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曾經為神
二人打定了主意, 接下來便是要找尋機了。
些面無表情的梵天徒一個個似乎都被神秘的力量加持過,若是一股腦的上來,也很難纏, 所以這個擄人的機一定要把握好了,
冉冉的小腰包里,這次塞滿了酒老仙新給他做的符。
他當初被擄走, 輾轉到了魏糾的手上, 雖然受了些折磨,可是也有一好處, 就是畫符的功力又大大精深了一步。
再加上酒老仙知道了冉冉這個小友,竟然就是老朋友沐清歌, 自然傾囊相贈,送給她許多絕頂好符。
所以兩人一虎選了隱身符貼好後, 收起自身真,注意調節息,便上了山崖。等他們出來以後,環顧四周, 發現梵天眾並是很多, 更多的人聚集在山頂還在修築逆天之塔。
沐冉舞似乎也去了山頂, 所以他們尾隨其後也來到了山頂之上。
當挨近黑『色』的骨塔,蘇易水和薛冉冉都感覺到了一股子『逼』人寒。
就連庚金白虎也因為適,頸部的『毛』都炸開了。
冉冉安撫地『摸』了『摸』虎『毛』, 然後看向立在塔下的沐冉舞。
她現在因為臉上有疤的緣故, 一直用輕紗裹面, 當她看著骨塔的候,還用手輕撫著臉。
冉冉覺得,她這個前世妹妹如果也想光倒流的, 大約是想要回到容貌沒毀之前吧?
就在沐冉舞轉身準備下山查看入侵者的情況,拐過一個山坳,突然覺得眼前有一股風侵襲來。
沐冉舞心裡咯噔一下,想要出聲喊,自己的『穴』位已被封閉住了渾身彈得,再然後她便被抬起快速地被帶到了山崖下的山洞裡。
等到薛冉冉和蘇易水解開隱身符顯出身形,沐清歌倒也沒有驚慌,是呵呵冷笑了兩聲:「原來闖入者是你們倆個啊,我就猜到了你們要來壞事……」
薛冉冉想跟她廢,立刻將一張真言符拍在了沐冉舞的腦門上:「我且問你,梵天修築這黑塔要做么?」
沐冉舞的臉上並沒有么難『色』,似乎就算貼符也很願意回答這個問題:「怎麼?連這個也看出來?這逆天塔的存在自然是逆天命,逆流光,添補人生的遺憾啊!」
冉冉皺眉道:「瘋狂的想法,這豈是要攪得三界大『亂』?」
沐冉舞聽了卻放聲大笑:「『亂』了有么好?這世道原本就是有種種的公平,老天對我公者,正需要重頭再來的機會嗎?姐姐,你猜猜,我若能從頭再來,會做些么?」
薛冉冉冷冷道:「這是誰的主意?梵天背後的主人是誰?」
沐冉舞笑著說:「他是個超越神的存在,是這天地間唯一的聖者,要跟著他,就能得到真正的永生!怎麼?姐姐難道你考慮投奔到梵天來嗎?」
可是冉冉細問人是誰,沐冉舞也說清楚。看來她是真的知人的姓名和背景,是說人一直帶著面具,是他一手復興了本已銷聲匿跡的梵天。
蘇易水看著沐冉舞說囂張的子,冷冷道:「你好像一點也擔心自己現在的處境。」
沐冉舞笑了:「既然光將要倒流,你我都要重新活一次,么刻還重要嗎?蘇易水,你是也有許多憾事嗎?姐姐當擅自做主,改變了你的帝王命格。你原來應該是成為一代人皇的,等尊榮享受,多少人給個神仙都換的。要你肯依附梵天大神,么你也可以帶著現在的記憶回到過去,彌補種種缺憾啊!」
說這,沐冉舞的眼神狂熱,言語很有誘『惑』力。一旁的薛冉冉都忍住看向了蘇易水,擔憂他會會受了這個瘋婆子的蠱『惑』。
蘇易水卻冷聲道:「無能之人會指望光倒流,我從來都會往前走,會往回看。」
這並非他奚落沐冉舞的言辭,也是他的真心,雖然因為洗魂符,讓他忘了與沐清歌的前塵。
可是這一路波折走來,他雖然好像失去了很多原本想要得到的東西,卻又得到了許多從來未曾想過會得到的。
所以蘇易水想往前走,並想因為么光倒流,再改現在的一分一毫。
聽了蘇易水的,沐冉舞遺憾地嘆了一口:「還真是冥頑靈啊!是你們沒有想到,既然來了空山,便也別想回去了嗎?修築靈塔的骨骸缺了一些,你們來了,便留下一副骸骨做築塔的材料吧!」
音未落,沐冉舞突然一下子掙脫了之前的禁錮,揮寶劍朝著蘇易水的面門襲去。
也就是月余未見,沐冉舞的功力似乎精進了許多,揮劍術的候,已完全看出以前西山的功底招式了,她似乎學了新的功法劍術,一招一式都狠毒穩准,揮散出的靈力也帶著一股子陌生息。
看上去跟些梵天面無表情之人的招式非常相似。
薛冉冉也迎了上去,二人與沐冉舞打在了一處。
待交上手,薛冉冉心裡也大吃一驚,因為沐冉舞變強了止一點半點,恍如變了個人一般。
沐冉舞也發現了這點,忍住大笑道:「我已向梵天主獻祭了自己的一切靈,換來的是主賜予的無上法力。姐姐,你是是總認為我得感念你『恩賜』我的一切?包括從你身上承襲來的靈力?現在好了,我身上擁有的東西,與你沒有半分系了!」
她說這,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之『色』:這兩個人還當她是個手下敗將,吳下阿蒙?還真以為她是本事濟被他們劫持到這裡的?
她就是要出其意,狠狠打掉這兩個天生修真奇臉上的高傲,叫他們悔當初,將她放在眼中!
這麼想著,沐冉舞手裡愈加發狠。
正式成為梵天的眾,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獻祭自己的修為,從得到新生。所以沐冉舞一直猶豫決。
可是次在窮奇村,她被打得狼狽堪,自尊被碾壓成碎片之後,便再無顧忌,終於咬牙獻祭了自己的靈力。
梵天主果然沒欺騙她,她雖然失去了靈,可是獲得的卻是遠超過自身十倍的功力。
現在她與這二人迎戰一處卻可以輕鬆對打,毫無吃力的感覺,這種鹹魚翻身的狂喜之情簡直難以形容。
一間,她刺向二人的劍慢慢加快,同裹挾的靈力也變得越來越強。
這場貓捉耗子的遊戲雖然玩得很痛快,但是她更渴望看到的是自己的劍狠狠刺在這兩個人的身上!
就在這,斜刺里突然跳出一碩大的虎,嗷嗚一聲,差點咬住沐冉舞的半個胳膊。
沐冉舞被嚇得往後撤了一步,這看清這個龐然大虎,原來是庚金白虎。
是它現在的體型,竟然比二十前沒有受傷的候更大,看上去兩眼冒著金『色』的寒光,彷彿要成精升仙了一般。
沐冉舞被陡然顯身的白虎嚇得輕。在二十前,她就怕這白虎,現在它的模又陡然大了一圈,實在是讓人慌神。
結果這麼連連後退,腳下一個踩空,整個人就這麼掉下山崖了,待人掉下去,她也恍然回神:就算白虎的個頭大些又如何?依著自己現在的能力,擰下虎頭也是輕易舉。
輕易舉獲得的能力,有總會想起是自己的,沐冉舞這麼一晃神的功夫已錯失了先機。
待她扭身重新躍回崖上,兩人一虎似乎又貼了隱身符,見蹤影了。
沐冉舞懊惱地咬了咬牙,過逆天之塔很快就要建成,一旦四塔建成,連接成線,么逆天改命,指日可待!
等到,她想要重新回去西山之前。
記得沐清歌想過將幼體弱的她寄養農家,沐清歌自己準備賣身入富戶做丫鬟來養活她。是她哭著肯跟姐姐分開,正巧遇到了西山的師父,這收了姐妹為徒。
若能回到,她絕對會哭鬧,讓姐姐去做丫鬟,她則會靜等西山的師父路過。
這一次,她要一個人上山,學習修真,去天脈山接受試練,沿走一遍姐姐走過的路,揚名立萬,成就一代大能。
如能,她也會盡心地為姐姐贖身,給姐姐找個還算過得去的男人嫁了,讓姐姐過好世俗的生活。到,她便可以悲天憫人地看著姐姐服侍相公,生兒育女,一點點的變老,平凡地死去。
也許,她和姐姐會心平和地相處,她也必覺得虧欠了姐姐么。
姐姐當初也曾委婉地勸她,若吃了修真的苦,可以下山嫁人嗎?既然嫁人么好,么她這一世便可以成全了姐姐。
到候,她便可以周全修復這無法挽回的姐妹之情,也可以揚眉吐地接受世人的讚許。
秉承著這的心思,沐冉舞深深吸了一口,轉身回到山頂,指揮著人繼續修築高高的骨塔。
再說薛冉冉和蘇易水已來到了空山的後山。處是空山派的禁地,據說是當開山師祖肉身坐化之所,空山派歷代的掌事人和長老的凡塵軀體也都埋葬於。
作為空山派長老們的埋骨之所,地林深葉茂,溪水潺潺,風光十分秀美。是薛冉冉和蘇易水來到後看見的卻是碑倒墓塌,滿目瘡痍。
薛冉冉看得心下惻然,蘇易水也皺了皺眉頭。兩人一路向前走去,地面上到處都是挖開的墓『穴』。看來山頂的座黑骨塔沒少就地取材。
是越往前行墓『穴』越少,墓中屍骨的地位越是尊貴。
到了後山中央,有一座方圓足有數畝的大墓,墓碑上刻著「空山師祖溫易安之墓」,
冉冉想起溫純慧在來的路上跟她講過的師門往事,立刻明白這裡埋葬的,正是空山派的開派師祖溫易安。
她當的修為,並在大能盾天之下,可是最後,卻並沒有飛升,是選擇了坐化,然後長眠在了這與天脈山正對的山坡上。
明明飛升之後,就能伴在痴戀的盾天左右,可她最後卻選擇了放棄,是與早已人去山空的天脈山遙遙相望,默默相守……
冉冉覺得這個溫師祖是個很特別的女人。
這座墳墓跟周圍凌『亂』的墳墓差距也十分明顯。出人意料的是這位開派師祖的墓保持完好,沒有被過。
薛冉冉咦了一聲,和蘇易水對視一眼,快步來到墓碑前面。
薛冉冉再次看了看四周,低聲道:「奇怪,空山派幾乎所有墓地都被挖開了,為何獨獨留下開派師祖的墓?難道是她的骨骸夠格建塔嗎?」
蘇易水也是眉頭微微一挑,兩人猜了一陣,難道真的是這位師祖功力夠,太合用;又或者師祖根本沒在後山坐化,去了它處,這墓『穴』並無骨骸?
就在這,蘇易水突然側耳傾聽片刻,用手指向遠處指了指,又豎在唇上示意薛冉冉要說。兩人同施展收斂靈力的法決,讓周身的靈力沒有一絲一毫的外放。
兩人身上一直貼著隱身符,就算仙人當面,若是事先知道,怕也無法發現兩人。
片刻後,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個身穿黑衫,身材頎長,臉上帶著面具的身影走了過來。人移的速度和緩,幾乎見腳步移,彷彿是一陣風飄來的的一般。
他的手裡還拎提著個大籃子,看子是來掃墓的。待來到了溫師祖的墳墓前,他彎下了腰,將墳包上的青草一根根地拔掉,然後從籃子里掏出了一個裝著肉包子的碗,還有一捧這個季節並常見的金絲菊。
蘇易水緊緊盯著來人,渾身的肌肉都微微緊繃。
薛冉冉心裡也隱約猜出了人,應該就是沐冉舞嘴裡所說的個梵天的主。
他戴著面具,所以看清貌,可是卻來給空山派逝去的師祖掃墓。
想來,他應該會是因為佔了人家的山頭心有愧疚,來掃墓道歉的,一定是跟空山派有些么淵源,會來祭奠故人。
就在這,人一邊用衣袖擦拭著墓碑上的灰塵,一邊開口道:「二位既然來,妨顯身說,我暫為空山的主人,自然也會對二位行一行待客之道。」
說完,人隨手將指尖的兩個青草拋甩過來。原本柔軟的青草擊『射』來,直直朝著遠處隱匿的二人來,剛好擊落了二人貼在胸口處的隱身符。
既然『露』了身形,蘇易水和薛冉冉乾脆大方來見。
薛冉冉嗅聞了一下空里瀰漫的淡淡草『葯』味道,突然伸手抱拳道:「感謝這位前輩幾次三番對我的點撥相助。」
她的鼻子太靈,一下子就聞出了這味道在她在天脈山,見到的個假『葯』老仙就嗅聞過。
隨後,她見過的花海邊的老牧民,還有赤焰山下,給了她雙草鞋的老者身上,也都是這股子味道。
所以她篤定,自己跟這個戴面具的人已見了至少三次了。
人似乎並意外冉冉認出了她,是淡淡道:「你很聰明,居然能認出我來。」
薛冉冉說:「你身上的草『葯』味道很特別,叫人能忘記。」
是單純的草『葯』味道,是草『葯』的甘苦味道里雜糅著一股子說出的腐敗息,所以冉冉會念念忘。
人低沉說道:「我曾在陰界最下層的煉獄遊歷,身體帶了里的腐敗息,能用草『葯』味遮掩一下……」
薛冉冉見他並無殺意,能再抱拳小聲試探道:「敢問這位前輩,您可是梵天的主?」
人從墳墓前站起身來,抬頭看著遠處的天脈山的山影,淡淡道:「我過是跟一群心有貪慾之人交換了些東西,他們其實來去自由,我也是么勞子的主,大家各取所需,利盡散罷了。」
一直盯看著這個人的蘇易水冷冷開口道:「么敢問尊下,你驅著些人攻佔各大門派,又收集大能骨骸建造這些骨塔,又是為了么?」
人繼續用一種蒼茫的語調說道:「『逆天之塔』這個名字,就是答案了?我想逆天,光倒流,往事重來。逝者重生。」
冉冉繼續試探道:「你想要重生的……可是眼前墳墓里的人?」
人後退了幾步,低頭看著墳墓道:「躺在這裡的人,是我曾愧對之人,過她現在應該已重入輪迴,再世為人,我又何必去打擾她的清凈?」
聽到這裡,冉冉的腦子裡電光火石突然一閃,湧出了一個她以前從來沒曾想過的念頭……
想到這,她突然開口問道:「敢問閣下,可曾認識大能盾天?」
人冷笑了一聲:「他早已死了,你為何要問他?」
說完,他竟然闖入山中的二人,轉身便想離開。可就在這,冉冉突然開口輕輕哼起了在天脈山上學來的小調。
清麗溫婉的聲音在這一片狼藉的墓地上回『盪』的候,竟然帶了幾分說出的酸楚凄涼。
個原本打算轉身離開的人,在聽到冉冉的歌唱,突然頓住了腳步,漸漸的,肩膀也微微抖了起來,猛地轉身啞聲道:「別唱了!」
他這一聲喊裹待了『逼』人的真,直直衝向了正在低聲歌唱的冉冉。
股衝擊波所之處,飛沙走石,衝擊力甚是驚人!
一旁的蘇易水立刻架起靈盾抵擋這人的來襲,可是巨大的衝擊力竟然讓蘇易水的全身筋骨陣痛,差一點就有靈脈被撕裂開來之感。
他能勉強抵擋住,絕是因為他的功力深厚,是人在震怒之餘,很明顯手下留情了的緣故。
「我知你們二人來的目的,過相信你們現在應該明白了,以你們的力量,過是螻蟻撼樹。」
薛冉冉的手緊緊抓住蘇易水的,同緊盯著人,篤定地說道:「你……難道就是個本該坐化了的大能……盾天?」
人聞言,淡淡道:「你真的很聰明,光唱歌像姚兒,這股子聰穎勁兒也像她……」
盾天的妻子就叫蓉姚,所以他這麼說,就是默認了薛冉冉的說辭,承認了他就是盾天。
當初盾天在與人魔王的大戰里,因為捨棄了妻兒,一戰證道成仙。
可是在後的無盡歲月里,他都沉浸在痛失妻兒的痛苦之中。若他是盾天,么為何要修築這逆天之塔的意圖自然是昭然若揭了——他要讓光倒流,重新回到與人魔王的大戰前,做出與之前截然同的選擇來。
這麼瘋狂的想法,居然出自一個仙?
冉冉若是親自驗證,真的是打死都敢相信?
「你……就是因為當的一個後悔的選擇,如大費周章,私開陰界,放出魔物,又迫害名門正道,公然違背天條……你難道忘了自己的是仙,是庇佑天下世人的神明了嗎?」
聽了冉冉的控訴,人蒼涼悲愴的大笑起來,然後伸手慢慢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冉冉看清了人的臉,忍住再次倒吸了一口冷。
盾天原本的模應該是十分英俊的,在人左邊還算完整的眉眼間,依稀能辨別出舊日的英俊。可是他的臉右邊的皮膚卻早已潰爛得翻出了紅肉,恍如腐屍一般。怪得他會熏染草『葯』,若是『葯』味遮掩,怕難以遮掩他身上的腐臭之。
就在這,盾天冷冷笑道:「小姑娘,你看我還是仙嗎?你跟入魔之人說么可做可做,豈是可笑?」
冉冉拉著蘇易水連連後退了幾步。
盾天曾飛升為仙,卻又由仙遁入了魔道。
他已入魔,卻比人魔還要可怕百倍。
因為盾天曾為神,卻又由仙道墜入了魔道,這的情況,她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人若入魔,還好降服。曾的仙人入魔,卻是怎麼兇險可怕的存在?
就在這,空山之上停歇的滾雷再次響起,頃刻間雷霆密布,萬劫天譴似乎又將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