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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章 藏兵 嬌娘 人心 · 2

所屬書籍: 阿麥從軍
    周志忍這時卻出聲說道:「大帥,商易之手中只剩兩萬殘兵難成氣候,而且眼看就要大雪封山,商易之軍中缺衣少糧,恐怕等不到開春死不了一半也得跑了一半。我軍還是集中全力攻下泰興為好,一旦江北在手,小小的一個商易之又能怎樣?」     陳起眉頭微皺沉默不語,周志忍的觀點恐怕也是軍中絕大部分將領的想法,可是他心中卻隱隱有一個不安的念頭,藏兵于山,這樣的詞語像是在哪裡見過一般。他思量了片刻,沉聲說道:「攻泰興並不著急,倒是商易之在烏蘭山中有可能成為心腹之患。與其攻陷南夏一座座城池,還不如消滅他們的有生力量。」     遠處的烏蘭山脈連綿起伏,西澤山下,一個清越的聲音在山林中響起,「戰爭的根本就在於盡量地保存自己的力量而消滅敵軍的力量。」     張二蛋往火堆上又添了兩根樹枝,用迷惑的眼神看向阿麥,繼續問道:「伍長,咱們進山就叫保存自己了嗎?」     話音剛落,腦袋就被王七拍了一巴掌,問道:「保不保存關你個小兵蛋子屁事啊,你好好地控制火勢,爺爺的,好容易逮只兔子,還被你烤得半邊焦半邊生!」     張二蛋有些委屈地看向阿麥,阿麥笑了笑也不計較,吩咐道:「你倆別光顧著烤兔子,把那兔皮好好給我收拾收拾,我還有用呢。」     王七沖著阿麥嘿嘿笑道:「您就瞧好吧,不過伍長,您要這幾張兔子皮幹嗎?這要想縫個皮襖還差得遠呢,還不如讓兄弟們幫你打只狼,那狼皮才暖和呢!」     其實阿麥也沒想好要這幾張兔皮有什麼用,不過她還是都收好了。自從下山之後,她很有一種當家過日子的感覺,總想起母親以前經常說的那句話: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才受窮。這幾張兔子皮雖做不了什麼大件,可縫個手套做個帽子還是可以的吧。     阿麥被陸剛打發到山下警戒,倒是多了不少自由。她在山間安排了幾個暗哨,剩下的人便跟著她抓個魚套個兔子什麼的給大家改善伙食。要說吃竟是比在營中吃得還好,只一點就是一到夜裡就冷,又不能燃火堆,只好趁天黑前在火堆里燒幾塊熱石頭,等夜裡抱在懷裡暖和一下。不過石頭涼得快,只能暖和一會兒工夫,沒等到後半夜就涼透了。     到現在了還沒有發冬衣,阿麥心裡有些擔憂,不知道商易之和徐靜他們是怎麼打算,如果沒有冬衣軍中將會凍死不少人。本來就有不少人對商易之領軍入山有異議,一旦軍中不滿情緒蔓延開來,很容易發生逃兵事件。     在山下待了沒幾天,山上就有別的隊伍過來換崗,阿麥他們很驚奇地發現來的那些人竟然換上了冬衣,而且還是整齊的南夏軍中冬衣式樣。見阿麥等人詫異不已,來人笑道:「別看了,將軍派人給送來的,山上的弟兄都換上了,你們也有,快點回去吧,這天眼瞅著就冷下來了。」     這樣的冬衣,顯然不是從四處湊來的,也不會是臨時趕製的,因為這些並不是全新的冬衣,那麼剩下的就只有一個可能,這是在某個軍中調撥的,可放眼整個江北,除了靖陽、泰興、豫州、青州這幾個大城之外,別的城裡存不了這麼多的冬衣。可靖陽早就淪陷,泰興被圍,豫州投敵,青州離這裡還隔著一個豫州,這冬衣會是哪來的呢?     阿麥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看來商易之領軍人烏蘭山是早有準備,根本就不是走投無路。既然商易之早有準備,預料到豫州城會丟,那為什麼還要帶兵出豫州?為什麼又會眼看著豫州落人敵手呢?豫州的失陷真的只是石達春失節叛國那麼簡單嗎?所有的疑問一下子都湧入了阿麥腦中,恍惚間阿麥有些失神。     王七從背後推了她一把,問道:「伍長,你想什麼呢?怎麼連走路都忘了?」     阿麥沒說話,帶著人向山上走去,腦海里卻仍是思量著自己的疑問。進山來的一些變化,商易之和徐靜對軍隊的一些安排,幾個亮點漸漸在她心中顯露出來,讓她似乎抓住了些什麼。     藏兵于山!對,這不就是所謂的藏兵于山嘛!她曾在父親的筆記中見到過這樣的辭彙,所有的疑點終於在她心裡連成了線!     阿麥現在很有一種衝動,就是回到那棵樹下把父母留在這個世上的東西重新挖出來,再仔細看看父親的那本筆記。不過這也只是阿麥腦中轉瞬即逝的念頭,那埋東西的地方雖然也在這片烏蘭山脈中,可那裡離她這西澤山還有好幾百里,她不可能不驚動任何人就去取回那個背包,除非她會飛。     阿麥不禁苦笑了下,晃了晃腦袋把那不切實際的想法拋出腦外。現在顧不了那麼多,她要做的就是找個機會立威,然後在江北軍中好好地活下去,然後再想法子一步步往上爬,直到站在和陳起同等的高度。     回到山上再見陸剛,阿麥能從他臉上明顯地看出麻煩兩字。趁著四周無人,陸剛撓了撓腦袋,用商量的語氣很是為難地對阿麥說道:「我說阿麥,你到底是怎麼得罪將軍了?你脾氣倔點沒關係,可沖誰倔也別沖著他倔啊。將軍的出身可不比一般人,人家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誰不知道當今皇上就是將軍的親舅舅,將軍就是對著宮裡的貴人都不是個服軟的人。你跟他鬧彆扭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嘛,再說了,誰還不喜歡個性格溫順、溫柔體貼的啊。那脾氣野的就算能受寵,也不過是圖新鮮一時的……」     陸剛的話語很是苦口婆心,歸到根由是上面派人送冬衣來的時候,商易之沒什麼表示,可徐靜卻讓人帶話問阿麥這些日子在軍中怎麼樣,這個情況很是讓粗漢子陸剛摸不到頭腦,心道既然軍師這麼問,當然是替將軍問了啊,可將軍自己為什麼不問?難道是因為拉不下這個臉來?可他為什麼拉不下臉來呢?十有八九就是你阿麥太倔了,從那天想要和黑面動刀子看,你小子就是一個兇狠好鬥的角色。     阿麥被陸剛的這番話搞得很無奈,嘴角不由自主地要抽搐,她一向口舌伶俐,可遇見陸剛這號人,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陸剛充當了一會阿麥娘家人的角色,最後告訴阿麥說他會盡量在營里護著她,不過她自己也要小心些,畢竟她殺了人家一個隊正,這結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解開的。至於他陸剛,他會盡量創造機會讓阿麥多往中軍所在地雲繞山上跑幾趟,將軍見得多了也許就會心軟了。     阿麥沒說什麼,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她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沉默著從陸剛那裡出來後,也沒多想,便直接去隊正那裡領自己伍里的冬衣去了。她尋思陸剛也就是這麼說說,可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也是這麼做的!     徐靜看著跟著陸剛一起到雲繞山開會的阿麥,眯了眯他的小眼睛,笑問:「哎?阿麥,你什麼時候成了陸剛的親兵了?不做伍長了?」     阿麥臉上有些赧然,又不能說破,不好意思地道:「沒有,我沒做親兵,還是伍長。」     徐靜表情更加驚奇了,問道:「那你怎麼也跟著過來了?」     陸剛聽徐靜這樣逗阿麥,更是覺得自己的安排沒錯,也不幫阿麥解圍,只是嘿嘿笑著看熱鬧。阿麥正為難該怎麼解釋,就聽前面喚「將軍」之聲迭起,抬頭見商易之身穿戎裝外罩大氅,正疾步從外而來,所過之處眾將無不連忙行禮。阿麥見狀連忙閃到陸剛身後,隨著眾人行下禮去。     商易之熱情地把眾人扶起,嘴裡寒暄著,走過陸剛身邊的時候毫無意外地瞥到了躲在後面的阿麥。他的視線很隨意地從阿麥身上掃過,沒做絲毫的停留,只低頭和陸剛笑談了兩句後便又往前走去。     阿麥很慶幸,陸剛很失望。     陸剛轉回身很是同情地看了一眼阿麥,無聲勝有聲。     阿麥強忍著打冷戰的感覺,只是抿了抿唇咧出個微笑來,做「我也很無奈」狀。     徐靜從旁邊過來,拍了拍陸剛的肩膀,說道:「陸校尉,會議就要開始了,趕快進去吧。」     陸剛忙應一聲,跟著徐靜往屋裡走,走了兩步腳下又慢了下來,還是有些不放心阿麥,忍不住又回頭看了阿麥一眼,覺得這小子即便是站在人群里還是顯得孤零零的,真是可憐。     徐靜發覺陸剛沒有跟上來,回頭看了一眼,笑了,低聲說道:「陸校尉,等一會兒散了會你先別走,將軍怕是還有事情交代。」     陸剛聞言精神一振,點了點頭,不再琢磨阿麥的事情,凝神進了議事廳。     參會的將領都帶了親兵,所以山上也有專門供他們休息的地方。阿麥只在裡面坐了坐便又出來,尋了個認識的人問了問,一聽說那些不當值的親衛正在後面準備飯食,便和管接待的人打了個招呼,自己獨自一個人往後面去尋他們了。     阿麥正經在商易之的親衛隊里混過些日子,所以和這些親衛均相熟。眾人見她來也是高興,圍著她問了幾句下面軍營的情況,一夥子人便一邊烤肉一邊閑扯起來。正鬧得熱鬧,親衛隊隊長張生卻來了,眾人便不敢再放肆,都各自低頭做出忙碌的樣子,只剩下阿麥手頭上沒個東西,只好站起身來,訕訕地叫道:「張大哥。」     張生沒有應聲,只是沉著臉說道:「阿麥,你過來。」說完轉身就走。     阿麥掃了一眼眾人,忙跟在後面追了上去。兩人走到山後無人處,張生停下來看著阿麥訓道:「你現在不是將軍的親衛了,怎麼還這樣往這裡扎?你看看跟著諸位大人來的親兵們,有一個自己跑出來尋找故舊的嗎?」     阿麥也知道是自己做事不周,現在被張生訓也沒什麼好反駁的,只是低垂了頭小聲說道:「張大哥,是阿麥錯了。」     張生見她如此模樣,也不忍再訓,心裡又同情阿麥明明是立了功卻被罰去步兵營這事,便轉了話題問道:「那刀法你可有在練?」     阿麥眼中一亮,忙說道:「練!張大哥教的一直在練,要不我練一遍,張大哥再給我指導一下?」     張生點了點頭,看著阿麥把他教的那套刀法練了一遍,又點撥了幾處,說道:「阿麥,你悟性很高,我也只是把這些套路和你說一下,其中的精巧都要你自己體會了。而且我師傅就曾經說過刀法是死的,可刀是活的,萬事不能沒法,可也不能全照法。你上次用一把大刀能殺那麼多韃子,我想你可能已經有所得了,我沒什麼好教你的了。」     阿麥動作微頓,停了片刻後鄭重地向張生行禮下去,張生急忙托住她,急道:「你這是幹嗎?」     阿麥不顧張生的阻攔還是拜了下去,平靜地說道:「阿麥謝張大哥教導,此恩此情,阿麥終身不忘。」     張生笑了,從地上拉起阿麥,捶了她一拳,笑道:「行了,阿麥,我們兄弟還講論這個幹嗎?你小子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一套了?」     阿麥笑了笑,沒有說話。     張生又說道:「我也就會這套刀法,別的我也教不了你了。我也知道你小子剛才往那邊湊是為了什麼,不過邱二的箭法也就是花哨,蒙外行人行,再說他那人心量沒那麼寬,你就是求他,他也不見得能教你。」     阿麥見被他說破了心思,面上也有些不好意思,臉色紅了紅誠懇地說道:「不瞞張大哥,我的確是想多學點東西,你不知道下面的情況,你要是沒有點真本事,沒人能服你,也沒人願意聽你的話。我只跟張大哥學了些刀法,別的一概不會,箭法也就是在初入營的時候學了一點,要是射個死物可能還有那麼點意思,可一旦是動的就一點準頭也沒有了。前段日子我領著人在山下警戒,大夥想弄點葷的吃吃,可我連只兔子都射不到,只好追在後面跑。手下的兄弟當面雖沒說什麼,可背地裡卻說我跑得比細狗還快,連兔子都能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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