦等等東西硬塞到他們的手裡。一方面是因為在飯店工作的醫師們和店主以及患者們說過此事,一方面是因為獲得兩位州牧親自來收拾妖怪的賣雞蛋大叔主動向大家吹噓。不過最主要的還是絕大多數人都和湯麵店的老闆一樣,認識兩位州牧的面孔,很純粹地高興於他們來自己的店裡購物。而且,聽說紅州牧不久就要返回貴陽,所以很多人都是從心裡感到戀戀不捨,只能用儘可能塞給他們各種東西來表達心情。 秀麗和影月商量了一下之後,就決定作為回禮,明天容許任何人出入州牧府。一聽說這個消息,目光如炬的商人們就一夜之間在州牧府旁邊擺起了一溜的攤子。原本應該很普通的一天,就這麼成為了琥璉舉城狂歡的節日。 而發現這一幕的悠舜,就乾脆地把這天定為了臨時節日。 一大早就按照約定背著幾乎能裝下四個成年人的大筐,帶來了眾多山菜和草藥的」茶州禿鷹」翔琳和曜春,因為這個情景而瞪圓了眼睛。 「……今天原來是節日嗎?」 「太厲害了。早知道昨天就應該去弄點沙金換些零用錢再過來。」 進人廚房的女性們的目的,原本應該是學習做菜。可是大量的人流己經讓她們完全顧不上了這些。腦子裡面還來不及考慮,身體就己經自發自動地拚命地、努力地做起菜來。而受到請柬而打扮得楚楚動人後才到來的州官夫人們,在聽說茶州最高貴的女性們全都在廚房幹活之後,也只能仰天長嘆後挽起衣袖操起鍋子。 因為過度的繁忙,別說是影月、靜蘭和燕青了,就連克洵、翔琳以及曜春都不得不在已經成為戰場的廚房和客廳之間來回奔走。醫師們則發揮出平時打工鍛鍊出的解剖手藝,主動承擔下了處理肉類的工作。順便說一句,龍蓮負責的是品嘗味道。 然後在星星開始閃爍的時候,悠舜悄悄招手把秀麗和影月叫到了室內。 自然而然地進入室內的兩個人,因為靜蘭和燕青以外的那個人物而大吃一驚。 「誒?權州牧!?」 「您什麼時候到的?我記得應該還有五天才對……」 權州牧目光柔和地看著兩個州牧。 「因為我想要儘快見到你們,所以就加快了行程。我是今天中午進的琥璉的大門。」 秀麗和影月都一臉蒼白。這可是和朝廷三師地位相當的名臣的到來啊。 那個時候秀麗正在爐灶旁奮鬥,而影月則在和年輕醫生們一起泡茶。 「啊,你們不用在意迎接的事情。鄭大人已經做得很充分了。」 兩人的耳邊傳來了讓人難以想像是已經年過八十的人發出的,帶著幾分嘶啞卻非常動聽的男中音。 「今天是你們兩人的日子。在這種日子裡面,我這個把你趕下州牧寶座據為己有的老人出現的話,豈不是給大家潑冷水嗎?」 在秀麗等人反駁之前,權州牧看起來還很年輕的雙頰已經露出了微笑。 「我也度過了非常印象深刻的一天。」 「啊?」 「甚至於讓我覺得嫉妒。因為創造了這樣十年的人並不是我。」 閉上眼睛,就可以聽得見眾多的聲音。商人們精神十足的叫賣聲,孩子們的笑聲和奔跑的腳步聲,無窮無盡的官員們的暢談。 自已的心好像年輕時一樣火熱了起來。原來努力可以帶來如此之大的變化。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我必須承認,先王陛下和主上都是正確的。」 權州牧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隨著他衣襟的搖擺,飄來了一陣很高雅的香氣。伴隨著衣衫摩擦的聲音,顏色樸素的鞋子,停在了兩人前面。 這時候才終於注意到自己沒有行禮的兩人,慌忙試圖屈膝行禮,但是卻被權州牧的手輕輕阻止了。 「紅州牧,我是為了遵守和你定下的約定而來的。」 即使知道自已失去了職務,她的眼神,還和當時拿著醫學書奔跑時一樣,沒有任何的迷惑。沒錯,在權瑜下筆的時候,這個少女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自己將要失去官職。 「你所保護的東西,這次換成我來保護吧……因為我們曾經約定過啊。」 我會保護一切。他要讓這句誓言成為現實,讓自己不至於無顏面對少女。 「和女性的約定我一定會遵守。我在此再次宣誓。我一定會讓你覺得,選擇我是你正確的決定。」 在旁邊聽著的燕青不禁啞然。……他怎麼覺得好像聽到了不得了的甜言蜜語啊。 (他真的是很出色的老爺爺呢。) 現在他覺得自己可以理解為什麼當初秀麗會面帶紅暈地如此表示了。燕青偷看了一眼,結果那張雖然年老卻依舊充滿魁力的美麗面孔正好轉向他這邊,讓他吃了一驚。權瑜看著燕青露出了微笑。 「我保證,絕對不會破壞任何你們拚命地耕耘、播種、小心翼翼地栽培出來的東西。我會繼承這十年來的一切。我絕對不會輸給你們,絕對不會成為讓你們覺得丟臉的州牧,可以請你們把這個茶州交給我嗎?」 秀麗和影月因為這句話而深深地垂下了頭。 然後權瑜凝視著影月,緩和了視線。 「……一年不見了啊,杜州牧。」 「是,權大人。國試的時候真的承蒙您的照顧了。謝謝你。能夠再次見到您,我真的非常高興。」 面對和扶養他的堂主一模一樣的略帶羞澀的溫和笑容,權瑜嘆了口氣。 「……我原本很擔心啊。杜州牧。」 在權瑜的府邸,廢寢忘食,彷彿為了珍惜每一刻時光一樣地勤奮讀書的十二歲少年。 「……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表示擔心後,影月總是會露出這樣的微笑。所以往往要靠著給他服藥才能強行讓他睡下。 彷彿說不出的達觀的,過於成熟的笑容……來自華真的傳導。 之所以強行急行軍趕來這裡,最重要的也是為了親眼確認影月的平安。 「……我聽說你曾經暈倒,已經沒事了嗎?」 影月切實地理解了權瑜隱藏在話語背後的意思。 「是的。讓您擔心了。」 面對那個沒有了陰影的笑容,權瑜露出了蘊含著安心的苦笑。 「不要太讓老年人擔心哦。」 「……真的非常抱歉。」 「你真的很像華真啊。可是就算再怎麼有所準備,默不作聲地一個人跑到現場去還是有些輕率了。」 「啊,真的是太輕率了。」 「我是說有些。今後我會一步步教給你可以避開中央視線的亂來方法。我做為官員所獲得的一切,都將轉讓給你。你可以接受嗎?」 悠舜露出了有些羨慕的表情。 影月沒有遲疑,在成為單純的醫生之前,他還有想要實現的願望。 為了讓好像堂主那樣的醫生,不用再嗚咽抽泣。 為了不會再出現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就斷絕人煙的村子。 作為醫生的生活,可以在那之後。 「是的。拜託您對我進行指導。」 權瑜微微一笑,毫不遲疑地對兩位州牧行了跪拜之禮。 「這次的事情……真的多虧了你們。作為同樣的官員,我以你們為榮。」 在只剩下悠舜和自己的房間中,權瑜緩緩地為自己倒了杯茶。 「……悠舜。」 「是。」 「我可以把王上拜託給你嗎?」 單獨一個人坐在王座上的年輕君主。 悠舜緩緩點頭後垂下了睫毛。 「是。」 「這次為了陛下的御意而讓你擔任尚書令,也許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在王上接受了紅秀麗的決斷的時候,權瑜就注意到了。 要侍奉以武力統治天下的王上很方便。只要不斷提供能夠獲勝的策略就可以了。可是,如果要描繪出絕對不使用刀劍的王上的理想世界,卻非常困難。 「你能有心理準備。自始至終相信他,就算變成了最後一一個人也能堅持下去嗎?」 「是。」 悠舜毫不遲疑地斷言。他看了一眼自己無法動彈的雙腿。 向自己伸出手,關心自己的年輕體貼的君主。不能容許任何人割捨的國家。 如果是為了一直等待的君主而奉獻上這個身體,絕對不能算是什麼辛苦。 「就是為了讓理想成為現實,才需要我們這些官員的存在吧?怎麼能在年輕的兩個人都己經做到的時候,我們卻在此示弱呢。而且……」 「而且?」 「我有自信不會成為最後的一個人。在事情發展到那之前我就會想辦法的。」 看著悠舜悠閑的笑容,權州牧眼角的皺紋也舒展了開來。 「你倒是變得可靠多了啊。……那麼,就拜託你吧。」 「……哇……珀明那傢伙生氣地不得了呢。」 「因為我們完全都沒和他聯絡呢……」 權州牧幫他們帶來了同榜的碧珀明的書信。與其說是書信,倒不如說是用媲美文書的字數,傾瀉了他們讓自已擔心而產生的怒火。 「秀麗,等你回到貴陽後,想辦法去找借口解釋一下吧。」 「沒用的。」 「……也是啊……」 「影月。」 「啊?」 「謝謝你至今為止都和我在一起。」 影月微微瞪大了眼晴,露出苦笑。 「那是我的台詞。」 「其實我原本相當心虛。」 「我倒是沒有太擔心。因為在那之前就會有人趕到的。」 「那當然。為了心愛的好友,就算是世界盡頭我也會趕去的。」 就在覺得後面增加了重量的同時,後面伸來的修長手指抓住了過長的書信。 「哎呀,這不是我的心靈摯友其三珀明寫來的嗎?還是一如既往這麼愛發火啊。 對於這點影月和秀麗也無話可說。因為三人都沒少惹火珀明。 「秀麗,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們再帶著便當去什麼地方玩吧。對吧?龍蓮。」 「全國的名勝尋找就儘管交給藍龍蓮。」 從來沒聽過這麼不可靠的宣傳語。秀麗不由自主笑了出來。 「我說啊,我想要沏茶,你們兩個能幫一下忙嗎?」 甜美的甘露茶的香氣飄蕩了出來。 靜蘭因為那個香氣而倒吸了口氣。 「小姐……」 「請。」 靜蘭按照她的勸說喝了一口。不象香氣那麼甜的滋味,在口中擴展開來。 ……這就是答案吧。 將所有的一切都收容進心裡,返回王都。 「吶,靜蘭。」` 「什麼?」 「怎麼說呢,發生了很多事啊。」 「是發生了很多啊。」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哪裡。」 「我很寂寞。」 「總有一天還可以再會的,不管是影月,還是燕青。」 「又要從頭開始努力了。」 「我覺得那是好事,因為很有努力的價值。」 「怎麼說呢,我的官位還真是上上下下地起伏好大呢。」 「你一定會和影月一起留在歷史上的,我很期待。」 「我總覺得因為太誇張,好像不會被當真。回去的時候,希望櫻花已經開了啊。」 「那樣的話,就可以好好地賞花了。」 「吶,靜蘭。我能夠成為多少能幫助到劉輝的官員嗎?」 靜蘭露出了微笑。 「一定可以的。」 秀麗好像哭泣一樣地笑了出來。 「燕青。」 「哦,悠舜。權老爺爺那邊已經沒事了嗎?」 「因為茗才已經衝過去說一定要讓他來照顧了。」 甜美的甘露茶的香氣飄蕩在庭院中。 「悠舜也喝過小姐的茶了嗎?」 「啊。」 悠舜放下手杖坐了下來,燕青手法熟練地在旁邊幫忙。 一面看著庭院,兩人一面品嘗著甘露茶。 「燕青。」 「恩?」 「我也會跟在秀麗後面返回王都。」 「啊。」 燕青對於這十年來一直在自己身邊的副官展現出了笑容。 「吶,悠舜。至今為止都謝謝你了。」 悠舜輕輕吐了口氣。……這也應該是自己的台詞吧。 在和十七歲的州牧相遇後,悠舜的未來就開始一點點改變。 原本沒有打算說出分別的台詞。 「我會在秀麗那邊。你也要加油哦。我等著你。」 燕青瞪圓了眼睛,然後別過了臉孔,撓著左頰上的十字傷口。 「……什麼嘛。我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看著嘀嘀咕咕的燕青,悠舜微笑了出來。只是擔任州官其實委屈了燕青的才能,但是他自己卻對中央沒有興趣。燕青是那種喜歡保護人的個性。為了保護什麼——保護某個人,他的力量才會發揮出來。 出人頭地或是回報之類世俗的東西是不會讓燕青行動的。他只會為了幫助努力的」某個人」而貢獻力量。因為他深信」悠舜是幫助自己的人」,所以悠舜無法引發出他的這個力量。 「你就算沒有我也沒關係吧?」,對於燕青來說這樣就算完了。 前年的夏天,燕青本來打算在把印章和佩玉送到貴陽後,就辭去官職。可是悠舜明知道如此,卻無計可施。 但是,在最後的最後,他找到了。 讓他不惜再次打開不擅長的書本去應試,也想要」幫助」的」什麼人」。、 對於燕青和秀麗的相遇,悠舜從心底感到感謝。 「我等著你哦,燕青。」 一定可以再度相遇,多半是在秀麗和靜蘭的身邊。 燕青只要下了決定就會貫徹到底,對此悠舜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哈,我想辦法試試吧。」 「我已經好好拜託權州牧和影月了。我把話說在前面,如果讓那兩人教都不行的話,除非是出現盛夏下雪這樣的異常事態出現。」 「是是是。吶,悠舜。」 「啊?」 「我有做到還比較像樣的州牧嗎?回應到了鴛詢老爺子的期待嗎?」 這個某些地方很少年化的台詞,讓悠舜產生了回到十年以前的錯覺。 ……不錯,不知不覺中,己經過了這麼久啊。 悠舜閉上眼睛,即使已經很晚了,還是能夠聽到笑聲。 那是十年前所沒有的東西。被毀壞的東西。被放棄的東西。這一切都是證明。 「這個城市,就是答案。我從心底表示對你的敬意,浪燕青。」 燕青嘿嘿嘿地笑了幾聲,朝著夜空深深吸了口氣。 秀麗返回自已房間後,咕唱地打量了一圈。 自從收到劉輝的命令後,她就見縫插針地收拾起了行李,因此被書本埋到找不到下腳地方的房間,也清爽了很多。 打開桌子的抽屜後,在那裡放著精工細雕的上等文箱。 輕輕打開蓋子後,在眾多重疊在一起的書信上,橫躺著一個小小的稻草人。雖然經過長途旅行有些走形,但是脖子上的紫色蝴蝶結還是一如既往。……劉輝在秀麗發燒的時候來到她家,為這個稻草人進行裝飾的事情,不過發生在一年多以前。 (……感覺上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發生了太多事情的一年。 (……請你不要忘記我。) 每次看到這個稻草人,秀麗都覺得好像能聽到這個聲音。 秀麗取出稻草人,用手指輕輕地撫摸。 一次又一次地,劉輝如此向她強調。就算不在我身邊也沒關係,無論如何請不要忘記我。不要改變,不要下跪,我希望你能呼叫我的名字,我希望在你眼中我不是其他什麼人,而只是單純的」劉輝」。 朝賀的時候,他一個人露出了好像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我愛你……」 我很寂寞。好像能聽到這樣的聲音。 ……即使如此,這個聲音也非常的溫柔。 同樣的語言,也曾有人為了永遠的離別而留下。 那個時候只懂得悲傷、痛苦,眼淚流個不停。疼痛到心臟好像要變成碎片一樣。腦子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佔據了胸口的感情是什麼。 可是劉輝的話,卻永遠那麼體貼。 彷彿是為了確認心意一樣一次次地重複的那句話,溫暖、舒適……讓她非常高興。在心底的深處,因為同樣的話而被傷害的心靈,感覺上正在痊癒。 桌子上面插著一束昨天摘來的福壽草的花朵。 去年的春天,由於前禮部尚書偷換了通知書,她和影月是在眼看就要遲到的時候才進人了城門,那時候假裝成武官等待她的劉輝就遞給了她這種花。 花語是」祝你幸福」。 而且,這個幸運花,是來自劉輝的私人性質的最後的禮物。 「……我一次也沒有……給你寫過信呢。」 稻草人下面的眾多書信,全都是劉輝送來的。 可是自從自己成為官員後,他就一封部沒有寫過了。 為了儘可能不妨礙秀麗開始行走的道路。 秀麗張開了握住的拳頭。 剛才,在從權州牧那裡收取珀明的書信的時候,好像是無意間滑人了她掌心的東西。 那不是書信。而是紫色的絹。打開的話,就發現邊角上刺繡著小小的櫻花花瓣。 那是他最大的用心良苦。 (……我等你。) 自己一次又一次鬆開了他的手。 ……他永遠都只是體貼著秀麗的心情。 自己比他忍耐了許多,留下了很多痛苦的記憶。即使如此見面之後,他還是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只是不斷傳達著自己的心意。一直,等待著自己。 「……你實在,溫柔過頭了……」 溫柔,溫柔,溫柔。 喉嚨的深處一陣顫抖。滾燙的淚水流下了面頰。 視線一片模糊,只有那個紫色特別鮮明。 不管什麼時候,他都體貼到了讓人哭笑不得的程度。而對於這樣的你,我卻永遠只說得出過分的語言。不管心底染上多深的感情,自己能作出的回答也只有一個。 拜託了……。 ……,我是不行的。 ……當秀麗哭泣到疲倦而入睡後,香鈴躡手躡腳地進入房間為她披上了毯子。 原本想要和她一起睡,但是因為哭泣的感覺,她一直停留在了屋外。 (……稻草人……?) 而且還進行過打扮。一面迷惑於為什麼秀麗會抱著稻草人,她一面把稻草人從秀麗手裡抽了出來。然後,多半是無意識地,秀麗朦朧地睜開眼睛,開始和稻草人說話。 「……約定……好多。茶州的菜,學會了……蘿蔔好貴,不過是甜的……」 香鈴仔細地打量起了稻草人。……紫色的蝴蝶結。 在作貴妃的時候,秀麗曾經笑著對自己說要保密哦,然後製作了給王上的點心。香鈴也曾經分吃到一些。 (……啊啊,秀麗小姐之所以說想要學習茶州菜……) 她的哭泣是為了」誰」呢? 香鈴想起了自己在後宮時見過的年輕俊秀的王上。 到現在也連一個妃嬪都沒有的王上。 她還記得,自從秀麗作為貴妃進入後宮後,他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眼神、表情、語言,甚至於一舉一動,彷彿都只為了秀麗一個人而存在一樣。 在聽說秀麗離開了貴妃的位置後,香鈴也感覺到了大惑不解。為什麼會變成在這樣? 「……秀麗小姐,我有一個心得。」 香鈴喃喃低語道。 「好的女人,不用拘泥於對方的想法,只要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走上喜歡的道路就可以了。因為男人會主動追上來的,如果他是認真的,那麼一定會拚命去考慮如何才能得到這樣的秀麗小姐的方法。所以秀麗小姐,你就這個樣子就足夠了。」 香鈴在腦海的角落,想起了緊緊纏著影月和秀麗不放的龍蓮。 「我今後也會好好磨練自己。絕對不輸給男人的……!」 葉醫師在州牧府喝了一口秀麗沏的甘露茶。 突然,他發現了在眼前打滾的兩個黑球,微微挑起了眉毛。 「啊……這可挺令人吃驚的。」 好像是為了主張什麼一樣,黑球小心地在葉醫師身邊滾動。 「你們想要和小姐在一起嗎?」 打滾。 「……是啊,確實有點讓人擔心。」 雖然縹家的術者們己經解決了,但是秀麗被人盯上的現實還是沒有變化。 「沒辦法啊……」 葉醫師伸出了手。 ……他想起了剛才若無其事地為自己端上甘露茶的秀麗的表情。 (葉醫師……我有事想要請教。) 葉醫師明白秀麗想要詢問的是什麼。 而且看秀麗的表情,似乎也已經知道了答案。 (關於我的身體。) 然後葉醫師,沒能做出那個回答。 ——在和茶州相距遙遠的王都,劉輝想起了交給權瑜的紫色絹布。 (……把這個,給紅州牧嗎?) 權瑜好像僅此就明白了一切。 (這樣嗎?……那麼,霄當初送進後宮的貴妃就是……) 看到劉輝的點頭,權瑜露出了苦笑。 (……你真的和先王陛下好像呢。那位陛下也是畢生只能愛唯一一個女性……) 劉輝吃驚地揚起腦袋。 (父皇?但是,他明明迎娶了眾多妃嬪,還生下了孩子) (在臣子希望他迎娶女性進人後宮的時候,那位陛下總是這麼說。) 絕對,不要指望得到朕的心。如果是做好了畢生都不會被愛的心理準備的女孩,那麼就隨便你們怎麼送好了。 如果這麼說起來的話,清苑太子的母親絕對是一場悲劇。她的父親深信自己美麗又善良的女兒能得到王上的歡心,極盡榮華富貴。所以不但沒有把王上的話轉告給女兒,而且宣稱是」王上親自看中了我的女兒」,然後才把她送進了後宮。再加上她入宮之後很快就得子,所以受到了把這句話當真的其他妃嬪們的強烈嫉妒。而且更糟糕的是,她生下的皇子又聰慧過人。 明知道王上的宣言還進入後宮的女孩們,全都抱著遲早有一天王上會愛上自己的念頭。幻想著如果奉獻上自己的愛情,懷上王上的孩子,王上的心就會傾向白己。 可是王的心,直到最後也沒有改變。 (……那個,父親所愛上的女性是……?) (……在沒有結合的狀況下,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權瑜只是感嘆了這麼一句。 權瑜的輕聲嘆息,到現在都沒有離開劉輝的耳朵。剩下的,僅僅只有一個了。 (……先王陛下,只是為了完成王的義務,留下子孫才迎娶了後宮的妃嬪。他直接告訴了大臣,自己一生只能愛一個人,要進宮的女孩子必須有這個心理準備。即使如此……結果,還是如同你所知道的那樣。) 妃嬪們爭奪著王上的寵愛,把自己的孩子當成了道具。她們的親人們則不斷追求著權力。 你會,怎麼辦呢? 感覺上,自己受到了這樣的詢問。 「秀麗……」 ……是不懂得死心的自己,不對嗎? 真心希望的,能夠殘留在紫劉輝手掌中的,明明已經只有這個了。 既然成為了王上,那麼身邊跟隨的人就會增加。……多半,和」哥哥」在一起的時間,和邵可在一起的時間,在不久的將來難道自己只能默不作聲地眼看著這唯一的希望部好像沙粒一樣從白己的掌心滑落嗎? 「……現在,還有時間……」 劉輝握緊拳頭,呼出了顫抖的吐息。 距離秀麗返回貴陽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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