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趙壘自然知道他的支持是什麼,就跟上回在北方時候的許諾差不多。「但是,小許,你有沒有考慮過,最近那些碼頭的生意都不好做?你要做碼頭的話,不會去承包一個嗎?」
許半夏笑道:「這話去年夏天在杭州開訂貨會的時候,我也與馮總說過,那時是馮總提議我吃下那塊地造碼頭,我覺得不行。後來回家考慮了幾天,覺得這個注意不錯。如果我繼續借用老宋公司的資金這麼操作下去的話,我自己的量首先就很大,然後老宋既然在這兒設了分公司,他們的量也不會小,我很不好意思地把趙總你們公司的量也算了進去。這麼一算的話,我看虧本應該不會虧了。這還是第一層考慮。第二層考慮是我準備發展工廠,我既然沒有充足的資金,所以只能一步一步來,先把配套的設施造起來,運轉起來,先開始賺錢,然後再發展高深的。雖然我目前還沒有看準究竟是上哪一行,但碼頭配套對於我這麼合適的地理位置而言,不上簡直是沒有道理。先不說以後究竟能不能上合適的工廠,起碼對現階段而言,堆場有個碼頭配著,做生意可以活絡很多,資金借貸也可以又多一條銀行的渠道,沒什麼不好的。」
趙壘非常認真的,字斟句酌地聽完許半夏的話,心裡直呼高手。因為圍海造堤在前,所以許半夏建造碼頭的費用可以減少很多,否則那條長長的引橋無論在建造上和以後的運轉成本上,都是筆不小的費用。而且,趙壘又為許半夏心中那幅宏偉藍圖傾倒,看不出,她會有如此深遠的打算,無論許半夏以後能不能實現她今天口中所說的打算,她目前走的每一步應該說都是腳踏實地,正確非常,碼頭的建設,如她所言,是條很好的路子。沒想到這個平日里笑嘻嘻的女人,其實是個如此深謀遠慮的人。以前看輕她了。
至此,趙壘對許半夏的態度已不再似從前那般居高臨下,開始把她看作是一個有點危險的,或許難以操控的,但顯然很有信譽的合作者。只是怎麼合作呢?擺在許半夏面前的是兩條賺錢的路,一條是進口廢鋼做串材,一條是很長遠的工廠之路。前者,自己是可以掌控的,而後者……趙壘沒有把握,他拿著投資人這麼雄厚的資金做工廠,也是感覺非常困難,何況是許半夏如今還沒什麼規模,連自己住的房子都要抵押出去。藍圖是好藍圖,但還畫在圖上,什麼時候實現,還是個未知數。所以趙壘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但是這話不便說出口,只有誘導許半夏自己說出來。
「小許,這麼做的話,你未來的資金可能還會非常緊張。老宋那裡雖然可以像年前那樣操作,但你的自有資金,不可能不投入一部分,你自有資金的比例如果太少,像年前這種風險出現的話,可能會沒年前那次那麼順利地度過了。我的公司只要我還控制著的話,沒問題,可以一直做你的後盾。但這都是從鋼材市場平穩的角度考慮的,最怕有個低谷。」
許半夏道:「也別怕,這回該吃的苦頭全吃足了,再也不可能有比年前那麼倒霉的霉運。不過鋼材市場受國家調控影響很大,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又有個反覆,如趙總所說,小心一點,自己資金所佔比重大一點總是沒錯的。好在碼頭的基建不是一次性投一筆錢進去,可以細水長流,從每次的利潤裡面抽一部分進去。不過買地要花掉不少的錢,而且只能批發不能零售,這點是我現在最頭痛的。趙總,如果你相信我的話,不如你年前借給我的五十萬就交給我操作俄羅斯的鋼材,以後的利潤,我每做一筆,跟你清一次帳。」
許半夏心裡非常清楚,俄羅斯的廢鋼串材生意要繼續做下去的話,想要做大做強,那是絕對不能離開資金充足需求量又大的趙壘的支持。如果單是靠朋友關係的維繫,那不是長久之計,只有讓他也分享一部分利益,才可以永遠地拴住他。
兩個人各有所圖,卻又殊途同歸,為了一個共同的利益,終於走到了一起。趙壘聽許半夏這麼提出,心裡吁了口氣,那就這麼辦了。微笑道:「是個好主意,否則我的錢存在銀行里的話,也是沒用。不如,我把交給阿郭運作的兩百萬左右也拿出來。這些錢我借給他們公司,春節前繳進鋼廠押著,等今年一轉出來,我就交給你運作吧。」
許半夏想,這麼算來,趙壘起碼手頭有兩百萬,可他工資哪有那麼高的,可見也不是雪白的小綿羊。如果兩百五十萬進來的話,那以後做起來又可以順當許多。忙道:「趙總,那就太好了,有你的資金進來幫我共同承擔風險,而且從此以後我又多了個可以商量的人,我現在心裡就覺得踏實許多。」
趙壘當然不會說他是因為看好開春後市場會一路走強,知道這是一本萬利的生意,所以才參與進來,只是道:「我不便出面,以後具體的操作全都得交給你,你多跑跑。我也就只能提供你進貨和資金上的支持。我們以後風險共擔,利益共享。」因為大家都熟悉市場價格,而且許半夏又明確說明一次一結算,所以趙壘大致可以掌握每次利潤的多少,大家都不用再費口舌明確細節,只要第一次操作後看許半夏結算,看她會給出什麼回報。
要換了別人,即使是馮遇,許半夏也未必願意給他插手這麼一票好生意,可是趙壘不同,除了趙壘的身份外,許半夏就是願意與他合作,讓他分一杯羹。因此很愉快地道:「好吧,就這麼定,看我們下回的合作吧。趙總,問你借錢的是裘總的公司,還是郭總的公司?」
趙壘微笑道:「阿郭的公司目前還用不到那麼多資金。是裘總的公司。他們一直上基建,上新設備,資金一直很緊張。」
許半夏「哦」了一聲,道:「原來是裘總的公司。郭總是個管工廠的人才,他們的資金一直運轉得非常緊湊。」許半夏想到今天涮了裘畢正一道,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進圈套,真的就不去鋼廠了,要如此的話,那趙壘的錢也得押在裡面了,也就是說,自己可以運用的資金就要晚一步到手了。沒想到這回聰明反被聰明誤。只得從趙壘這邊入手了,「趙總最近有沒有派人去工廠催貨?」
趙壘道:「不用,我們是大客戶,一向優先供應。第一批昨天已經裝運。不過我也聽說今年的供應很緊張,看來你春節前緊著提貨還是正確的。」
許半夏點頭道:「對了,我怎麼能忘記去年夏天訂貨會上面,你還坐在人家老總的身邊,風度翩翩,氣度不凡,伍建設看得鬱悶至死。像你們這種需求穩定需求量又大的工廠,鋼廠看見你們是最親的。不過我今天早上遇見過郭總,他們好像還沒意識到市場的緊張,還想觀望一陣。本來我也懶得管他們的,現在趙總你說你的錢也在裡面,這個問題就嚴重了,趙總你還是與郭總打個招呼吧。」心裡直嘆氣,唉,便宜了裘畢正。早知如此,還不如今早由自己送他們一個人情。
趙壘點頭。兩個人吃飯也不用怎麼敬酒,一瓶紅酒,各自由著自己喝。趙壘覺得這一點上,許半夏一點都不像個女孩子,太爽快。女人少了點扭捏,多少也是少了點味道的意思。不過這會兒兩人的合作商談成功,趙壘心中暢快,便舉起酒瓶,親自把許半夏的酒杯也斟滿了,才道:「小許,很高興,希望我們以後能夠合作愉快。」
許半夏抬眼,心中嘆氣,人還是這個人,還是風度翩翩,氣度不凡,還是可以讓伍建設鬱悶至死。可是,人似乎永遠都不會是她的人。從今天趙壘急著找她,急著商談如何合作發展他自己的事業來看,估計,趙壘已經預感到他的位置岌岌可危,但應該還有一段時間可拖。他不過是想利用她許半夏做事業的牽線人,做好了,他可以擴充資金,為他以後出來打好基礎,所以他才會注重短平快的廢鋼進口生意,而不是長遠發展的碼頭。很可能,趙壘心中壓根兒就沒想過要與她許半夏長久。跳板,可能就是跳板,許半夏心裡無精打采地想。可是能不做嗎?許半夏自己都知道自己有多想見趙壘,明知高躍進今天的約談肯定是有大好處相許,可她就是寧願來這兒給趙壘佔便宜,人就是這麼犯賤。她此刻內心即使再翻滾如沸水,也只有臉上沒事人一般的笑呵呵地舉杯與趙壘碰了一下,笑道:「我們的合作一定愉快。」
因為我喜歡你!許半夏在心裡念叨。
趙壘喝下這口酒,就開始給郭啟東打電話。是,什麼事都要趁早,趁早才可以把鋼材提出來,趁早才可以賺錢。許半夏沒事做,打量這個趙壘定的餐廳。環境確實很好,但菜淡而無味,剛才看了菜單,這種無味的菜卻是價格昂貴。沒想到還高朋滿座,看得出,在座都是有點頭臉的人。咦,遠遠的那邊不是高躍進嗎?也是兩個人,一男一女,高躍進對面的女子長發飄飄,雖然只是個側影,卻還是看得出年輕美麗,身材窈窕。許半夏很八卦地想,這可能就是氣死野貓她媽的二奶了吧。
想到高躍進總是取笑她,許半夏此刻心情不好,忍不住也想取笑回去,便掏出手機編了個簡訊給他:人說,二三十歲的男人眼裡只看二十歲的女孩,四五十歲的男人喜歡看的也是二十歲的女孩,六七十歲的老頭眼裡還是二十歲的女孩,小許。
高躍進接到簡訊看了好笑,一見後面顯示是小許,便回撥給她:「在幹什麼?一起過來吃?」
許半夏笑道:「不敢,不敢打擾你們。」
高躍進立刻明白許半夏一定也在這個餐廳,游目四顧,果然見那張胖乎乎的笑臉。「看見我還不過來?約會那麼要緊?」
許半夏斜睨了趙壘一眼,微笑地道:「那當然,不信你過來看看,這樣的人值不值得我放棄你的約見。」
高躍進毫不猶豫就關掉手機過來,走到許半夏桌邊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看一眼正打電話的趙壘,再看一眼許半夏,如此來回幾次,見趙壘正好放下電話,這才笑著沖許半夏道:「你最多是單相思。」說完別的都不說就哈哈大笑地走開。
趙壘被搞得莫名其妙,他剛才與郭啟東通話,沒注意許半夏做了什麼,見那個儀態不俗的男人說得古怪,笑得古怪,不由問道:「這人什麼意思?你的朋友?」
許半夏被高躍進說中,心裡懊惱得很,她臉上的單相思就那麼明顯?見趙壘還要問,心一橫道:「媽的,居然說我對你單相思。」
趙壘一聽,一聳肩根本就沒當回事,說他的秘書對他單相思他還信,許半夏?這個男人婆一開口就是生意經,她會做那種婉婉約約的單相思?不由覺得很滑稽地笑道:「有嗎?哈哈。」
許半夏更是懊惱,自己就這麼差嗎?不就是胖一點,但現在早就沒那麼胖了,難道連單相思的資格都沒有了?趙壘壓根就不當她是女人?當下非常乾脆地回道:「有,為什麼不可以?」
趙壘愣了一愣,隨即卻笑了出來,道:「可以,為什麼不可以,哈哈。」
許半夏知道他壓根兒就不相信,這才會當她是開玩笑。這時的她真想殺人了,可是,深呼吸,笑,而且還得開心地笑,笑得一點不比趙壘不開心,「好啊,那就這麼定。可惜情人節在春節那幾天,否則我要好好敲趙總竹杠。」趙壘信又如何,何必自己找尷尬,放一顆心過去任不知心的人踐踏。而且,以後還要合作,總不能因此不尷不尬,那還不如不合作。
趙壘笑道:「可以補嘛。我差點忘記一件事,給你帶了件小禮物,好像就是情人節前一天買的,希望你能喜歡。」說著還真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個長扁的盒子。
首飾嗎?許半夏心裡有點歡喜,總算還當她是女人。她也沒有假模假樣很淑女地問一聲「可以打開來看看嗎」,而是開心地笑道:「謝謝趙總,我打開看看。」便開啟盒子。遠處的高躍進看了有點傻眼,什麼,有人送禮物給許半夏?難道他高躍進也有走眼的時候?那男人看上去氣宇軒昂,不是會做小白臉的人,難道許半夏不是單相思?這倒是奇了。便忍不住好奇地看究竟是什麼東西。
盒子還有點複雜,不過難不到許半夏,打開一看,精光耀眼,而不是晶光耀眼,原來是一柄非常別緻的裁紙刀。趙壘沒錯,當她是合作夥伴,而合作夥伴是中性,送裁紙刀正好。錯的是她。許半夏的鼻孔暫時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過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卻一時笑不起來,抓起做工精緻的皮質刀柄看了看,一張胖臉映在雪亮的刀面上。許半夏不由解嘲地一笑,兩指一捻,瀟洒地耍了一個刀花,隨即穩穩地精確地捏住飛舞的刀柄,飛快一刀插下,正中都沒怎麼下筷過的清蒸蘇眉的魚眼。只聽一聲清響,托浮著清蒸蘇眉的湯汁迅速消失。人的心還沒碎,盤子先裂了。
「用行話來說,這是柄材質非常好的刀。」許半夏從盤子的脆裂聲中獲得平衡,又是扮出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謝謝你,趙總。」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陣放肆的大笑。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高躍進,他要是坐在近前的話,許半夏一定會擠出微笑拿刀比劃著跟他說「原來你的笑聲還不如咳嗽聲好聽」。
高躍進一見刀光一閃,便知單相思還是單相思,不過還是被許半夏嫻熟的玩刀手段震住,愣了一下,想到天下哪有男人送女友刀子的,這胖子此刻心裡不知多麼沮喪,便忍不住大笑。大笑中又想,怪不得野貓一樣的女兒會服服帖帖地跟定許半夏,原來她還有這一手,沖她玩刀子的手勢,真不知她是怎麼從三教九流地混過來的,倒是一條好漢。還真不容易讓人拿她當女人看。
高躍進對面年輕美麗的女孩見高躍進笑得那麼暢快,心中警鐘長鳴,但仔細一看高躍進注意的女人,嘿,一個胖子,並不美麗。頓時失去戒心。雖然高躍進也胖,可女人胖了就不行。
趙壘錯愕地看著許半夏,怎麼也不會想到,胖手指會舞出如此帥氣的刀光。再一想,許半夏的母親在她出生時候就已死去,她父親又是如此不堪,也不知她童年少年是怎麼混過來的,可能舞刀弄槍的手勢就是那個時候學到的吧。怪不得她會去做廢鋼生意,沒點匪氣的女人還真不可能進入那個行業。但是剛才過來的這個男人笑得那麼放肆算什麼意思?趙壘一時不大猜得透,想著或許他們兩個老相識,許半夏的這個舞刀動作以前可能出過丑,所以那個男人看見了觸景生情又回想起來。果然見許半夏瞥向那邊的眼神有點慍怒。心裡覺得有點好笑,道:「小許,看來這把刀滿適合你,你喜歡就好。」
許半夏忽然興起惡作劇的念頭,拿餐巾擦拭著刀鋒,微笑道:「若是我以前打群架的時候手頭有這麼把好刀的話,現在可能還關在局子里。也不用等稅務局稽查科的人來抓了。」
趙壘感覺許半夏這是在耍酷,可能與他談成合作後心裡高興。畢竟,這種機會也不是誰都可能得到,明擺著就是和他內外串通,憑藉他手中的權力,大家獲得好處。換作以前,趙壘還做不出來,但這回去總部反映情況,總部的反應是好好地吊了他幾天,沒有迴音。隨後又由總裁找他談話,談話的意思沒有明確的是,也沒有明確的不,幾乎等於是沒有表態。但有個信息卻是明晰的,那就是,撤換原來的財務經理,等總部尋找到合適的人選後宣布。趙壘覺得,他們在表面上似乎是把此意外補稅的罪責怪罪到財務頭上,但是誰都知道,財務是他趙壘的親信,去掉財務經理等於是裁去他的一條手足,而插入新的財務經理,等於是在公司安插一個最好的耳目。據此判斷,趙壘懷疑,等新的財務經理上任坐穩後,總部會採取進一步的行動。這個行動將會針對他趙壘。所以,趙壘不得不替自己安排後路。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總部開始下手。
有必要今天就與許半夏統一一下意見,便笑道:「呵呵,小許你開玩笑吧,女孩子怎麼可能打群架,想打也不是人對手啊。好了,玩笑不開,我們討論一下以後的操作。小許,以後每做一筆,你必須很精確地告訴我到貨時間,尤其是到鋼廠提貨的時間,否則我可能無法很好地安排貨款足額到位,遲一天的話你就得多交老宋公司一天的利息,很不合算。你看可以做到嗎?」
許半夏點頭道:「我做不到,但有趙總你在,串材定交付時間的時候趙總你出面一下,跟鋼廠打個招呼,應該就沒問題。趙總只需出面一次,給我引條路,以後就由我自己聯絡。」回到工作上,許半夏這才不要為裝平靜而大費力氣。
趙壘也覺得許半夏說得有理,她畢竟以前做的都是小生意,即使認識人,也是些小人物,想要指使鋼廠準時交貨,她沒那能耐,還真需要他什麼時候引見一下。「這樣吧,往後鋼廠有人過來,我都把你叫出來一起吃飯,你順便認識一下,方便以後操作。什麼時候你也認識一下我的助手秦方平,以後我不便出面的事,由他與你見面。」
許半夏問:「秦方平與鋼廠的人熟嗎?」
趙壘微微一笑,道:「不熟,這些你以後會知道。」
許半夏便不再問,明白這些可能是趙壘的權術。
這頓飯真是吃得五味俱全。
第十七章
飯後,當然是沒有餘興節目了,好在根據剛才吃飯時候打的電話,趙壘應該不是去與女朋友見面,而是去見郭啟東。許半夏心裡略覺安慰:他昨天剛回來沒見女友,今天也沒法見女友,可見這個女友的位置無足輕重。
不過許半夏也知道除非出什麼意外,否則照今天的情形看,趙壘是不大可能對她有意思了。只因為她不是美女?許半夏衝倒車鏡看了一眼,體態過於豐腴了一點,可是這張臉真的就沒有可取之處?他不是與她許半夏說的好好的嗎?真搞不清男人需要的是什麼,以前那個男友也是,那時的她還一點不胖,眉清目秀,言語風趣潑辣,可他還是非要喜歡一個啥都不懂的小女人。或者,男人本性里就是喜歡比他弱,比他笨的女人,方便他光大大男人主義吧?
可是老蘇這麼鈍的人不是好像喜歡她許半夏嗎?許半夏很是不甘心,非要弄個清楚,究竟是她沒魅力,還是有人有眼不識金鑲玉。沒想到電話一聯繫,老蘇居然是在做夜班,電話還是他辦公室里的其他人接的。
老蘇的醫院處在市中心,雖然改造一新,可是停車還是很不方便,許半夏不想這麼晚了還停到地下去,硬是憋著一肚子氣,在兩輛車中間插了進去。可出來時候就麻煩了,非得收腹挺胸,兩手上舉,這才擦了一肚子的灰出來。
許半夏難得來一趟醫院,都不記得上回到醫院來是幹什麼了。照著剛才跟那個據說是護士的人問來的地址,找到四樓,很容易就找到護士指點的手術室,亮著燈,關著門,門外一圈神情憂鬱焦急的人,都有志一同地看著手術室的門,看來是手術室裡面躺床上那人的親戚朋友。裡面那人做人也算是成功,躺上手術台還有這麼多人在外面等著他的好消息。許半夏很好奇地想知道,老蘇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出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是不是還如早上一樣的好欺負。左右沒事,許半夏找了個位置坐下。現在醫院的環境布置得很溫馨,不過慘白的燈光還是把粉紅營造出來的氣氛破壞殆盡。樓道通風,許半夏坐著有點冷。