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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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大院李梁氏住處,李景開在屋裡來回度著腳步,神情緊張。郎中從床幔里拿出李梁氏的手放在診枕上。將手指按在腕後撓動著脈搏動。閉目體察著脈象變化。一旁的景甜落著眼淚。診罷,又將蒼老的手放進了窗幔內。李梁氏閉目躺著。呼吸平穩。雙眉間兩條愁痕深深的刻在中間。這幾日不吃不喝,身子明顯的消瘦。
郎中起身走到八仙桌前坐下,拿起筆寫著方子。「我開付養氣的葯先給服下。」景開拿了燭台在一旁看著,郎中寫罷起身出了屋子,景開出門相送。
「我娘,那要緊嗎?」景開焦急的問到。
「不是太好」幾個字讓景開沒了直覺,人傻傻的呆在了院子。
景甜揭開門帘出了屋子,邊拭淚邊說到「哥,娘叫你了。」
景開進了屋子,黝黑的屋內散發著濃濃的中藥味。地上的煮葯火爐燒的通紅。爐上的砂鍋想著「嘟-嘟」的聲音。李梁氏靠卧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半睜著眼。神情遊離的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景甜走到床前悄悄的告訴李梁氏說「我哥來了。」李梁氏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你給我跪下」聲音有些蒼白無力。景開趕緊跪了下來。臉蛋上早已經掛滿了淚珠。李梁氏不願看到景開,閉著眼睛說道「我斷不能夠原諒自己生下你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話里夾著哭聲,李梁氏接著說道「出了這擔子事,本來應該想你會從中學到些什麼,可你,不想著去如何補救,竟想逃脫。斷送你爹的心血。雖」景開跪在地上不敢吭聲。洗耳恭聽的聽著母親教誨。「雖說各房的來找」李梁氏抓起手帕捂住了嘴,咳嗽聲隔著手帕聲音還是很大。「他們前來找事,可我萬萬的沒有想到,你自己會」不等話說完,咳嗽聲又起。景開起身跑到母親身邊。卻被李梁氏一把推開。李梁氏心中很是寒心。萬想不到兒子會這樣不深思熟慮。遇事竟有了躲避的心理,景甜滿臉的淚痕。手輕輕的拍著母親的彎背。「哥,知道錯了,哥,知道錯了」母親第一次這樣生氣,嚇的景甜邊摸著眼淚,邊安穩母親。李梁氏閉著眼睛,兩顆碩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包頭
劉茂才獨自的走在街上,市井上各類買賣人吆喝著。買賣人中竟是操著祁縣,太谷,平遙口音的山西人,人都說先有山西人,才有包頭城。看來這話不假。看來這山西家在包頭的生意大了去了。劉茂才邊看著兩邊的商鋪邊想著,自家之前也是由包頭起的家,聽爹爹說過最鼎盛時有23處鋪子。可現在包頭早已經沒了他劉家的身影。年初他爹走時,交代過:「茂才,把爹毀了的,在去包頭給爹掙回來」一句話後閉了眼,再也沒有醒過來。劉茂才原本想著先和玉英成親。自己再去走西口,,可誰料周家老爺,執意拆散自己和玉英。併當著自己的面逼著玉英嫁了出去,身為男人,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的失敗過。玉英臨嫁時,定是對自己失望,竟一句話也沒有和自己說。我這次走西口定要闖出個名堂給周老爺看看。再掙出個劉家來。茂才滿腔的抱負,覺心一定要創出個名堂來。否則定不在回山西。
夜間,太谷連成勝戲院散了戲,周老爺和管家由連成勝戲院走了出來。「這十五旦的打金枝,真的不錯啊」管家到。
「好什麼好?」周老爺斜著著眼神看著管家「還不是被那些不爭氣的少爺們捧紅的,一個下九流。倒人五人樣的裝起了什麼深沉。說白了還不是一個戲子?」管家見老爺看不慣十五旦,便沒有在敢招惹周老爺。安靜的尾隨周老爺,朝著周家大院走去。剛到周家大院大門。忽聽「嗖」的一聲一支短刀飛鏢由周老爺耳下飛過,有力的扎在了黑漆大門上。周老爺著實被這飛來的橫禍下了一跳,身子一躲,靠在了管家身上。額頭上的汗珠順勢流了下來。管家朝屋檐四周上看了看。見沒人。方才放心的將飛鏢拔了下來。隨飛鏢帶有一封信,管家將信交給周老爺,周老爺拿起信看著,額頭上的汗珠落了下來,滴在了信上。管家推開大門和周老爺走了進去,快步走向後院客廳。「你看看」周老爺一臉怒氣的說到,並將信交給管家。管家拿起信走到燭台前後打開細看。紙上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毛筆字。
周家小姐,在我們黑風寨手上。半月內或者拿5000兩銀子前來輸人。(贖字被寫錯了)或者來收屍。
管家將信看罷,放在了桌子上。說道「老爺,這該不會是騙人吧!上面可是寫著小姐兩個字啊。這小姐不是在平遙李家嗎?黑風寨不是最近大同朔州等地常鬧的土匪。小姐怎麼會被這幾百里外的土匪抓去。」
周老爺拍著桌子「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也不得不防啊。」
管家想起喜兒那日獨自出現在院里倒是有些詭異,忙問到「喜兒那天回來後,離開時是走的後門,行動有些驚慌,像是有什麼秘密怕被別人知道。」
周老爺想了想,倒是真如管家所說,那天喜兒表情確實慌張,答起話來有些吞吐。在說喜兒那天回周家做什麼事?一連串的疑問攪得周老爺心神不寧。難道、難到?玉英真的離開了李家?可這李家怎麼會不給來個信啊。
「那天,喜兒回來定有丫頭夥計見過他,去叫來他們一一盤問」周老太爺吩咐到,管家出了客庭,朝著後院走去。
周老爺獨坐在客庭,拿起信看著,腦子裡一頭霧水。玉英雖說生得文靜,可性格天生的叛逆,又像自己,股子里有種訓不服的犟勁。那日要不是自己拿劉茂才威脅,她死也不會嫁給李家的,就算他跑出了李家,可這怎麼又落到土匪手裡了?周老爺越想越是頭疼了起來。屋裡的琉璃八仙擺鐘滴答滴答的報著整點響聲。鐘上時針指在12時上。
周家各屋夥計、丫頭被管家集合在了客庭前。管家站在屋前高台上喊到「前幾天,誰見喜兒了?就是小姐嫁後的第三天。」夥計丫頭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海子面露難色,心想這又是怎麼了。管家如果問自己該說是見了。還是沒有見過啊。
見眾人不答,管家又說到「喜兒那麼大的人,回到這院子,我不信沒有人看到,沒有人聽到,如果有誰見了喜兒或者知道誰見了喜兒而不說,回頭被老爺知道了,定會打掉他一層皮。」海子心想自己和喜兒關係不一般,就算自己真的沒有見喜兒也定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可自己真見了喜兒,那日喜兒回來定有人看到了。現在不說,背后里定會去管家那告自己的狀。海子想著想著竟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我、我、我見過喜兒」緊張的說起話來倒有些口吃。「還有誰?」眾夥計搖著頭。「海子,走,跟我去客庭見老爺,其他人都散了吧」眾人朝著各院落散了去。海子起身跟著管家進了客庭。周老爺閉目想著事情。管家走近附在周老爺耳邊說道「海子,那天見喜兒了。」周老爺睜開了眼,看著跪在地上的海子。海子神情慌張的跪在地上。周老爺朝管家示意了個眼神,管家會意的點了點頭,問道。「那天,喜兒找你有什麼事情?你把事情的前後緣由一個字都不少的告訴老爺。」海子趕忙說道「那天喜兒悄悄去了馬房找我,找我問、問、問劉茂才」
「找你問劉茂才?」周老爺忙問到。
「問我劉茂才是否還在周家。」海子檫了檫額頭上的汗接著說道「我說前一天就被放了。說完就獨自走了,交代我說不要將見過她的事這說出去。不等我再問,喜兒就走了。」周老爺聽到劉茂才三個字竟傻傻的呆坐著,沒了想法。
「還有嗎?」管家問到。
「沒有了,確實沒有了。老爺我知道的可是都說了,您可千萬不要打我啊」海子緊張的說到。管家見老爺坐著發愣。搖了搖手將海子打發了下去。海子磕了個響頭趕忙跑出了客庭。
周老爺愁眉緊鎖,照海子這麼說,玉英喜兒定是離開了李家,可是怎麼李家怎麼會沒有來個信呢?又是怎麼落入黑風寨啊?周老爺面對眾多疑問沒了主意「寶根,依你看這該?」周老爺目不轉睛的盯著身旁的周管家。
「老爺,明天我派夥計去劉茂才所在的鏢局去打探。」管家說道。
周老爺著急的站了起來。「還等到明天?現在就給我打發去。」
「老爺,可這都過了12時了,是不是太晚了些。」管家指了指桌上的琉璃鍾。
周老爺急的來回在屋裡度著步。「快去,快去,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周老爺見管家站著聽著吩咐,忙說道「你還不快點去?」管家趕忙跑出了客廳,吩咐了一夥計去城隍廟。管家在大門前等著,客庭里的周老爺心煩意亂,不知所從。約過半個時辰後。夥計跑了回來。管家見其回來趕忙迎了上去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