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斷橋絕景
然而蕭二少爺的臉很臭,一步步往前走著,渾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氣息。
笑眯眯地喝著酒,溫柔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人群,小聲問他:「二少爺,您這麼有魅力,他們是怎麼敢把女人放在您院子里的?」
臉色更黑了一點,蕭驚堂瞪她:「你能不能說點好的?」
「這不是誇您么?」溫柔道:「看書上有說,美男出行,擲果盈車,您要是坐個敞篷車出來,估計也能開個水果店。」
「你給我閉嘴。」
扁扁嘴,喝口米酒,溫柔看了看前頭的路:「您這是要去哪兒?」
蕭驚堂板著臉,一言不發扯著她就走,溫柔踉踉蹌蹌地跟著,沒一會兒就離開了熱鬧的街道,到了旁邊的衚衕院子里。
有敲敲打打的鑼鼓聲傳來,溫柔挑眉,往四周看了看,就見個院子門口掛著「皮影戲」的牌匾,大門敞開,人來人往。
「您要看這個?」溫柔挑眉。
「陛下說,要體察民情。」蕭驚堂一本正經地道:「皮影能表達出百姓的一些意願,進去看看也無妨。」
敢情還是出來辦公的?溫柔撇嘴,跟著他進去,交了錢找了長凳坐下。
不大不小的皮影屏幕上,正在演的好像是什麼小姐愛上書生的橋段,在座的都是些男男女女,氣氛不錯。
疑惑地看了旁邊的人一眼,溫柔覺得,這人是不是故意找機會跟她一起看戲啊?
然而是她想多了,蕭驚堂正襟危坐,一臉深究的模樣盯著那皮影屏幕,看起來正在思考這皮影戲的中心思想和百姓意願。
於是溫柔也就只能陪著他,一本正經地看內容。
壺裡的米酒沒了,手裡又被塞了一袋子乾果,溫柔咔擦咔擦地吃著,喃喃道:「你們這兒民風不是很嚴肅很封建嗎?為什麼演的都是半夜私會的戲碼?」
看她一眼,蕭驚堂道:「所以我說,皮影戲會表達百姓內心真正的想法。」
溫柔:「……」這也太有道理了!
戲散場,溫柔看了看天色:「是不是要下雪了?」
「京城有斷橋絕景。」蕭驚堂道:「雪景尤其好看,要看嗎?」
「不看白不看啊!」溫柔睨著他:「你帶路?」
「嗯。」轉身往外走,蕭驚堂道:「我順便去考察那一帶的民風。」
挑了挑眉,溫柔蹦蹦跳跳地跟上去,問:「我這樣跟著你出差,有補貼嗎?」
嫌棄地看她一眼,蕭驚堂道:「你摳這種小錢做什麼?」
「不是摳,要是你給的話,我不就賺了嗎?」溫柔眨眼:「賺錢的感覺很爽的!」
「……」他才是正兒八經的商人,這人為什麼比他還精?
搖搖頭,蕭二少爺也懶得跟她說了:「按照刑部規定,出遠門務公,有一兩銀子一天的差旅費,我便補你一兩銀子,可好?」
蒼蠅再小也是肉啊!溫柔立馬點頭,整個人頓時更開心了,上車還主動塞了他一個湯婆子。
神色複雜地看著她,蕭驚堂忍不住問:「你最在意的,到底是什麼?」
要說是銀子,他有的銀子足夠她一輩子揮霍,她卻沒有想跟他在一起的心思。要是不在意吧……瞧這小財迷的樣子!
溫柔心情很好,捏著嗓子就道:「吶,人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嘛,管他在意什麼呢,日子開開心心的,不就好了嗎?」
嘴角微抽,蕭驚堂別開了頭。
他竟然企圖跟她正常地對話,真是忘記了她這咋咋呼呼的本性。
外頭果然又開始下雪了,斷橋在城南,他們過去的時候,地上的雪又深了。蕭驚堂一下車,轉頭就看見後頭的人蹲在車轅上,朝他伸出了雙手。
「怎麼?」心裡微動,蕭二少爺控制住自己沒過去抱住她,一臉冷漠地問。
古怪地看他兩眼,溫柔道:「二少爺健忘啊?您說好的八兩銀子一直背我走的。」
深深地看她一眼,蕭驚堂嗤笑:「你還真是捨不得吃一點虧。」
說著,轉身背對著她,伸出了手。
溫柔一個飛撲就撲上了他的背,跟個樹袋熊似的掛在人家身上,接過車夫遞來的傘,撐開打在兩人的頭頂上。
「舉高點。」蕭驚堂皺眉:「你擋得我看不見前頭的路了。」
溫柔撇嘴,小聲嘀咕:「給你打傘就不錯了,這麼多要求?」
「你說什麼?」
「沒什麼。」感覺到這人有要把她扔雪裡的趨勢,溫柔立馬改了語氣,伸手替他擦著臉上不存在的汗水,笑得狗腿:「二少爺知道白娘子的故事嗎?」
「不知道。」
「哎?」眨眨眼,溫柔道:「連白娘子都不知道,那這兒怎麼會有斷橋絕景的?」
蕭二少爺一臉不能理解的神色:「斷橋跟白娘子有什麼關係?只是城南這座橋斷了,也沒人來修橋邊開滿了梅花,故而稱為絕景罷了。」
原來是她多想了,溫柔垮了臉:「就個破橋,一點故事都沒有的話,有什麼好看的?」
「故事么?」蕭驚堂皺眉,想了一會兒,道:「民間倒是有傳說,說有一對愛人被家裡拆散,約定好到這座橋碰面一起私奔,結果橋斷了,兩人一人在一邊,相見不能相守……這個故事可以嗎?」
嘴角抽了抽,溫柔問:「你編的?」
蕭二少爺心虛地不吭聲。
「這很不合理好嗎?要私奔選個啥地方不好選個破橋,直接出城去匯合不是更好?」溫柔撇嘴:「反正換成是我,我一定不會選這麼傻逼的地方。」
「可是。」蕭驚堂不服氣地道:「很多人選擇在這裡碰面,然後出城的。」
斷橋已經在眼前了,溫柔懶得跟他討論那蹩腳的故事,從他背上跳下來便瞧了瞧。
靠,橋下竟然是萬丈深淵。
「這地方好看嗎?」咽了口唾沫,溫柔有點腿軟,抓著蕭驚堂的手就沒鬆開:「就不能把個安全的地方當景點?這掉下去誰負責?」
感覺到自己的衣裳被緊緊抓著,蕭二少爺挑眉,不但沒退,反而往那懸崖邊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