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老虎精
蕭驚堂垂眸,看了一眼她手裡捏著的銀票,道:「現在不難受了,不如就來說說吧,你到底是誰?」
她胸口有屬於杜溫柔的小紅痣,他看見過了,但她的確不是杜溫柔,又怕和尚……
心裡涼了涼,蕭驚堂已經有了不好的想法,抱著她的手臂也分外僵硬。
長嘆一口氣,溫柔問:「要是我不是杜溫柔,你會不會把我捆起來燒了?」
「……不會。」呼吸都沒了,蕭驚堂臉色微白,卻還是低頭看著她:「所以你真的不是她?」
「嗯。」溫柔點頭:「不是。」
一早就猜到的結果,不過當真被證實,蕭驚堂還是有點震驚的,獃獃地看了她許久才回神,喃喃道:「也對,哪有人像你這般只愛吃肉……不過,什麼動物喜歡吃豬肉啊?」
豬肉?這反應溫柔就有點奇怪了啊,不問她怎麼回事,卻問她什麼動物喜歡吃豬肉?
想了想,溫柔還是認真地回答他:「老虎啊獅子之類的,就喜歡吃豬肉,準確來說是什麼肉都吃。」
臉色更白了一點,蕭二少爺沉默了許久,看著她道:「為什麼書里的妖精都是母狐狸變的,而你卻是母老虎變的?」
嗯母老虎……啥?!母老虎?!
溫柔瞪眼,朝他胸口就是一拳:「你想什麼呢!你才是母老虎變的,你全家都是母老虎變的!我是人!只是不是你們這兒的人,睡一覺就進了這杜溫柔的身子里了,怪我嗎!」
錯愕地看了她半晌,蕭驚堂想說這真的很荒唐,可是活生生的現實,他似乎不得不信。
「你……原來是死了吧。」他低聲道:「魂魄飄散無主,就進了杜溫柔的身子。」
也懶得跟他多解釋了,要是這個解釋他能接受的話,那就當是這樣的吧。溫柔嘆息:「總之我沒有法力,也不會害人,我現在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想混口飯吃,給自己找條活路,二少爺可否當做什麼也不知道?」
眼神有點獃滯,蕭驚堂點了點頭,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要個古人一下子接受這個事實,也實在有些難為人家,溫柔掙脫開他,自顧自地到旁邊坐下,也不出聲了。馬車吱呀吱呀的,從桃花廟回了狀元府,蕭驚堂一句話也沒說就回了自己的屋子,溫柔聳肩,去看了看妙夢,也就自己歇著了。
然而她做了個很不好的夢,夢裡杜溫柔從坑裡爬了出來,坐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她笑。
「你搶了我的男人。」她道:「我是讓你來幫我的,然而你搶走了他。」
溫柔有些慌,皺眉道:「你要的是離開他,我已經離開了,是你不守誠信,沒讓我回去,不然現在他就是你的。」
「你這個騙子。」杜溫柔嗤笑:「不管說什麼都是騙子!你會有報應的,他是我的,始終會是我的……」
渾身一僵,溫柔從夢裡驚醒,醒來的時候屋子裡還燃著炭火,一個人也沒有。
抹了一把汗,她不解地嘀咕:「沒道理啊,杜溫柔的身子已經離開蕭驚堂了,我為什麼還回不去?」
杜溫柔看起來很生氣,是不是因為太生氣了,所以不讓她回去?
這妞兒是不是傻啊,她只要回去了,那蕭驚堂不就是她的了嗎?愛追愛不追,怎麼走她都有退路,何苦跟她過不去呢!
不管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她還是先睡覺吧。打了個呵欠,溫柔重新睡了下去,這次沒什麼噩夢了,一覺就是大天亮。
外頭一片寂靜,又隱隱傳來個尖細的聲音在念著什麼。打開門,溫柔就聽見後頭的幾句:「……任命刑部侍郎,望爾兩袖清風,不負聖恩,欽此。」
蕭驚堂跪在正堂,聽王公公念完,謝了恩,便接了旨。
笑眯眯地將旨意給他,王公公低聲道:「聖旨任命這侍郎,還是咱們朝裡頭一回。陛下是護你得緊,生怕你被人刁難,蕭大人可要好生報答聖恩才是。」
「臣明白。」朝他頷首,蕭驚堂道:「臣一定會為君分憂。」
王公公微笑,接過旁邊家奴遞來的銀子,塞進衣袖,有禮地拱手之後,便走了。
裹著羽絨服跑過來的時候,溫柔就見蕭驚堂已經穿了一身官服,煞是有氣質。
「你要進宮啊?」溫柔道:「我也去,玻璃窗已經在做了,我得去跟淑妃娘娘說一聲。」
身子微僵,蕭驚堂也沒看她,只道:「宮裡有法事,你還是在府上等我吧。」
法事?想起昨天遇見的和尚,溫柔渾身又不舒坦起來,連忙點頭:「那你去吧。」
頭也沒回,蕭驚堂徑直就出了狀元府。
蕭管家什麼也不知道,笑眯眯地看著溫柔道:「正好您在,咱們要搬去侍郎府,少爺進宮,那這些瑣碎的事兒就得您來操心一二。」
憑什麼啊?溫柔瞪眼:「我跟他又沒什麼關係,他搬家,與我何干?」
微微一頓,蕭管家道:「可是阮氏還在這兒,咱們若是衝撞了,也不太好,少爺說,她不能離開咱們府。」
那是自然,一離開說不定就被樓東風給抓回去了。想了想,溫柔嘆氣:「行吧行吧,我幫他搬家,你們整理一下行李,然後帶我去侍郎府看看。」
「好。」高興地應了,蕭管家轉身就往外走。
蕭驚堂進宮的時候,剛好遇見軒轅景。
「蕭大人。」客氣地朝他拱手,軒轅景笑問:「可願與本宮同行一路?」
正要點頭,旁邊突然就冒出來個聲音:「三皇弟,真巧,你也去給父皇請安?」
軒轅景和蕭驚堂都是一愣,回過頭去,就見大皇子軒轅離信步走來,臉上帶著和善的笑意,先看了軒轅景一眼,便朝蕭驚堂笑道:「新晉的刑部侍郎也在?」
「見過大皇子。」拱手行禮,蕭驚堂道:「微臣也正要去給陛下請安。」
「是嗎。」軒轅離嘆了口氣,帶著他們就往前走:「昨日宮裡不知怎麼的鬧了鬼,父皇受驚,又是一場大病,看樣子立太子之事,已經是迫在眉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