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何必找理由 神秘人物
早在見到他笑的時候,楊念晴已經有不詳的預感升起,聽到這話更加覺得不妙,待反應過來正要逃時,她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地上了!
這是哪裡?
看看身下黑黑的東西,楊念晴仔細想了幾秒,立刻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鬼叫一聲,飛快地跳到地上離得遠遠的。
——棺材!
就這麼一眨眼功夫,自己居然莫名其妙趴在棺材上了,而且一點感覺都沒有!看著棺材雖然不怎麼害怕,但趴在上面又是一回事了,尤其是下面還有個被燒焦的死人……
她白著臉,揮舞著爪子:「你……你幹什麼!」
李游看著她的手:「不是說要試試么。」
她立刻指著何璧:「你怎麼不拿他試?」
「他會跑,拿你試更容易些,」李游嘆了口氣,「還有,就算你的手很好看,也不用總是在在下面前晃來晃去,如此野蠻,只怕以後會嫁不出去。」.
「我嫁不嫁得出去關你P事!」楊念晴終於怒了,「不像有的高手高高手,懶得跟豬一樣,有暗器也不用,到頭來還是逃命……」
對於她的粗話,李游並不吃驚,反而轉身坐到了椅子上,神情愜意極了,似乎要慢慢欣賞她生氣,又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她有些不自在:「看什麼看!」
「在下只是在想……」說到這裡,他又不說了。
半晌。
想到自己剛才還將他們往BL編排的不純潔思想,楊念晴立刻充分發揮了「小人之心」,不知這色狼腦袋裡也在想什麼骯髒念頭呢!雖然明知他故意引自己問,楊念晴還是忍不住中計:「想什麼!」
「在下想……」李游有趣地看了她好半天,這才喃喃道,「若是再將你扔去釘棺材,你會不會安靜些?」
楊念晴愣了愣,反唇相譏:「想不到有的人變勤快了,可惜有暗器關鍵時刻不用,現在沒事倒顯擺!」
雖然是嘴硬,腳下卻還是忍不住離他遠了些。
見二人鬥嘴,何璧似覺得有趣,只看不語。
南宮雪那俊美的臉上又露出了乾淨優雅的笑容:「暗器並非刀劍,出手便不能再收回,李兄只是不願傷人而已。」
沉默半晌。
楊念晴不再說話,只忿忿地坐了下來。
南宮雪卻忍不住笑道:「李兄向來對女子是最有禮的,如今為何又這般計較……」
李游想也不想,打斷他的話:「她是女子么?」.
「黑四郎?是他?」楊念晴有些驚訝,想了想也釋然,「肯定是那個兇手收買他,故意叫他來引開你了。」
李游皺眉:「老黑?他只怕不會說什麼……」
「他說了。」
李游有些意外:「說了?」
「叫你當心。」
聞言,李游愣了愣,片刻,修長的雙目中漸漸浮現出一片歡快明朗的笑意:「倒也多謝他。」
何璧冷冷道:「你莫高興,他可沒承認是你的朋友。」
李游微笑:「我也從未想過他會承認。」
半晌。
南宮雪皺眉:「黑四郎向來只接殺人生意。」
何璧點頭:「他欠那人的情。」
聞言,南宮雪略有些驚訝,沉思片刻,含笑搖頭:「黑四郎號稱半斤殺手,做生意也公平得很,又怎會欠人的情,在下倒未曾聽說過。」
「錯了,他就欠過老李的情,」何璧端起茶杯,淡淡道,「既活在世上,多多少少,誰都會欠別人的情。」
楊念晴贊同地點頭。
李游也有趣地瞧著他:「如此說來,只怕你欠我的最多。」
何璧居然點頭:「我實在感激得很,是不是想要我報答?」
「想,想極了,」李游立刻面露愜意之色,往後一靠,「你要如何報答我?」
何璧看著他:「你知道我手頭只有一堆案子……」
話沒說完,李游立刻嘆了口氣,打斷他的話:「算了,只求求你今後少報答我一些就好。」.
果然第二日一早,何璧與南宮雪便帶著張明楚的遺體往江州行去,李游與楊念晴二人則趕往臨安。
為了趕時間,二人日夜兼程,幾乎睡覺都在馬車上,幾天下來,楊念晴倒也習慣了坐馬車,只是心中仍十分納悶——何璧與南宮雪去江州調查張明楚,但自己二人去臨安到底是要找什麼人?與案子有什麼關係?
那個神秘人物究竟是誰?李游卻不肯說。她本來好奇心就重,一路上不知用了多少法子想套出他的話,但李游又是什麼智商,豈會如此好誆?
「嗨,臨安還多遠啊?」
「大約兩天兩夜行程。」
「是嗎,呵呵……萬一我們要找的那個人沒在怎麼辦?」
「不會。」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認識。」
停了片刻。
「我們到底找他幹什麼?」
「打聽消息。」
「他是什麼人,怎麼知道這些?」
「她也不知道……」
「那我們還找他幹什麼?」
「她有辦法知道。」
噎住。
「他……到底是誰?」
「你不認識。」
……
終於,楊念晴絕望地放棄了試探,有氣無力道:「你到底要怎麼才肯說,故意釣我胃口!」
「釣胃口?」李游看了看她,忽然笑了,「其實想知道也容易……」
「怎麼?」
「到了臨安,自然就知道了。」
抓狂!
「你……」
「若是請我吃飯也可以。」
「好!」大喜。
「可是你有錢么?」
「……沒有。」
「所以還是不行。」
楊念晴倏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怒了:「你耍我?」
「豈敢,」李游往椅子後一靠,摸摸耳朵苦笑:「這一路上在下的耳朵至今還沒聾掉,實在是運氣。」
「活該!」
「在下只是擔心,」李游嘆了口氣,「倘若在下不幸聾了,有人叫救命的時候,只怕就有些麻煩……」
楊念晴愣了愣,冷笑:「你威脅我?」
「不敢。」
堂堂一現代女性怎會輕易被他威脅,當我是嚇大的?士可殺不可辱,死就死,說不定死了還能穿回去呢!
楊念晴豁出去了:「你以為我怕?」
「自然不怕,」李游立刻搖頭,瞧著她一本正經道,「只要姑娘一聲大吼,兇手必定掩耳逃走了,又怎會害怕。」
…….
杭州乃是著名的古都之一,歷代文化名城,古迹遍布、景色秀麗不說,何況又是在商貿繁盛的宋代。西湖上,遊艇往來,畫舫遊盪,與那無數亭台樓閣相映生色;坊巷間,酒肆茶坊遍布,歌館青樓林立,其間更有早市夜市,熱鬧非常。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
這裡是天子腳下,偏安的樂土,這裡是有錢人的天堂,顛鸞倒鳳、紙迷金醉的生活都可以在這裡實現,哪管它北方的故都與失地。
楊念晴與李游二人進到城裡,已是十月三日。
她隨李游在一個名叫「鴻雁來賓」的客棧住了下來,時已入冬,整個臨安城卻感覺不到半點冷頹之意。楊念晴讚歎半日,也明白了自己所處的朝代正是南宋。看來沒錢人在這裡很難混下去,跟著有錢人就是好,住的地方都不是用銅錢計算,而是二兩銀子一天,雖然趕不上現代五星酒店,卻也難得的舒適,何況這二兩銀子,在這個時候足夠普通百姓省吃儉用過上近半年了.
泡了個舒適的澡,躺在床上,聞著清幽的檀香味,楊念晴在心裡罵了半天奢侈,罵得累了,決定還是拋棄前嫌,主動去找李游商量事情,因為她實在很好奇那位神秘人物究竟是何方神聖。
哪知她剛踏出房間,就發現李游站在門外,看上去他已換了身衣袍,雖然還是白色,卻莫名顯得更明朗張揚了些。
他這是要出門?
帥哥就是養眼!楊念晴小小地感嘆了一下,立刻發現那俊逸的臉上,神態與平日有些不太一樣,想了想,她終於發現了根源——平日他總是副有趣玩笑的模樣,哪裡想到他也會有如此正經的時候,好象還帶著無奈之色。
是去拜會那位神秘人物?
想到剛剛拋棄的前嫌,楊念晴立刻迎上去打招呼:「嗨,去哪裡?」
見是她,李游果然停下來,又換了副有趣的模樣:「找人。」
她正等著這句話呢:「我也去。」
哪知,李游搖了搖頭:「你不去的好。」
「怎麼,」楊念晴立刻瞪眼,一臉不悅,「不是說到臨安就讓我知道么,又想反悔?知不知道什麼叫信用?」
「知道,」李游苦笑,「但那地方只怕你不敢去。」
「切,再危險的地方姐姐我也見識過,」難以求證的大話是可以吹得面不紅心不跳的,她冷笑,「上刀山下火海,你哪隻眼睛見我不敢了,是故意找借口不帶我去吧?」
李游不再說話,只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忽然,修長的雙目一眯,又露出那佛祖拈花般神秘動人的笑容。
楊念晴頓覺不妙,警惕地退了兩步。
「在下要去的地方……」他滿臉玩味之色,「你果真要去?」
不拿自己當暗器就好,楊念晴暗暗鬆了口氣,幾乎要抬手去擦額頭:「當然……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