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新晉同門
「……你是說我會怕那些蜘蛛?」
冉冉沒心思聽師父繼續找茬, 她方才見那些蜘蛛的身上紋路特殊,而且總有股子熟悉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所以她只想儘快拉著師父先出山,去告誡山的村民防備那些大蜘蛛。
「好好, 我的師父最厲害啦!什麼蜘蛛老鼠都不怕!」冉冉跟哄孩子似的順著蘇易水的話茬說。然後拉著他的胳膊就往山外走。
她跟他之前朝夕相處, 甚至甜蜜擁吻無數,這般拉手自然不算什麼。更何況事出有因, 她急著拉他走。
在蘇易水現存的記憶里, 除娘親外,從來沒有跟人這麼親近。記憶里最近次跟女子近距離的接觸, 都是沐清歌那個女『色』魔在撩撥人。
這個薛冉冉居然這麼沒大沒小地拉著他,還真有她前姐姐的風範!
他不由得臉『色』一沉, 想要甩開她的手。
是他的手像有著自我意識一般,不受他控制般自動將那隻起著薄繭的小手給回握住, 然後任著她將他一路帶出大山。
當冉冉說起那些大蜘蛛的怪異時,蘇易水見怪不怪道:「那些不是人界的蜘蛛。」
冉冉聽到蘇易水的話,終於說出心裡的猜測:「我從那些蜘蛛的身上感覺到陰界的氣息……難道是因為我之前打開陰界,所以有些陰界的魔物帶出來?」
蘇易水冷冷道:「這裡的人, 陸續在半年前就已經開始失蹤, 它老早就出來。」
冉冉咬唇道:「是什麼原因讓這些魔物出來的?我能不能想法子消滅這些魔物, 不然它在山中還是要害人的。」
蘇易水向來不會管跟自己無關的閑事。是著小姑娘很認真地在思索的樣子,終於忍不住提醒道:「你不是想出以毒攻毒的法子嗎?」
冉冉一愣,頓時明白蘇易水的意思。
當她折返回去, 著那山坳里的情形時, 發現那三隻貼符的蜘蛛已經吞吃大半的同伴, 身體暴漲數倍,上去,像三隻黑『色』詭異的肥豬大小。
「這些是陰界的鬼頭蛛。若不是鬧饑荒, 它同類之間一般相安無事。不過短缺食物的時候,就會吞噬同類。同時加速自身體型和魔『性』,變得更富有攻擊『性』,以此來捕獲更大的獵物,得以生存來……」
冉冉聽得倒吸一口冷氣。來原本同族相安無事的鬼頭蛛,在馭獸符的『操』控,反而激發起嗜血的獸『性』,所以撲過去吞噬掉其他同伴,同時因為吸收同類的魔『性』,而短時期內變得體型如此碩大……
冉冉一時間說不好,到底是滿坑滿谷的蜘蛛好對付,還是三隻龐然大物好對付。
待過一炷香的功夫,山坳里遍布的鬼頭蛛,就只剩貼著符的那三隻。
冉冉準備折返收拾剩的三個,這次蘇易水倒是開口提點一:「那鬼頭蛛全身堅硬,不過身上像眼睛的兩塊斑紋最柔軟,你攻它那裡。」
冉冉用力點點頭,立刻飛身又朝蜘蛛窩而去。
此時的蜘蛛因為吞噬同類,體型變得巨大,立起八根大爪子,有大馬那麼高。而且由於身體的劇烈生長,貼在它背上的符不受控地彈開。
當失去符的控制,那三隻蜘蛛似乎停互相攻擊,是驟然變大的體型,讓它的胃口變得很好。
於是它調轉方向,朝著自己的「糧倉」爬去。
冉冉這時才注意到一棵遍布著蛛網的大樹上掛著個蛛囊。
待冉冉跳躍到樹梢仔細一,那個蛛囊里除一顆顆像鵝蛋大小的圓潤蛛卵以外,還包裹著個昏昏沉沉的孩子!
來他應該是村頭『婦』人痛哭的,跑丟的孩子。
許是要蓄養破殼小蜘蛛的緣故,這個孩子居然沒有吃掉,只是中蜘蛛的毒『液』變得昏昏沉沉任人宰割,放到蛛囊里當新鮮的食糧。
不過現在那三隻大的太餓,顯然顧不得給後代的備糧,所以急不待地伸出長爪去抓那些孩子。
冉冉急,趕緊抽出棍子衝上去,一子蹦到後面的那隻大蜘蛛的身上。
這一次,她到蘇易水所說的像眼睛一樣的兩個紋路,然後照準其中的一個,按動機關棍的彈簧,狠狠地扎進去。
這一處,果然不同於堅硬的蛛殼,略微柔軟一些,那大蜘蛛扎中要害,忍不住發出尖利的鳴聲。
冉冉不敢懈怠,繼續如法炮製,依仗靈巧的身手,在其餘兩隻大蜘蛛的身上跳躍,很快扎到它的要害之處。
三隻蜘蛛扎七寸,頓時如泄氣的皮囊一般癱軟來,墨綠的汁『液』噴濺得到處都是。
就在這時,冉冉突然覺得一陣頭暈,身形微微晃一,默念心訣,才算安穩來
自從陰界回來以後,她偶爾就會頭暈。起初她並不介意,以為是自己移植轉生樹的緣故,是最近頭暈的次數倒頻繁些……
等冉冉穩住心神,將那個逐漸清醒過來的孩子放。
孩子茫然地著四周如煉獄般的情形,無措地抱著這個漂亮大姐姐嚎啕大哭。
冉冉鬆懈來,將個小娃娃圍攏在身邊後,柔聲細語地寬慰著它。
蘇易水這時走過來,默默站在一旁,突然發現眼前的一幕似乎很眼熟……曾經的沐清歌是喜歡如此寬慰那些她收養的孩子,賣弄些收買人心的伎倆……
他突然覺得心頭一緊,不願想去,只大步走過去,在那一地狼藉的蜘蛛綠『液』里,撿起一顆如核桃般大的紫『色』珠子
那珠子散發著黑『色』的霧氣,起來透著股不詳之氣。
冉冉站起身來,著那珠子道:「那是什麼?」
蘇易水端詳著這珠子,低聲道:「應該是有人刻意蓄養這些蜘蛛,用來培養這些魔丸……」
聽這話,冉冉抽出匕首劃開另一隻死蜘蛛,果然在它的身體里,有這樣的紫『色』魔丸。
陰界的魔物,會出現在人界就很不尋常,它居然是培養魔丸的蚌,想想就匪夷所思。
冉冉一時間突然想起嗜仙蟲,那東西不是人界之物,而且出現在天脈山時,應該已經人蓄養二十年。
會不會這些蜘蛛是那個皇帝蘇域的手筆?
冉冉用包餅的手帕包好那些紫『色』魔丸,然後又將那些個嚇懵的孩子都送回村子裡。
那個孩子的家人抱著孩子喜極而泣,連連謝過仙姑。
聽到冉冉問起,山裡開始失蹤人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村裡的老人用力回憶,直說大約是在三年前,有一天夜裡天上降一團火,亮光『逼』人,掉到山中。
當時就有年輕的後生好奇,爬入山裡去,是回來的只有一個。當時那後生嚇得褲子都『尿』,直說山裡有吃人的精怪。
後來他報官,請驅邪的道士,全都不管用,還是有人入山失蹤,久而久之,這山除過路人外,沒有本地人敢去。
這次這些不懂事的孩子若不是遇到好心的仙姑,差一點是有去無還。
冉冉聽以後,問不出什麼線索。那些村民甚是熱情,非要將冉冉留殺豬宰羊。
冉冉想著蘇易水討厭與人親近,趁著村長回頭的功夫,腳尖輕點,鳥一般地飄得沒有蹤影。
惹得村裡人次跪,沖著蒼天白雲,大聲謝著仙姑顯靈。
此番『插』曲,除知道陰界的魔物外泄之外,無別的頭緒。
冉冉想到進入陰界時,那萬丈深淵不知蓄養多少魔物,是心裡一沉。
那些紫『色』的魔丸,對於正道仙修並無太大的裨益。是對於魔道中人來說,是提升修為魔力的寶貝。
一定是別有用心的人蓄養著魔蛛,特意將那些鬼頭蛛放到山村後的山上的。
隨後的一路,倒是走得順利。等師徒二人終於回到西山時,兩位師叔見冉冉回來,實實在在地高興一。他覺得主人雖然失去記憶,到底還是疼冉冉的,總算是將她找回來。
將那棵轉生小樹重新栽種好後,丘喜一邊幫她給樹澆水,一邊興奮雀躍道:「你知道嗎?師父又開始招收徒弟,這次乃是開科選拔,聲勢堪比三大派開山招收徒弟。」
西山現在聲望不低,蘇易水的名頭隱約比三大派還要響亮。
從陰界回來的蘇易水突然轉『性』,要招收些真正有本事的徒弟,所以早在一個月前就散布消息,引得八方之士投奔山。
只是這次蘇易水選拔弟子的方式特別嚴苛,甚是重根骨靈力。
光是第一批的骨相就淘汰掉大半的人,加之蘇易水厭惡三大派的人,所以又一番精挑細選後,淘汰那些半路轉頭之士。
所以這重重嚴選挑揀上來的,都是年輕骨相好的,其中不乏面向英俊的少年郎。
丘喜原本因為師父對他的冷落而鬱鬱寡歡。當初他沒有跟曾師叔和冉冉走,而是選擇留來。後來雖然兩位師叔求情,將她重新帶回西山,是他現在與其說是徒弟,倒不如說是粗使雜役。
師父沒有像以前那般,為他傳道授業,只讓他擔水劈柴,恍惚回到剛入西山之時。
好在,現在又來一批青蔥養眼的師弟,丘喜覺得西山的春天總算姍姍來遲。所以興奮之餘,特意拉著冉冉去練武場,給她指點新晉師弟中比較出眾的個。
其中有一個,最讓人得心神『盪』漾。冉冉過去時,發現那個叫沈闊的少年果然模樣最出挑。
身材高大,而且眉目俊逸,臉上總是帶著三分意,很是討喜。
還有個叫岳勝的不錯,據說出身名,身上帶著貴公子的不群之氣。
就在丘喜拉著冉冉在樹著師弟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忽然湊到沈闊和岳勝身邊,沖著冉冉她指指點點,還不時傳出聲。
沈闊還好些,不過抬頭匆匆一瞥,低頭。
是那個叫岳勝的直勾勾著薛冉冉許久。
冉冉那個少年郎盯得有些不適,拉著師姐快步離開,壓根不那些少年追過來喊「師姐留步」。
丘喜有些意猶未盡:「都是同,見面打聲招呼又如何?你跑什麼啊?」
冉冉道:「鍋上還燉著菜呢,你拉我到這,當然是要趕緊回去翻鍋啊!你這麼興奮地師弟,要是大師兄到,小心他不你!」
大師兄與三師姐的感情甚好,雖然沒有談婚論嫁,是只是差一層窗戶紙而已。冉冉自然要提醒師姐莫要喜新厭舊。
冉冉說得不錯,高倉和白柏山對這些後來心裡很不舒服。
師父這是嫌棄他不中用,準備愛寵後來的這些徒弟嗎?那麼他是不是以後無法提升,整日只能劈柴擔水?
冉冉倒是對西山的後來不甚介意,雖然現在師父不教她。是她本身靈力築基到自修提升的階段。
所謂師父領進,修行在個人就是如此。
她在陰界的時候,因為出入之時遭到陰陽兩重力量的撕扯,靈氣一時有些虛弱,加上頭暈氣短,需要調一番。
現在她蘇易水帶回西山,倒是有機會以入冰蓮池修補一真氣。
惜西山上驟然多出許多叫不出名字的師弟,已經空置許久的各大廂房院落都啟用。
一時間人來人往,不能像以前那樣白天里愜意入池。冉冉白日里在池邊散步的時候,還迎面碰到位師弟,其中有沈闊的身影。
冉冉的名聲很響亮,許多師弟是對這位師姐仰慕甚久,如今好不容易得機會,爭相自我介紹。
不過那個沈闊倒沒有往前湊,他的個子甚高,就算立在後面,能跟冉冉四目相對,當他嘴角含,羞澀地著四師姐時……嗯,冉冉覺得這個少年長得真不錯!
既然白日池邊人來人往,冉冉只能靜心等到天黑後,師兄弟都開始入堂打坐靜修,不隨意走動的時候,才悄悄拿上大圍巾,披著寬鬆的袍子,溜到冰蓮池邊。
雖然已經天黑,是滿池的冰蓮在夜『色』里發著幽暗的光,瑩白的花瓣似透冰雕琢,映襯得池水流光溢彩。
當滑入池水裡,蘊著靈氣的水包裹住冉冉時,她就像渴很久的小樹一般,終於以放鬆身心,吸飽水。
她乾脆舒展身子,靠在池邊的一塊大石上,愜意地低聲哼唱著歌,如夜鶯般的歌聲在蓮池上低低回『盪』。
當蘇易水立在卧房的後窗時,映入眼帘的,是蓮池裡披散著長發的少女在沐浴哼唱的情形。
雖然是黑夜,是她的小臉冰蓮映照,顯得熠熠生光。
就算隔得有些遠,他能清她舒展的眉眼,彎彎勾起的嘴角……這是個讓人一眼,就覺甜蜜的姑娘,就好像她做的蜜漬梅子,入口上癮又帶著讓人回味的酸甜。
蘇易水自認為並不貪女『色』,不知為何,竟然如此著泡在那池子里的小姑娘甚久。
他覺得自己的這個卧房窗子有些多,正面正好對著冉冉所住的院落,起床一抬眼時,就能見她在小院子里披著外衣給花草樹木澆水。
東邊的窗子對著西山練功場,白日里,冉冉和丘喜兩個丫頭在樹盯著少年郎的情形他一點不落地在眼裡。
而卧房西這扇窗子又對準蓮池,這裡似乎是冉冉經常出入的地方。白日他遠眺後山時,就次她在蓮池旁邊徘徊,還跟三五成群路過此地的師弟打招呼。
許時年輕人湊在一處總有話講,那個人似乎圍著這位師姐說個沒完,若是凝神去聽,似乎都是在恭維冉冉年輕有為,天脈山名聲大噪一類的話。
只是那一個個眼睛頗為放肆,緊緊盯著他的師姐,一臉缺少姐姐疼愛的模樣。
那時蘇易水得目光冷峻,突然覺得自己挑選出來的這個徒弟好像沒有什麼眼界,如此沒見過市面的氣質大約培養不出好苗子來。
當他倒是認真的尋思著,要不要重新挑揀一番弟子。
而現在著冉冉竟然如此大膽,大半夜的跑入池子里泡澡。蘇易水似乎撿拾起荒廢多日的師父架子,沉著臉大步朝著池邊走去。
當他白袍翩然來到池邊時,冉冉剛從池子里出來,正裹著大圍巾,用巾帕擦拭著濕漉的頭髮呢。
蘇易水走路無聲,冉冉並沒察覺他來,低頭擦拭頭髮,一不小心撞入蘇易水的懷中。
當嬌軟的身體入懷,蘇易水不由得心神一震,身體處於習慣,早一步行動起來,將她牢牢的箍在懷裡。
冉冉嚇一跳,以為遇到登徒子,正準備運氣震開來時,抬頭才發現抱著自己的人,竟然是蘇易水。
長發半束的師父劍眉長目,眸如朗月星辰,高挺的鼻尖曾經無數次在她的頰邊廝磨……不知多久,她沒有這麼近距離地過他的臉。
一時間,冉冉有些恍惚,以為蘇易水已經想起一切,不由得鼻頭一酸,帶著隱隱的哭腔叫一聲:「師父……」
這聲音似乎提醒蘇易水,他猛然清醒過來,伸手推開懷裡的冉冉。
冉冉毫無防備,連連後退步,若不是扶住旁邊的疏竹,差一點就要摔倒。
蘇易水伸手要去扶住她,是這一次,冉冉後退一步躲開。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裡為何湧起一股不悅:「大半夜的,你跑到這裡野浴?難道不知到山上的男人眾多?」
冉冉知道師父並沒有恢復過來。她慢慢站直身子,低頭道:「我已經特意等到夜晚才來,誰知道師父您來此……您不應該是帶著師弟修行打坐嗎?」
蘇易水擰眉她,突然問道:「你倒是厲害,居然能泡冰蓮?這西山的冰蓮是何人移載過來的?」
冉冉飛快地抬頭他一眼,沒想到他連冰蓮忘掉。
對,這是跟沐清歌有關的記憶。當年他差點入魔,是沐清歌找尋來冰蓮,與他共泡蓮池為他消減魔『性』。
冉冉不想在蘇易水面前提及自己前有關的事情,所以面對師父的詢問她淡淡道:「這些事情,師父還是去問二師叔吧。我這回去,以後不會來泡這池子……」
說完,她轉身要走。
是沒想到,蘇易水次拉起她的手,長指搭在脈搏上細細品一,一直沒有舒展的眉頭皺得更緊。
「你的脈息為何如此不穩?」他徑直問道。
冉冉想想:「從陰界回來後就是如此,我原以為是因為離得轉生樹太久的緣故,是後來又覺得不是……不過現在我已經好多。」
蘇易水終於明白她半夜來泡冰蓮的緣故,不知什麼原因,她在陰界的時候,有些錯『亂』陰陽經脈,所以泡這冰蓮對她的身體大有裨益。
這小姑娘一直身體不舒服,是跟他回來的一路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難怪她與鬼頭蛛大戰的時候,會一時失手傷胳膊……
想到這,蘇易水想他方才申斥冉冉的話,一時間嘴抿得甚緊。
不管自己現在多不喜歡她,是她到底是他的徒弟,總不能眼著她憔悴地死去吧?
既然一半結丹都給她,她就必須對得起他當初的良苦用心!
如此想罷,蘇易水道:「夜裡冰蓮的效力減弱,你明日還是白天來泡吧。」
說完,他長袖翩然而去。
冉冉著他的背影困『惑』地眨眨眼,白日來泡?要她濕噠噠地跟師弟隔著水池子聊天嗎?
不過到第二日,冉冉才明白蘇易水的意思。後山的蓮池周圍成禁地,除冉冉以外,其他人都不得入內。
當她沐浴在陽光時,在蓮池裡愜意地游泳,心裡覺得師父雖然暫時忘她,還是那麼疼愛徒弟。
當她從水裡抹著水珠出來時,正好見劍眉冷目的男人立在不遠處二樓的窗前,似乎在朝著她這邊望,
冉冉忍不住朝著他揮揮手,是男人轉身一陣風般消失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