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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人生取決於「當下」

青年:獲得幸福的勇氣…… 哲人:還需要進一步說明嗎? 青年:不,請等一等。我好像有點兒亂了。首先,先生您說世界很簡單,它之所以看上去複雜是因為「我」的主觀作用。人生本來並不複雜,是「我」把人生弄得複雜化了,故而很難獲得幸福,您是這個意思嗎? 而且,您還說應該立足於目的論而不是弗洛伊德的原因論;不可以從過去中找原因;要否定精神創傷:人不是受過去原因支配的存在,人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而採取行動的。這些都是您的主張吧? 哲人:是的。 青年:並且您還說目的論的一大前提就是「人可以改變」,而人們時常在選擇著自己的生活方式。 哲人:的確如此。 青年:我之所以無法改變正是因為我自己不斷下定「不要改變」的決心。我缺乏選擇新的生活方式的勇氣,也就是缺乏「獲得幸福的勇氣」。正因為這樣,我才會不幸。我以上的理解沒有錯吧? 哲人:沒錯。 青年:如此一來,問題就變成了「怎樣才能改變生活方式」這一具體策略。這一點您並未說明。 哲人:的確。你現在首先應該做的是什麼呢?那就是要有「擯棄現在的生活方式」的決心。 例如,你剛才說「如果可以變成Y那樣的人就能夠幸福」。但像這樣活在「如果怎樣怎樣」之類的假設之中,就根本無法改變。因為「如 果可以變成Y那樣的人」正是你為自己不做改變找的借口。 青年:為不做改變的自己找的借口? 哲人:我有一位年輕朋友,雖然夢想著成為小說家,但卻總是寫不出作品。他說是因為工作太忙、寫小說的時間非常有限,所以才寫不出來作品,也從未參加過任何比賽。 但真是如此嗎?實際上,他是想通過不去比賽這一方式來保留一種「如果做的話我也可以」的可能性,即不願出去被人評價,更不願去面對因作品拙劣而落選的現實。他只想活在「只要有時間我也可以、只要環境具備我也能寫、自己有這種才能」之類的可能性中。或許再過5年或者10年,他又會開始使用「已經不再年輕」或者「也已經有了家庭」之類的借口。 青年:……他的心情我非常了解。 哲人:假若應徵落選也應該去做。那樣的話或許能夠有所成長,或許會明白應該選擇別的道路。總之,可以有所發展。所謂改變現在的生活方式就是這樣。如果一直不去投稿應徵,那就不會有所發展。 青年:夢也許會破滅啊! 哲人:但那又怎樣呢?應該去做——這一簡單的課題擺在面前,但卻不斷地扯出各種「不能做的理由」,你難道不認為這是一種很痛苦的生活方式嗎?夢想著做小說家的他,正是「自己」把人生變得複雜繼而難以獲得幸福。 青年:……太嚴厲了。先生的哲學太嚴厲了! 哲人:或許是烈性葯。 青年:的確是烈性葯! 哲人:但是,如果要改變對世界或自己的看法(生活方式)就必須改變與世界的溝通方式,甚至改變自己的行為方式。請不要忘記「必須改變」的究竟是什麼。你依然是「你」,只要重新選擇生活方式就可以了。雖然可能是很嚴厲的道理,但也很簡單。 青年:不是這樣的,我所說的嚴厲不是這個意思!聽了先生您的話,會讓人產生「精神創傷不存在,與環境也沒有關係;一切都是自身出了問題,你的不幸全都因為你自己不好」之類的想法,感覺就像之前的自己被定了罪一般! 哲人:不,不是定罪。阿德勒的目的論是說:「無論之前的人生發生過什麼,都對今後的人生如何度過沒有影響。」決定自己人生的是活在「此時此刻」的你自己。 青年:您是說我的人生決定於此時此刻? 哲人:是的,因為根本不在於過去。 青年:……好吧。先生,我不能完全同意您的主張,我還有很多不能接受和想要反駁的地方。但同時您的話也值得思考,而且我也想要進一步學習阿德勒心理學。今晚我就先回去了,下周什麼時候再來打擾您。今天若再繼續下去,我的腦袋都要炸啦。 哲人:好的,你也需要一個人思考的時間。我什麼時候都在這個房間里,你隨時可以來。謝謝你今天的到來,我期待著我們下一次的辯論。 青年:最後我還要說一句。今天因為辯論太過激烈,所以我也許說了一些失禮的話,非常抱歉! 哲人:我不會在意的。你可以回去讀一讀柏拉圖的對話篇。蘇格拉底的弟子們都是在用非常直率的語言和態度在與蘇格拉底進行討論。對話原本就應該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